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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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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桃是个单纯的女人,很快就活跃起来,或者说那件事情并没有伤害到她,只不过让她无所适从,有点难堪而已 杨桃说,你们俩的心思我都懂,可是你们两个我谁也不嫁。严泽光,我比你大三岁你知道吗?
  严泽光说,我们家乡有句老话,女大三,抱金砖。
  杨桃说,王铁山,我比你大两岁你知道吗?
  王铁山说,我们老家也有一句老话,女大两,黄金长。
  杨桃咯咯地笑了起来。杨桃说,那咋办呢?你们两个都当连长了,可都还是一身的孩子气。我真的很爱你们,可是我是把你们当作我的弟弟。你们都长大了,我就难办了。
  毛田坝有个妇女积极分子叫周一峰,帮助医疗队做了不少事。
  周一峰的男人是土匪小头目,杨桃动员她让丈夫下山投降。周一峰给杨桃提的条件也是空前的高价,她婚后五年了,还没有孩子,希望大军帮助她解决不生孩子的问题。周一峰说,只要能生孩子,谁愿意去当土匪呢,老婆孩子暖被窝,那是最能拴住男人心的。
  杨桃说,不过我们医疗队都不是学妇科的,多少懂得一点,我们集体会会诊看看。
  后来周一峰的丈夫果然下山来向工作队投诚,还带来了五个人八条枪。周一峰对杨桃说,你们解放军要讲信用,一定要帮我把孩子怀上,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杨桃能想的办法就是就地取材。毛田坝这地方盛产一种叫作蛤蚧的两栖动物,形状丑恶,有点像癞蛤蟆,比癞蛤蟆细长。杨桃手里惟一的一本妇科医书却记载此物用之得当可以补阴,母蛤蚧与益母草、蓝茱等物按方配制,患妇服用,可以“扩宫颈拓卵道”。
  工作队在毛田坝呆了大半年,杨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一峰的肚子也没有凸起来。
  到了这年秋天,有风声说部队要撤出十万大山,残匪要进山,搞得毛田坝气氛有些紧张。

4。 王铁山的连队

  这天吃罢午饭,工作队和王铁山的连队分成几个小分队去搜山。杨桃鬼使神差地上了后山,想多晾晒一些蛤蚧,给周一峰炮制一些成药留下,等以后条件好了,再把周一峰接到城里,中西医结合治疗。
  在后山上,她突然发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影,心里一惊,就明白这是趁虚偷袭的残匪,她当即拔出手枪,鸣枪报警。
  此时严泽光和王铁山的队伍都还没有走远,听到枪声,赶紧带队反扑回来,但还是迟了一步,等他们赶到后山,杨桃已经中弹,从山上滚了下来。严泽光喊着杨桃的名字,扑到杨桃身边,发出凄厉的惨叫。还是王铁山清醒一点,踢了严泽光一脚说,她还没有牺牲,赶快抢救!
  严泽光像是大梦初醒,吩咐二班长带领本班,砍竹子绑担架,赶紧往救护所送。
  抬着杨桃的两个战士下山之后,本应向东走,却走到了南边,本来只有个把小时的路程,他们一直走到半夜也没有找回毛田坝,在山谷里乱转。两个人急得正吵着,从半山腰下来一个人影,那人说,救人要紧,你们不要吵了,赶快跟我走吧。我是郎中。被土匪绑架上山,给他们治伤的。
  副班长把担架放下,横过枪来说,原来你是匪医!妈的给土匪治伤,老子先崩了你。
  还是那个新战士明白事理,对副班长说,这个人不能枪毙,要让他戴罪立功,先把我们带出去再说。
  谁知走到一个三叉路口,那人撒丫子就跑。副班长说,妈的,肯定去给土匪报信去了。追!放下担架就追了过去。路不熟,又迷了向,在山里转了个把小时,才找到原来的地方,可是已经见不到杨桃的影子了,只剩下一副竹竿捆绑的担架。
  战斗结束,回到毛田坝,严泽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救护所看杨桃,可是根本没有见到杨桃的影子。直到下半夜,才有两个战士才哭丧着脸返回驻地。严泽光一把揪住其中的一个,红着眼睛问,杨桃呢,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把杨桃弄到哪里去了?
  那个新战士战战兢兢,副班长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把迷路的事情说了,但是把遇上匪医的事情隐瞒了。说一路上稀里糊涂地跋山涉水,走着走着,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担架上没人了,又赶紧回去找,找了半夜,还是没有找到。
  严泽光的脸色苍白,久久地盯着这两个战士,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逼过来,右手摸住了屁股后面的驳壳枪。要不是王铁山眼疾手快,这两个战士可能就危险了。
  王铁山喝道,严泽光你冷静点,你不能胡来!立即集合队伍,搜山!
  那个后半夜,毛田坝的后山到处都是火把,山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声,杨桃——!杨桃——!杨医生——!杨大姐——!
  这喊声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持续到第三天夜里,持续到第十天夜里。到了最后,部队就不再搜山了,只有胡子拉茬两眼血丝的严泽光自己在喊,有时候他带着几个兵到山上喊,有时候他一个人在梦里喊。
  直到有一天,上面下来一道紧急命令,部队迅速拉动,撤出十万大山,严泽光才从巨大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他同严泽光商量,给杨桃起了个衣冠冢。
  朝鲜战争中五次战役以后,志愿军刘震江部主力向新野城穿插,在双榆树地区受阻。前卫团派出严泽光的一营加主攻,王铁山二营五连助攻。
  这是王铁山和严泽光担任营长之后的第一次配合。
  那次战斗的最初方案就是在那张狗肉酒席桌子上诞生的。
  王铁山那天看见,从严泽光的指挥包里掏出来的作战地图,基本上稀烂了,那上面到处都是窟窿眼儿,地图的边角已经被磨破了,看得出来,严泽光对这次战斗做了何等充分的准备。
  在实际的战斗中,却遇上了与预先侦察不符的情况。前一阶段,双榆树正面只遇到不足一个排的兵力抵抗,而王铁山在二号高地却发现敌人至少有两个连的兵力。按照常规和战斗发起之前的计划,王铁山营此时应全力钳制二号高地,保障严泽光营趁虚突破双榆树正面。但是战斗进行不到三分钟,王铁山即呼叫严泽光,要求严泽光停止进攻,由他迂回至双榆树反斜面进攻。严泽光当即拒绝,并指挥突击队长石得法强攻,占领了东北角无名高地,发起第二轮冲击。严泽光的部队冲击至二号地区,竟然奇迹般地受到三面合围,五分钟内尖兵排损失大半。
  严泽光在二十分钟内没有作出调整战术的决定,二十分钟之后,他终于从迷雾中理出头绪,排除了敌人设下的心理陷阱,决定仍按第一方案执行,正要给王铁山下达命令时,却发现电台同王铁山联系不上了,接着就看见又一个奇迹出现了,双榆树山顶之敌纷纷被歼,余敌落荒而逃。王铁山指挥的两个连队出现在山脊上,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二号地域东部,解了严泽光之围。
  严泽光懵了,严泽光手下的连长们也懵了,一营一连副连长、突击队长石得法冲到了半山腰,看见二营的突击队长郭靖海亲手把红旗插上了主峰,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了一句,完了。
  王铁山的这两个连队打得很悲壮,从配属到快速转移,从打援到进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多次完成了战术转换,尤其是在进攻主峰的时候,敌人居高临下,王铁山由下而上,伤亡很大。
  后来严泽光阴沉着脸,登上了被王铁山占领的双榆树主峰,看着二营的红旗,突然眼圈就红了
  严泽光说,成败论英雄,一仗定乾坤。
  二十四岁的严泽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邃而湿润,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战后总结进行评功评奖的时候,上级认为,王铁山指挥果断,二营抢占主峰,属双榆树战斗首功,王铁山本人还记大功一次。一营进攻受挫事出有因,虽然没有挨批,功绩却大为逊色,闹了个集体嘉奖。
  严泽光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损兵折将,还丢了头功,主攻营成了配属分队,对于一个用兵有素、尤其是以山地战专家著称的指挥员来说,这个结局差不多就是奇耻大辱。
  当天晚上,严泽光营里的几名连长就找到营部,要求严泽光牵头去告王铁山的状。严泽光将起哄的连长们全部喝退,独自闭门在沙盘前琢磨了一夜,从此不提双榆树战斗。

5。 纱厂女工孙芳结婚了

  双榆树战斗结束后的当年春天,部队回到中原某市,掀起了英雄美女的高潮,王铁山没怎么太费周折,便同朴实憨厚的纱厂女工孙芳结婚了。
  在王铁山的婚礼上,严泽光酩酊大醉,半真假地说,王铁山你这个混进革命队伍的小炉匠,在哪个高地上你都是捷足先登。
  刘界河找严泽光谈话,说人死不能复生,要严泽光从怀旧的情感中解脱出来。
  严泽光说,如果必须结婚,我听从组织上安排。
  刘界河向严泽光介绍王雅歌是叶红叶的师妹,也是一个很有学识的知识分子。
  严泽光文不对题地说,久仰,久仰。
  刘界河觉得这家伙有点神经不正常,很是担心。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他太痴情了,陷在对杨桃的思恋中不能自拔,结了婚,让他尝尝女人的好处,渐渐地可能就好了。刘界河问,那你说,你和王雅歌还谈不谈下去了。
  严泽光说,我听组织的。
  刘界河说,他妈的,我好心帮你擦屁股,擦了一手屎。
  往后就开始了约会,接着就结婚。
  刚开始一个月亲亲热热。
  第二个月客客气气。
  第三个月就冷了下来。
  王雅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她的这个丈夫在心里装着别人,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严泽光和杨桃的事情。
  严泽光总是在心里拿王雅歌跟杨桃相比。杨桃是那样的善解人意,是那样的温柔体贴。而王雅歌做事风风火火,说话大大咧咧,身上还有火药味。严泽光渐渐地就觉得这个婚姻意思不大,新婚过后不久小家庭就冷了下来。严泽光还别出心裁,把王雅歌的卧室命名为集体宿舍,把自己的书房命名为队部,把厨房命名为伙房。
  严泽光有一个神秘的炮弹箱,王雅歌有几次看见严泽光把炮弹箱打开,里面的东西摊了一地,严泽光对着那堆东西长久出神。
  王雅歌怀疑那是杨桃的遗物。有一次王雅歌给严泽光收拾房间,意外地发现炮弹箱没有上锁,她斗胆将其打开,结果发现,那里面全是打仗用的东西,指北针,公文包,地图,指挥尺等等,还有一张信函,是《关于双榆树战斗的几个疑点》。
  严泽光回来之后,发现炮弹箱被打开,一本正经地对王雅歌说,王雅歌同志,家中出现了敌情,要抓特务。我在这里守着,你到团长家报告。
  王雅歌说,你带兵把我抓走吧,那特务就是我。
  这年的八一建军节给赴朝归建部队军官补授军衔。虽然同是营长,但因王铁山在双榆树战斗中记大功一次,授衔少校。严泽光则授大尉军衔。在授衔仪式上,王铁山满面春风,严泽光面无表情。
  严泽光最终没有去参加王铁山组织的庆祝聚会,并且在此后一段时间里变得喜怒无常。有一天半夜,王雅歌被吵醒了,侧耳一听,原来是严泽光在讲梦话。
  严泽光在梦里喊,王铁山你这个狗杂种,把我的杨桃还给我!
  严泽光在梦里喊,王铁山你这个狗杂种,把我的高地还给我!
  严泽光在梦里喊,王铁山你这个狗杂种,把我的少校还给我!
  严泽光在梦里喊,王雅歌你这个狗特务,把我的军装递给我!
  王雅歌吓得毛骨悚然,严泽光你想干什么,神一出鬼一出的,你想把我吓死吗?
  严泽光哈哈大笑说,这就是下场,这就是窥探我严泽光的下场。一个称职的指挥员,在他睡着的时候,他也是清醒的。这一点你要永远记住!
  王铁山夫妇恩恩爱爱,但是婚后三年不孕。严泽光两口子冷战不断,却是首发命中,王雅歌很快就怀孕了。
  孩子出生后,一看是女孩,严泽光非常失望,对前往医院慰问的王铁山说,哪个高地都是你捷足先登,就这回让我先拿下了,妈的还是个女孩。
  王雅歌要严泽光给孩子起个名字,严泽光想了想说,还是你起吧。以后我们家庭也搞个分工,女孩的事你分管,男孩的事我分管。
  王雅歌说,你不起名我也不起。先喊她妞妞吧。
  孩子长到半岁,因为王雅歌要上班,严泽光顾不上,便把孩子送回老家抚养。没过多久,王铁山回老家探亲,路过严家埠,又把孩子给带回来了。说老家现在正在闹饥荒,饿死了很多人,孩子的爷爷奶奶朝不保夕,把孩子留在老家就是死路一条。
  孩子回来后,王雅歌要求严泽光回到主卧室,轮流值班。孩子夜里哭闹,严泽光两手枕着头说,老王这个蠢货,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好事。
  这几年,王铁山和严泽光各忙各的,暗中较劲,两家的女人倒是走动经常。孙芳把想要孩子的心思跟王雅歌讲了,王雅歌在师医院工作,在这方面自然要比别人了解得多。
  二十七师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但是自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之后,病号特别多,有的是肠胃,有的是肺,而更奇怪地是,很多人结婚之后不生育。最终发现,那些不能生育的同志多数参加过恒甫战役,专家认为,与严寒有关。
  分管后勤的副师长,一听说有八十多个干部丧失生育能力,当时就急了,拍着桌子把后勤部长和师医院的院长骂了一顿,说妈拉个巴子,我们二十七师是雄风部队,这些人在战场上都是出生入死的,绝不能让他们断子绝孙,他们断子绝孙了,就是二十七师断子绝孙了。你们给我治,照死地治!
  治愈率达不到百分之八十,院长就给我滚回老家种田去!

6。 王铁山死都不怕

  院长在贾副师长那里挨了骂,回到师医院召集业务骨干开会,王雅歌才知道在恒甫战役给二十七师留下的后遗症里,还有这么一项。她琢磨,王铁山两口子没孩子还不一定是孙芳的问题,没准是老王的问题呢。
  周末晚上,王雅歌下班回来,吃了饭到王铁山家,往藤椅上一坐说,老王,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王铁山说,太想了。
  王雅歌说,那你请个假,明天你们两口子跟我去一个地方。
  王铁山说,怪了,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我去干啥?
  王雅歌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但问题不一定出在女人身上。
  王铁山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那好,我就跟你走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王雅歌在前,王铁山在后,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地驶出了西大营,迎着初生的太阳,意气风发地向东驰骋。王铁山的车后座上还驮着孙芳。
  半个小时后,两辆自行车来到了相州市人民医院
  王雅歌说,这种事情,我们在场,你更麻烦,还是你自己先进去吧。
  贾护士在前,王铁山在后,一路畅通地往里走,七拐八拐,王铁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走到尽头,通道两边全是女人了。
  后来走到一个房间,王铁山硬着头皮进去了。走进房间,才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戴的口罩比刚才那个贾护士戴的还大,把下眼皮都快遮住了。大夫问诊,什么都问,十分具体,王铁山只好往真里说,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沈大夫对贾护士说,把他带到仪器室。
  贾护士说,王营长,请把裤子脱掉。
  王铁山的头皮刷地一紧,稀里糊涂地问,脱外面的还是里面的?
  贾护士扑哧一笑说,外面的不脱下,里面的能脱吗?
  王铁山僵住了,像根木桩,僵了半天才说,算了,这个病咱不看了。
  贾护士出去把孙芳和王雅歌也领了过来。王雅歌见到王铁山就训,说老王你简直是农民,是封建主义分子。
  王铁山说,她们让我脱裤子,这不是……这不是让我露丑吗?我不能脱。我除了在我老婆面前脱过裤子,没有在任何女人面前脱过裤子。
  王雅歌声音很高地训斥道,你王铁山死都不怕,还怕脱裤子?今天来看病,可是我跑了好几趟才预约上的。这个裤子你脱也得脱,不脱也得脱。
  王铁山被王雅歌训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吭吭吃吃说不出话来,问孙芳,你说,这个裤子咱脱不脱?
  孙芳见王雅歌动气,对王铁山说,那就听雅歌姐的,脱吧。
  王铁山这才视死如归地说,那好,叫咱脱,咱就脱!
  后来检查的结果是,王铁山没有问题,问题还是出在孙芳的身上,输卵管狭窄很难治。最好的办法是先用中医调养。到了药房,那个林司药倒是很细致,在天平上过药,一丝不苟。
  走在路上,直到扑扑通通的心平静下来,王铁山才想起来刚才在妇科诊室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紧张中好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可是那是什么呢?他一直没有搞明白。
  六十年代中期,部队开展大比武。大比武序幕拉开之后,严泽光一头扎在部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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