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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进化论迷雾:达尔文的阴谋
第46节:最残暴的行为
但这些删节的内容仍让我很纳闷,于是我决心去看看还有没有其它被删掉的东西。趁弟弟们在专心画画和爸爸在外面沙道作保健散步的时间,我偷偷溜进他的书房。在他的木书桌上方的一个书架上,我发现了在航海途中作的一些笔记。它们都是编了号的,因此我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缺了一些但上面没有标明它们的去向。我看了一下其它的,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抽下来,以便能准确地放回去而不被发现。当我翻看这些笔记本时,我吃惊地发现爸爸把有些事件和条目都改了。我之所以能分辨出来,是因为这些墨迹的色泽与原先条目的颜色明显不同,而且前后完全一致,而在旅途中写的各个条目每一周都不一样。另外,有的记录是硬插进去的有时潦草地写在边上,让人明显看得出来是后来补上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早先的条目被整条给划掉了。
我不知道这些被修改的内容是否是对原稿的进一步思考或者阐述,就像审阅草稿那样。但它们似乎不太像是那种情况,因为只须粗略一看,你就能发现它的目的是在于对原来的记述本身进行改动。有的修改内容涉及菲茨洛伊船长,有的是关于杰米·巴顿的这个无耻的野蛮人简直不知道什么叫背信弃义,还有一些是有关前面提到的麦考密克先生的。
但我不敢在那里逗留太久。说实话,我感到有种强烈的内疚感,因为我知道,自己读的东西不是自己该看的而且就此而言,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看。我听见前门台阶上响起爸爸手杖的声音,我迅速放回笔记本,关上书房。相隔仅几秒钟,他便进了中央走廊。当我写下这些时,我想,也许明天趁爸爸又到沙道散步时,我还会找到机会继续查看他写的东西。
1865年4月11日
我得想法见见菲茨洛伊船长。我必须和他谈谈,恳请他给我解释一下,因为这一切都让人太难以理解了!太多的问题搅得我头晕目眩。我必须弄清楚比格尔号航海过程中发生了些什么事。通过读爸爸的日记没有删改的日记,我敢说很明显,在航海过程中发生过某些事情,某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些事件未曾有充分的记录。我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但我确信,他们对航海考察的结果却是至关重要的。
船在南美时发生过一件事,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爸爸写得非常隐晦,让人心里干着急。他把它叫做大火之夜。他指的什么,让人一点也看不明白。但那几个字却暗示了某次暴乱,也许是英国人与野蛮的印第安人相遇时发生的事。那些印第安人的外表被描绘得特别吓人。爸爸对他们作了非常生动的描写:他们如何地像野兽一样站在岸上流口水,他们的头发缠结在脸上,他们脸上涂着一道道红白相间的颜色,他们身体上涂着油脂,全身赤裸,只在肩上披一件野羊驼皮做的斗篷。
也许大火之夜是在后来的旅途中发生的事非常可怕,很多船员都卷了进去;或者是与杰米·巴顿有关的什么事情。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他这个人对基督文化极其排斥。他可能干出最残暴的行为。
菲茨洛伊船长可能会是帮我澄清疑惑的罗塞塔石碑,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接近他。说实话,我一想到要去见他心里就发慌。从人们在唐豪斯的闲谈中,我听说过他相当多的事情。我知道很多人都认为他大脑有问题。他还对爸爸抱有很深的敌意,斥责他试图推翻基督教世界的所有信仰。同时,他肯定也责怪自己作为轮船的统帅,不应该让他那样做。
我是直接了解到这事的,因为我亲眼目睹了在牛津的英国科学进步协会上,赫胥黎先生与苏比·萨姆·威尔伯福斯间的那场现已广为人知的冲突。当时,菲茨洛伊船长还当众出了丑。那场景在我脑海里至今还栩栩如生尽管当时我才14岁我真难相信那竟然是五年前发生的事了。拉斯舅舅把我偷偷带了进去。我躲在他的椅子后面尽量不让人注意我目睹了那整个过程。
在那个新博物馆闷热的演讲大厅里挤了大约有500人。主教从各个方面对爸爸的理论进行了攻击,然后提了一个著名的嘲讽性问题:赫胥黎先生是在他父亲那方呢还是他母亲那方与猿猴有亲缘关系?赫胥黎先生一下跳起来。他以惯有的激情为爸爸的作品辩护,并用了一句很快就传播开来的反诘的话作了一个总结:如果他必须做出选择是以猿猴为祖先还是以得到大自然的赐予、具备理性却将其理性之力用于嘲讽严肃的科学讨论的人为祖先,〃那么,我会好不犹豫地选择猿猴。〃这句话造成了台下一片哄乱。人们高声欢呼和打口哨。有的把他们的节目单扔向空中。我从拉斯舅舅的椅子后面望出去。就在我们前面,一群学生嘶声反复叫道:〃猿猴,猿猴!〃不到两排远的一个孕妇站起来,突然晕倒在地板上。
这时,我看见了菲茨洛伊。他穿着一件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旧海军少将制服,看上去像《旧约》里的一个先知。他像着了魔一样走过人群,一只颤抖的手里高高挥舞着《圣经》,嘴角上还沾着一星唾沫,头发也凌乱不堪。他称爸爸是一个〃亵渎者〃。他说他后悔同意带〃那个人〃上船,并说他的忘恩负义〃比毒蛇的牙齿还要狠毒〃。他称他是〃魔鬼自己的花衣魔笛手,将引领轻信的人们堕入地狱,万劫不复。〃一次,他气急败坏地看着楼座上欢呼的人群宣布说:〃但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个人是个恶棍。〃他继续这样骂着。但我几乎都没听清楚除了他转头朝着我这边方向说的那一句。那句话是:〃事实就是那样的,嗯,达尔文先生?〃他把这句毫无意义的话重复了几遍。那怨毒单调的声音使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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