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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关注当前诗歌发展的问题,展开多种讨论,引导青年诗坛方向。
5年中,我们围绕当下诗歌形态举办专题研讨会、座谈会40余次,并在“诗歌圆桌”、“诗坛特别报道”、“新诗论坛”等栏目进行了深度报道,并针对青年诗坛提出了“健康的心态,健康的诗风,健康的人格和拒绝病态,拒绝矫情,拒绝平庸”的口号。
六、关注诗歌历史与传统,努力促进青年诗人与优良诗歌传统相融合。
为了让青年诗人和新诗传统相结合,我们在下半月刊上开辟了“诗人的青年时代”、“新诗历史上的1—12月”、“诗人相册”、“名家新作手迹”等栏目,刊发新诗以来优秀的诗歌名家的有关题材,努力使优良的新诗传统与青年诗人相互沟通。
回故乡等
三 子等
回故乡
三子
回故乡
回故乡去
那些起伏的,一言不发的丘陵
我见一面就少一面
那些丘陵上的零乱的矮松,桉树,灌木丛
我见一面,就少一面
还有二伯,现在,松山下村唯一的住户
他十八年前被锯短的左腿
他喂养的牛
他墙脚晒着的秋日暖阳,见一面
就少一面
回故乡
回故乡去。今夜呜呜的火车
要载着我和我的母亲,赶在霜降之前
回我们的故乡去
创作感言:
诗歌的本质是抒情的。不过,更多的时候,我愿意将情感置放到河床以下的部分;
诗歌写到后来,比的是气。我要的气,在东方古典的土壤中,在自然、光和生命的呼吸内,在我的骨髓里;
于技术而言,准确、干净,从来都是我的最高标准。
碰 上 日子贵锋
除了远处传来的河水声、滴滴答答的雨
他们还需要
一点其他的东西,就像他们并不特别介意
在肥沃的田里
突然一镢头挖出
一块石头
他们并不恨它
他们只是将它丢到
他们认为它应该呆着的地方
还有铁轨
外来户坚硬的口音
渐显柔和
各家出钱,请戏班子唱三天戏
也是必要的
他们有了新的、共同的话题
戏当然还是几台旧戏
婚丧嫁娶,生老病死
说碰上就碰上了
一个村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碰上死去的人也没什么
就是快割的麦子别碰上冰雹
刚出芽的谷苗别碰上黑压压的虫子
不想碰上却碰上了官司
碰上了那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们低着头
碰在了树上
创作感言:
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到那条老路上,但现在,密林中我看见了另一条……
458号信箱等
王夫刚等
458号信箱
这里有几百个信箱——它们一个挨紧一个
构成了一面绿色的墙。骑着自行车的
邮递员,每天两次往里面塞信
塞各种各样的报纸。这里有几百个信箱
但我只有一把钥匙,只能打开
其中的一个:458号,取走催费单
超市海报,不常见的信件,样刊
一份戴着镣铐起舞的青年报
这些年我在城南走来走去
有时愤怒,有时消沉,百无聊赖地
等待着时光转达命运的惩罚
但学会了在信封的右下角填写
山东省,济南市,玉函北区邮政局,458号信箱
(如果是公用信封,还要划掉单位名字把邮政编码改为:250002)
我的心,曾经装了太多的欲望
而458号信箱太小。这些年我偶尔寄信
偶尔收到回信——我寄出的信
和收到的信差不多,哲学遇到的问题
在这里变成了信与信箱的关系
这些年我一次次历数着它们
一面绿色的墙,几百个长方形的
有锁的窗口;一次次历数着
山东省,济南市,玉函北区邮政局,458号信箱
——在一个短信横飞的时代
我对458号信箱说,爱
而这无非个体需要的正常反应得到了
有限的释放:画蛇添足的
意思,也被理解为司马昭之心
创作感言:
无论生活还是诗歌,我都接受叶赛
宁的说法:这些年来我们都曾付出过爱/
这就意味着/也有人爱过我们。
父亲的病 王孝稽
父亲的病, 已成定局
瘤子就在他的颈部、腋下、腹股沟内
在他的生活区内,默默地生长
逐渐向全身, 向他的生长之地
向他的亲人传递疼痛,在天堂门口
地狱守门人把这些暗疾,暗藏于皮肤底下的肉体之中
把父亲身上新配的一把钥匙,开进身体的暗室
与今年五十七岁的他,进行生命赛跑
卑微的父亲没有惊恐,一生中唯一一次学会拒绝
就是在病魔面前,拒绝X光、CT,拒绝手术刀,拒绝化疗、光疗
世上的父亲永远是父亲,他呵护身边每条生命
呵护身上每一颗瘤子,就像呵护他的儿女
只有病魔,只有全足蜈蚣、蝎子、炒蟾蜍
和一些更具毒性的中药
让生活的舵手懂得了活着的含义
这段日子, 父亲体内跑动的瘤子
成为了我活着的全部。无限的痛阈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坐寝不安了
是石头,锋利的石头,在父亲的体内穿行
现实生活已被揉碎。不,是生活的钉子
穿透他黝黑身体,每一个淋巴细胞
每一刻呼吸都显得困难,在赛跑中
父亲体内的瘤子,只有越来越沉
创作感言:
就像我的沉默,诗歌对我而言,只是一种向内的声音,一种对生命的虔诚声音。肉体与心灵的感受是不同的,剧烈内心冲突只有在词语与词语之间, 才能找到自愈的帖子。一位真正的诗人,现实中的任何物体,在他的眼里都是异乎寻常的揪心。生活见证诗人。卑微的,向下的,琐碎的,诗人用她来捍卫诗歌品质。
一场突然的雨等
王明华等
一场突然的雨
这一场雨来得多么突然
街上的人,那么多
却在一个瞬间集体消失
雨点击打着叶片
槐米落满地面
像下了一层浅绿的雪
那时,我正躲在窗玻璃后
冲着街上慌乱的人们偷笑
地上积起了很多水
我想我要是能变成一尾鱼
该有多么好
我看到一个女孩
没有打伞,绿色裙子全部湿透
她曲线妖娆,在雨地里奔跑
以一条鱼的形式完成对水的
承诺,女孩子跑得不慌不忙,她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创作感言:
鲜活、真实、质朴,充满真的感情。由心而发。爱那些美的、灵动的句子,那些真挚的感情。是的,人们需要用美丽的语言、倾注着感情的文字来记述描绘它们——那就写诗吧。
雨天的斑鸠 王顺彬
它依然需要水,所以,它唤雨
在一座山的脐下,在爱情的荆丛。我发现
它的鸣叫躲不过生活的刺。仿佛歌声
擦亮牙齿,忧郁的风要从针孔硬挤过去
它想用一连串单声的词,洗尽
几只雄鸠的影子。它想用一生的泪水
把热爱献给自己。我觉得它的叫声很美,很性感
石头听了冒出露珠,天空听了也会怀孕
传说同样,它也同样。只有孤单的枯树,高大得例外
它已经懂得了回避太多的灿烂,过多的设置
骨头中的白发,渴望苍青的雨水来安慰
它坐在自己的乐器上,昂着脖子
“古谷咕咕”地叫。它叫得简单而干净
整座山坡,侧过身来,没有半点惊慌
我在它的对面,两眼红润,像另一只斑鸠,仔细地
打量着最高的痛苦,最低的幸福。而思念
嘴唇,战栗,松针和花粉, 已被细雨悄悄淋湿
创作感言:
在诗歌中跑马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当想象的马蹄奔驰,文字的尘土飞扬,我已是一怀花香喷涌,满脑霞光万道。这种时候,我才猛然明白:谁是地平线的主人。
生活之歌等
王黎明等
生活之歌 王黎明
夜莺从来没有停止过歌唱
乌鸦也在树上抛下粪便
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理由来赞美
自己制造的
垃圾
并随手甩出一堆破烂
谦逊的人说出违心的言词
高傲者默不作声
每日都有虚拟的叫卖声
把一个订做的早晨摆上地摊
人流中攒动着快乐的旋律
曙光里走来看不清面目的歌手
他们——
高分贝的鸣叫超出正常
看看他们惊醒的梦
还有摆满房间的拖鞋
他们的床上一塌糊涂
以及他们的胃囊
和面具 揉作一团的报纸
——散发着焦煳的气味
他们放开嗓门!
哈哈,他们的快乐
是一个嘈杂的集市
有人心血来潮踩响轰鸣的马达
有人头脑发热登上高处的水塔
有人从阳台上叫喊:
“给他们的嘴装上阀门!”
创作感言:
诗比诗人更可信。是什么原因让弗罗斯特道出内心的痛苦:“成为诗人之后,我才知道诗人是社会上一般人所不齿的危险人物。”
诗人的极端行为,往往会给诗歌蒙上不白之冤,诗人也成了某些拙劣笔墨嘲弄的对象。从某种意义上说,诗人的表演多少带有自嘲的成分。在社会分工中,诗人的角色并不是太明晰的。在精神世界之外,他从来没有过立足生存之地。
一个真正的诗人极可能是一个一声不吭的普通人,他行走在人群中,与人群融为一体。
我知道 尤克利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知道
草芥一样的命运
草木连天的旷野
大地把水分收纳到根部,岁月轮回
云去雪归,灵魂飘起又落下尘埃
我知道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
一虫一鸟,它都不是孤独存在的
为了命定的路途
蜗牛背着房子,蜜蜂飞去采蜜
蛇省略了脚,青蛙冬眠,龟隐忍长寿
须臾的幸福留住,芝麻花开
四十年光阴,我小隐于野
谨慎地活着,也去旅行
也将友善常挂心怀
看皇历,扫舍,祭祖,潜心务农
最怕小小的快乐
失手掉落
创作感言
在我们乡下,每到过年,总有许多人家的大门上贴着“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的对联。忠厚作为传统的美德,和诗书一起用长远修饰再恰当不过了。当我用愚拙的心写下一些风鸣虫吟般微小单薄的文字时,总是无比虔诚——茫茫天地间,人生短暂,诗歌永久。
赣江流淌的三种方式等
邓诗鸿等
赣江流淌的三种方式
“我为你离天庭,尊贵荣耀光明,
放下丰富权柄,降临尘世卑贫……”
——《圣经·旧约全书》
……江水流淌到这里,章、贡两江*
突然紧紧地抱在一起,披星戴月的流淌
是否可以称之为风雨兼程,或者是
奋不顾身……?岸边的草丛中
它们窃窃私语,一种久别的兴奋
在潋滟的碧波中旋转、涌动,传向远方……
——江面上,投下了天空虚无的倒影
以及田野、房屋、山川,这些熟悉的景物
在这里花开花谢,荣辱不惊
一条宽阔而干净的河流,不离不弃
在我的血管里静静流淌
它可能是我的前世,和今生
当我正在猜测,却吃惊地发现
我已经穿过了喧嚣的滨江大道
走下了斜坡,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长空浩大,落日将落
多少人悄悄靠近,却最终成为远方
多少美好的事物正在枯黄、萎谢,不能挽留……
——它们终究去了什么地方?
宽阔的江面上,微风吹拂,碧波荡漾
仿佛前世的明月,和今生的故乡
稀薄的夕光中,赣江流淌的第三种方式
被我在诗篇中,轻轻按住——
*章江和贡江在江西省赣州市城区入境台下
合二为一,形成江西省最大的河流——赣江。
创作感言:
一直以来,我始终对诗歌保持着克制和谨慎。诗歌的艺术本质上是灵魂的艺术,于诗歌而言,灵魂显示出至高无上的自由价值;这就是说,深入万事万物,肉眼看不见的世界,灵魂都看见了;在生活与心灵之间,诗歌,承担了一切痛苦,一切激情和忧伤。在灵魂和世界之间,发生着一切诗歌故事。把一切变成诗,是灵魂对这个世界的高度依托和深刻渗透,诗歌,它不仅仅是语言,而且是我们所渴求的生活为了无与伦比的现实的到来而发出的无声的、绝望的呼唤;它强大的与自然对话的能力,它对隐秘的内心最真切最痛苦的关注,它使孤独的个人为自己说不出的痛苦找到了名词和定义,它拔出了深深扎进我们肉里无法拔出的自责和痛苦。
鲜花屋 龙红年
在大街的拐角
在生活不起眼的背面
你拥有四平米的鲜花屋
和大面积的清香
每天早上 你用六点钟的曙光
将心情洗得十二分清亮
在城市与郊区之间
用人力三轮 仔细丈量
生活到鲜花的距离
女儿还在睡梦中
你将另一些孩子叫醒
把她们从天堂的露水里
接回尘世
大街上 人群熙攘
你猛然想起家中的晚稻该收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买花人进来
你忙把所有好心情打开
一束鲜花出门 你跟出相送
一声“好走”
满街都香了
创作感言:
十六岁走出那个叫绕竹湾的村子,可我仍无法摆脱土地和乡村在灵魂里同我的纠缠,,这是一种宿命,我唯有坦然接受这一切。我有过凌空蹈虚的诗歌实践,这种功利性的转换让我命若游丝。我决计在土地里扎下根来,让我的诗歌像家乡随处可见的水稻、麦子、蔬菜,或者是暮色里摇着尾巴回家的小狗……
回到秋天等
东方浩等
回到秋天 东方浩
我不是一棵树 但我想成为一片叶子
回到秋天 只是一片小小的叶子
在一棵树的枝梢
慢慢变黄
即使变黄了 也不凋落
在风中摇晃 在渐渐清冷的光线中摇晃
我知道 当秋天来临
我会变成一片真正的叶子
就在那棵时光的老树上
在那些纵横如同道路的枝条上
我轻轻摇晃 把整个夏天的炎热
晃成一缕细风 一缕风中的花香
如果我不出声 谁也无法找到我
在众多的叶子中 在渐渐变黄的部落中
我把内心的想法藏起来
穿过那么多季节 我要回到秋天
创作感言:
“诗意的缺失”和“语言的粗鄙化”是诗歌远离诗歌的主要原因,也是诗歌常被人们指责的原因之一,我以为在诗歌创作中提倡“寻找诗意”和“恢复诗歌语言的庄严”,已显得十分的重要和必要。
大海的邻居 北 野
我从未丈量过大海与我的住所
之间的距离
用草绳、木棍、皮尺或钢尺
我只是用心灵估算,我栖身的那栋楼
离海三百米,海鸥的叫声
时常在夜间将我惊醒
有时我去海边看看
白浪的手臂远远地起伏着向我召唤
但我并不激动
海嘛,液体的沙漠,吃人的水
谁要是渴死在海水里
海不会感到抱歉
大海就像一尊供人参拜的喝得烂醉的神
盘踞在我家背后黑色的礁石下
它呼出的气息令人头晕
我不靠大海为生
因此大海和我的关系一点也不复杂
假如有人愿意歌唱它或诅咒它,悉听尊便吧
我听当地渔民说
海很少爬上悬崖回访看它的人
它经常放出海盗一样的大风,刮得妇女头疼
我倒是希望它来上一次
带上雷电的鞭子、愤怒的咆哮和毁灭的警告
就像我在沙漠里看到的沙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