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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解释道:“市场调查和分析我们都做了,安全套这种产品,不管是已婚的未婚的,还是岁数大的岁数小的,也无论职位高低收入多少,只要是成年人就都会购买,好像没有特别明确和突出的消费群体。所以我们想把广告设计得让尽可能多的人都能接受和喜欢,这样不才是最好的效果吗?”
穆明淡淡地笑了笑:“让尽可能多的人接受和喜欢?这就是大多数新手容易犯的错误!一个企图讨好所有人的广告,结果往往就是让所有的人都印象平淡。你们必须记住,再好的产品也不可能包揽所有的市场份额,尤其对于一个新兴品牌来说,能成功地抓住一个特定的消费群体就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事情了,能在市场上先踏踏实实地占稳一小片江山,然后才有逐步扩张的可能。我随便举个例子,就拿洗衣粉来说吧,同样是家家户户都要用的产品,但是市面上的洗衣粉品牌那么多,他们的宣传方式和目标人群都一样吗?如果你们留心观察一下电视上的洗衣粉广告就会发现,像碧浪这种价位较高的进口品牌,广告针对的主要是都市里年轻时尚的已婚夫妇;而像雕牌这种经济实惠的国产品牌,广告针对的则主要是中老年人、下岗工人或农村消费者,这就是根据一个品牌的价位和品质来确定消费群体。安全套的道理也是一样,很多人都会买,但TT这个品牌主要想卖给谁?谁会对这个品牌感兴趣或者会说我们希望让什么样的人对这个品牌感兴趣?这就是我需要你们根据市场调查的结果,结合TT牌的特性首先做出的结论!”
穆明用含威不露的目光扫视了我们一圈:“所以你们今天的表现是不合格的,我希望你们能在会后继续把功课做足。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们一点,从你们设计的这些方案来看,几乎全都是在着重突出产品的质量。对,质量确实很重要,但我觉得这不应该是TT牌的突破口。你们就是不做市场调查也应该很清楚,杜蕾斯在安全套市场上所占据的份额之所以一直排在第一位,就是因为它的质量受到消费者的普遍信任,杜蕾斯的可靠性几乎已经成为消费者一种牢不可破的信念了,如果光在质量上做文章,你们觉得TT这个新兴品牌能拼得过杜蕾斯吗?当然,我不否认你们的广告因为新颖独特也能够吸引一部分消费者去尝试,但这种尝试很可能只是一种随意性很大的短期行为,绝不是我们所期望达到的最好效果。最好的效果是我前面所说的,让TT这个品牌在一个特定的消费群体中树立威信、博得好感,想做到这点,就必须绕开其他品牌赖以扬名的优势,去发掘和创建TT牌自己的特点,打造出一个品牌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这才称得上是最成功的广告。”
穆明停下来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观念,我觉得我们需要打的还是观念战。贺总让我们设计这个在东南亚播放的电视广告,说到底还是为了TT牌日后在中国的推广打前站,所以我们必须要把中国的大环境考虑进去才有可能让他满意。我认为,在中国这个对性问题异常敏感避讳却又恰恰处在观念转型期的社会,为性产品做宣传虽然看上去有很大困难,但如果能够抓住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就反而能够引领潮流。这是一个很大的契机,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在这点上我倒是很佩服贺总的决策。大家想想,一旦安全套广告在中国全面解禁,各大厂商势必一拥而上,到时候我们的广告凭什么能够脱颖而出、鹤立鸡群?凭什么能够让消费者牢牢地记住TT这个品牌呢?你们刚刚走上广告人之路就能够接手这么有挑战性的case,对你们其实是一种机会和锻炼,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加把劲儿,再好好地想一想,ok?”
穆明的话让一直没把这个case太当回事的我第一次有了些沉重的使命感,其他人也全都认真地点头,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会议就此结束。
收拾好东西离开会议室,路过总监办公室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贺总正坐在里面,看到穆明进屋忙起身迎了过去,满面春风地和穆明说了句什么,穆明还笑着扶了一下贺总的肩膀。贺总凑得离穆明更近了,而一向注意和人保持距离的穆明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反感的表示。
我匆匆地走开了,心里却在暗暗地嘀咕:难道他们俩竟会凑成一对儿?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可能,贺总还是挺儒雅挺有风度的一个人,怎么说也是事业有成,配穆明还是配得上的,何况穆明刚才不是还当众表示了对贺总的欣赏吗?要果真如此,穆明可真是借了我那天的吉言,应该好好谢我才是。
我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回到座位上,我异常不满地发现歇斯还四仰八叉地赖在我的椅子上。
“我刚面试完,你们公司可真够黑的!”歇斯哭丧着脸抱怨道,“招个摄影师还非得连摄像也会,说是偶尔急需的时候可以搭把手。你说钱给的又不多,还想一人儿当俩人儿用,非让我随便拍个短片给他们看看,最好还是跟广告沾边的。我哪儿拍过这个啊?”
“哈哈!”我幸灾乐祸地笑道,“早劝你别去了,你非要自讨没趣啊!这可不赖我吧?”
“不赖你?我还真就赖上你了!你手头有没有现成的广告文案啊?让我挑一个当脚本用用,我还非拍出个好的来给他们看看不可!”
“你还神经病发起来没个完了啊?”我白了歇斯一眼。
“你就说你帮不帮忙吧!”歇斯一脸坚毅的表情。
我无奈地把手里的文件夹扔给了歇斯:“正好,这些都是刚才开会刷下来的备选方案,我正觉得浪费了可惜呢!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儿上拿给你随便挑吧,多的我也没有了。”
歇斯打开文件夹哗啦哗啦地翻看着,目光突然停在了某一页上,脸上渐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看这个就行!”
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个呀,恐怕你得找小乔帮帮忙了!”
一片忙乱
周日下午,歇斯家中。小乔拿着亲手赶制出来的道具服装在林莽莽身上比来比去,我和歇斯在客厅里把用纸板搭起来的布景做了一下最后的完善,把能找来的所有灯都聚到一起打开,明晃晃地照着场地中央。一切准备停当,小乔和林莽莽各就各位,歇斯扛起了借来的专业摄像机,我站在歇斯旁边比着手势认真地数道:“三、二、一,开拍!”
一小时后,我们一起挤在歇斯家的沙发上等着看足足折腾了两天的劳动成果。摄像机连接在电视上开始放映,小乔扮演的服装店导购员将一套套新衣服送进试衣间里,又很快被一套接一套地扔了出来。小乔抱着一大堆衣服狼狈离开,试衣间的门开了,林莽莽从头到脚罩在一件安全套形状的长袍里,脸部位置开了个圆洞,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站在试衣间外神气活现地说道:“穿衣服,我很讲品味的!材料必须最健康、款式必须最新颖、手感必须最轻柔、质量必须最牢靠!”远处传来小乔的画外音:“知道了,我这就去拿TT牌!”林莽莽满意地点了点头:“TT牌,成功男士的最佳选择!”
我们在沙发上笑做一团,小乔乐不可支地拍着林莽莽的后背:“还真别说,你穿这个比穿什么都帅,多上镜啊!要是穿上街保证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那绝对的!”我在旁边敲着边鼓,“小乔你就友情再给林莽莽多做几套吧,省得洗了没的换!”
“干吗干吗?不带你们这么挤兑人的啊!人家这种为了艺术无私奉献的精神多可贵呀!”歇斯边说边握住了林莽莽的手,“还是我来说句公道话吧,林莽莽同志——像!实在是太像了!”
林莽莽呆呆地坐在那儿半天没吭声,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从小就梦想当演员,没想到都快三十了,第一次出镜,居然演了个阳具!”
当晚,大家在楼下小饭馆里吃歇斯的犒劳饭时,我悄悄对林莽莽说道:“你不是喜欢当演员吗?再给你一次过瘾的机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林莽莽有些戒备地看着我。
我凑到林莽莽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林莽莽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这事儿我看行!”
“不过怎么才能让裴格和你见着面呢?”我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那还不简单,给我办个生日party,邀请他一起来不就得了!”
“想得美!”我警觉地瞪了林莽莽一眼,“别妄图假公济私了,你不是刚过完生日吗?”
“哎,你求人办事儿怎么还敢讨价还价啊?还想不想混了?我都肯为你豁出去自毁形象了,你就再给我过一次生日又怎么了?当然了,费用全部由你负责,蛋糕、蜡烛全都得有、场地得布置得漂亮点儿。还有,在座的这几位必须全部出席,少一个都不行,每个人都必须送我礼物,也都由你来替他们准备。礼物要求:包装精美,每份单价不得低于50元。”
我听得两眼直冒金星,小乔好奇地追问着:“林莽莽,大猫儿到底要干吗呀?”
林莽莽凑到小乔耳边嘀咕了一通,小乔没听完就冲我叫了起来:“大姐,你有毛病吧?我那天不过就随便那么一说,你怎么还当真啊你?”
歇斯在旁边不慌不忙地说道:“大猫儿,你想干吗我不管,不过我可先说清楚了,你要是不把烟儿叫来我可不参加啊!”
“你们一个个都想趁火打劫啊?”我悲愤不已,“歇斯,我可是刚帮完你!”
“一码归一码!你帮我我请你吃饭了呀,那我帮你你也得有所表示对不对?你帮我一次还能管一辈子啊?还有啊,光把人叫来还不成,你可不能让我家美眉没面子,但也不能让我家美眉花冤枉钱,所以她的礼物你也得负责买。”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小乔,就指望她说句公道话了。小乔无限同情地叹了口气:“你看,咱们几个打小就天天混在一起,谁还不了解谁呀?所以说啊……这就是命,认了吧!”
两天后的晚上
两天后的晚上,我抱着礼物、拎着蛋糕、带着裴格和烟儿一起来到了林莽莽家中。小乔给我们开了门,大家相互寒暄着进了屋,歇斯也已经到了,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微笑。客厅里用彩带、鲜花布置得绚丽缤纷,茶几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饮料、零食和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当然,这些全部都是以我钱包的干瘪为代价换来的。
我简单做了下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裴格、这是歇斯,小乔你已经见过啦!”
歇斯跟裴格草草地打了个招呼就直奔烟儿而去:“美女,好久不见,想死我了!大猫儿跟你说了没?咱们可马上就成同事了,以后天天都能见,省得我忍受相思之苦。”
烟儿有点儿发窘地笑了笑:“是吗?那欢迎你啊,不过相思就不必了吧!”
“嗨,我也希望不必,可这不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啊。”
我没兴趣看歇斯肉麻的表演,随手从茶几上抄起一个果冻,边吃着边满屋子环视了一圈,问小乔道:“寿星佬呢?”
“在厨房里拌沙拉呢!”
正说着,林莽莽已经端着一个盛满沙拉的大玻璃碗走了出来,这一亮相却把满客厅的人全都看傻了——林莽莽穿着色彩艳丽的紧身小T恤,头发用摩丝打得像刺猬般根根倒竖还闪着油光,一路腰肢轻摆地倒着小碎步走到茶几旁,放下碗后不等我介绍就向裴格伸出手去,柔声细气地说道:“哟,你就是裴格吧?早就听大猫儿说起过,今儿总算见了,真是幸会幸会!”
裴格明显地愣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和林莽莽握了握手。
林莽莽不等裴格回过神,就忙不迭地从沙拉碗里叉起一块儿黄瓜递到他嘴边,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腰:“来来,快尝尝我做的沙拉怎么样?这沙拉酱可是我自己调的,我平时没事儿就喜欢做菜,你要是觉得好吃以后就常来,千万别拿自己当外人!”
裴格对着眼前那块黄瓜颇为尴尬,接也不是、躲也不是,林莽莽却执着地举着叉子,嘴里不停地劝道:“别客气,吃一口吧,就一口,快!”
裴格只得咬下那块黄瓜嚼了起来,边做着吞咽动作边点着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表示赞叹。
林莽莽心满意足地放下叉子,抬头看了大家一眼,忽然又拧着身子娇嗔地跺了下脚:“我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吗呀?快点儿过来吃呀,还非得我请你们吗?真够讨厌的!我厨房里还做着别的东西呢,就先不陪你们了啊!帅哥,喜欢吃什么就多吃点儿!”
林莽莽轻佻地对裴格挑了挑眉毛,在裴格的胸口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过身一步一扭地走开了。大家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进了厨房,烟儿凑到我身边偷偷地问道:“你这朋友怎么了?上次见不这样儿啊!”
站在一旁的歇斯刚好听到了烟儿的询问,忙借机伸过手臂来搭住了烟儿的肩膀:“没事儿,他们闹着玩儿呢!走,哥哥带你上阳台上看风景去!”
可怜烟儿遇上了歇斯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机会,只能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小乔到厨房里给林莽莽帮忙,我拉着裴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胡噜着他的头发安抚道:“别见怪啊,我这个朋友就这样儿,我们跟他从小玩儿到大都习惯了,也忘了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没事没事,我就是挺奇怪的,怎么你的朋友不管男女都对我这么感兴趣啊?”裴格呵呵地笑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不过,我以前倒是也遇到过几个……像他这样的朋友,其实他们人都挺好的,所以我刚才就是有点儿意外,别的倒没什么。”
“是吗?那你以前遇到的那些朋友……没骚扰过你吧?”我试探地问道。
“那倒不会的,他们其实能看得出你跟他们是不是一路人,不是的话就不会过分纠缠。我想你那朋友肯定也是这样的!”
我急忙点头:“嗯,那当然!放心好了!”
真正放心的不是裴格而是我——我也没想到林莽莽会把戏演得这么出神入化,还真怕把裴格给吓着了。好在裴格的心理承受能力看来还是比较强悍的,而且明显能看出他并没有我所担心的那种倾向,真是谢天谢地!
倒是林莽莽这个家伙,到底是在帮忙还是在捣乱呢?
饭菜全部准备停当,花花绿绿地摆了一大桌子,大蛋糕盒也放在了餐桌的正中央。林莽莽兴高采烈地将盒盖揭开,却只在里面找到了可怜兮兮的一小块奶油蛋糕,还没蛋糕盒的十分之一大。
林莽莽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裴格也疑惑地问道:“Kitty,你买的蛋糕为什么会这么小?”
“呃……他身体不太好,医生说不让他吃太多甜的,所以象征性地意思一下就可以了。”我含糊其辞地解释着。
“谁说我身体不好?还不是你舍不得花钱!”林莽莽揭发完我又冲裴格幽怨地叹了口气,“唉,你不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呀,老欺负我!”
我和小乔、歇斯拼命地往嘴里塞着吃的,以免实在忍不住笑喷。烟儿和裴格帮林莽莽把数字2和8的蜡烛挤挤挨挨地插在了那块小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着了。
大家中规中矩地拍着手唱了遍生日歌,林莽莽还煞有介事地闭上眼许了个愿,然后极为秀气地鼓着嘴吹灭了蜡烛。至于那块蛋糕,大家一人抢了一口吃,就彻底消灭光了。
酒足饭饱后,小乔吵着要k歌,歇斯却心怀不轨地想要营造点儿浪漫气氛,因此一定要放爱情片儿看,两个人各拿着一张光盘,蹲在DVD机前面针锋相对地争执不休;林莽莽一直粘在裴格身边跟他聊这聊那,裴格虽然略有些不自在,但看上去还是跟林莽莽说得挺热闹;我和烟儿坐在地板上玩儿着层层叠,经常在那些小木块就要倒塌的时候响起一两声高分贝的尖叫,把其他人全都吓一哆嗦。
最后歇斯终于以武力胜了小乔,成功地把自己那张盘放进了影碟机里,还强行关掉了客厅的大灯。我和烟儿也没办法再继续玩儿,只得坐到沙发上跟大家一起看片儿去了。刚和烟儿肩并肩地坐下来,歇斯就蛮横地把我拎到一边,自己抢占了我的位置,如愿以偿地和烟儿坐到了一起。
电影放到一半,片子里的男主角跟几个哥们儿神侃,各自数着数儿比谁泡过的妞儿最多。我和小乔下意识地瞥了歇斯一眼,居然看见歇斯也正情不自禁地掰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地数着什么。烟儿也发现了,跟我们一起好奇地看着他,我在歇斯腰上捅了一下,歇斯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我们,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我……我数数还有几天该交电话费……”
我小声对歇斯说道:“真有你的啊老大!人我好不容易给你带来了,你就这么自己给自己砸场子啊?早知道我就不费这劲了!”
歇斯冲着烟儿那边干笑了两声,然后扭过头换上一副凶狠的表情瞪我:“少废话!”
正闹着,裴格起身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