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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七子之任二 海之恋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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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容易分心的孩子,定力很好。”海啸虽然颇不以为然,仍跟着降低了音量配合她。“你不用太过小心翼翼,正常的聊天不好吗?” 
  “聊什么?”心罗妥协,书被收走了,手被抓住了,一时是很难安静地脱身,那就闲闲地说些山南海北的事罢。 
  “你喜欢什么国家?”海啸笑了,高兴于她的妥协。按在她手上的大掌将她的素手合在掌心里,拇指有意无意、若有似无地摩挲她的手背。 
  “除了八国联军之外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好。”她淡淡地笑,没办法,她的民族情意结太强,忍受不了那些曾经给中华民族带来屈辱造成痛苦的国家。现在想来,她倒真有些宁折勿弯的傲骨。 
  “这样啊?”他拢眉沉吟一会儿又放松眉头。“你觉得西班牙怎么样?” 
  心罗瞥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回答。 
  “很好啊。热情的西班牙,浪漫的西班牙,狂野的西班牙。英俊的斗牛士,煽情的弗拉明哥舞。”这是西班牙这三个字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有西班牙的艺术,一如达利和毕加索。” 
  “那么,就去西班牙罢。”海啸作出决定。经她一形容,西班牙之于他,变得具体而有魅力起来。“再过半个月,英一的学校就放假了,我们去西班牙旅行,你说好不好?” 
  心罗恍然大悟地抬眼看他。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因为她说不喜欢英法美德意日奥俄八国,所以他问她去西班牙如何。她笑了,不是不感动的。 
  “为什么我也要去?” 
  “记得吗?”他吻一吻她的发顶,不意外地闻到淡淡苹果香味,她果然和英一用同一种洗发水。“你是英一的全职保姆。” 
  “可是”心罗将身体微微向后仰,不让他亲昵的气息包围她。“这种时候,小孩子应该与父母在一起,全家出游才对。带多一个保姆,很尴尬。” 
  海啸愣住。他绝没想到,她会在此时此刻提出这个问题。以他对心罗的了解,她是不会问的。除非她在乎! 
  他的眼一亮。是的,除非她开始在乎他,否则她不会关心英一母亲的事。 
  “这个问题,今晚我会认真同你谈,我保证。”他拉她起身,又叫上儿子。“走罢,先去吃饭。” 
  心罗也不追问,但她一定会知道关于英一母亲的事。除了第一次见英一时听他提起过母亲,然后就是母姐会时为了母亲的事同人打架,她便再没听他提及过母亲了。那孩子分明是记得自己的母亲并且渴望得到母爱的,可是,一个不到九岁的男童可以完全不说起自己的母亲,实在不是好现象。 
   
  饭桌上,海啸宣布放假时带英一外出旅游。 
  东朕第一个叫了起来。 
  “我也要去。” 
  “不识相。”任七翻白眼,受不了他。 
  “东了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你不想结婚生子也无妨,但他明年此时要抱孙子。”海啸淡淡地转告东朕。“令尊要我转告你,如果你无法达成他的心愿,他就把东堂扔给你,他自己逍遥快活去。还有,他警告你,除非你有本事一辈子躲在海燃园里,否则……” 
  东朕对其父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无所谓,大不了也学任伯伯,扔给能干的下属打理,自己落个无事一身轻,早早退隐江湖去。” 
  “退隐江湖?”任七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人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心罗轻声笑,想不到任七这样可爱。但可不就是如他所说? 
  “东少。”她缓缓启口。 
  “心罗亲爱的,有什么事?”东朕嬉皮笑脸地应。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也没有永远不会被拆穿的秘密。被少数人所掌握的秘密,会是致命的弱点,而公之于众了的秘密,也许就不会再造成任何的困扰了。你认为呢,东少?” 
  东朕慵懒调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冷冽,仿佛可以刺穿皮肉的利刃,可是他的唇角却依旧挂着一末笑意,然后,他的眼神又回复到了先前的散漫。 
  “宓心罗,我从来没有真正佩服过一个人,但我实在佩服你。若不是早已经有人为神魂颠倒动了春心,警告我别碰你,我倒很想娶你当老婆呢。” 
  “怕只怕我真的答应了你,你又惟恐避我不及了。”心罗眨了眨眼。她一早已经觉得东朕哪里不对,只是不确定究竟是为什么。但今日任七的反应证实了她的怀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任七是唯一能克得住东朕的人。任七是在竭力抗拒罢?抗拒莫名的吸引,抗拒无法解释的情动。 
  她看向海啸,海啸没有表情,仍然一副镇定如常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吗?”她脱口而出问。 
  “知道什么?”海啸反问。 
  “就是”她看向东朕,东朕也同样在看她。她叹息,罢了。“我的好奇心在醒来数分钟之后,再度沉睡去了。我吃饱了,失陪。” 
  “心罗,如果你在海燃园里呆腻了,欢迎你来东堂做客。”东朕在她身后说。 
  “不会那一天的。”海啸沉声替心罗回答。 
  “海啸。”东朕郑重地叫他,一改往日的滑头作风。 
  海啸一愣,自他正式接掌任氏,东朕从未再唤他的名字,似是刻意避嫌,一贯玩笑般叫他“二爷”。 
  “心罗是个值得珍惜的女子,别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会。”他保证。 
  东朕笑了,转头问任七:“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是你吗?” 
  说完,他也起身,向外走去。 
  任七错愕地盯住他优雅离去的背影,有种预感,无论他或者是东朕,都不会再是原来的了。一切都不会再象从前了,他早就应该发觉的。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七,快去追,告诉他你的答案。否则,你永远也没机会说了。”全叔拍了他的肩膀一把。 
  任七摇了摇头,海啸也摇头,全叔看了,也只得摇头。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小七,你莫后悔就好。”老管家不便再说什么。连心罗都看得出来的秘密,他这个历经沧桑的老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说,是因为他不以为会造成不便。然而今日看来,许多事人算不如天算。他叹息一声,但愿可以点醒小七。 
  “全叔,有话不妨直说。”海啸看向待他如父的长者。 
  “这件事,我即使说了,你们也未必相信。倘使你们相信,那么你们应该也早就发现了。最起码,心罗就发现了。既然她不说,我亦不会说。”全叔略弯了下腰。“佛曰:不可云。” 
   
  “心罗你睡了吗?”海啸再次于暗夜中进入心罗的房间。 
  “我已经睡了。”她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在这座巨大而美丽的宅院里,她竟然找到了撒娇的冲动,不担心他会不快,不担心显得太随意,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海啸忍不住失笑。他放任她用最真实的面貌对待他,而且乐此不疲。坐在她的身侧,斜斜靠着床柱,他闲适地伸展他颀长健硕的双腿。 
  “晚饭时你同东朕打什么哑谜?” 
  心罗翻个身,用床单裹住自己,侧躺着面向他。 
  “我以为二爷猜不到。如果任七有盲点还情有可原,二爷若也有,便大大的不该了。” 
  “男人有时候是很糊涂和迟钝的。永远不知怜取眼前人。”海啸意有所指。 
  “哦?二爷说的,可是自己?”心罗半支起上身,颇有兴趣地问。 
  “怎么,这样明显?”他在黑暗中浅笑不已。 
  “大多数日都这样,不独只是二爷。”她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揶揄。 
  “是啊。”他不是不感慨的。好在,有些遗憾并非无法弥补。“想不想听故事?” 
  “床边故事?”心罗并不拒绝。 
  海啸被她俏皮的口气惹得开怀而笑,突然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你知道任氏的底细吗?” 
  “若说完全不晓得,实在是谎言;若说知道,未免又太夸口。约略知道一些罢。”心罗也不隐瞒她其实不是无知良民的事实。 
  海啸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他挪动双腿,让自己半躺在她边上。 
  “既然你略知一二,就应该可以理解,似我这样背景的人,很难交到真朋友,女朋友也一样。少时,我们家里出入的人,无不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我与兄长,一同认识了其中一个黑社会大佬的女儿,后来一起长大。若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她的父亲一直希望她嫁给我们两兄弟中的一人,以便籍由联姻来达到巩固势力的目的。可是他一直迟迟不能决定把女儿嫁给谁。我的兄长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确定是他不够狠,我父亲为此一直很伤脑筋,毕竟我们不是寻常人家。”他淡淡一笑,回忆起许多往事。“我同兄长都喜欢那个女孩,说好了公平竞争。可是,她喜欢的人却是我斯文儒雅的兄长。你可以想象年轻的我有多么不服气,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样英俊,一样的背景,我哪里比不上兄长呢?所以我自然不肯放弃她,大方地祝福他们。后来,我父亲决定把偌大的家业交给我,而让我大哥去做他自己喜欢的事。那女孩的父亲知道后,就逼她嫁给我,她既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又不甘心放弃自己爱情,就喝得醉醺醺跑来指着我痛哭。我很生气,就说:一个孩子换一生。我以为只要拥有了我们的孩子,她会回心转意。很天真是不是?她竟然说好。我那时又高兴又生气,高兴我可以拥有她,生气她为了和我的兄长在一起,宁可用孩子换一生。就在我们交缠上床时,大哥回来,冲进我的房间。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混乱。讽刺的是,就是这一夜,她怀了英一,也就是这一夜,我同时失去了兄长和她。大哥负气远走意大利,又负气娶了和他发生一夜情的靖湮。她不肯原谅我,说我们都不是真的爱她,大哥不是,我也不是。在生下英一后,她常把孩子扔给我,自己四处去旅游。这三四年,她干脆就将英一完全扔下了。” 
  “她去了哪儿?”心罗问。英一还是受伤了罢。原来竟有这样一个成长的历程。 
  “她去了米兰,想追回属于自己的挚爱。”他叹息,她不知道,终究人事全非了。“大哥不久前打电话给我,他和靖湮已经冰释前嫌了。而她失望之余,就快回来了。” 
  心罗不语,心口隐隐地痛着,因另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她比自己更不幸,夹在父亲与爱人、利益与真情之间,进退两难。 
  “心罗,”听见她的沉默,海啸有些慌乱,他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却摸到一手濡湿。“怎么了?” 
  心罗摇头,惊觉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海啸着急了,不习惯她长久的默然,揽过她的身子。“心罗,怎么了?” 
  “我——”她鼻音浓重。“为她难过,亦为所有曾经相恋,却最终没能相守的恋人难过。明明可以朝朝暮暮,明明可以偕首白头,明明可以的。为什么要错过彼此?” 
  海啸把自己的下巴压在她的发顶,轻轻摇摆她,安抚着。 
  “嘘——没事了。哭过之后就没事了,心罗。”他不停轻吻她。“你是我坚强的心罗,就算要和所爱的人分开,也会笑着说再见。开心快活幸福才是你该有的颜色。” 
  他的心因她的哭泣而揪紧。心脏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捏住,使他喘不过气来。此时此刻,他终于向自己承认,正如若叶所说的一样,他从未真正爱过若叶。若叶哭泣时他还可以残忍地提出条件换取她的童贞她的服从,可是——他不能忍受心罗的伤心哀戚,一丝一毫也不行。他只希望看见她笑得灿若春花,听取她妙语如珠。他的爱情啊,来得这样迅猛而措不及防。 
  这一次,他不想搞砸这一切,失去可以朝朝暮暮,可以偕首白头的人。 
  缓缓将她压倒在床褥间,他低下头,吻去她脸上带着淡淡咸味的泪水。 
  他的手沿着她的眉眼细细描摹,似要把她刻印进灵魂深处般的认真。抚过她弯月似的眉,抚过她不是最直挺的鼻梁,抚过她小巧的尖下巴,最后停留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他的唇也随之在距她的唇不到一公分处悬空停了下来。 
  “心罗,我不会发无意义的誓言,我只想爱你,不只今夜,也不只肉体。如果你不要,只需推开我,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他抵着她的唇低喃。 
  心罗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忘了流泪,压在她身上的健硕身躯散发着火热的气息,灼烧着她的身与心,仿佛要焚尽她的所有。她浑身瘫软,使不出一点力气,更遑论推开他。 
  “我给过你机会,心。”海啸的声音变得更低沉性感。用他的唇与手,在她的身上施展欲望的魔力,点燃燎烧一切的火焰,将两人推往欢爱的天堂。 
  而夜,还长。 
   
  晨光,透过墨绿色落地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 
  心罗悠悠醒来,缓缓扬起眼睫,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男性宽阔而结实的胸膛,麦色光滑的肌肤,紧实的肌肉。她有几秒钟的茫然,不知今夕何夕,亦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是幻是真。轻轻转动身体,她发现自己被拥在一双铁臂之内。 
  复又垂下眼睫,她忆起了昨夜。诧异之余,是淡淡的甜蜜。紧紧抱着她的男人,的极度热情的,带着她攀上欢愉的顶峰,一次又一次。他仿佛渴盼了一生一世般的狂野热烈性感,他给了她一个女人极致的幸福。而他紧搂着她的姿势,充满占有欲,让她感觉被珍惜。 
  唇边泛起一个笑纹,她悄悄地叹息,偎向他的胸膛,放纵自己享受他温热的体息,依靠着让她安心的强健身躯。 
  海啸一早已经醒了。一夜欢爱之于他,有点不真实。只有紧紧被搂在他双臂间的娇美玉体,证明了发生的一切不是一长太过美好的梦。他低头吻她洁白的额头,冷峻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幸福啊,就是每日醒来,一睁开眼就可以看见心爱的人躺在怀中的那一刻罢。 
  “心,我知道现在的你还不能立刻相信爱情,也不能立刻相信我。可是不要紧,我不会逼你,我可以等,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可以慢慢尝试,再次信任一个人,爱一个人;可以尝试一起生活的快乐,晨昏共度的美好。我们,还有英一,尝试分享一切。”他呢喃自语。“我不想我们错过彼此,所以,心,亲爱的,你要对我负责,不可以始乱终弃;不可以在我对你动了心之后一走了之;不可以不爱我。” 
  心罗闭着眼睛,假装她还在睡梦中,没有听见他那有些无赖有些任性的话。 
  “心爱,既然你没有反对,那么就是答应了。” 
  说完,海啸微笑,锐眼中闪过温柔眷恋光芒。然后他闭上眼,复又沉沉睡去。 
   
     第八章 两难 
  心罗这几日见到海啸,脸色总是绯红的。那日,她醒来一会儿,就又在海啸坚实的臂膀内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英一进门来找她,当场撞见他和任海啸相拥而眠的画面。 
  任海啸这个超级厚脸皮把儿子赶出她的房间,然后穿上衣服,堂而皇之地走出她的房门,还大声地对仍埋头在被褥间的她说:“心爱,你再多睡一会儿。我等一下把你的饭送上来。” 
  之后,整整一周过去了,老管家天天炖滋养的补品给她吃;所有下人在海啸的默许下开始叫她“夫人”,英一更是童言无忌地问他什么时候才会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惟有任七仍就酷着一张脸,切明显地阴郁烦躁。 
  而那个始作俑者,则笑着一张俊脸,束手旁观,乐见其成。 
  心罗坐在花园里,淡淡烦恼着。她并不是反感排斥发生的一切,只是,她还不习惯。 
  “宓小姐,电话。”任七无声地走近,递上电话。 
  “宓心罗。”她接听电话。 
  “Hello,心爱”东朕戏谑调侃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心罗,幸福来了哦。二爷何曾用这样肉麻的称呼叫过任何一个他身边的女人?呵呵,等待的人有福了,天国是他们的。” 
  “东少!”她恼羞成怒地轻斥。 
  “他对你有心有情,不要错失了这段缘分。”他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低落。 
  “我会仔细斟酌。”心罗向他保证。 
  “那就好。再见。”东朕先行挂断电话。 
  心罗将电话交还给一直等在一旁的任七,在他意欲转身离去时叫住他。 
  “任七。” 
  “是,宓小姐。”他停下脚步,回过身。 
  “为什么,你最近这样焦躁?”她决定推他一把。许多事,其实原本都很简单,只是当事人往往看不通透,一如早前的她。 
  “宓小姐如果没别的事,请恕我失陪。”他突然觉得她脸上的淡然表情十分刺眼。 
  “是不是因为东少的缘故?”她慢条斯理地在他皱起眉头的时候问。“突然之间,他自海燃园里销声匿迹了,一贯爱同你唱反调作对的人蓦地对你不闻不问,自你的生活里消失,实在不是一件很好的事罢?” 
  任七的嘴角动了动,终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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