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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第2卷-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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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异却对他这副傲慢很生气:“你!……大司农以礼相待,你怎么恶言相加?”
    张汤眼睛直视着他:“你是谁?”
    桑弘羊忙说:“张大人,他是我的副手,颜异颜大人。他为人耿直,请别见怪啊。”
    张汤自言自语:“又一个为人耿直的。汲黯未死,又冒出来一个。”
    听他口中对汲黯和自己恶言相加,颜异更为愤怒:“你!”
    他刚要走上前来,和张汤理论理论,不料张汤突然掏出圣旨:“大农令等人接旨!”
    桑弘羊等人见状,无二话可说,急忙跪下听旨。
    张汤拿足了官腔,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权大农令桑弘羊等人,倡盐铁专营,立均输之法,利国利民,府库充盈,对朕讨伐匈奴,实有大助。特命桑弘羊为大农令,府内官员,官加一级,俸添三月!唯尔等再接再厉,确保北方战场一切钱粮之需!”
    桑弘羊等人叩拜再三:“臣等谢皇上隆恩!”
    张汤将圣旨一边递给桑弘羊,一边像个长者似地对他说:“桑弘羊,本官大动刑具,多方搜求,最终于钱粮方面,未能令皇上满意。你到任不到半年,便使府库充实,真是后生可畏啊!”
    桑弘羊还是非常谦逊:“张大人,臣托皇上圣恩,只不过是找到收税良方而已。”
    张汤冷笑:“收税良方?你以为,实行盐铁专卖之法就一通百通了?刚才他们还说,河南的卜式,至今未交盐铁专营之税款,再过几天,还有人要抗税呢!你这个秀才,怎么来对付他们?”
    “桑弘羊年轻学浅,还请大人指教。”
    张汤这回高兴了。“哈哈哈哈!这治世之道,要软硬兼施。有了良方还不行,还要有铁腕!
    本官前些时的算缗告缗,动用的刑法虽酷了一些,但天下人人自危,没人敢说不字!“
    颜异刚才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哪能再买他的账?他跨前一步,与张汤争辩道:“张大人,你的算缗告缗,弄得天下怨声载道,小民流离失所,哀鸿遍野,难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张汤怒道:“我和大农令说话,没你的份!”
    颜异还要与他争论,却被桑弘羊止住。“颜大人,不要争了。张大人,桑弘羊正为卜式不交盐铁税的事,费心琢磨。大人与卜式向来交往甚深,请您指教一二。”
    张汤见桑弘羊出自真心,便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递给桑弘羊。他说:“还是大农令明白道理。为保盐铁专卖顺利实行,我这里给你准备了一份名单。如果你用这些人推行新的税法,保证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桑弘羊打开帛书,见上面写着一大堆酷吏的名字,原来张汤是要把这些算缗告缗中大动刑具的酷吏,加到桑弘羊的税收队伍中来。桑弘羊不禁大惊:“张大人,杜周、赵禹等人,审案决狱,是其专长,若用他们来收税,可能会使天下农商,不寒而栗啊!”
    “哈哈哈哈!要的就是他们不寒而粟!谁不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就让杜周、赵禹灭了谁!
    这样,你的好税法,不就畅通无阻了吗?“张汤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忘形。
    被桑弘羊劝到一边的颜异,对张汤如此骄纵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力猛拍自己面前的桌子,把桌上的算盘震得跳了起来。“张汤!不要用你的一帮酷吏,来干扰我们大农令之事!你们残暴有余,恶贯满盈,难道让我们的手上也沾满老百姓的鲜血吗?”
    张汤的脸上也变了色:“哈哈!果真是个不怕死的。桑弘羊,你的意思呢?”
    事到如今,桑弘羊当然不能再忍让下去。他将帛书往张汤手中一交,冷冷地说道:“张大人,下官暂时不能从命。等到新的税法行不通时,下官会禀告皇上,如果皇上同意使用张大人之法,那时再用杜周、赵禹等人不迟。”
    张汤气哼哼地:“好!桑弘羊,咱们骑驴翻竹简,走着瞧!”说完转身便走。
    颜异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啊呸!”
    蒙古高原的北部,有一座横亘南北的高山,叫做肯特山,山上的高峰名叫阿萨拉而土,犹如一道天然屏障,挡住了东南方向的暖风热流和大海的气息,更能挡住汉家大军的数十万雄师。
    远在西汉时期,肯特山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狼居胥。“胥”是观察、等待的意思,群狼居此,虎视耽耽,伺机而动,那是一幅多么让人惊怖的场景!一向在草原沙漠上纵横驰骋的匈奴单于,大本营就在狼居胥山的后边。那儿有条大河,名叫余吾水,意思是上天赐给我们宝贵的水。狼居胥山上有终年不消的积雪,雪水融化后,沿山东去名叫马卢水,直接流入今天的呼伦湖和贝尔湖;而雪水沿西山坡而下,即成余吾水,北上之后直入浩翰的北海,也就是今天波光万顷的贝加尔湖。匈奴单于王庭,东方以狼居胥山为屏,南以余吾水为障,占尽天时地利。老谋深算的伊稚斜单于,在狼居胥山的东南修建起赵信城,让汉军在那儿便被阻住,而自己在水草肥美之处休生养息,只待汉军攻城不下,久而疲惫,士无战心,粮食馈乏之时,自己再如肥狼一样,猛扑过来,将汉军作砧上之肉,饱餐一顿。好一个如意算盘,拨拉得比桑弘羊还精!
    伊稚斜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只精锐的汉家部队,突然间出现在余吾河边!
    这是霍去病的军队,是霍去病以三千羽林军为主干的十万铁骑!他们绕道汉家最西侧的敦煌和酒泉,沿着弱水东侧再到居延关,然后向北面一望无际的沙漠行进,他们在沙漠中走了七天七夜,吃光了马背上所有的粮食,喝光了水袋中所有的水,喝厌了马尿和人尿,终于在第八天清晨,在太阳从大漠上快要升起的时候,看到一座座绿油油的山峰!当几十座披着幽幽夜色的匈奴帐篷露出形状时,连羽林军的马儿,都用嘶哑的喉咙狂叫起来!一支生命垂危之旅见到了生命再造之源,一支行于茫茫沧海的孤舟见到了长满绿树的彼岸,那种疯狂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疯狂的结果是,几十个帐篷中的生命转眼化作乌有,满圈牛羊顷刻变作十万壮士饥饿的腹腔之物。霍去病只留下一个老人,让他作为带路的向导。他从老人口中得知,这儿便是燕然山。霍去病叫来霍光和辛苦子,让他们在燕然山的一块大石头上刻下“汉大司马霍去病西征北上到此”的十三个大字。看着这十三个大字,所有将士个个鲜血沸腾。踏过瀚海,能到此地,简直是绝地逢生!也许他们到不了匈奴单于的王庭,就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然而,只要后人知道,他们曾经来到燕然山下,那就够了!
    休息三天,养足精神之后,霍去病采用霍光的建议,部队开始昼伏夜行,向东行进。无奈那个匈奴老人,三四天来粒米不沾,滴水不进,除了说出他居住的叫燕然山外,再也不愿多说一个字!军中的通译劝他不行,打他也不行,只好将他缚在马背上。又过了一天,他们来到一条大河旁。那老人突然失声痛哭,然后一跃而下,带着绳子跌进了滚滚河水之中!
    到了河边,定会有人居住!霍去病命令部队深深地伏在河边山旁,白天不许任何人出动。偶尔几声马的嘶鸣,那在草原之上,没人怀疑。到了夜间,霍去病亲自率领辛苦子等三千羽林军前行,终于发现一个军营。突袭军营之后,他们才得知,他们身边的是余吾水的一个大支流,这水是从燕然山上流下的,再往前走一百里,就和狼居胥山流出的水汇合了!
    霍去病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他叫来霍光和辛苦子,让他们帮自己想一个计策。辛苦子说:从刚才被袭敌军的反应来看,匈奴对西路没有一点防备。霍光则不吭不响地拿出他刚从战利品中搜来的一块绢帛,上面画着匈奴腹地的山川河流!就在这个图上,在两河相汇以东三百里的地方,在河流的北岸,画着一个王冠。霍去病和辛苦子不禁齐声叫了出来:“单于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霍去病大叫道:“这两句话,从今天起,便是我大军口令。不捉到匈奴单于,这个口令不许更改!”
    建章宫中,歌舞升平。武帝正与李少翁一起,观看李夫人款款而舞。李延年在一边吹笙。那李夫人腰如绵柳,舞姿佳妙,媚态万方,让武帝心旷神怡。
    李少翁说:“皇上,如此妙舞笙歌,就是神仙的日子,也赶不上您啊。”
    武帝点点头,知道这位大仙表面上称赞自己,实际是给自己表功。他已经给自己要了许多东西,仙人怎么也有贪财之心呢?武帝心中不禁有所疑虑。但是,面对着曼舞多姿的李夫人,武帝还是满足了大仙的愿望:“多谢大仙相助。朕已备好豪宅一座赏给你。”
    李少翁的眼里,露出如愿以偿的神情:“小仙谢皇上隆恩!”
    李夫人见到皇上对她的干爹又有赏赐,突然停了下来。她走到武帝身边,翘着小嘴说道:“皇上,还有我哥哥呢!”
    武帝不解:“噢?你哥哥?不就是李延年吗?朕刚刚封他为协律都尉,要当乐府令,还得再等几天啊!”
    李夫人抱住皇上的胳膊:“皇上,李延年只是我的干哥哥!臣妾还有个亲哥哥呢!”
    “什么?爱妃还有个亲哥哥?他叫什么?在哪里?”
    李夫人停了一下,看了看李少翁和辛延年,然后面色飞红地说:“皇上,臣妾的哥哥是个杀猪的。”
    武帝为了让她开心,忙说:“杀猪的有什么不好?屠夫之勇,有时也了不得啊!朕的高祖起兵时,有猛将一员,名叫樊哙,他就是个屠夫,专门杀狗的!他不也是屡立大功,封了侯嘛!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叫李广利。”
    “李广利?这个名字不错啊!既有李广将军之勇,还能多多获利,这个名字,朕喜欢!”
    李夫人见皇上真的高兴,脸就不红了。“皇上,我哥哥不懂朝规,你怎么用他呢?”
    武帝笑了。“既是一介武夫,朕就找个机会,让他去战场,博取一下功名,说不定又是朕的一个卫青呢!哈哈哈哈!”
    赵信城前,卫青的大帐立于城门不远的地方。汉军已不再攻城,而是与公孙敖等人一起,研究对策。
    “大将军,赵信他们十万兵马,被我们围困半个月之久了,好像并无缺水少粮的迹象啊。”
    公孙敖说。
    “我也正在纳闷。公孙将军,你不妨派出几路人马,到四周探视一下,看看这赵信城,水源是从哪儿来的。还要探得,一旦城被攻破,匈奴会从哪里逃掉,哪里地势,适合布下我的武刚车阵。”
    “是,末将听令!”公孙敖在军中,从来不敢马虎,连接卫青的令,都是恭恭敬敬。
    公孙敖走后,卫青独自一人,又打开那一大把桃棍儿,摆起八卦图阵来。
    突然李沮和李陵二人从帐外进来:“报大将军!”
    “李沮将军,李陵将军,什么事?”
    “禀告将军,探马来报,东方朔大人以三千将士,将匈奴驸马支楞儿的三万兵马打得七零八落,几乎全军覆没!”李陵喜形于色,抢先说道。
    卫青高兴地站了起来:“怎么样?李沮将军,我说过,不要为东方大人担心吧!”他想了想,又问:“那匈奴的乌维太子呢?”
    “乌维的三万兵马,已被单于调回,正在赶来援救赵信城!”李沮补充道。
    “那好!李沮将军,你带着我的六百四十辆武刚车,到城南乌维太子的来路上,布好阵式,准备痛击!”
    “末将遵命!”围城半月以来,汉军将士没有仗打,很是烦躁。一听要迎击匈奴太子,李沮非常高兴。
    “大将军,我也要去!”小将李陵激动得脸上红扑扑的,他初次随大军作战,很想事事抢在前头。
    卫青心想,李陵是李广长子李敢的儿子,他这次不记父亲被霍去病射杀的前嫌,主动请缨来到战场,肯定有种急于立功的心情。但他不想让李陵过多地抛头露面。李广将军的后人,就这一个有出息的,我不能再负李广将军了!
    想到这儿,卫青说:“小将军,我料定东方朔大人取胜之后,不会回朝,而是沿着大河西侧,来找我们。你可带领三百快马,沿着河朔方向,迎接东方大人,然后再和他一道,加入我们的攻城的阻击大战,你看如何?”
    “末将听令!”李陵听到让他去迎接东方朔,嘴都合不上了。不过,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叫道:“大将军!”
    “还有什么事?”卫青将手中的桃棍儿放下。
    “请大将军以后叫我李陵,或者叫李将军,不要再叫小将军!”李陵说着,脸上更红,红得像醉了酒。
    “好,好!本将军叫你李将军。将来,希望也能叫你大将军!”卫青感慨地说。
    日落时分,余吾河边。匈奴单于的大本营。
    这里虽然不像长安城内的歌舞升平,却也非常平静。单于王庭在此已有一百多年,河边除了帐篷林立外,也有了一些简易的汉家建筑。在众多的蘑菇堆一样的帐篷里,有一个非常显眼、比正常帐篷大五六倍的牛皮帐篷,便是匈奴单于的主帐了。
    “诸位将军!”伊稚斜在帐内摆下酒宴,正在款待手下诸将。“汉大将军卫青劳师远征,居然深入到我匈奴境内五百多里,包围了赵信城。真是自不量力啊!今天,本王就让一个汉人,用他大汉的城池,与汉家的兵士对阵。哈哈,再等三天,我儿乌维太子就会赶到赵信城,与赵信形成里外夹击。待卫青筋疲力尽的时候,众将军再随我全力出击,这次,本王一定要把卫青拿下,叫汉家交出我匈奴叛逃的废太子!来,众将军,今天本王与你们一醉方休,明天以后,全军禁酒,准备与汉军一决高低!”
    “大王!虽说卫青被拖在赵信城,可是支楞儿三万人马,被一个叫东方朔的在河西给吃掉了。
    听说东方朔已率兵北上,不可不防啊!“单于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说。
    “斡离不将军,你说得好。本王以为,那支能打败支楞儿的部队,可能就是霍去病的部队。
    太子的信中不是说,东方朔是霍去病的干爹吗?有其父才有其子!本王已得到确切消息,这支部队,也奔着赵信城去了!“
    “大王,狼居胥山就是我匈奴的天然屏障,他卫青和霍去病就是攻下了赵信城,也要葬身在狼居胥山下!”另一位矮胖矮胖的将军说。
    “对,对!斡离不将军,你不必多虑,来,干,干!大家一醉方休!”
    匈奴王庭,好像连帐篷都醉了,沉醉在巍巍狼居胥山西侧,沉醉在清清的余吾水边。黎明时分,当霍去病站在余吾水旁,看着晨曦中倒映在水里的歪歪斜斜的狼居胥山和匈奴众多的帐篷,他的心也醉了。皇上啊皇上,我来到了匈奴王庭!再过两个时辰,匈奴就要覆灭在我面前!
    天光渐亮,一个大帐篷的模样也开始映入眼帘。霍去病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问霍光一句:“兄弟,你说,这是匈奴单于的大帐吗?”
    霍光认真地看了一下,点点头说:“从大帐和左右的布局来看,与俘虏所说,正相吻合。将军,我敢肯定,这儿就是匈奴伊稚斜的单于之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霍去病牙一咬:“好!点起火把,烧起火箭,准备进攻!”
    霍光伸手相拦:“慢!”
    霍去病不解地问:“怎么?”
    霍光说:“大司马,我们这样一攻,匈奴单于肯定会逃。何不分兵到那个山包之后……。”
    霍去病击了霍光的肩膀一下:“真有你的!”说完他看了一下地形,然后指着西边的一个山包,对辛苦子说:“你带领一万人马,到那个山包之后埋伏。等我将匈奴大军冲散,他们必向那个方向逃走。你定要在那儿死战,把‘一只鞋’给拖住!”
    辛苦子二话没说,招呼手下的兵就走。
    霍去病低声说:“烧起火把来!”
    霍光与众兵士将火把燃起,又将箭头上包着火。
    霍去病大叫:“好!对准帐篷,射!”
    汉军士兵以火箭射烧敌营,敌营起火,一时哭叫之声大作。
    霍去病大叫:“弟兄们,捉拿单于的时候到了,抓虎崽子的时候到了!别让‘一只鞋’跑啦!”
    众将士一拥而上:“冲啊!别让‘一只鞋’跑啦!!”
    晨光之中,霍去病在匈奴大营中拼命砍杀,敌将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睡梦之中匈奴兵马,大都没有反应,就被烧死在帐篷中,逃出来的,又被汉军砍杀,一时血染余吾河水,在朝霞映衬之下,红彤彤地让人心颤!
    然而,霍去病还是遇到了猛烈的抵抗。
    反抗首先来自匈奴单于的卫队。单于的卫队共有两千多名卫兵,他们平时饮酒作乐,吊儿郎当,可打起仗来,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昨天晚上卫兵们也喝得很多,许多人没有解衣便在帐中睡去,今晨一见火起,便激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随即醒了大半。他们见到汉人杀到了自己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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