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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艺霞按照李少洋的吩咐,变卖和处理了家中值钱的东西,李少洋带着妻子刘艺霞、女儿及10多万元人民币、2万多美元,以及诸如身份证、护照、户口本等证件出逃。这时候刘艺霞很想去自首的,但他们还是存在着侥幸心理。
刘艺霞甚至还给中国科技发展基金会领导打电话请假,她说:我春节和爱人外出旅游,现在在西藏,因为生病发高烧,争取最晚下周一赶回单位上班。但后来她一直没有露面。
他们从苏州来到无锡,找了个宾馆安顿下来。李少洋打算找人办好三人的出国护照,伺机逃往国外。在无锡,已经预感到前途叵测的李少洋对刘艺霞说:你没出过国,就用这个护照去泰国吧。于是,刘艺霞登上了飞往泰国的航班。美丽的异国风光并没有冲掉刘艺霞心中的阴影,她反而更加思念女儿。她想:女儿要是在身边她也没什么可求的了。没几天,她就从泰国转到香港回国了。在机场,她认识了一个姓钱的人。他向刘艺霞借钱,刘艺霞借给了他200美元,姓钱的脱下自己的手表做抵押。刘艺霞向他说出她的处境,想让他帮忙找藏身之处,并说办护照的事。那人满口答应。
第三章:借鸡生蛋;贪婪夫妇掏空基金会(4)
通过姓钱的安排,3月,他们在沈阳住进了一套两居室。李少洋把他们带的2万美元、3万多元人民币交给那人去办护照。这期间,李少洋用别人的身份证在招商银行办了一卡通,将人民币存在卡里。刘艺霞没有忘记教育女儿,她让女儿按时写作业,帮助女儿复习功课。逃亡的生活是惊慌忙乱的,但对于李少洋一家似乎还有些“甜蜜”。因为,自李少洋“下海”经商,他就很少回家,就是回家也多是在三更半夜。女儿长这么大,他很少和她在一起,都是刘艺霞照料着女儿。这次,他感到了家的温馨、甜蜜。
在逃亡途中,刘艺霞多次对李少洋说过,要不要去自首?李少洋说,你要自首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了……
刘艺霞迟迟没有露面,人们才感到不祥的兆头。中国科技发展基金会经过查账,发现刘艺霞私自转走单位的人民币,由她掌管的现金库资金居然为零。单位立即给她公公家打电话联系,得知她的女儿与她一起外出旅游,她还请她公公为女儿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单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马上向北京市西城区检察院报案。西城区检察院依法立案。而后,公安部发出红色通缉令:全国通缉刘艺霞、李少洋。
李少洋十分狡猾,无论在出逃时,还是在逃期间,他都经过了充分准备的。出逃时,他为了安全,从不坐飞机,只坐火车。在沈阳期间,李少洋平时没什么活动,白天有时在楼下看人下棋、打牌,很是“悠闲”。
很快,公安人员出现在李少洋面前。随后,公安人员抓获了刘艺霞。两人被抓时身上只有一百多元钱了。
在庄严的法庭上,刘艺霞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她不止一次地哭诉:我对不起单位,对不起我的女儿,我太相信我丈夫了,我完全被他“欺骗”了……李少洋也说: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全家,是我让国家蒙受这么大的损失,希望法庭对她能够从宽处理,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机会已经没有了,从把手伸向公款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没有给自己机会。
有的创伤是可以弥补,而有的创伤却无法弥补。女儿是母亲心中永远的痛,刘艺霞被逮捕至被枪决,无时无刻不想念自己的女儿,她认为最痛的事是“我对不起我的女儿”。父母给予子女生命,却不能很好地呵护她,那是不幸,没有比伤害子女心灵的事更为痛苦的了。确实,从某些方面讲,刘艺霞是个好妈妈,是她含辛茹苦地抚养女儿,谆谆教育女儿好好读书,母亲在女儿心目中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在母亲的教育下,女儿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而今,他们夫妻双双共赴黄泉之后,女儿失去父母双亲,失去往日的欢笑……
第四章:夫人叹息;毕玉玺手铐有我一半(1)
随着对京城巨贪毕玉玺的妻子王学英的审判,“贪内助”一词也随之成为一个流行词语。令人吃惊的是,王学英成为毕玉玺堕落过程中的催化剂,所有的起因竟然缘于一个“爱”字。她爱丈夫毕玉玺,所以纵容丈夫受贿;她爱儿子毕波,所以把贪来的钱财给了儿子。但她没有想到,正是这种畸形的爱,才害了丈夫和儿子,也最终害了自己。据检察机关查明,在毕玉玺收受的巨额贿赂中,有50万元人民币是以王学英的名字存的;王学英个人还单独收受他人贿赂人民币近5万元及大量珠宝首饰。毕玉玺案发后,王学英为销毁罪证,联系亲属转移赃款赃物,也因此累及儿子。
2005年9月26日,在王学英被判刑之后不到一个月,毕玉玺的儿子毕波被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至此,轰动全国的北京巨贪毕玉玺受贿案以毕玉玺被判死缓、妻子王学英被判有期徒刑10年,儿子毕波被判缓刑暂时告一段落。但王学英在法庭上泣泪涟涟地哀求法官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她想与亲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的哭诉,却让人久久不能忘记。
毕玉玺曾经也是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好干部,这份曾经的荣耀不能不说与妻子王学英有关。甚至直到案发时,毕玉玺的钱包里还放着李世民对生活的百字箴言:“取本分之财,戒无名之酒。常怀克己之心,闭却是非之口。若能依朕所言,富贵功名可久。”这篇百字箴言就是王学英为提醒丈夫做一个好官而放到丈夫钱包里的。直到退休前,王学英一直在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工作,她经常做的工作就是教人怎样做一个清廉的好官。
王学英择偶的标准自然与“廉洁奉公”是密不可分的,所以她嫁给了清正廉洁才华出众的毕玉玺。
北京通州区(前为通县)是毕玉玺的老家,也是他成长和仕途起步之地。毕玉玺1942年生于通州区马桥镇西田阳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后来由于仕途顺利,他成了村里出的最大的官。“文革”之初,毕玉玺成为北京市劳动大学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毕玉玺陆续担任公社管委会副主任、主任、书记。1984年升任通县县委组织部长,后又历任县长助理、常务副县长。
毕玉玺自从担任领导之后,不仅教育大家要廉洁奉公,他自己也是以身作则,从不接受乡亲们送的一分钱一件礼物。那些年,毕玉玺对自己和机关干部要求严格,但对老百姓可没有一点儿架子。那时候,不管是机关干部还是村里的老乡见了毕玉玺,不是喊毕头就是叫他小毕。因为丈夫的关系,王学英也受到了群众的尊重,这让她感到非常骄傲。
对于这段往事,毕玉玺身陷囹圄之后还是念念不忘。毕玉玺说:“上了年龄的老百姓都称我小毕,那个时候叫我小毕,我感觉特别亲热,那时候要给群众办完一件事,真高兴,比在自己家干事还高兴,那时候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群众,心里也装着群众,做事也惦着群众。”
毕玉玺在通县工作时,确实有一定的能力,作风也比较泼辣,胆子大,很有想法,也能从上头要来钱,其中就包括他为县里争取到资金修建运河大街和玉带路。毕玉玺曾经说过,要保证这两条路的质量10年不出问题。实际上这两条路的使用情况也确实不错,由毕玉玺提议修建的运河大街一带,今天已经建成奥体公园和观光码头,成为通县著名的风景区。
但毕玉玺离开通县也正是由于修路中出了问题。那条玉带路修建于1986年到1988年,主持者正是时任副县长的毕玉玺。在1990年,玉带路工程曝出一起贪污案件,工程包工头因经济问题入狱,其公司会计在狱中自杀。受此牵连,当时通县市政管理所的所长和书记都被开除了公职。
玉带路案件发生后,市里派人考察领导班子。调查后,虽没有证据显示毕玉玺与玉带路的贪污案有直接牵连,但不过案发不久,毕玉玺就离开了通县。在他离开通县时,并没有惯常的领导班子欢送仪式。
第四章:夫人叹息;毕玉玺手铐有我一半(2)
1990年到1998年,毕玉玺到北京市交通局任副局长,主管公路工作,在重点工程中协助抓高速公路建设,在这期间他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思想上也产生了变化,心里逐渐产生了不平衡。毕玉玺认为,按照以往的规律,像自己这样的干部到市里工作,应该安排个正职才算名正言顺。虽然这次调动没有降职,但也没有升迁。别人到市里都是正职,他却是副职,就认为组织对他不公平。
回到家,毕玉玺对王学英发泄她的不满说:“现在的官场规则是,在哪个职务上待几年是有不成文规矩的,到时候就应该升迁。否则,就是犯了错误;或没犯错误,被按犯错误的对待了。我认为自己属于后者。”王学英连忙劝丈夫说:“谁不知道你当年作风泼辣,胆子大,有想法,您为县里争取到资金修建运河大街和玉带路。什么是好官,有业绩,就是你这样的!群众都知道,会记住一万年!”
但是,王学英通过夫人外交打听到不少消息,常常听到一些当年一些同期干部升迁的消息,王学英心里也为丈夫官场失意感到不满。她不失时机地在毕玉玺耳边唠叨起来说谁谁又升了,谁谁又发财了。慢慢地,毕玉玺总是觉得组织上亏待他。
就是这种被亏待的心理,让毕玉玺一度患上了抑郁症。王学英为此焦急万分,为了让丈夫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王学英暗示毕玉玺,既然总是觉得待遇不公,不如不卷入官场升迁,好好为自己、为家人弄点钞票。趁退休前给自己的一些知己和心腹一点好处,而这些心腹知己是绝对不会忘记毕玉玺,也会让毕家过上好日子的。这仿佛是治愈毕玉玺抑郁症的灵丹妙药,慢慢地,毕玉玺开始收礼了,从半推半就到照单全收。
毕玉玺受贿的心理也从战战兢兢到心安理得。毕玉玺还记得第一次做保龄球生意,对方提出给佣金,他不敢要。回家告诉王学英这事时,王学英没夸他,反而数落了他一顿,说他傻,哪有送上门的还不要的道理。后来毕玉玺实在经不起金钱的诱惑,王学英也时常“教导”他。毕玉玺想反正钱多也不是坏事,还能让老婆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何乐不为呢。从不敢要到开口要,毕玉玺在妻子的怂恿下完成了从一个廉官到一个贪官的蜕变。
2001年,毕玉玺的思想彻底地扭曲了,成为了金钱的俘虏,他开始追求高消费豪华享受。毕玉玺每次出国都由其部下或一些个体商人陪同豪赌,自己从不花一分钱,赌博筹码都是他人送的。此外,他还授意下属为其办理了多个高级酒店、休闲娱乐场所的消费卡,经常进行高档奢侈消费,大肆挥霍。同时,他将大量款物送给其情妇和与其保持不正当两性关系的人。毕玉玺在一个高级娱乐场所按摩脚时,听按摩小姐张某说买房缺钱,他一次送给张某20万元。
在丈夫一步步滑向贪婪的深渊时,身为通州区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教导主任的王学英不仅没有帮丈夫认识到他的错误,反而认为丈夫的权势是她炫耀的资本,可以开发利用,让自己和宝贝儿子荣华富贵。
手握工程审批大权的毕玉玺是大大小小包工头争相讨好的对象。家里的烟酒茶叶也多了,家也常搬,但有一次王学英尝到了搬家的“甜头”。2001年春节,前来给毕玉玺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家中的烟酒堆积成山,扔也不是,送人也不是,让王学英很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王学英突然想到了兰义,这个叫兰义的承包商经常往毕玉玺家跑,跟毕玉玺和王学英关系都不错。王学英想,就让兰义去处理吧。于是兰义拉走了3箱烟,有中华、熊猫、玉溪等牌子,还有一些洋酒和茶叶。第二天,兰义提着一个手提包到了毕家,王学英没说什么就收下了。
等兰义离开,王学英打开提包,发现里面是用报纸包好的一捆捆崭新的人民币,一共10万元!那点烟酒茶叶怎么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王学英既兴奋又紧张,看到这么多钱她有点眩晕,那一张张红色的钞票实在是可爱之极。
第四章:夫人叹息;毕玉玺手铐有我一半(3)
当然,王学英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晚,王学英就在毕玉玺耳边吹上了枕头风,夸兰义会办事。王学英充分发挥自己教导主任的特长,将毕玉玺目前面临的形势、官位的价值、家中的状况分析得头头是道,只不过平时她教育别人讲的是舍己利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具体到自己就是要老毕舍人利己、全心全意为家里服务。王学英说:“老毕啊,你现在岁数不小了也该想想退路了,靠那点工资,能干什么?下来后,兰义他们还能往咱家跑吗?咱们那点烟酒能值那么多钱吗,还不是因为你现在说话还算数,你手里的工程给谁干不是一样呢!” 当然,毕玉玺默认了王学英的话。
这个兰义是挺会来事,他见毕玉玺很爱赌,尤其喜欢玩一种叫扎金花的扑克牌游戏,于是投其所好,经常约了几个朋友和毕玉玺一起玩“扎金花”。吉星高照的毕玉玺是玩一次就赢一次,而在生意场上精明能干的兰义在赌场上却成了“霉星”,只要碰到毕玉玺就必输无疑。兰义因前前后后总共输掉了80万元而被赌友们封为“兰精光”,这些钱都被兰义存进了毕玉玺让他保管的存折里。兰义出手这么阔绰,毕玉玺动心了,来而不往非君子也,毕玉玺送给了兰义一些不大不小的工程。
一年后,毕玉玺又搬家。王学英的电话又打给了兰义,一车价值8万元的烟酒茶,换来了20万元!不久,没有任何资质的兰义又顺利地拿到了800万元的工程。
这种无本生意让王学英心花怒放,她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好买卖,她的胃口也渐渐大起来。王学英开始频繁出入毕玉玺所在单位的一些重大活动当中,俨然是毕玉玺的出纳。
“就算你不为我和你考虑,你总得为咱们的宝贝儿子考虑吧,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下一代更强嘛!”这是王学英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儿子毕波可是毕玉玺和王学英的软肋,毕玉玺和王学英最溺爱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们甚至不惜重金把儿子送到国外读书,目的就是让孩子有个好前途。这对贪婪的夫妻在孩子眼里却是最好的父母。其实人性本身的复杂性使得好和坏的定义从不同的角度都变得模糊了,容易混淆善良的人们的判断力。
王学英常说:“我太爱儿子了,我希望别人有的他也能有,他能够过得更好!”在王学英的眼中,儿子毕波一直都是她的骄傲。“儿子从小就很懂事,而且有着极高的天赋,学习成绩也很好。能够出国深造,一直都是他最大的梦想。”如同每一位母亲一样,王学英眼中的儿子是天下最棒的。王学英希望儿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过最好的生活。当然,这一切都需要钱的支持。
毕玉玺也特别溺爱他的儿子,每次提起儿子都一口一个“大波”,对儿子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不管合理不合理。毕玉玺捞来的银子除了部分用于个人享受和博得情人高兴外,远在英国留学的儿子是他敛财的最大动力。毕玉玺曾供述说,为了保证儿子在国外生活舒适,将来的日子也衣食无忧,在他心理失衡之际,就产生了趁机捞一把的想法。
由于心里深深的“爱”着儿子,毕玉玺和王学英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一次,某建筑公司的老板张桂军和毕玉玺吃饭时,听说毕玉玺儿子毕波要出国,于是张桂军就从他的存折上提出5万美金,送到毕玉玺的宿舍,毕玉玺在半推半就中接受了。
毕波出国后,2003年8月,张桂军和毕玉玺夫妇吃饭,王学英又夸自己的儿子很聪明,现在英国留学。众人自然跟着附和赞赏一番,王学英却叹了一口气,开始哭穷:“你们在国内,不知道在外面有多苦啊。我儿子从小在我身边,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掉了,家务活从来没让他做过。现在出去了,在国外需要花钱的地方比在中国多,我儿子还要自己做饭。想起来都觉得心酸,是我们这些当爹妈的没出息,不能让他享福啊。”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
张桂军回单位后就与公司副经理商议,决定趁这个机会以资助毕波留学为名再次送钱给毕玉玺。第二天,张桂军把自己的存折,还有密码、他的身份证一并送给王学英,里面存有18万美金,王学英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但是后来不久王学英又把钱退了回来,原来毕玉玺觉得数额太大害怕出风险,让王学英退还给张桂军。但张桂军并没放弃,又向里面存了5万美金,再次送了过去,这次王学英没有再退回,之后又一次性地转到了儿子的账上。
第四章:夫人叹息;毕玉玺手铐有我一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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