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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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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师大哭丧着脸说:“门头沟老头走了,老太太也好像不行了,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妈的,出师不利啊,大清早就碰到这么恶心的消息。
  门头沟老头的死,对我和马崽没造成任何打击,这个消息就像我在街边见到两条狗在互相咬毛一样正常,医院一天死几个人,谁知道呢?只要死的不是马崽,不是郭絮,不是燕子,不是余聪,大家也就互相感慨一番,还不得继续大步向前?
  马崽是个愚笨的家伙。
  为了把金佛请出去,我们先去了古玩店,店主出价200,我一看那表情就知道这东西值几个钱,没眨眼就还口2500,说是我急着等钱用。店主眯缝着眼睛问我:
  “你没睡醒吧?”
  “那就等我睡醒了再来……”
  说完话我就和马崽闪了,店主在后面大喊:
  “小伙子,800,一口价!”
  这个价格让我和马崽的信心爆棚,马崽一边抽着鼻涕,一边说:
  “看来赵建国家的财神爷还真不是盖的!”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像抱着自己的宝贝一样,凡是他知道的一长串词都念出来了,什么太上老君保佑我啊,玉皇大帝要显灵的,就差没背英文版的《圣经》了。这个他不会,他只会Oh;yeah…Oh;my dog! e on baby之类的。
  我给这个愚笨的家伙解释“托儿”这一个词的时候,大脑遇到了挑战,我怎么解释他都不明白。
  后来就说的比较直白一点了:
  你看今年的春节晚会了吗?冯巩出场时,第一句话往往是“我想死你们啦”,下面的人在雀跃,尤其一些人伸长了脖子在鼓掌,在呐喊,在喊“好”。他们是观众吗?他们其实是“托儿”。托儿是托一些群众人混在观众席里“唱双簧”那样似的。冯巩说一句,他们就叫好一次。那样,即便冯巩说的是很白痴的话,电视机前的你看到的还是一派祥和的鼓掌和叫好声。我们今天去,就是“唱双簧”的干活。你就在那儿人五人六一坐,装出老妈快不行了的样子,表情要痛苦,越痛苦越好,神情要肃穆,庄严。我就混在路边买家一旁,跟你说
  “800高了点吧,600我就要了!”
  然后,我开始装出钱不够的样子,千叮咛万嘱咐你不要卖给别人,我马上去取钱。这个时候,你就要下手,明白了不?
  我问了半天,马崽说了一句:
  “你们全家都快不行了,他妈的!”
  
095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西直门地铁站附近,然后再一鼓作气走到展览馆路那边,眼前的靡丽让人感觉到萎缩。
  一对卖《清明上河图》的搭档在路边蹲了半天也没出手。他的托很明显,800吗?好,我赶紧去取钱,你别卖出去哦。
  然后,他走了,卖家赶紧吆喝着,800不卖,刚才那小伙子已经去取钱了,我答应人家的,怎么反悔,要不你出1000,卖了我就回家了,家里还有老娘等着吃药呢。
  我和马崽不近不远地看着,他们俩的双簧演了个把小时也没卖出去,这年头,人都是人精。
  很显然,我们的另劈蹊径。
  不过,比起那些个专门坑人的假古董来说,我们的金佛虽不是足金,但也不下18K,那就足够了,不图赚个大钱,怎么着也得换几顿酒钱吧?
  我们俩的生意有点被动,换了三处,半个小时没动静就得换地方,还要看着警察城管,“同行”也要查看,那帮人偌大一个北京城里圈圈点点,搞的跟圈地运动似的,谁都有地盘,你要在他地盘招摇,不出几分钟,警察就来了。然后他们会在一旁屁颠屁颠地乐。
  马崽纯粹就是一白痴,他不会说话。只能是我表演成一个顾客,挖空心思地把肚子里那点墨水全挤出来,偶尔碰到一个老外,还得说几句very good,还要说这是china的lama。晕天晕地的晕了半天,居然没晕出去,一身臭汗地在动物园附近的饭馆吃饭,我们选了个场面比较大的。
  奇怪的是,进了饭店,我发现他们饭店正堂供着关公。于是趁上厕所的时候找到他们经理忽悠了几句:
  “我这里有正宗财神,你要不?”
  老板斜着眼睛瞅了我一眼,那眼神特鄙夷。
  “我是学生,不是捣腾这个赚钱的,今天来这里吃饭,也就顺便一问,你都不想想,我一顿饭吃一百,难道卖这东西要去几十家饭馆吃饭,那我不赔大了,爱要不要,我这是从青海塔尔寺带过来的,我老家就在青海!”说着话,我把高中时的身份证拿出来晃了一下。
  人要运气好了,喝凉水也能长膘。
  我说完话,旁边一肥头大耳的青海人“腾”一下站起来,刚好这是个老客户,饭店老板认识他。
  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死盯了我半天,用青海话说了一句:
  “你是青海哪儿的?”
  “湟中的!”我是用青海话回答的。
  “Do you know something about Made in HuaLong?”既然你是学生,肯定得懂几句英语,既然你是青海人,肯定要知道点“化隆造”,我笑了一下,回答他,你这是让我犯罪吧,几百块钱吧,但要搞到正宗的,也要上千,我没那兴趣。
  老板听的一楞一楞的,这位老乡笑嘻嘻地让我坐下,并把马崽招呼过来,几句青海话就把关系拉了个近。其实,青海的“化隆造”是地下枪支贩卖的一种标志,当地的有些人明目张胆地在枪支上标上了“Made in HuaLong”,杀伤力不错,最近几年被国家取缔了,再也很难找到“化隆造”了。
  胖子让马崽把金佛拿出来,他端详着这樽金佛,一边吸着气一边问马崽:
  “这东西不是假的,但也不是真的,一般假的是由树脂造的,拍几下就知道了,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马崽在关键时刻不敢说话了。
  “从一个藏医医院的院长家里顺手拿的,具体原因你就别问了。”我继续忽悠。
  胖子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小兄弟啊,你们是大学生,我也不想骗你们什么,你这是仿制的峨眉山金佛,原金佛通高48米代表的是阿弥陀佛的48个愿望,这个东西是48厘米,缩小了100倍,但整个比例都非常协调,并不是一般的仿制,如果出口,这樽金佛能超过一万,含金量已经不错了!”
  旁边的老板在怀疑我们几个是不是某双簧表演艺术团的,幸好,他认识这位胖子。
  小老板挤到前面,将信将疑地问我:“那小兄弟多少钱能出手?”
  我伸出两个手指,旁边人看到的是一个胜利的手势。这时候,胖子来了兴趣,他干瞪了一眼小老板,威风凛凛地说:
  “这个你就别跟我抢了,我出三千,小兄弟,我们是老乡啊!”
  我的身体开始无法抑止地抖动了,奶奶的,这东西居然……
  情节如我所想,胖子出去拿钱,我用3500的价格给了店老板,没有人做托儿,事情顺利的一塌糊涂。
  分赃的工作很容易,马崽执意给我2000,他拿1500,我说这就不是兄弟了,最后,我们换过来了,他拿2000,我拿了1500。
  回去的时候,马崽如同暴发户一样,买了一盒大中华,招了出租车,到医院门口时,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楞要拉着司机去搓一顿,司机看到马崽的德性,拿了钱匆匆走人,哪敢啊!
  那天的感觉真叫一个气壮山河!
  
 
096
  看过一本书,记得是这样评价《圣经》中的爱观的:一个是“悦”——“两情相悦”之“悦”;另一个是“许”——“生死相许”之“许”。
  这个观点和元好问的“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差不多,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才会有刻骨铭心的“生死相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这个人没多大本事,也不会虚情假意地去哄女孩子开心,后来得高人指点,说这就是山的性格,终于释然。世间的事,总是在转,有时候,当我们叹息自己得到太少的时候,却忽略了我们比较的对象,人往往就是这样,在比较自己不幸的时候,一般都会喜欢拿高一点的人事来比,比较自己幸福的时候则会选择那些比自己糟糕的对象来寻找成就感。
  两种比较,一方面是来找到不足,另一方面则是寻找成就。这两种比较其实一直含糊不清地纠缠人的一生,直到死亡。
  如果抛开光阴不说,我的人生就该是压缩的了。
  我曾经算过一笔这样的帐,我住院的所有花费,尽管是公费的,但花费加起来可能是老家一个农民八辈子的GDP值的总和还要翻倍。在老家,农民基本不会对GDP做什么贡献的,政府在很多时候都养着他们,要让他们在一年内拿出30万人民币,这件事情连梦都不是,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童话。
  我的奶奶在生前的某一个下午,仰望着天空,看着慢慢消逝的飞机后感慨万千:
  “听人说,坐飞机时……”
  她这些听来的感慨一直陪伴了她大半生,最后,连她一起埋入黄土。
  我的爷爷是个认识几个字的家伙,据说年轻的时候为了偷一张印有爷爷的爷爷名字的国民党报纸还遭毒打,其实,那几个字还算是欠款通知。但他兴奋啊,那是老家人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报纸上。再后来,爷爷第一次看到爸爸的名字出现在党内刊物上,他兴奋的像过年一样。
  这些年,当我静静地敲下一些文字,这些文字中揉入了他们的名字、信仰、故事,可惜爷爷已经不在了……
  这就是人生。
  人生就是十万个不满意。
  西班牙人说,“匆忙的人先抵达坟墓”,这句话真有些道理和智慧在里面。我的爷爷奶奶们自在悠闲地度过了八十多个春秋后一个个走了,留下他们的子孙继续在碌碌无为着画着圈儿……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当每一个午夜来临时,我喜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很清醒地记忆这些点滴。尤其是在那样一个恐怖的世界里,每一声尖叫都有可能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灭亡,也许是第二天早晨,你再也起不来了。这事对一些病人来说很正常。
  至于情爱一说,则显得扑朔迷离。
  马崽和郭絮,肯定走不到一起,但通过几个人的努力,她终于能住院治疗了,对她及她的奶奶来说,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赵建国不再是病区主任,但他依然留在病区,只是精神比先前有点萎靡,他家的金佛神秘失踪的事件在医院传的沸沸扬扬,我并不相信马崽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偷取金佛的本领,一个48厘米的大家伙,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请出来,没有点脑子,肯定办不到。门头沟老头的离开,给老太太的打击太大了,她无意在人世逗留太久,弥留的生命给了她及她的家人太多沉重的负担,她一如既往地要求儿女给她做这做那,我有事没事也会去跟她聊天。
  我“好为人师”的性格在医院也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我几乎在那段时间里,成了那些大妈们的大妈。
  但万万想不到的是,我的性格,我想让病人开心点的聊天方式却招来了一个几乎让自己灭亡的结果。
097
  郭絮的事情平静了以后,我又开始面对不厌其烦的韩大夫了,因为我无路可逃。
  没有改变的一点是,在每一个金凤值班的晚上,我都和她谈谈人生,说说理想。和护士聊天,有一点不用忌讳,就是别的女孩子一提起来就惊叫的话题,在她们那里可以畅行无阻,比如处女啊接吻啊月经初潮等等大众回避的话题,所以,我和金凤的聊天相对轻松。
  忘不了每一个暗夜里的叹息。
  是金凤的叹息。
  她对生命不悲观,但也不乐观。那一声声叹息后,隐藏更多的是承认现状后的无奈。我只是个病人,难道还要带你远走他乡?
  玩笑虽然这么开,但我们对生命的理解却大同小异。
  在以后的聊天中,有幸读到了金凤的“死亡日记”,她用一种奇特地方式记录着各色病人们临走前几天的表现。
  开始的日记有点凌乱,再后来的,却清晰的让人难以置信,也就是说,她基本能准确地判断出某个病人几天后可能就要走了,而判断这一点的,不是老曲的病理本,也不是病人的血压脉搏数据。
  在护士办公室里,我翻看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日记,突然觉得有点可怕。怕什么呢?
  日光灯如同白昼般照亮护士办公室,我却不敢抬头看金凤的脸,我怕一抬起来,看到某一张曾经熟悉的脸,但他们已经走了。
  这是个恐怖的想法。
  那天,我翻看到一页与病人无关的“死亡日记”时,突然来了精神:
  “金凤,按你的记录方法,你是不是能准确预测出来海明威会自杀?如果忽略时空的话。”
  金凤笑了一下,眼睛盯着天花板,嘴唇紧咬着。
  我知道她在寻找一些记忆。
  “应该能,这可能是你的第六感吧,你刚才看的这一页就是现实生活中一个邻居,我成功预测出来了,当时小伙子很健康,三天后他就出车祸死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很坚定。
  “不过,海明威其实已经完成了上帝给他的使命,从一个初中生到记者,再到战地记者,最后带着眼疾、高血压、糖尿病、铁质代谢紊乱、精神抑郁症这一大堆疾病,他选择了死亡,其实那时候,他只是个呼吸机吧……生命结束的方式不同罢了!”
  那天半夜,我用一种卑微的口气从金凤那里求来了她写的“死亡日记”,在她的日记中,从头到尾地对“灵魂”有着详细的描述。
  比如她看到一个病人目光突然呆滞起来,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三心二意、魂不守舍的样子;或者,某个病人突然有反常举动,这些举动包括对家人的反常热情,反常残酷等等,这些都是一个个生命可能走向衰败的迹象。
  后来,我用了自己一知半解的心理学加以综合,在取得金凤愉快的答应后,在她的日记里,我做了一条条的红色批注。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开始饶有兴趣的算计着我们病区里哪个病人先走的事情。
  记得金凤提过门头沟老头的事情:“那老头的肺,早就纤维化了,死是迟早的事情,不信你可以看,老太太也不出一周……小子,到目前你还不听我的话,还给老太太做着心理辅导,您想着给她善终吧,但在这件事情上,你小子要倒霉,不信?你走着瞧!”
  我给她解释说,我自己也有预感,但是这老太有点可怜。据我所知,她这段时间已经向儿女及其他亲属们“勒索”了上万块营养补偿费了,还有她家的房契,这些个宝物,她一个半瘫痪的老太能转到哪儿去呢?都是个迷啊!赵大妈是没机会了,郭絮奶奶现在健壮地照顾着郭絮的起居,但估计她也没机会搞到廉价的房契。
  问题是,这条浑水我已经淌进去了,再离开,那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迟早要出的事情,迟早要去面对,我现在退出来也不是办法。
  金凤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说:
  “烂葱,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要不是在医院,我早就跟你绝交了,你太聪明,这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的缺点,你知不知道?”
  我很无奈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能说什么呢?我到底能拯救多少人的心灵?或者灵魂?
  其实,我只是一厢情愿地用自己的所谓口才感化着别人,我只是尽我所能地用自己的真诚播撒着爱心……但这一切,总有结束的时候,或好或坏,结局不重要,但人们尽快淡忘了余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即便是你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播撒了希望的种子,教他们耕耘浇灌,一旦收获了,那是别人的成果,余聪只是个过客。
  而我一直乐此不疲地充当着这种过客。比如,喜欢一种滔滔不绝的感觉、喜欢别人膜拜地看着我的眼神、喜欢将别人的心事说穿后对方吃惊的表情、喜欢用身体语言及心理学的内容综合起来摸小护士们的手……
  所有的这些成就感,是我不断完善某方面兴趣的一个原因,也是我不断刺探另一个未知世界的原因。
  
098
  我在强词夺理地和金凤谈到门头沟老太时,她给我举了一个例子,也就是老太太即将消亡的例子。
  门头沟老太得的是常见的老年病,比如高血压,糖尿病,还有老年冠心病,这几样病要是在同一时段遇到巨大的情绪打击,一旦接连爆发,基本就没有可以治疗的可能性了,它们像恶魔一样,彼此纠缠着吞噬你的肉体,吞噬你的精神。
  那段时间,老太太的精神异常反复,她时常在百无聊赖中将病房的开关线搞断,于是,屋子里的另一个病人被赶跑了,具体说是被吓跑的。
  那样一个黑灯瞎火的世界里,老太太大半夜喊要突然叫上那么两嗓子,就是猪,也会哼哼几声,何况是精神极其脆弱的病人。
  开关线断的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不会把这事看的太重要。
  有一天晚上,老太病房的红灯亮了,那是紧急求救的信号,金凤一看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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