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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子弹吗?」栗原说。
「找过了,因为贯穿他的身体──看来是在外面的地方中枪,他受伤后跑进那幢公寓去的。」
「尽管如此,在黄昏的路上被人开枪射中,居然没有目击者呀!」栗原苦涩地说。
「何以凶手知道我们去找水田呢?」
「问题就在这里。」栗原点头。「是巧合呢?抑或凶手怕水田说出真相,想堵住他的嘴,这才灭口……」
「有动机要杀 井律子的人有好几个。久保、水田都爱上了她,但她不予理睬。
还有,以为她抢走了高根的关香子。还有……科长有没有被遗弃?」片山问。
「但是从颜料的证据来看──」晴美连忙说。「毕竟是水田做的吧?」
栗原好像很疲倦似的,拂去其中一张椅子的灰尘,坐下。
「喂,片山,叫点东西喝吧。」栗原说。
「好的──这个电话打得通吗?咖啡可以吗?」
「只要没下毒就行了。」
有栗原作风的语调好像回来了。片山打电话叫了饮品,回头说:「福尔摩斯忍耐一下吧。」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凶手怎样进来行刺她,然后逃跑呢?」晴美说。
「说的也是──没找到凶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带走了。」
「唔……」
「即是说,有好几个矛盾点啦。」栗原说。「如果凶手是从外边进来的,他怎知道 井律子进了那个房间?若是内部的人,凶器又藏到哪儿去了?怎样藏?」
「当时在混乱中嘛……」
「是很混乱。可是,我们都严格地搜过摄影师们的身体。」片山说。
舞台那边的门打开,石津走进来。
「噢,你们在一道儿呀。」
「有甚么事?」
「呃,没有啦……」石津忸忸怩怩的。
「他和我约好吃晚餐的。」晴美代答。
「啊,对了。有口信托我带来。」石津取出记事簿。「请向栗原警司这样转告:「已经查明,那部跑车是警方的吊车把它运来这间酒店的」。」
「警方的?」片山瞪大眼。
「是吗?我就觉得奇怪。是我打电话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取车的。他们一定是为我设想,直接把车送来这里了。」
「可是,单单摆在这儿,甚么作用也没有哇。」
「这种官僚作风,真不像话!」栗原本身是官,却在发这种奇怪的牢骚。「托他们的福,我差点被人当凶手办咧!」
「知道是清白的,好极啦。」
「那还用说。」栗原觉得没趣的样子。
走廊那边的门传来叩门声,女侍应端咖啡来了。
「辛苦啦。」片山接过托盘。
「请把盘子放在走廊上。」说完,女侍应出去了。
「不好意思。」石津迅速伸手拿了「自己那一份」,坐在椅子上喝起来。
片山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栗原,然后怨恨地望著剩下的最后一杯,让了给晴美。
「谢谢。」晴美也不客气。因她认为女士有优先是理所当然的。
石津完全没察觉自己的那一份并不包括在内,很快就将它喝完,把杯子放回盘子上。
「啊,好味道。」他满足地说。
福尔摩斯走到盘子旁边,「喵」了一声,然后看著片山的眼睛。嗯?那个托盘怎么啦?
福尔摩斯衔起一支汤匙,运到盘子边端。然后走到晴美身边,又衔起她的汤匙,摆到盘子边端并排著。如此这般,汤匙被它收集了,摆放在盘端上。
「喂,搞不好──」片山喃喃地说。
「晚上,突然叫我出来,甚么意思?」
阿部克子──那名穿超比坚尼的女警进来时,一把抱住片山说。
「喂喂──」片山踉跄著快晕倒了。
传来栗原假咳的声音,阿部克子吓了一跳,连忙放开片山。
「啊,对不起。警司也在呀!」
「打搅了。你们的私话,待会再聊好了。」
「就这么办。」克子也满不在乎的。
「哎,当时你们在这里叫东西喝了吧。」片山说。
「嗯。」
「记得是哪时的事吗?」
「呃……」她侧著头。「在泳装环节之前不久吧,一定是。」
「叫热饮吗?」
「不是啊。因为大家都被灯照著,汗湿淋淋的。都叫忌廉梳打、柠檬汁之类的……」
「是不是用细细长长、有长柄的那种匙羹?」
「嗯,是呀。」
「喝完以后,拿出外面去?」
「嗯……我记不清楚啦──因为我是第一号嘛。最先穿泳装亮相的。」
「是谁把盘子拿出去外面的,你不记得吗?」
「唔──」克子盘臂思索。「等等呀。」
她往舞台那边的门走去。「从这里出去,然后回来……」她转回来。「对了!我见到她打开那道门,把盘子拿出去了!」
「谁?」
「她──关香子呀。」
果然是她吗?
「凶手是关香子。」片山说。
「她大概使用细长的刀刃,用布之类的东西裹著吧。」晴美说。
「第一号出场后, 井律子开始准备。迟出场的人,大家都被舞台方面的反应吸引了注意力。关香子拉开 井律子进去的更衣室的遮帘,迅速刺杀她,用她的泳装抹去刀锋的血。然后把遮帘依原样的关上,将盘子上的长型金属匙羹全部拿出来,摆在一起,再把凶器混进里面,然后拿到门外去。」
「不必跑太远便能处理凶器啦。」
「只要有人送去厨房就行了。因厨房要洗的东西太多了,不会逐一去看,即使发现有古怪的东西混在内,扔掉就是了。可能他们以为是胶刀甚么的。」
「总之,查查看吧。」栗原咆哮地说。
「可是,哥哥,水田怎会牵连这件事的?」晴美问。
「问题就在这里。」片山点点头。「首先要知道,关香子是否存心嫁祸水田……」
福尔摩斯往走廊那边的门走去,发出尖叫声。走廊外面传来拔足奔跑的脚步声。
「有人在哦!」
片山冲出去。打开门时,见到某人跑过走廊的背影。
「等等!」片山往前奔时,一个不留神,鞋子在地毡的表面滑倒,跌个四脚朝天。
不过,福尔摩斯有爪,它不怕滑,一下子越过片山追赶逃跑的人去了。当然,石津、晴美、阿部克子也跟在后面。
「好痛……妈的!」片山好不容易爬起来。「哎,那么多人追,我不必了吧……」
「快追!」栗原的怒吼声就在身后响起,片山慌忙跳起来往前冲。
「──捉到了!」石津跑回来,向片山示意。
喘著气,瘫坐在地毡上的人是高根。
「──因为香子恨律子嘛。」对于栗原的质问,高根坦白地点点头。「我知道她想做甚么,因她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女人。所以,选美会那天,我觉得会有事发生,便跑来这里了。」
「你看到甚么?」
「我是在选美会开始之前提早来到的。一切准备就绪,刚好各人都不在时──水田来了。」
「水田?」
「由于我在柱子后面,他没发现我。然后,他走进那间休息室去了。我想进去责问他干甚么,正在迟疑之际,他走出来了。」
「然后?」
「不久,出场者来到,选美会开始了。水田又走过来,在这附近踱来踱去,大概是想看看 井律子吧。其后有人送来饮品,水田连忙躲在那些遮帘的背后。当侍应离开后,他又悄悄走近休息室的门,好像在窥探里头的情形。突然门打开,水田撞到门,飞快似地跑了。探脸出来的是香子,她端著盛了许多玻璃杯的托盘,准备放到外面,她用怪异的眼神目送水田逃跑的情形,不久弯下身去捡起甚么……」
「是乾了的颜料吧。」栗原说。「关香子灵机一触,把它放进 井律子被杀害的更衣室内。喂,你干嘛偷听我们对话?」
「不是……我……」高根似乎有难言之隐。「我很在意这件事,心想可能是香子做的……所以跑来这里看看,刚好听见各位的对话。」
「你是警员哦!即使只有一点点情报,也该马上报告才是!」
「对不起。」高根说。「──真的是香子做的吗?」
「但她为何连水田也不放过?」晴美说。
「关香子凭直觉的判断,把水田掉落的颜料留在案发现场,因她发现那是两刃的剑。」片山说。「她见到水田,水田也见到了她的关系。」
「因此她想到,万一水田被捕时,他的供词反而会泄漏她才是凶手的事实。」
「你──」片山转向克子。「我们去拘捕水田的事,你有告诉关香子吗?」
「没有。」克子摇摇头。「不过,当我离开咖啡室时,瞄见一个忽忽离开的背影。」
「是谁?」
克子沉默地指著高根,血色从高根的脸上退去。
「尾声」
「开枪射杀水田的是高根。」片山说。「今天,水田恢复了意识,他也作证啦。」
平静的下午。
靠近警视厅的公园里,在并非午休的时间,好些上班族男男女女在歇息。
「干嘛他要杀了水田?」晴美问。
「因高根晋升的日期近了。但关香子、他和 井律子之间有三角关系,一旦关香子杀了 井律子的事曝了光,高根也就不得不辞职。他不愿这事发生。由于他察知香子杀了
井律子,并使水田成为嫌疑犯,他不希望警方从水田口中得知真相。只要水田死去,大家便无从确定杀 井律子的是不是水田的可能性,也就不能否定此事是因他而起了。」
「难怪他要杀水田了,那关香子呢?」
「嗯,她坦白招供了。大致上跟我们所推测的一样。」
「没找到凶器?」
「找到了。还混在清洗过的刀叉和汤匙中。」
「可是,水田为何跑去会场?」
「动机很简单。他只是想看一眼 井律子的泳装打扮而已。大概问心有愧吧,他知道我和根本兄到来探访,慌忙逃跑,却在路上遇到了高根。」
「是不是有偷窥的癖好?有点寒酸相咧。」
「可不是?我根本不想看女人穿泳装!」
「他跟你对调就好了。」晴美调侃地说。
「──你说不想看甚么?」有声音说。
发现阿部克子就站在旁边时,片山吓昏了。克子一把捉住片山的手臂,依偎著片山说:「今天我不用值勤,哎,可以慢慢告诉我有关你对我的泳装姿态的感想吗?」
「那我失陪啦。」晴美快步离去。片山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目送她离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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