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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全集2-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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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女儿,你当然知道我们曾家人的脾气都是读书第一,从来
没有谈过钱的话。好,你们愿意住在此地就住下去,不愿意住也随
意,也无须乎拿什么房钱,饭钱,给父亲看——

曾文彩(抽咽)爹,您就当错生了我这女儿,您就当——
曾皓(气得颤巍巍)呃,呃,在我们曾家甩这种阔女婿架子!
曾文彩(早忍不下,哇地哭起来)哦,妈,你为什么丢下我死了,我的妈呀!
曾思懿姑奶奶!

[文彩哭着跑进自己的卧室。


曾皓(长叹一声)一群冤孽!说都说不得的。开饭,张顺,请袁先生来。 
'胀顺由通大客厅门下。

[文由书斋小门上。
曾文清爹!
曾皓要走了么?
曾文清一点钟就上车。
曾皓你的烟戒了?
曾文清(低头)戒了。
曾皓确实戒了?
曾文清(赧然)确实戒了。
曾皓纸烟呢?
曾文清(低头)也不抽了。
曾皓(望着他的黄黄的手指)又说瞎话!(训责地)你看,你的手指头叫纸烟熏成

什么样子?(摇头叹息)你,你这样子怎么能见人做事!
曾文清(不觉看看手指)回,回头洗。
曾皓霆儿呢?
曾思懿(连忙跑到通大客厅门前喊)霆儿!你爷爷叫你。
曾皓他在干什么?
曾文清大概陪袁小姐放风筝呢。
曾皓放风筝?为什么放着《古文观止》不读,放什么风筝?
曾文清霆儿!

[霆慌慌张张由通大客厅的门跑上。
曾皓(厉容)跑什么?哪里学来这些野相?
曾霆(又止步)爷爷,袁伯伯正在画“北京人”,说就来。
曾皓哦,(对瑞)把酒筛好。
曾霆袁伯伯说,还想带一位客人来吃饭。
曾皓当然好,你告诉他,就一点家常菜,不嫌弃,就请过来。
曾霆哦!(立刻就走,走了一半又转身,顾虑地)不过,爷爷,他是“北京人”。
曾皓北京人不更好。(对文又申斥地)你看,你管的什么儿子,到现在这孩子

理路还是一点不清楚。
曾霆(踌躇)袁伯伯说要他换换衣服,
曾皓(烦恶)换什么衣服,你就请过来吧。你父亲一点钟做要上车的。

(霆由通大客厅的门下。
曾皓奇怪,愫方上哪里去了?
曾思懿大概为着袁先生做菜呢。
曾皓哦。

'霆在门外大客厅内大喊。
'霆的声音:“我爷爷在屋里!我爷爷在屋里!”
[圆的声音:“你跑,你跑!”
[砰地通大客厅的门扇大开,霆一边喊着一边跑进来,圆儿满头水淋淋的,提着一个空桶,


手里拿着一串点着了的鞭炮。小柱儿也随在后面,一手拿着一根燃着的香,一手抱着那只

鸽子。
曾霆(跑着)爷爷,她,她——
袁圆(笑喊)你跑!你跑!看你朝哪儿跑。。


'待霆几乎躲在皓坐的沙发背后,她把鞭炮扔在他们身下,就听着一声“噼啪”乱响,霆和

皓都吓得大叫起来,圆大笑,小拄儿站在门口也哈哈不止。
曾皓你这,这女孩子怎么回事?
袁圆曾爷爷!
曾皓你怎么这样子胡闹?
袁圆(撒娇)你看,曾爷爷,(把湿淋淋的头发伸给他看,指霆)他先泼我这一桶水!

'外面男人声音:(带着笑)小猴儿,你到哪儿去了?
袁圆(顽皮地)老猴儿,我在这儿呢!
'圆儿笑着跳着由通大客厅的门跑出去。小柱儿连忙也跟出去。
曾皓(对思)你看,这种家教怎么配得上愫方?(转身对霆)刚才是你泼了她

一桶水?
曾霆(怯惧地)她,她叫我泼她的。
曾皓跪下。
曾思懿我看,爷爷——
曾皓跪下!(霆只得直挺挺跪下)也叫袁家人看看我们曾家的家教。

'圆儿拉着她的“老猴儿”人类学者袁任敢兴高采烈地走进来。
[“老猴儿”实在并不老,看去只有四十岁模样,不过老旱就秃了顶,头顶油光光的只有
几根毛,横梳过去,表示曾经还有过头发。他身材不高,可是红光满面,胸挺腰圆,穿着
一身旧黄马裤,泥污的黑马靴,配上一件散领淡青衬衣,活像一个修理汽车的工人。但是
他有一副幽默而聪明的眼睛,眼里时常闪出一种嘲讽的目光,偶尔也泄露着学者们常有的
那种凝神入化的神思。嘴角常在微笑,仿佛他不止是研究人类的祖先,同时也嘲笑着人类
何以又变得这般堕落。他有一副大耳轮,宽大的前额,衬上一对大耳朵,陷塌的狮子鼻,
有时看来像一个小丑。

[关于他个人的事,揣测很多,有的人说他结过婚,有的说他根本没有,圆儿只是个私生
女,问起来他总一律神秘地微笑。他一生的生活是研究“北京人”的头骨,组织学术察勘
队到西藏、蒙古掘化石,其余时间拿来和自己的女儿嬉皮笑脸没命地傻玩。似乎这个女儿
也是从化石里蹦出来的,看他的样子,真不像懂得什么叫做男女的情感的事情。

袁圆(一路上谈)爹,小柱儿就给我拿来一根香,我就把鞭点上,爹,我就
追,我就照他的腿上——
袁任敢(点头,笑着听着)嗯,嗯,哦——(望见曾皓已经立起来欢迎他)曾老伯,真

是谢谢,今天我们又来吃你来了。
曾皓过节,随便吃一点。(让坐)请袁先生上坐,上坐,上坐。
袁圆(望见了霆儿突然矮了一截,大喊)爹,你看,你看,他跪着呢!
曾皓别管他,请坐吧!
袁任敢(望着霆儿,大惊)怎么?
曾皓我这小孙儿年幼无知,说是在令嫒头上泼了一桶水——
袁任敢(歉笑)哎呀,起来吧,起来吧,那桶水是我递给他泼的——
曾皓(惊愕)你?——
曾思懿(忍不住)起来吧,霆儿,谢谢袁老伯!
曾霆(立刻站起)谢谢袁老伯。
袁任敢(对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你来泼我!
曾皓袁先生的客人呢?
袁圆(惊呼)爹,“北京人”还在屋里呢!
袁任敢(粗豪地)我以为他已经来了。


[圆儿说完,撒“鸭子”就跑出去。
曾皓(十分客气)啊,快请进来。(立起走向通大客厅的门)
袁任敢您叫我们的时候,我正在画,——哦,原来要他换好了衣服来的,可

(指霆)他说您——
曾皓(又客气地)我就说吃便饭换什么衣服,真是太客气了。
袁任敢是啊,所以我就没有——

'圆儿由通大客厅的门——这门已关上的——跳出来。
袁圆(仿佛通报贵宾,大喊)“北京人”到!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站起探望。
曾皓啊。(望着门,满脸笑容)请,请,(话犹未了——)

(蓦然门开,如一个巨灵自天而降,陡地出现了这个“猩猩似的野东西”。
[他约莫有七尺冬高,熊腰虎背,大半裸身,披着半个兽皮,浑夸上下毛茸茸的。两眼炯
炯发光,嵌在深陷的眼眶内,塌鼻子,大嘴,下巴伸出去有如人猿,头发也似人猿一样,
低低压在黑而浓的粗肩上。探褐色的皮肤下,筋肉一粒一粒凸出有如棕色的枣栗。他的巨
大的手掌似乎轻轻一扭便可扭断了任何敌人的脖颈。他整个是力量,野得可怕的力量,充
满丰满的生命和人类日后无穷的希望都似在这个人身内藏蓄着。

(曾家的人——除了瑞贞——都有些惊吓。
曾皓(没想到,几乎吓昏了)。阿!(退后)
袁任敢(忙走上前介绍)这是曾老太爷。

[“北京人”点头。
曾皓这位是——
袁任敢(笑着)这是我们的伙伴,最近就要跟我们一块到蒙古去的。

'北京人”走到台中,森森然望着皓和皓的子孙们。
袁圆(同时指着)曾爷爷,他是人类的祖先,曾爷爷,你的祖先就是这样!
袁任敢(笑着)别胡扯,圆儿!(对皓)曾老伯,您不要生气!四十万年前的北

京人倒是这样:要杀就杀,要打就打,喝鲜血,吃生肉,不像现在

的北京人这么文明。
曾皓(惊惧)怎么这是北京人?
袁任敢(有力地)真正的北京人!(忽然笑起来)哦,曾老伯,您不要闹糊涂了。

这是假扮的,请来给我们研究队画的。他原来是我们队里一个顶好

的机器工匠,因为他的体格头骨有点像顶早的北京人——
曾皓(清醒了一点)哦,哦,哦,那么请坐吧!(硬着头皮对“北京人”)请坐吧。
袁任敢对不起,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这时大家均按序入座,低声)他脾气有

点暴躁,说打人就打人,还是不理他好。

曾皓(毛骨悚然)哦,哦,(忙对瑞贞、霆儿)瑞贞,你们这边点坐,这边点坐!
[“北京人”了无笑容地端坐在上首,面对观众。
'张顺端进来一碗热菜,搁好即下。

曾皓(举杯)今天一则因为过节,二则也因为大小儿要离开家,一直没跟袁
先生领教,也就乘这个机会跟袁先生多叙叙,来,请,请。(望“北京
人”)呃,令友——

袁任敢多谢!
[“北京人”望一望,一饮而尽,大家惊讶。
袁任敢我听说曾大先生非常懂得喝茶的道理——
[外面争吵声。


曾皓瑞贞,你看看,这是谁?吵什么,
袁圆(对瑞)我替你看看去!
[思对文耳语,文站起执酒壶,思懿随后向皓身边走来。圆早放下筷子由通大客厅的门跑

下。
曾思懿(持杯)媳妇给爹敬酒。
曾皓(仍坐)不用了。
曾思懿(恭顺的样子)文清跟爹辞行啦。
曾文清(低声)爹,跟您辞行。

'文跪下三叩首,瑞贞和霆儿都立起。“北京人”与袁任敢瞪眼,互相望望。外面在他们一
个端坐一个跪叩的时候,又汹汹地怒吵起来。
'外面三四个人诮骂声:(你一句,我一句)你们给钱不给钱。大八月节,钱等了一大清早
上了。这么大门口也不是白盖的。有钱再欠账,没有钱,你久的什么账,别丢人!。。

曾皓这是什么?
曾思懿隔壁人家吵嘴吧?
曾皓(安下心,对袁等)请,请啦。(“北京人”又独自喝下一盅,皓对霆与瑞,和蔼地)


你们也该给你们父亲送行哪!(于是——)

〔瑞、霆复立起来,执酒壶,到文面前斟酒。
曾思懿(非常精明练达的样子,教他们说)说“爹一路平安。”
瑞贞(同时呆板地)爹一路平安。
曾思懿说“以后请您老人家常写家信。”
瑞贞(同时呆滞地)以后请您老人家常写家信。
曾思懿(又教他们)“儿子儿媳妇不能时常伺候您老人家了。”
瑞贞(又言不由衷地)儿子儿媳妇不能时常伺候您老人家了。

 '说完了就要回座。

曾思懿(连忙)磕头啊,傻孩子!(很得意地望着袁任敢)
'霆与瑞双双跪下三叩首。文立起,“北京人”与袁瞪眼对望着,呼地又喝了盅酒,袁为他
斟满,他又喝空。静静的磕头中,外面又开始咒骂。——
'外面咒骂声:(还是你一嘴我一嘴,逐渐凶横)你们过的什么节?有钱过节,没有钱跟我
们这小买卖人打什么哈哈。五月节的账到现在还没有还清,现在还一个“子”儿(钱的意
思)不给。不到一千块钱就这么为难哪?
[张顺的声音:(一面劝着)你们别在这儿嚷嚷!——走!走!老太爷子在这儿。。
'外面咒骂声:(讥讽地)老太爷就凶了,这摆的什么阔气!没有钱,辽不跟我们一样,破
落户!(一直吵下去不断——)

[袁任敢也回头谛听。
曾思懿别是隔壁的——

〔外面争吵声中,愫忙由通大客厅的门疾步进来。
曾皓是谁?
悸方(喘息声,闪烁其词)没有谁。
曾思懿(奸笑)袁先生,我介绍一下,这是愫小姐!(袁立起,思又转对愫)袁先

生!
[由通大客厅的门陈奶妈围着一个旧围裙,端一大盘菜急急慌慌走进来,后随着小柱儿,
一手抱着鸽子,一手拉着祖母的衣裙。

陈奶妈(边说边走,烦躁地)别拉着,小柱儿,讨厌,别拉着我!(把菜放在桌上,
几乎烫熟了手,连连地)好烫!


〔陈与小柱儿同由大客厅下。
愫方(低声)表嫂!
曾思懿(举箸)袁先生,这碗菜是愫小姐——(愫拉她的衣裾,思回头对愫)啊?
曾皓(举箸)请!请!
愫方(同时惶惑)漆,漆棺材的——他,他们——

[门蓦地大开,那一群矮胖凶恶的小商人甲、乙、丙、丁挤进来。张顺还在抵挡,圆儿也

夹在后面。
张顺不成,不成,屋里有客!
甲、乙、丙、丁(同时闯进来,凶横的野狗似地乱吠)你别管,我们要钱!不是要命!

——老太爷——大奶奶!——老太爷,你有钱就拿出来。——没有

钱——
曾皓下去!混账!
曾思懿(同时厉声)回头说,滚出去!

[文彩也从卧室里跑出来惊望。

甲、乙、丙、丁(逼上前来混杂地)我们为什么滚,——欠钱还账,没钱就别造
这个孽,——我们是小买卖人!——五月节的账都还没清。——别
甩臭架子,——还钱,还钱!(皓气得发了呆,思冷笑,曾家的人都痴了一般,
甲、乙吼叫,更相逼迫)别不言语,别装傻!(甲喊)你有钱漆棺材!(乙喊)
没有钱漆什么棺材!(丙喊)我们家也有父有母,死了情愿拿芦席一
卷!(甲喊,指着曾家的人)也不肯这么坐着挺尸!

[袁与“北京人”一直望着他们,这时——
袁任敢(大吼一声)出去!
甲(吓住)怎么?
袁任敢(笑)我给你钱!
甲、二、丙、丁(固执)我们,我(指皓)——

[“北京人”慢慢立起,一个巨无霸似的人猿,森然怒视,信信然沉重地向外挥手。

甲、乙、丙、丁(倒吸一口气)好,给钱就得!给钱就得!
〔甲、乙、丙、丁仓皇退出。
(北京人”笨重地跨着巨步跟着出去,圆也出去,袁随在后面。

曾霆(焦急)袁伯伯!
袁任敢(点头微笑,摇摇手,颇有把握的样子)
[袁走出。

曾皓怎么,怎么回事?
[突然听见外面一拳打在肉堆上的声音,接着一句惊愕的:“你怎么打人!”接着东西摔
破,一片乱糟糟叫喊咒骂,挨打呼痛的嚣声。

[屋里人吓成一团。
曾皓关门,关门!

〔思赶紧跑去关门。
〔圆的声音:(仿佛在观战,狂叫助威)“好,再一拳,再一拳!打得好!向后边揍!脚,
脚踢!对,捶,再一捶!对呀,对,咬,用劲,再一拳!”(最后胜利地大叫)“好啊!”
(然后安静下来)

曾霆(忍不住走到门口,想开门外看)
曾思懿(低声,紧张地)别出去,你要找死啊?
〔大家都屏息静听。袁任敢头发微乱,抨起袖管,满面浮着笑容,进来。


袁任敢(慢慢地把袖管又捋下来)
〔“北京人”更野蛮可怖,脸上流着鲜血,跨着巨步若无事然走进来。后面袁圆满面崇拜

的神色跟着这个可怕的英雄。
曾皓(低声)都,都走了?
袁任敢打跑了!
袁圆(突然站在椅上把“北京人”的巨臂举起来)我们的“北京人”打的!

[“北京人”转过头,第一次温和地露出狞笑。大家竦然望着他。曾皓凝坐如同得了瘫痪。
曾思懿(突然打破这沉闷,快意地笑着)快吃吧。(对袁)这两碗菜是(指着)愫小姐
下厨房特为袁先生做的!(不觉对文笑了一下)
[大家又开始入座。

——闭幕


第二幕

[当天夜晚,约有十一点钟的光景,依然在曾宅小客厅里。[曾宅的近周,沉寂若死。远
远地在冷落的胡同里有算命的瞎子隔半天敲两下寂寞的铜钲,仿佛正缓步踱回家去。间或
也有女人或者小孩的声音,这是在远远寥落的长街上凄凉地喊着的漫长的叫卖声。
[屋内纱灯罩里的电灯暗暗地投下一个不大的光圈,四壁的字画古玩都隐隐地随着翳入黑
暗里,墙上的墨竹也更显得模糊,有窗帷的地方都密密地拉严。从旧纱灯的一个宽缝,露
出一道灯光正射在那通大客厅的门上。那些白纸糊的隔子门每扇都已关好,从头至地,除
了每个隔扇下半截有段极短的木质雕饰外,现在是整个成了一片雪白而巨大的纸幕,隔扇
与隔扇的隙间泄进来一线微光,纸幕上似乎有淡漠的人影隐约浮动。偶尔听见里面(大客
厅)有人轻咳和谈话的声音。

[靠左墙长条案上放着儿只蜡台,有一只插着半截残烬的洋蜡烛。屋正中添了一个矮儿子,几上搁了
一个小小的红泥火炉,非常洁净,炉上座着一把小洋铁水壶。炉火融融,在小炉口里闪烁
着。水在壶里呻吟,像里面羁困着一个小人儿在哀哭。旁边有一张纤巧的红木桌,上面放
着小而精致的茶具。围炉坐着苍白的文清,他坐在一张矮凳上出神。对面移过来一张小沙
发,陈奶妈坐在那里,正拿着一把剪刀为坐在小凳上的小拄儿铰指甲。小柱儿打着盹。〔书
斋内有一盏孤零零的暗灯,灯下望见曾霆恹恹地独自低声诵读《秋声赋》。远远在深巷的
尽头有木梆打更的声音。

陈奶妈(一面铰着一面念叨)真的清少爷,你明天还是要走吗?

曾文清(颔首)

陈奶妈我看算了吧,既然误了一趟车,就索性在家里等两三天,看袁先生跟
愫小姐这段事有个眉目再走。

曾文清(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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