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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勔?”戚少商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既然‘花石纲’运到了,圣上自然要招他由汴凉河入京。”
“穷奢极欲。当朝皇帝真是……”赫连春水颇为无奈叹气。
“今天难怪河上一条船也没有,就连汴凉河两岸上,蠢猪竟在驱赶百姓。”追命愤怒,。
“那朱勔缘何这么放肆!”息红泪听了切齿道。
铁手喂了马进门,看到几人神色凝重,道:“发生什么事了?”
戚少商突然站起身,将“平乱珏”拍在桌上,道:“我今天不是什么大侠,也不是什么御前捕头了,只是个不忍看得志小人鱼肉百姓的草莽!红泪,你收好它!”说完将“平乱珏”递给息红泪,转身出了客栈。赵琰佾看了,忙追出去:“戚大侠切莫义气用事!”戚少商道:“难道还同他讲理不成!”赵琰佾笑笑:“硬打硬拼,自己也许搭进去,智取才是上策。”说完掏出一个小瓷瓶:“教训这些黑白颠倒的人,当是用它了!”戚少商恍然,执了赵琰佾的手:“走!”突然双肩上各被一只手拍住:“你自己仗义风光也不叫上我们,不够意思。”
戚少商一笑:“同去。”赫连,追命,戚少商连同赵琰佾四人施展轻功,往汴凉河赶去。
汴河两岸的行人跑的跑,躲的躲,腿脚不利索的妇孺老人和为了护着货物的商贩畏缩在远离河岸的路边,平日车水马龙的岸街上好不空旷。那些“苏杭供奉局”的军兵在岸上跟护着水中的‘花石纲’船队,呵斥着挥着鞭子,好不威风。有几个军兵趁机在没有来得及搬开的摊铺上顺手牵羊。
忽然间四道影子快得仿若闪电,分作两队从左右两岸旁的商铺顶上跃下,军兵大骇,来不及反映什么便被洒了一头的粉雾。顷刻间,方才还在吆五喝六的四五十个军兵就已然晕头转向,萎靡了下来,不一会,突然陆陆续续向惊恐地百姓拱手作揖,口称歉意,更有甚者居然跪地磕头。人们一时惊疑不已,议论纷纷。
追命停下来,抄起一颗大白菜,道:“砸你,蠢猪的走狗!”便朝着一个军兵砸过去,顿时有几个被掀翻了货摊 ,心中窝火的商人大着胆子学追命用蔬果砸向那些中了“迷惘散”的军兵。
一时间两岸沸腾起来,人们争相效仿,菜叶瓜果纷若雨点向那些走狗军兵砸去,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的军兵居然举臂大呼:“好!再来!”追命笑痛了肚子,被戚少商一路拖拉着离开。
朱勔听到了岸上一阵混乱,走出楼船的船舱,一看那莫名其妙场景,大呼:“反了!反了!住手你们这些草民敢在御供穿前放……”追命拾起一颗土豆,抬脚一踢,正中了那朱勔肥硕的肚子,朱勔脸色发青,捂着肚子狼狈跑回船舱,再不敢露头。
四人跑到街市中,停了脚,戚少商看到前面有家饭馆,便道 :“也是该午饭的时候了,不如先填了肚子再回去。”赫连道:“好,就这家饭馆,小爷今天请客!”“要有酒!”追命道。“你是一刻都离不了酒呐。”赫连奇怪道,踏进店挑了张桌子落座:“好菜尽管上,鸡鸭鱼羊要齐的!再来一坛女儿红!”
扶着醉醺醺的赫连,戚少商一干人行动拖沓了不少。正顺着来路回去,迎面一个着浅蓝衣衫,书生打扮的青年在人群中间穿梭自如,像轻灵的燕子一般,同四人擦身而过,晃眼便行得不见踪影。紧接着,几个身手敏捷的军健沿那青年的踪迹追赶过来。四人忙闪身停靠街边,看那军健身上的衣服,便知是“苏杭供奉局”的押纲手。
戚少商皱眉,对赵琰佾道:“且帮那个书生一把。”赵琰佾点头,飞身追过去,戚少商将赫连交与追命扶住,自己跟了过去。
很快二人便追上了那些军健,戚少商出手阻拦,和几人缠打起来,书生听到打斗声,转身一看,竟也过来帮忙,功夫却不比轻功来得好,只是些花拳绣腿。戚少商道:“虽然如此,却是个仗义之人。”赵琰佾立在屋顶上,手里握一支盛了普通的蒙汗|药的小瓷瓶,道:“二位且离开!”话落戚少商拉出那书生的手,跳开那群军健,赵琰佾飞掠过去,将药粉绕圈洒得军健们一头一脸,三人跳离那些军健一丈,看他们一个个踉踉跄跄,便转身疾走离开。
“在下燕青。”书生如草上飞一般,丝毫不费气力,拱手向戚少商谢道。
“在下戚少商。这位公子是塞外人士,赵琰佾。”
三人站定。戚少商笑笑:“浪子燕青,绝顶聪明。能诗能文,精通音律,长年行走四方,好打抱不平。”
燕青扬起嘴角:“戚大侠的名号在下早是听过,如雷贯耳。今日多谢大侠出手解围。”
戚少商道:“公子因何事被追捕?”
“我方才在汴河畔的丛莽里埋伏,用弹弓打伤了十来个押纲军健,因此被追赶。”
戚少商赞叹:“公子好胆量!”
三人一路同行到戚、赵二人同赫连和追命分开的地方。戚少商看到前面的追命和赫连,道:“这是追命追三爷,这是赫连春水。”
燕青有些激动,道:“今日得见众为英雄豪士,真乃兴甚,不如燕青请各位小酌几杯?”
追命一听有酒便是拦不住了,戚少商看了一眼赵琰佾,赵琰佾轻轻点头,道:“无妨,尊敬不如从命才是。”
戚少商有些酒酣耳热了……果然连摊喝自己不比追命。追命看燕青酒入肠中,面上现出些抑郁之色,问:“公子看来心情不大好。”
燕青笑笑:“实不相瞒,我今日来京是想和心上人相见。无奈路上又惹事,想必现在满城都开始寻我了。此地不能久留。”
戚少商晃晃脑袋,含糊道:“既然是公子的心上人,想必不为凡俗……”
燕青苦涩地笑着,仰头喝下杯中残酒:“我的心上人乃是当朝皇帝的明妃李师师。我们本是两情相悦,无奈缘分浅薄。”
戚少商酒醒了一半,道:“原来是师师姑娘!”
燕青看向戚少商:“戚大侠认识师师。”
戚少商道:“当年戚某被诬陷为汉奸,又遭追杀。苦于证明清白,师师姑娘曾帮助在下进入开封鱼池子访得些证据。”
燕青点头听完,自斟自酌。
戚少商心事重重道:“我此次还有事求于师师姑娘。此事事关重大,不知姑娘是否会答应。”
燕青笑笑,道:“戚大侠可能替在下寻纸笔?”
戚少商诧异,起身到柜台旁向掌柜讨要了笔墨和纸张,交与燕青。
燕青挥毫,瞬间一手飘逸草体洋洋洒洒写满一纸。放了笔,燕青折起写好地字笺交给戚少商:“戚大侠,燕青不才,只能请师师替在下还你出手相助的人情。你有事尽管向师师开口,师师若踟蹰,就将信给她看,她定会鼎力相助!”
戚少商惊喜不已,道:“多谢公子!”
燕青笑着摆手:“喝完这壶,在下也该告辞了。”
戚少商摇头道:“公子何须急着出城!先同我们回客栈,待明日在下见了师师姑娘,帮你二人互相捎个念想,再用‘平乱珏’顺顺当当送你出城不迟!”
“那就有劳大侠了!多谢!”燕青感激道。
夜色见浓了五人才摇摇晃晃租了船回到客栈。
开门的是顾惜朝。戚少商满身酒气,呵呵笑着问:“惜朝……惜朝……你怎么还没睡?”
“陪大娘喝酒。”顾惜朝淡道。
某两人的酒醒了大半:糟了,只顾着自己痛快,好好一个中秋竟将红泪独自扔在客栈!
赫连和戚少商忙往屋里抢:“红……红泪。”
“还知道回来。”息红泪口气发冲,目不斜视只管仰头灌酒。追命还算清醒些,忙道:“息城主,我们在半路搭救了这位伏击‘花石纲’军健的燕青公子,大家一见如故,就去小酌了几杯……”
“在下燕青!”息红泪看着这个京城出名的浪子,收了怒气,微微一笑:“毁诺城息红泪。”
17 月中霜里斗婵娟,初会京师澜横生〔下〕之 节外又生枝,假幻真时真亦假。
戚少商起了个大早。牵了黑风就走。息红泪拦住问:“少商,你去哪?”
“去见李师师。”
“见她做什么?”息红泪问。
“帮燕公子捎个信。……他们,曾是恋人。”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些。”息红泪为戚少商整了整衣襟,将“平乱珏”塞到他怀中。
“知道了,快回去吃早饭吧。”戚少商轻轻拍息红泪的肩背。却被息红泪略微不自在地闪开了:“有在人看……”
戚少商看着大堂里名为等着早餐,实为偷瞟二人的赫连春水道:“不需管他!”说完翻身上马,道:“我这就去。好生呆在客栈。”
“好一对璧人。”赵琰佾抿了一口茶,眼中是淡淡的羡慕,由衷道。
赫连苦笑一声,喝了茶,随口问:“公子没有中意的人么。”
赵琰佾杯子震了一下,面色微微如泛粉的瓷釉。眼睛无意中掠了一眼戚少商空着的座位。
敏锐如赫连,心里便证实了八九分。看着俊逸的赵琰佾,不禁心里叹气:那戚酒囊究竟有什么好的!不仅红泪,就连赵公子也……
一转头就看到正进门的息红泪,四目相对,不禁乱了手脚,忙站起身:“红泪,饿不饿,我……我给你叫春卷!”
息红泪看着赫连的关切,心头不由自主撞了几下,忙道:“赫连你不用忙,我去就行了。”说完吩咐小二摆上早点。
顾惜朝洗漱好了,向追命借了件浅黄|色的外衫穿上,显得神采焕然,沉郁之气一扫而空,竟然带了些活泼的味道。
气定神闲的坐下来,顾惜朝看看和赫连春水正对着息红泪的背影出神,噗地一笑:“大清早的就有人发花痴呐!”
赫连一窘,没好气地说:“某人想发还没对象呢!”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改口又道:“我是说,你不能对红泪花痴,我和戚少商决不允许!”
顾惜朝无所谓地笑笑:“我此生只对一个人花痴。”赫连知他又想晚晴了,便不再说什么。
“春卷,好东西!”追命看了桌上的春卷,伸手就抓,铁手皱眉道:“你可曾净手了!”“嘻嘻,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好烫~”
醉杏楼内,戚少商对明妃的贴身嬷嬷李姥姥道:“在下想见师师姑娘。”
那李姥姥徐娘虽半老风韵尤存,冷冷笑道:“你可知道,我们师师是官家的人了。除了当今圣上,她谁都不见。”
戚少商无奈掏出“平乱珏”,那嬷嬷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慌不忙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戚少商。”
“原来是神龙捕头。老婢这就上去给你通个气。”嬷嬷皮笑肉不笑地礼了一礼。
戚少商立数周全地一拱手:“多谢姥姥。”
“戚神捕可以上来了。”李姥姥从二楼下来,道。
戚少商跟着李姥姥上了楼,绕过几个短廊,来到一处清幽的阁前,淡淡兰香飘散在空气中。
“师师,戚捕头来了。”
“有请戚捕头。”声音清亮温婉。
“戚捕头请入去,老婢不扰二位,告退了。”
戚少商道:“师师姑娘,在下叨扰了。”推门入内。见李师师面前支着一方绣架,绢布上刺了一双彩凤。
李师师起身盈盈一礼:“戚大侠,我们又是第二次见面了。想来您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师师姑娘快人快语。在下就开门见山说了。此次来一是给姑娘捎一封信。”
戚少商从怀里掏出信,递给李师师:“姑娘且看了信再说。”
李师师接过信,展看看了几行,泪便盈满了眼眶。戚少商见她睹物思人,便默默走到一旁。
待到李师师看完了信,已然是泪沾衣襟,无语凝噎。
良久,李师师将信折好,贴身收了,收住泪道:“师师多谢大侠仗义行事,救了师师的冤家。大侠有何事只管说来,师师定当效力。”
戚少商走近,对李师师低声说:“此事万不想要旁人知道。”李师师明了:“那请借一步说话。”起身拉开西墙的帘子,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暗门,李师师掏出一把盘凤状的门匙,插入锁孔,门便无声无息慢慢打开。师师道:“大侠请随我来。”
入了门,居然是一间暗室,布局华贵。李师师合了暗室的门,道:“戚大侠但说无妨了。”
戚少商道:“师师姑娘可知道蔡京、童贯等人联名上书,要圣上邀约金国于八月廿一在渤海口与金盟约抗辽?”李师师点头:“妾身有所耳闻。”
戚少商蹙眉:“我们得知了蔡京意欲破坏盟誓,惹怒金国,到时更可能暗中引辽人,面上是解围,实为围困逼宫!圣上那日断然是不能去的!”
李师师凝眉道:“依大侠之见,师师该怎么做?”
戚少商道:“求师师姑娘无论如何劝住圣上,但切不可告诉圣上真相,蔡京朝中势力庞大,圣上知道了难免冲动,召来蔡京是问,这样反而危险!”
李师师听了,点头道:“师师定当劝住圣上!请戚大侠放心,大侠救过我冤家,师师已然当以命相助,万死不辞!”
戚少商忙道:“姑娘不可这样轻言生死,让在下怎么消受!”
李师师泪水盈眶,道:“戚大侠,其实蔡京要破盟的事师师早察觉了几分,那日蔡京秘密来我醉杏楼,逼迫妾身向皇上讨要双画,庇藏在醉杏楼,我便心中生疑。不想那老贼以冤家性命相逼……”说到这,李师师早已泪水涟涟,顿了顿:“我那冤家从小云游四方,打抱不平,与管家,私家结缘不少!老匹夫也曾知晓,只道若师师不愿庇藏双画,便要告知兵部,捉拿妾身的冤家。”
戚少商叹道:“就是神仙,也奈何不了情关二字。师师姑娘不必太过自责。”
李师师凄然决绝道:“妾身已然发过誓,倘若哪日因那画中的密信起了波澜,师师定当以死谢罪。”
出了醉杏楼拜别李师师,戚少商心情沉重。想到燕青还在客栈,忙打马赶回去。
回到客栈,燕青已然收拾好行囊等候多时。
戚少商向铁手道:“在下送燕公子出了京便返回来,可能需要半日一日的,劳烦铁兄照应。”
铁手温和道:“戚兄且放心去。”
戚少商又转向赫连:“我不在你且替好生照顾红泪。”
赫连撇撇嘴:“还用你说!”
午后,铁手在马棚喂马,突然见天空盘旋着师傅的灰隼,忙抬起手臂停了隼,解下小竹筒。信中道:“徒儿速速偕追命回神侯府。告知戚少商小心‘幻无盐’。”铁手神色持重起来,忙放下料草,回到客栈里。
“来了来了”赫连春水起身应门,道:“铁二爷,哪一阵风把你给吹来了?”铁手合上门轻声道:“赫连,师傅让我和追命速速赶回神候府,我预感此去一别恐难再折返,你自当警醒些!看好顾惜朝,告诉戚少商,小心‘幻无盐’。”
“什么是‘幻无盐’?”赫连低声问。
“在下也不曾知晓。保重!”
顾惜朝听到窗外马蹄疾驰而去,起身打开窗户,见铁手和追命双双打马离开,心中疑惑。再一念想,道:“看来,那老贼按耐不住了。”
“也好,早死早托生,干净。”顾惜朝冷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自己泡的小龙团。
“顾惜朝,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呐。”赫连春水大刺刺地推开门,抱臂走进顾惜朝的屋子,看到桌上有茶,道:“这茶便是那天的小龙团,好香!”说完取了只杯子:“劳烦公子给小爷倒些!”顾惜朝挑眉看看他,笑了笑拿起壶给赫连注了茶:“你是第二个让我心甘情愿倒茶的。”
赫连品了口茶,斜眼问:“那,第一个该不会是戚少商吧。”
顾惜朝笑笑,有些认命地点头。
赫连着恼:“为什么戚少商处处要胜我一点!”顾惜朝调侃:“连这你也要斗气。”
戚少商将燕青送出城外已然是午后。燕青抱拳道:“戚大侠请留步,燕青不得再烦扰大侠,我们就此别过,他日若有缘再相见!”
戚少商点头道:“那戚某就不送了。”说完掏出一枚玉蝴蝶,递给燕青:“这是师师姑娘托在下带给公子的。”燕青看着那枚晶莹剔透,玲珑细巧的玉蝴蝶,眼中波潮起伏,收入怀中,再抱拳鞠躬:“别过!”
息红泪久等戚少商不见回来,下楼见赵琰佾整装欲走,问:“赵公子,你这是要出去?”赵琰佾道:“在下平日都习惯使药,现在药料用尽,要上街去买些回来。”息红泪不便多说,只道:“公子与我们同行数月,应知道最近遇事颇多,自当小心。”赵琰佾感激一笑:“劳息城主挂心,在下感激不尽。”
不多时,赵琰佾便回来了,息红泪惊他足下功夫了得,笑道:“公子回来得真快。”
赵琰佾只笑不语。息红泪看他手中空空,心里颇有些奇怪:“公子没有去买药么?”赵琰佾笑道:“息城主想看?”说完将手伸到怀中,息红泪笑笑:“红泪不曾见过配药的原料,稀罕得紧,公子若是方便红泪也想看看。”
赵琰佾将掏出的纸包向毫无防备的息红泪一扬,息红泪顿觉天旋地转,心中惊诧懊恼:此人城府居然如此之深,到现在才知晓他……忙倒向桌面,将水壶推到地上,一声脆响。掌柜和小二一看阵势不对,惶张着就向后院跑去避难。
赫连春水听到楼下有响动,忙起身开门,顾惜朝欲跟出来,赫连一拦:“且莫倾巢而动,万一有事留个防备的!”
下楼正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