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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头痛愈裂,身体酸软无力,试着活动手腕,果然,被绑着。
转动有些僵硬地脖颈,我努力逡巡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
此情此景,让我的记忆与十多年前的自己重叠在一起,很奇怪为什么还会感到些微地恐慌,应该早已习惯的不是吗?独自面对这森冷的空间等待未知的际遇。
“……曜、风曜……醒了吗?”
这声音是——
“冷夙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凭你的武功不可能……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一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吧?”
你这家伙一天到晚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肯定树敌不少,怎么反而赖到我身上?
“我?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这个胆量。”
…_…|||你就是因为自信过度才导致招人恨的!!
“那你身上的伤又算怎么回事?”
“这个……是意外……”
“意外?”
“教内有叛徒。”
“啊?”
“有什么可惊讶的,任何组织都不可能让所有的属下绝对服从。”
“的确。”明显是逞强的语气嘛。
高高在上,所以孤立无援。
自信过人,因此独来独往。
其实,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寂寞吧?
我无言,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翻腾的浪潮。把头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茫然凝视着黑暗中的某个点,静静感受着空气中流动地寂静。
“你不怕?”
“怕?怕什么?”
“被关在这种黑屋里。”
我笑:“一个从三岁起每年至少被绑架五次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黑暗?”
“绑架?”
呵,我忘了,这里是古代。
“就是关押有钱人的孩子,让他们的家属用钱来换命的一种手段。”
“以钱换命吗?”
自嘲地一笑,我再次无语。
用钱换?如果她真的肯出钱就好了。
可惜,她只懂得政治,只懂得利益,所以她不懂亲情,不懂其实这世界除了权利外其实还有更可贵的东西。
我的祖母,一个作风强硬的政治家,一个手段残忍的独裁者,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很不幸的,我家既有钱又有势,所以我从三岁起就明白了什么叫绑架。
第一次,我害怕,第二次,我惊恐,第三次,我的心逐渐变冷……
然后,不知何时开始,我学会冷漠,学会冷淡地做个观众听众多陌生人对着电话讨价还价谈论我这条命到底值多少钱。她果然没让我失望,所以五岁时我便知道自己的价值——一文不值!
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帮匪徒总是想尽办法要折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身上总会残留大大小小的烧伤淤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到了最后绑架的次数竟然越来越少。因为她,我的祖母,根本不打算为我的生命付出金钱,我是她的累赘,她的负债,她引以为耻的孙子。
她恨自己的儿子,因为他的婚姻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所以她也恨我,因为我是她儿子的儿子。
“寒,你说如果我消失的话,有人是不是可以更幸福一点?”
咬紧下唇,怨恨自己此刻的无能!
“说什么傻话?”顿了顿,黑暗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世界能让自己幸福的只有自己!”
有些惊讶,没想到冷酷如你竟能说出这种人情味的话来,一时忍不住轻笑出声。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入:“两位聊得可真是开心啊!”
“薛碧伶?!”
原来是你,看来我的手术刀真是甩错了地方,应该正对你的脑袋才对!
“青曜,我早就警告过你,是你自己不识识趣!”
“怎么?夫人终于狗急跳墙?”
啪!
我知道,自己的左颊肯定多了座五指山。
吐出口中的淤血,我不屑地自下而上望着她。似乎连这也惹毛了她,举手,又在右颊来了个对称图形。
“曜!”冷夙寒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固执。
真是抱歉,对这种下三滥的人渣,我青风曜向来不会低头。
“哟~~瞧瞧你弟弟,多关心你这个做哥哥的!”
我不语。
反正现在你站上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说什么兄弟,我看根本就是对狗男女!”
“夫人有所不知,江湖上称我们这种人为狗男男。”
你抬手?我就扬起脸给你打,反正力是作用与反作用的,打完了不信你手不疼!
奇怪的,久等之下却没感觉到疼痛,抬眼。
“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开玩笑,我还不想自找死路。”
“我以为夫人正找得高兴。”
倒抽凉气?千万别因此气结身亡,据我所知,因此而死的人不在少数。
“来人,把药拿来!”
不是说不杀我吗?为什么还准备药?算了,总好过三尺白绫死后还面目狰狞吓坏一票无辜群众。
只是:“夫人不知会如何惩罚寒弟?”
“放心,我自会让你们共生死。”
瞥了瞥毫无动静的冷夙寒。
抱歉了,我是真的无力救你,你自求多福吧。
头发被大力抓起,下巴被狠狠掐住,一瓶药水被强硬地灌入嘴中,一个斜眼,却见冷大教主竟也乖乖喝下。
为什么?
对上那对闪烁的瞳孔,我以眼神询问。
还你一命。
我笑,世人称这种人为傻瓜!
薛碧伶似乎很满意她两个属下的行动,有些狂妄地说道:“看你还敢与我作对?走!”
夜空再次消逝在那扇门扉外,她的声音仍在屋外回旋。
“春宵一刻值千金,明早我自会让王爷来救你出去,哈哈哈……”
你个死女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
细细品位口中药物的味道,在旬烈地调教下我也算能尝出几种,所以当下暗叫糟糕!
这味道可不就是那天被旬烈抢走的‘春宵’?
混蛋薛碧伶,就算给我喝这个,也拜托你找个女人来啊,这屋里两个大男人如何是好?
身体开始燥热,黑暗中同样感受到冷夙寒变得焦躁的呼吸。
“你还好吧?”
想靠近问问看,却被他大声喝止:“不要过来!”
19
“呃……那个,出现这种状况实属正常,所以不用害羞……”天,我在说什么?
不知所措之时,看见门边一把利刃正发出森森寒光。
这个死女人,想得还真是周到。
于是蹭蹭蹭,废尽九牛二虎之力移向那方,用手抓起刀柄,把刀刃对准绳索上下摩擦。
不要问我为何如此习惯,只因自己早已明白何为自救。
好不容易解开,身体也欲加沉重,浑身宛若置身火海,燥热难耐。有些踉跄地跌坐到同样被热浪包围的冷夙寒身边,准备替他割开绳子。
“我警告过你不要过来的!”
我一脸茫然地盯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奇怪,你何时挣脱的?
“总之,你挣开就好,快把门打开,我们……唔……”
没有说完的话被欺上的唇堵了回去,一个温热的东西窜入口中。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想要推拒却无力,神情恍惚中发现自己竟双臂环上他的背,慌忙放开。
良久,我用被解放的唇大口呼吸着得来不易的空气,正想说什么,却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衣服被胡乱扯掉,惊讶中发现他竟也脱掉上衣,再次欺身压上我。
感觉到脖颈间的瘙痒,我难耐地扭动着身体,用仅存的些微理智咆哮出声:“混……蛋、不要把我当成女人……”
一瞬间,他停止了所有动作,支起自己的身体,定定地看着我,从他迷离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样迷离的自己。
同样身为男人,我明白欲望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只能等,等他下一步的动作。
岂料,他竟突然站起身,用身体震开门扉,破门而出。
“喂……你……去哪儿?”
急急追出去,方才发现自己正处在荒郊野外,视力所及的范围内竟无半点人烟。跌跌撞撞地尾随在冷夙寒的身后,奈何他速度实在太快,片刻已然消失在我眼前。
等我再发现时,他已身处池水之中,像要发泄般拼命拍打着湖面,激起千层波纹。
“你给我上来!”
虽然现在时值夏日,可这湖水不比井水,冰凉可浸骨,最容易让人涝下病根。这个混蛋,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伤?竟然这么折磨自己?
“上来!”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他似乎故意无视我的存在。
好,你不上来,那我下去陪你!
不知自己是怎么下去的,清醒时我已然立于他的面前,有些赌气似的看着他。
他也一样望着我,两人之间的空气波动异常诡异,尴尬得让我直想把自己深埋入这池水中,心中不断埋怨自己的莽撞。
半晌,我终于挤出一句话:“伤口要是再复发,我可不会再管你……”
大力把我拥进他赤裸的胸膛,黑暗中我听到他不断呢喃着——
“说过叫你不要来招惹我……”
坐到靠近岸边的池水中,我趴在他胸前听他渐渐平稳的心跳。体内的热浪一波波汹涌来袭,体外却被池水浸得冰凉,宛若置身寒潭,冷热交加犹如身处地狱。
他的呼吸略过耳边,臂膀环在我的背上,我紧抓着他下半身的衣角,生怕他再做什么自残的行为。
朦胧间,我在心中祈祷,希望他的伤口不要感染才好……
“……曜、曜……”
谁在叫我?真吵!
“风儿……”
谁呀?好恶心的名字,不要这么叫我!!!
猛地睁开眼帘,吓得对面之人立时倒退三步,恍惚中看清此人相貌。
“旬……烈?”
“曜,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身体还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感觉哪里痛?”
拜托,你以为我是小孩啊?好歹我也是一名医……虽然到这儿后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过,这点病我还是能自己解决的,不就是体温略高吗?估计是在冷水中泡得过久导致的,没有肺炎的迹象已经算是幸运了。
“风儿,好点吗?”
抬头,瞪向叫我名字的人。
“寒?”突然起身,撩起他的外衣,检视其背后伤口。
呼……还好,没有发炎没有感染。
于是口气变得严厉:“为什么不去休息??”
“因为……”他指指我的手,“你一直抓着我不放。”
“啊!!!”急忙松开手,感觉自己脸颊发热,“对、对不起!”
我这个白痴,怎么竟干些丢脸的事?
“那现在好了,寒弟……你可以回房休息了!”旬烈面色似乎有些不善。
“不……”我的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寒弟明天要启程回乡。”
“风儿?”
啊~~~我知道突然这么说是我不对,求你不要再这么叫我了!!
“寒弟自幼不喜出家门,此次为了我竟受了这么多苦,所以我想让他回家。”
以免再让你为我所累,这王府本就是是非之地,更何况所谓树大招风,我与旬烈表面上的关系定会招致许多无聊之人的妒忌,而这只是第一次,以后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我不愿也不能再连累于你。
“那好,我明天就派人送他回乡。”
“不、寒弟生性怕生,不习惯与外人同路,我希望王爷能放他自己回去,这样我反而更安心些。”
开玩笑?派人护送?送到哪?魔教老窝??
“这……”
“王爷放心,我会安全抵达,不劳王爷费心。”
我笑,你总算是听我一次了。
冷夙寒离开我的屋子后,旬烈似乎急于想知道是谁陷害我,苦于我三缄其口只得黯然离开。
不是我善良,自己的仇要自己报,别以为我会轻易就放过那个女人!
入夜,很惊讶冷夙寒今晚竟没有来捣乱,焦躁中反而担心起他的伤口,于是悄悄溜出房门,出东厢时却恰巧看到他往这边走来,神情是连我都未见过的冷然。
不敢出声,遂悄然尾随其后,却见他一个闪身消失在薛碧伶的房门外。
有些好奇,所以轻步移至屋外,学电视上的古装片,在窗户上捅了个洞。
“啊……唔……”尖叫声被锁在冷夙寒的手掌中。
我捂住自己的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薛碧伶的腿骨早已粉碎,身体无力而扭曲地伏卧在地上,而冷夙寒正抬起她的一只手臂:“下次再找麻烦时看清对象。”
冷漠的声音让黑夜为之冰冻,明明是夏夜,浑身却开始瑟瑟发抖。
早就听过冷夙寒残忍无比,如今才第一次发现,原来一直在身边的人,果然是个恶魔。毫不在乎地折断对方的手脚,然后——露出森冷无比的笑容。
倒退数步,却不小心踩到地面的树枝,我犹如惊弓之鸟奔跑着,只想逃离。关上房门,抚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
忽然,门外却传进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我的心瞬间揪紧,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作就会招来残忍的折磨。
良久,门外之人淡淡地留了句话,便轻步离开。徒留我一人仍靠在门板上回味他的话语——
“风儿,你是否怕我?”
冷夙寒离开了。
我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因为我自始至终都像个懦弱的玩偶躲在屋中被囚禁在一个名为恐惧的牢笼中。
我突然开始恨自己,于是整天郁郁寡欢借此来惩罚自己的冷漠。
旬烈不知为何竟也整日闷闷不乐,似乎有满腹心事不得舒解。难道是因为他的‘爱妃’在‘无名凶手’的残忍折磨下归西所以心情欠佳?我终于耐不住,于是问出口。
“曜,皇帝这次要派人南下平复反贼。”
“然后?”
“此次平复必可引领大批士兵,对本王来说实在是一个可以借机举起反旗的好机会。”
“那你就去啊。”
“可皇上似乎仍然不信任本王。”
心下闪过一丝不祥预感:“那……你要如何?”
“曜,本王知道已牵连你过多,此次……”有些犹豫,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口,“本王想让皇兄彻底放松对我的戒心,所以想在三天后……正式迎娶你过门。”
“什么?!”
“曜,本王此生没求过人,这次本王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接下来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反正说来说去不过是‘劝降’。
“我考虑一下。”
有些茫然地看着旬烈带上房门,心,空荡荡的。
明明可以一口回绝的,为何却启不了口?难道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我呸!难道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不清楚?可为什么就是无法断然拒绝?
或许是那个清晨被他的宏伟志愿所感?或许是被他刚劲的侧脸所引?或许……是在为自己的决然赎罪?原因可以找出千千万万,却没有一条能说服自己。
尽管如此,我依然叫来福伯——
“去告诉王爷,三天后……我自会奉陪!”
20
第二天起,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府外谣言四起喧扰异常,人人见我皆微一行礼口中恭敬道一声王妃,背后我则得一雅号——青狐狸。所有人都忙得翻天覆地,惟独我游曳其中明显一大闲人让别人觉得碍事自己觉得碍眼,索性找到一脸喜气洋洋的旬烈:“本人即将嫁入王府,未免事后牵挂可否回趟娘家?”他道:“夫人想回青家堡知会一声即可,请便!”
一路上在福伯后面望路兴叹,脑中不禁埋怨为何这深山野岭不架一部缆车能直达顶峰?
千辛万苦抵达青家堡,本以为堡中众人皆会泪流满面口口‘盟主’的上演一场感人肺腑的重逢戏,谁知堡内欣欣向荣,所有人见我都一脸平静只道一声‘盟主好!’
垂头丧气地推开书房大门,这个时间翱一般都会在那里。
脑中曾幻想过无数次再会的场景,尴尬?嫉恨?漠视?千万种思绪在此时皆幻化成一室静默。
翱定定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不该出现的人般。
我笑:“怎么?一个月不见就忘了我吗?”
他方才缓过神来,猛地放下手中的笔,冲上来一把把我拥进怀中,可不到半秒,便又把我推开,退到一旁,拱手道:“属下越举,望盟主恕罪。”
我很惊讶,想不到两人间竟如此生疏,时间,真的能改变许多:“翱,你这又何必?”
“盟主即将贵为王府之人,以不同往日。”
往日?好歹我也是个盟主!地位当真不及至此吗?
“盟主此次回堡所为何事?”
“交代后事。”
“曜儿!”
呵呵……总算叫我的名字了。
不要那么凶地瞪着我,我只是说说而已。
“曜儿……”
“什么?”
“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答应?”
“我……”
是啊,为什么要答应?
因为想到青家堡,想到一个猎取王位的男人又岂会在乎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