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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请相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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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很想见到这个人,本该很高兴还能听到这个人的关心,然而裴惜远此刻只觉得,乱,很乱很乱。
  他瞪着那张全然陌生的脸,愣愣地:「大哥,你真是大哥?」顿了顿,表情变得古怪,「你……也是靖王,是皇上?你到底……到底是谁?」
  那人沉默少顷,颔首:「不错,我是当今东凰的君主,也是曾经的靖王,沈莫。」
  「这是怎么回事?」
  裴惜远完全弄不明白了,他按住隐隐作痛的头颅,「你……是大哥,是莫忆,也是……沈莫?究竟有几个你……」
  莫忆——如今的沈莫,定定地看他良久,唇边笑意敛去,低沉道:「不必苦想,我知道你有很多事问我,我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事才将你找来。你不妨坐下,慢慢听。」
  「不。」
  裴惜远摇头,固执地站在远处:「你尽管讲,把所有事情的始末全都告诉我。」
  沈莫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眸中波光流转,但并没有任何表示,只缓缓道:「好。那我便从三年前的那一战讲起。」   
  「那天我险些死无全尸,不过我还是活了下来。是叶盛,他路过那里,救起我。」
  「叶盛……」裴惜远想起那位总是笑口常开,像个活菩萨般淡定又自在的男子。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我的身分,也是他为我疗伤。那时我刚刚失去手脚,伤势极重,若没有他相助,我早已是一缕孤魂。」
  「相信你也有所感觉,叶盛不是寻常人,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他实在神通广大,虽然一直过着隐居的日子,但他并不与世隔绝。世上事,他看得比谁都明白。与他同在山谷的那段时间,他告诉我许多事,也帮了我许多事,其中也包括这次。」
  「这次?」
  「这次,你们前来世遥迎接质子的消息,便是他透露给我。于是有了那天与你的邂逅。」
  「那天?」裴惜远想到那天傍晚,两人那不算十分友好的初遇。
  原来,都是安排好的?
  「你们……」喉咙里干涩的痛,他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莫非是一早便在那儿等着我们?」
  「不错。所有事都是早已计划好的。」沈莫毫不隐瞒,「包括与你一次次的『偶遇』,与你接近,并得到你的信赖。」
  「为什……」
  「我要你信我,毫无旁骛地信我,甚至重视我,这样,你才会为了我而刺杀沈泽。」
  裴惜远呼吸一窒,想起了:「那条缎带……」
  「是我绑在箭上的。血却不是我的。」
  沈莫的神情异常地深邃起来:「你认为沈泽为何会那么凑巧出现在你面前?也是我,叫李御史捎了假讯息过去。」
  「你……为什么?为什么?」裴惜远只能这样问,虽然沈莫已告诉他这么多,然而他还是好乱,好纠结。
  这一切一切,这个人那个人,究竟都是为的什么?
  「因为我要沈泽死。」
  沈莫冷冷道:「其实我本无所谓作不作皇帝,他却不是这样想。三年前那一战,原本我不该输,只因有他,在暗地里动了手脚,这笔帐,我记下了,既然他不念手足之情,便怨不得我狠心。
  「不过,我却不能亲手杀他,否则我便成了大逆不道的弒君之徒。所以我借了你的手,而这弒君的罪名,便由你们与歙嵋来背负。」
  听着这番冰冷绝情的话语,裴惜远只觉胸中一阵木然,不知是不是心已冻结,竟连痛都不会了。
  陌生的脸,陌生的口吻,只有声音是熟悉的,仅此而已。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他毫无抑扬顿挫地说,「我看到的你,听到的你,还有……全都是,假的。」
  沈莫闭了闭眼,无声叹息。
  此前为了避免被认出,他的脸经过叶盛的高超易容,而他给的谎言更是不止一、两个,所以也可以说,裴惜远并没有讲错。
  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其实还是有一样东西是真的,只是,他已不会再将之表述出来。
  他唇角轻挑,只有微笑。
  原本以为已被伤得不会痛的裴惜远,骤见他这一笑,却陡然间心如刀绞。
  「笑什么?为什么要笑!」他怒声咆哮,「你觉得我很好笑?被你摆布,为你手刃了眼中钉,甚至为你茶饭不思几乎活不下去……在你眼里,我是多么愚蠢,多么好笑,是吗?」
  「不是……」
  沈莫眼中划过一抹痛楚,却还是笑,苦涩地笑。
  「你也多少有所耳闻吧?从前的靖王,不可一世,作风张扬有棱有角,也因此树立了不少敌人。若非如此,沈泽本不能那么顺利加害于我。
  「叶盛将我救起之后,对我说,不论你要与人交好,或是要对那人不利,笑容始终是不变的最强利器。
  「我本对此不以为然,但自从死过那一次,我便看得淡了。有些事,既然都是要做,那么何不让事情做得轻松一些?所以,叶盛每天提醒我笑,教我怎么笑,不论任何情况下都会自然而然的笑……到如今,已成为习惯了。」
  「叶盛,叶盛……」裴惜远也笑,却是冷笑。
  「好,很好。别的什么都只是你的棋子,真正在帮助你的只有他一人,只有他是对你最好,他真是你的好助手,好知己。」
  沈莫皱起眉,有些担忧地看着裴惜远。他此时的口吻、表情,都太过冷静,冷静到不正常。
  「惜远……」
  「不要叫我!」一声称呼,却将裴惜远刺得激动起来,「不要这样叫我,你没资格!只有大哥……」说着,声音却颤了。
  他紧紧捂着脸,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好像就会有什么从眼睛里涌出来。
  「大哥,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那么信你,你怎能如此待我?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你对我,究竟有没有哪里真过,有没有……」
  沈莫凝眸望着他,他的身子感觉很虚,彷佛随时可能倒下去。
  想过去将他扶住,想将他拥进怀里……
  沈莫站起来,脚步走向的,却是另一边的窗。站在窗前,目光幽远,像在望着遥不可见的天际。
  「惜……」差一点又这样喊出来,却硬是吞了回去。
  沈莫苦笑一声,悠悠道:「在我身边,曾有一个名叫云舒的小厮。他身分低微,心却纯良,别人对他好,他一定要对那人加倍好;而别人若对他不好,他却还是对那人好,相信对方也会因此而对他变好,而他待我,真如侍奉天神。
  「从前的我桀骜不驯,身边人越是阻止,我就越是要他。也因此,他为我吃了不少苦头,有一次,他险些被鞭打致死。
  「那时我就立誓,今生今世我只要他一人,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要护着他,给他安稳的生活,不论去到哪里,我与他都要在一起。
  「三年前那一战后,我的死讯传回世遥。第二天,他便从山崖跳下。
  「当我获知这消息时,我想,既是如此,我便也随他去了。我发过誓,今生都要在一起……但我不能死,我还有事要做,那害死他的人,我绝不放过。   
  「纵然他不会因此复生,我的心也不会……他死了,我的心便也死了,不会再容下任何人,再也不会……」
  他拳头紧握,如此反复地喃喃着,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裴惜远站在原地注视着他,在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写着掩不住的痛。
  以为他是在为那个逝去的少年而痛,裴惜远只觉一颗心缓缓裂开,化作了碎片。
  叶盛,云舒,更或沈泽……每个名字都占得住那人的眼,或心。
  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裴惜远凄然一笑,心已灭了,魂已空了,却像是轻松许多。
  他问:「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么?」
  沈莫眼睫微微一颤,颔首:「说完了。」
  「那,我走了。」说罢转身而去,再不回头。
  直到他离开了屋子,沈莫仍一动不动伫在原地,许久,慢慢合上眼。
  「惜远,惜远……」

第七章
  四天了。刺杀先帝的要犯被定下罪名斩首示众以后,已过去整整四天。
  先前因皇帝遇刺而在民间引起的骚乱,已渐渐平息,而朝廷中也不再有人谈论此事。昨天,当朝天子又授命叶盛为丞相,辅佐朝政。
  现在看来,一切都已划下句点。
  其实对沈莫而言,政务历来不是他所追求,他宁可上沙场征战来得痛快。因此,能偷闲时他便偷闲,就像今日,他不顾拦阻硬是出了宫,来到丕蒙山上的小亭当中。
  因为风景上佳又清静,丕蒙山是他过去就常来的地方。
  一别三年,再回旧地,感觉却已截然不同。
  是因为少了一个人在身旁?他问自己。从前,他都是带着云舒一道来,如今,却只剩他一人。
  遥望着远方,沈莫从未感觉此刻如此孤单。
  好想有一个人在身旁,那人……却不是云舒……
  沈莫抚摸着酒杯的边缘,在心中怀念着那贪酒的人抱着酒坛开怀畅饮的样子,他微笑,将酒杯举高:「惜远,走好。」
  仰头一饮而尽,苦得,像要撕裂人的喉,辣得,像要刺瞎人的眼。
  他大笑,捂住了眼。
  怎么都停不住?越是痛,越是要笑。
  他已虚伪到这种地步了么?已无可救药了么?
  如此自问着,他放下手,抬起眼帘,却骤见山腰下的林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眼花了?他皱起眉。
  但若是如此,他应该看到的人,不是他刚刚想着的人才对么?又怎会是……
  越想越不对劲,他起身往那边走去。
  跟随他一道前来的侍卫们连忙跟上去:「皇上。」
  沈莫心知就算叫他们退下,他们也不会放心,便说:「别跟太紧,保持距离。」
  侍卫们只得茫然应下:「是。」
  很快沈莫便进入那片树林,又往深处走了一阵子,忽然停脚。他打个手势,示意侍卫们在原地候着,然后他又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才再次停下。
  他不出声,只静静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对方自动现身,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
  那人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他走近,在离他还有一尺之遥时停住。
  许是吃惊得过了头,沈莫已无法在脸上组织出惊讶的表情,只喃喃地:「云舒,真的是你,怎怎会……」
  云舒赧然一笑,以唇语向他说:「皇上,现在,该称你皇上了。云舒好高兴,还能再见你一面。
  「那时听说靖王回来继位,云舒实在不敢相信。于是天天来这儿候着,只盼有一天能遇上你。现在亲眼看到,我终于敢信了,你真的还活着,真是苍天有眼,太好了。」
  「你……」顿了顿,沈莫也放慢语速,「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了。」
  「那天,我是一心寻死的,便从这山崖跳下。但是下面村里有个大夫刚巧经过,他救了我,还把我带回他的村子里,照顾我直到伤势痊愈。
  「那时我想,既然你已不在,我也没有了再回宫的理由,便在村里安顿下来。」
  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沈莫默然良久,才说:「那你现在,过得还好么?若是吃了苦受了累,我这就带你回宫。」
  云舒笑着摇头:「不了。我现在过得挺好,每天跟着柳杨去采草药,晚上和他一起磨药,没事还会跟着他一起出诊,日子很充实,村里人也都待我很好。」
  沈莫注意到当他提起「柳杨」这个人时,脸上浮出了几丝甜甜笑意。
  「柳杨,就是当日救了你的大夫?他似乎相当照顾你?」
  「是的。」云舒停了片刻,忽然露出自责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该随你而去,可是柳杨,他真的对我太好,我不能丢下他。在你身陷绝境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已是欠了你,我不能再负了他。对不起,皇上,请原谅云舒这一回……」
  「不必自责。有人对你这么好,这是好事,我也为你高兴。」
  沈莫笑笑,顿了片刻:「若是你不介意,可否带我去那个村里,让我看一看柳杨是个怎样的人?」
  云舒犹豫:「这……」
  「无妨。我只是去看一看,别无他意。」
  见沈莫态度冷静从容,眼神也不似从前充满冷冽霸气,云舒一番权衡,点头应了。
  于是下山,到了云舒所说的那个小村寨,正逢柳杨在一户人家出诊。
  沈莫在门外看看,这个柳杨相貌普通,有点文弱书生气,不过笑容温和,让人看着相当舒心。
  「眼光不错,虽不如我。」沈莫调侃云舒,后又要求,「去你们家看看吧。」
  于是又一道去了云舒现在居住之处,是间相当简朴的屋子。
  沈莫挑了张椅子坐下,问云舒:「这种地方,还住得惯么?」从前在宫里,云舒虽只是小厮,但因为有自己护着,还不曾过得如此清贫。
  「早已惯了。」云舒微笑。
  「那你今后,便是要在此处定下来了,是么?」
  「是。」
  「你在这里又无亲人,若是那柳杨欺负你……」
  「不会不会,」云舒急急道,「柳杨待我很好,真的很好。日子虽清贫了些,但在生活上,他从没有半点亏待过我。」
  看他与从前一般,一紧张起来小脸就涨得通红,沈莫忍俊不禁。
  「好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别较真。总之若是你真受了委屈,只管回去找我,我会为你做主。」
  云舒呆呆望着他,只觉他与从前真的变了许多,变温柔了,也变淡漠了。
  想到从前,再想如今,云舒眼圈一红:「对不起,你回来了,我本该在你身边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好想伴着你,对你好,可是我已不能。」
  「不必自责。云舒,我对你好,不是为了交换你对我如何。
  「我只希望你过得好,如此便够了。」沈莫摇头,不自觉地又是一笑。
  曾以为会照顾一生的人,如今却由别人来照顾,心情自是复杂万千。不过,他却也确实不生气,也不难过。
  刚才所说的那些,并非虚假。
  「谢谢。」云舒感激他的宽容,却也心疼他的独立,总是要一人撑起一片天。
  此前,他是为了自己,此后,他又将如何,为谁撑那一片天?
  哪怕站得再高,天空下,若没有那个想要守护的人,一定非常孤单吧。
  「我想,那个人一定会有的对吗?」
  见云舒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沈莫不禁莫名。
  「哪个人?」
  「一个对你十分重要,让你想爱护一生的人。」
  「……」
  沈莫的心被触动了,脸色深沉下去,若有所思地静默一阵子,点头。
  「那便好了。」云舒安然一笑,「那,容我最后再说一次对不起,我已没办法再跟随你去任何地方了,没能遵守与你当初的约定,对不起。」
  沈莫在心中说,其实先破了那个约定的人,是我。
  「所以,你不可以再放开那个重要的人。」云舒满怀期许地看着他,缓缓唇语,「这一次,一定要将誓言守住啊。」
  「一定。」沈莫眼中光芒闪烁,又笑了。
  这次的笑,却是发自内心。
  夜幕降临的林间,篝火燃起,先前捕获的猎物架在火上,不一会儿就成为能够果腹的食物。然后人们便将食物分派开来。
  掐指算算,从离开世遥到现在,已有十天过去。而要回到歙嵋,至少还有好几十天,却不知道,当回到歙嵋,情况又会是什么样。
  其实到现在他们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还能坐在这里。
  当时在世遥,他们的弒君之罪分明已定下。说是要将他们斩首示众,以作为对歙嵋的警告,行刑那天,有一群卫兵来将他们领出大牢。
  原以为是要送他们上刑场,然而当下了马车,他们却到了一片小树林,林里还候着些人,以及三十余马匹。其中有一个人他们见过,就是李御史。
  李御史将那些马匹交给他们,并要他们立即离开东凰,此外,更还给他们一个人。
  正是他们此行来迎接的人,虞王。
  事情来得如此莫名其妙,他们自然有满腹的惊奇疑惑,但李御史并不给任何解释,随即便离开了。之后,他们也就片刻不拖沓地离开世遥,赶路回程。
  一路上,他们心中仍是疑窦重重,有太多事想不明白。
  唯有一点能够确定,那就是,李御史自身断不可能如此擅作主张。他们会得到释放,毫无疑问,绝对是那个靖王……现在的皇上,对李御史下的旨意。
  却又是出于何故,明着将他们斩首,暗着却将他们给放了?甚至还掩人耳目地找了人代替他们被砍头,如此大费周章。   
  那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越想越是困惑。
  而裴惜远,对此同样不明不白,却已不愿再想。
  此前,他没有将沈莫的身分以及做过的事告诉其它人,今后也不打算告诉。
  不为什么。反正是被骗了,骗得彻底,再怎么怪怎么怨都是无用。
  至于今后有什么,他一个人承受就好,又何必多一些人来怪来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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