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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蟹是好蟹,红背金爪青玉腹,正宗的湖蟹,不是那水塘里养的杂蟹可比。只是,只是……袁朗边疆戈壁出身,虽说当了老A之后没什么东西没吃过,但他们的任务范围主要还是局限在丛林突击和城市反恐上,死蛇、烂兔、沙老鼠是吃了不少。
好吧,自然当年也不是没经历过海岛生存考验,可谁都知道蟹壳类生物是最后的选择,这东西又小壳又多,吃起来麻烦热量不高,摸点螺类都比它实在……所以袁朗同学在瞬间回忆了一下他有生之年吃过的各种离奇食品之后,终于黯然的确认,螃蟹这东西,他不会吃,至少,不会优雅而自如的,像吴妈妈或者吴哲那样吃干净。
但是,袁朗是什么人?
所谓妖孽,那就是指,除了生孩子,没有他不会的,于是袁大人偷偷瞄着吴小哲的动作,镇定自若的掰下一只蟹脚来。
然后,继续,学着他的样子,把蟹壳从蟹脚根部用牙一点点咬碎,然后,用手一掰……噫,没掰开?
袁大人眨一眨眼睛,似乎是咬得不够,回嘴重新咬过,只是这一次下力重了,一口下去白生生的蟹肉与碎蟹壳混到了一起,袁朗十分郁闷的尽量把肉挑出来吃掉了。
我靠!又不是野外生存没饭吃的时候,费那么大劲才吃这么点蛋白质,有意义吗?袁朗心怀不满。
然而吴哲接下去的技巧变得更加有技术含量,前面的几节小脚,他竟是一节顶着一节,十分完整的把那片细小的蟹肉顶出来,沾上姜醋汁,吃掉!
袁朗初试告负,再试告负,三试告负……终于,怒了,随便沾了点醋,拿出野外生存时的气概,连着壳子放到嘴里咬碎。
吴哲听着那卡卡响,回头看到袁朗略微发黑的脸色,忽然恍悟:“你,该不会是,不会吃螃蟹吧!”
“哦,以前没吃过!”
“早说嘛!我来帮你剥……”吴哲一伸手,把袁朗面前那只螃蟹拿了过去。
袁朗顿时大惊,这……这……这东西都是用牙咬出来的,这吴哲就算是剥出来了,他还怎么吃?
不过,吴哲却起身到厨房里拿了把剪子,在袁朗面前晃荡一下道:“放心,干净的!”
手里有工具,吴哲的效率更高,源源不断的剥出完整的蟹肉来,淋上调好的姜醋汁,放在小碟子里递到袁朗面前。袁朗这辈子没被人如此精细的伺候过,别扭的一塌糊涂,食不知蟹味。
恰在此时,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吴妈妈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手,跑去接电话。
吴哲四下里看看,听着背后里厨房里一片噼啪乱响,知道他老爸正在忙着,眼神一阵闪烁,便掰了一只蟹钳下来,一口咬开,掰去厚壳在醋汁里滚过一下,递到袁朗嘴边。
袁朗吓一大跳,视线在半秒之内已经扫过全部可视范围,猛得一口咬下去,连着里面一片薄薄的扇骨一起咬进嘴里。
“你搞什么?”袁朗顾不上咀嚼,压低了声音问。
“好吃吗?”吴哲双目莹亮:“螃蟹还是要这么吃才有感觉的,别人挑出来的,就不鲜了。”
“你……”
呼!吴小哲警惕的继续警戒四周,咕喃着:“我堂堂一个少校,就为了喂你吃点螃蟹心跳180,我容易嘛我!”
袁朗一时无言,口腔里被一种甘甜的鲜味所占据着,让他开不了口。
12.
12.
这时,却听得吴妈妈的笑声从客厅里传来:“是啊是啊……你这孩子太客气了,亏你还年年记得我。”
“没没没……对了,大家都好吧……”
“哦……结婚啦?!真的啊,恭贺恭贺……”
“我们家吴哲哦,我们家吴哲还小嘛,对伐,哦对了,吴哲在家啊,现在……对对对,他回家探亲……好好,我叫他来听电话。”
吴哲一听到老妈提到自己名字,耳朵就竖起来了,果然,就听得吴妈妈高声一呼:“吴哲,过来听电话。”
唔?
“谁啊!”吴哲一边擦手,一边有点不情不愿的。
“陆明,你们班长陆明,这孩子,真是懂事,年年都记得打电话过来拜年。”
“我们班长?”吴哲一头的雾水。
“你看你这记性?”吴妈妈瞪他一眼:“你高中那个班长!陆明,不记得了?”
“哦,哦!”吴小哲如梦初醒,连忙扑过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才一个喂字,就听到对面在笑骂:“你小子啊!当了解放军就不认兄弟啦!!”
“怎么会嘛,哪里的事!”
“少废话,集体活动多少年没参加了,自己坦白交待!”
“呵呵……”吴哲打着哈哈妄图蒙混过关。
“笑也没用!好了,不跟你废话,刚好,明天!大家老地方聚会!我跟你讲姜峰他们都结婚了,晓得伐?结婚的时候找都找不到你,手机号码都没一个,你小子!记着啊,明天把礼金也带过来,哦,对了……满月酒的也一起带过来,估计到那时候你小子一样没影!”陆明个性爽朗,一口气就说出一大串话。
“好好好……”吴哲只能忙不迭的点头,忽然脑中一闪,想到袁朗还在呢,顿时犹豫起来:“不过,我这次带了个朋友回来玩……”
“吴哲,你小子终于有女朋友了啊!”陆明一声惊叫。
“没没没,不是女的,男朋友!”吴哲顺口接到。
袁朗在餐桌前听得一愣,不自觉抬头看了吴妈妈一眼,想不到吴妈妈竟刚好也歉意的对着他微笑,意思大约是:这孩子说话就是这么没大没小。袁朗一头的黑线,羞愧的低下头去。
“男的啊!”陆明的口气明显失望。
“嗯,我战友!”
“那一起带过来吧!人多,热闹点!”
“哦……好好!”吴哲自觉心虚,只能连连应声,才挂了电话。
等他们一只螃蟹吃完,吴爸爸的丰盛大餐也已经完工:芒果虾仁,咖喱鸡块,清蒸鲈鱼,山药小排汤,再加上一盘碧波鲜绿的清炒豌豆苗,四菜一汤,清清爽爽的五个家常菜,卖相却着实诱人。
“你有福了!”吴哲拿手肘碰碰袁朗:“我老爸的手艺可是一绝啊!”
说着,以猛虎扑食之势,握起了筷子。
其实吴老爹的手艺如何那都是次要的,以吴哲加袁朗两个生生K掉十斤烤羊肉和三个馕饼的生猛胃口,吴爸爸这几只小菜还真不及他们塞牙缝的,到最后吴哲几乎拿了盘子在舔。
“哎哟,好了,好了……”吴爸爸乐陶陶,笑得见牙不见眼。
等吃过了饭,吴妈妈收拾了桌子去洗碗,三个男人在客厅里守着电视,从台海危机聊到海湾战争,又聊回到对越自卫反击战,又从民主制度聊到军队改革再到高科技尖兵,当真是聊得风生水起意兴飞扬,一场宾主尽欢。
吴爸爸习惯早睡,10点一到便有些歉意的去洗漱了,吴哲生怕冷落了他老妈,又跑到书房去哄美人,只留下袁朗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吴妈妈被儿子缠得有点没办法,索性也不批作业了,一边开了电脑上网,一边和儿子闲话家常,吴哲是无意中的一眼瞄过屏幕,顿时目光凝定下来,那屏幕上标题赫然的黑字写着:中国同性恋现状调查。
“妈!”吴哲竭力平静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看这种东西?”
“哎,没办法,现在的孩子啊!有时候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大概是跟不上时代了。”吴妈妈顺势抱怨起来。
“怎么了?”
“前两天,我班上出了个事……”吴妈妈苦笑:“一个男的和一女生在走道上大吵大闹差点打起来,我过去拉开来问,那当然,对我是不会说实话的,我后来搞半天才知道,原来是那男生怪那个女的抢他男朋友。我的老天,两男一女的三角关系,那一男一女居然是对头,你听说过这种怪事吗?”吴妈妈头痛的扶着额。
吴哲笑得有点勉强:“都是小孩子嘛,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
“你还别说都是小孩子,我听说上几界有个孩子就出了国,不为别的,就为这事,在国内呆不下去。”吴妈妈眼中有些痛惜:“那孩子我认识,在我手下上过课,非常聪明的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优秀,你说他父母该多伤心啊,养了这么大的儿子,遇上这种事。”
“妈……”吴哲弯下腰,从背后抱住吴妈妈的肩膀:“其实同性恋也不是一种病态……”
“我知道……”吴妈妈长叹息:“就是……哎,现在真的是,早恋算是正常事了,只要是一男一女的给你恋着,就算是帮忙了。我班上那两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办呢!都是挺聪明的孩子啊,你说要是……要真是不懂事的也就算了哦,偏偏道理比你还足。”
“怎么?他们和你怎么说。”
“现在的小孩呀,跟我们那时候是不同了,资讯发达,什么都懂一点。你跟他说不能这样,他说你歧视他;我说我不歧视你,可你早恋也不对吧!他跟我讲说17岁已经不算早恋。”
“17岁的确不小了。”
“你少插嘴!”吴妈妈瞪了吴哲一眼:“我问他那将来要怎么办,居然跟我说要出国,去荷兰!我刚刚才查到为什么,原来那地方是允许同性恋结婚的,真是气都被他气死了……跟他讲道理,一双眼睛瞪着我,像看仇人似的,你说我一个做老师的,我不是为了他好,我跟他费话什么?”
吴妈妈叹一口气:“还好不是我儿子!”
吴哲心头一搅,声音又轻了些:“哪,后来怎么处理的?有没有通知他家长?”
“怎么可能不通知,他妈妈哭得像怎么一样,说是在家里就闹,那孩子脾气硬,不爱说话性子又沉,逼急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现在人人家里都就这么一个,出了事谁敢负责,唉……”
“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别太担心他了……”
“我为他担心什么呀!”吴妈妈愤然:“我是可怜他家长,真是的,养了十七年的儿子,倒养出仇来了。”
吴哲有话哽在喉咙口,像一根锐利的骨,刮得他生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茫然间回头,看到袁朗靠在书房的门外,面容沉寂,一双幽黑的眼睛,闪着微芒。
13.
13.
吴哲又哄了他妈妈几句,这才从书房里退出来。
掩上门,却看到走廊里的袁朗垂着头靠在墙上,是一种从来未曾见过的消沉姿态,吴哲忽然间伸手,揪住袁朗的领口把人拉进房间里,然后关门落锁,一把将袁朗推到门上抵住。
昏暗的光线之下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袁朗一双眼睛里有光,倒映了窗外的一点星光。
吴哲对着那两点星光凝视良久,猛得扑上去,嘴唇相碰时甚至有一声低低的闷响,很痛,但是,无所谓了。
整个口腔里都是炽热的,辗转着猛烈的亲吻,湿漉漉的嘴唇彼此融化,像是融合在一起。袁朗的手臂圈上去,用力收紧,那是一个强健而有力的拥抱,会让人喘不过气。
“说你爱我!”在唇齿稍稍分离的瞬间,吴哲轻声喘息着,声音急促而低哑。
袁朗的身体僵了一下。
“快,说你爱我,随时随地,一生!”吴哲几乎是凶狠的盯着那双幽深的眼睛,变了调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而急切的嘶吼。
袁朗的目光闪动,一手托着吴哲的后脑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
“我爱你。”那声音很轻,但是清晰,缓慢而坚定。
“随时随地,一生!”
吴哲看不到,在那个瞬间,袁朗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闪着晨星似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吴哲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缓缓的抬起头眼中有些歉意:“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
“我从来没怀疑过什么。”
“我知道!”
“我只是,”吴哲的眼眶中有点红:“我只是有时候,还是需要你亲口对我说一遍。”
“我知道!”袁朗的眼中有温柔的了然,一如他一贯的深沉大气的温柔。
吴哲看着那双眼睛,声音变得更加柔软:“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没有对不起,任何时候你想听,随时来问我,我都会说给你听。”
是的,他懂,他什么都懂!
和从前一样,嚣张跋扈而又沉稳大气,是最坚实的后盾,最稳定而可靠的存在,给你最强的支撑。
有时候很难象能为什么这样两个截然相反的词可以用到同一个人身上,然而一想到他叫袁朗,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吴哲反手抱着袁朗的肩,把两个人的胸口紧紧的贴在一起。
不,他不是在动摇,也从没有疑虑,只是有时候他也需要更多一点的支持!
这一个代价太大的旅程,这一路付出太多,抛弃太多,这不是一个靠一个人的坚定就可以走下去的旅程。
吴哲把手松开,又退开了两步,后背靠在墙壁上:“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嗯?”袁朗很是和顺的应着他的话。
“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你可能也干过这事,几个男生躲在一个人家里看黄片。”吴哲低着头,眼神躲闪。
“嗯。”袁朗轻笑,这房间里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只是他仍然可以肯定,这家伙现在的脸一定已经红得透了。
“然后,我记得很清楚,第一部放得是日本的片子,那女的很漂亮,但男的不行……看了没多久,我身边的同学都吃不大消了,只有我没反应……我那时候特别小,人小就特别怕不合群,我就一直很急,可是急也没有用,于是他们就笑话我,说吴小哲啊!你毕竟还是小孩子什么的……”
吴哲垂着头,说着莫名其妙而久远的话题,袁朗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耐心的听他讲完。
“后来,一张放完了,后面那张,是欧美的片子,大家都不太喜欢……就在那里商量着要不要换片子……可是可是……”吴哲的声音沉下去一些,尴尬而艰难的:“我觉得脸很热,我……后来他们都笑我原来喜欢国外人,还说什么将来是不是出国娶个金发女人什么的,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时候看得不是那个女人,是……是那个男的。”
吴哲慢慢的把脸转过去与袁朗对视。
“你当时一定吓坏了!”
吴哲苦笑:“是啊!不敢和人说,偷偷看了很多书,我爸常说恐惧是因为无知,所以不要害怕要去了解。现在想想很傻啊,拿了我爸的卡去上图借书,不敢带回家里来看,越看越迷惑,积累了太多的理论知识,反而更加搞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是很傻!”袁朗的心情十分愉悦,当初他如此挣扎而吴哲如此坦然,这样的反差曾经让他郁闷,想不到吴哲不是没挣扎过,只是他挣扎得比较早。
“考上军校,因为年纪小被照顾的挺多,但最后也没什么感觉,后来也和女孩子谈过恋爱,却常常无疾而终,吃饭聊天什么也还好,可是连跟她们牵手都会觉得不舒服。到后来就明白了,有些感觉说不清楚,可能真的只是还没遇上。”吴哲盯着袁朗眼睛看:“再后来就遇到你了,我想,这就是缘份。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但其实我很早就开始了……最近常常想,如果不是我首先对你抱着某种幻想,你可能……可能就不会……”
“不会什么?”
吴哲缓缓的靠近,在咫尺之间凝视那双眼睛:“你现在明白了吧,说到底,其实是我害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打算改过。”
“是吗?”袁朗眼睛眯出危险的弧度:“那你可以选择赎罪。”说着,一把拎起吴哲常服的领口把人扔到床上,只是纵身扑上去的时候,轻轻的低喃了一声:“还不知道是究竟是谁害了谁!”
袁朗抱着吴哲的身体轻轻一滚,便消去了全部的冲击力,而床板发出轻微的碎响令他想起了某个重要的老问题:“你房间的隔音怎么样?”
“不太好!”吴哲伸手去解袁朗常服领口,滚烫的潮湿的唇随即贴到袁朗脖子上突出颤动的血管。
袁朗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叹息,靠近,耳语:“那,我在下面?”
“不要!”吴哲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袁朗身上从外到里的大半的扭扣,衣襟一分,露出古铜色的坚实胸膛。吴哲的牙齿先是落到袁朗肩膀上,一路啃啮着往下滑,越过突出的锁骨,嘴唇覆在袁朗胸前敏感的两点上吮吸舔咬。
“真的不要?”袁朗一边压抑的喘着气,把纠缠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甩开。
“不要!”吴哲忽然抬头,一双眼睛里亮闪闪的带着笑:“我要等明天白天没人的时候,把你折腾的哭爹喊娘。”
袁朗听得一怔,转瞬便笑了:“靠!”
随即一个翻身把吴哲压到身下去,顺手抽出吴哲腰上的皮带把他的手臂捆死,手掌从裤子下面伸进去,用火热的掌心辗转炙烤抚弄一个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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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的脸一瞬间便红透了,牙关咬得死紧,只有极细的呻吟声从齿缝里漏出来。袁朗一口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和舌头细细的逗弄,轻笑着骂道:“小混蛋,长本事了啊,要造反么?”
吴哲只是闭看眼睛喘气,呼吸缭乱,一字不发。
袁朗忽然一顿,所有的动作都停住:“服不服?”他挑着眉笑,嘴唇若即若离的贴在吴哲的唇边,空气带着音波的颤动,让两个人的唇轻轻相碰。
吴哲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看到一双眼睛近在眉睫处,用最极限的距离在盯着他,于最黑暗中闪烁耀眼的光辉。
“服不服?哦?”
他看到那个男人的嘴角慢慢的勾起来,弯出某种魅惑的弧度,说话时,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扑到他脸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