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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县多杞柳,古称杞国,秦置雍丘县,五代时改称杞县。此地名人辈出,如商代名相伊尹,汉朝谋士郦食其,东汉的蔡邕、蔡文姬等。县城所在为雍丘古城,城内有孔庙、文昌祠、齐政楼等古迹,人口稠密,店铺林立。
进入城里,胡笑天即与刘大柱分开,到东门大街、北门大街等人来人往的地方,用木炭悄悄在墙壁上画下魔教联络标识。等了一个时辰后,再回过头去逐一查看,结果令人失望,并未见到回应的暗语。胡笑天知道魔教弟子行动谨慎,光天化日之下怕是不会有所动作,遂决定明日再来查看,于是转头前往集市,与刘大柱汇合。
堪堪走到集市边上,忽听几声锣响,人头汹涌,男女老少都向一棵古槐树挤去。胡笑天莫名其妙,耳听身边有人兴奋地说道:“弘远大师又要施法了!”“不知大师今日会否施舍神水?”“神水包治百病,延年益寿,想拿到手可不容易,得抢个靠前的好位置。”胡笑天眉头一皱,这世间哪里有包治百病的神水?难道是江湖骗子在兜售假药?微一愣神间,被人流推搡着走了二十余步,便走不动了,四周已挤得水泄不通。
只见槐树下搭建有一个半人高的木台,长五丈,宽一丈五,台上站着两个光头和尚,都是满面红光,又白又胖。左边一人拿着铜锣,右边一人手持木鱼,身边放着一个木箱,箱子正面糊着一张红纸,上写“佛祖保佑”四个大字。木台后方用青色布幔围起一圈,外边有四个小沙弥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甚是神秘。
待观众大都站定,台上手持木鱼的和尚开始高声念经,嘛咪啊呢吽的不知在念什么经,听得人脑袋发胀。诵经完毕,铜锣当的一声巨响,“南无阿弥陀佛,请弘远大师座下金刚护法释能和尚一展神通!”
只见布帘一掀,三名小沙弥分别抬着火盆和油锅登上木台,将油锅架在火盆上之后随即退开。炭火正旺,油锅内很快冒起油烟,气泡翻滚。一位赤着胳膊的大和尚飞身跃上木台,毫不犹豫的把双臂伸进滚烫的油锅中,热油没过手臂,霎时冒起一股白烟。
台下的百姓无不失声惊呼,嗡嗡声响成一片。
那和尚双臂浸没在油锅中,似乎浑然不觉,神色从容,过了一会方缓缓抬离油面。旁边的小沙弥早已取来毛巾,抢上去替他擦净油污,但见那双手臂完好无损,与常人无异。
众人再次惊呼起来,这回乃是由衷的赞叹,掌声如雷,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紧接着韦陀护法表演了刀枪不入的神通、伽蓝护法表演了呼风唤雨的神通、弥勒护法表演了隔空取物的神通,每一次表演都能引起观众们的欢呼声和掌声,许多狂热的信徒甚至激动得哭泣起来。
四大护法都已登场亮相,在木台两侧肃容而立。但听锣声木鱼声诵经声同时响起,旗幡飘扬,宝盖升空,两列小沙弥手捧着净瓶、佛尘、佛经、莲花、锡杖等物缓步登台,神情肃穆,飘然出尘。台上的各种声音忽然同时止住,台下的百姓亦止住了呼吸,现场针落可闻。忽听一声庄严的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其声直撼人心,滚滚如雷,尽显佛家的无上威严。佛音方落,布幔之中蓦然光华大亮,烟雾升起,一位手结法印、身披袈裟的和尚悬空盘坐在烟雾之上,似被无形而神秘的力量托举着,缓缓飘上木台。
“是弘远大师!”“天啊,弘远大师在飞!”众人被弘远大师的神通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人情不自禁的跪拜叩首,感谢佛祖显灵。
弘远大师踏到台上,双掌合什,向西天遥遥行了一礼,朗声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人间多苦,净土轮回。欲脱离无边苦海,须全心敬奉佛祖菩萨,求得佛光降临,以免却下一世的苦难。各位施主,我万佛宗乃释迦牟尼佛亲手创立的宗门,以救民于水火,免却众生疾苦为修行宗旨,广纳信徒,无需落发剃度即可成为门下弟子。信我者,来生永享富贵荣华,长命百岁,子孙延绵。若是虔心礼佛,感动佛祖,本座还可以施展佛光灌顶大法,为虔诚的弟子洗净全身污垢,教授他佛门神通,强身健体,永不患病。我万佛宗入世修行,讲的是缘分,有缘者自可分享佛门荣光,受佛祖保佑。我等在贵宝地逗留时日无多,欲入门者请移步云天寺,过时不候。”
弘远大师说罢,便有两个小沙弥抬了一缸水上台。弘远大师自袖袍中取出几张符文,口中念念有词,抬手一扬,符纸飘到空中,金光蓬的一闪,喷出金灿灿的火焰,自行燃烧起来。众人又是惊呼雀跃,眼见那符纸的灰烬落入水缸内,顿时群情汹涌,纷纷朝前挤去:“神水!”“大师,赐给我神水吧!”
四大护法及其他和尚早有应对的经验,如何安抚疯狂的百姓,如何按秩序排队上台,如何领取神水,井井有条,忙而不乱。在近乎疯狂的气氛中,弘远大师不知何时飘然下台,消失不见。
胡笑天注意到每个上台领取神水的人,都要往那个贴有“佛祖保佑”的大箱子里投入铜钱。钱币相互敲击的叮当声是如此刺耳,但每一个人都视为当然,无人提出异议。胡笑天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哪里流窜而来的佛门败类,利用江湖手段蛊惑百姓,骗取钱财,当地的官府竟不予理会吗?又或是与这伙骗子暗中勾结,坐地分赃?
一缸“神水”售尽,意犹未尽的人们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又涌向云天寺,争先恐后。现场只留下几个小沙弥收拾残局,他们笑嘻嘻的朝众人指指点点,并无半点佛门弟子的自觉自律。
胡笑天正欲走开,忽见眉开眼笑的刘大柱自人群中钻了出来,忙招手道:“大柱,我在这儿!”刘大柱兴冲冲地跑过来,手舞足蹈的道:“胡秀才,若不是惦记着跟你碰面,我真想跟他们去云天寺看一看热闹。秀才,你刚刚有没有看见弘远大师、四大护法施展的神通?天老爷的,太厉害了,我想都没想过世上有人具备这般本事。”胡笑天摇头道:“大柱,佛门首重佛法传承,明悟经文,刻苦修行,求证因果,岂会如江湖术士般招摇敛财?这些所谓的大师多半不是真和尚,你还是不要相信为好。不然到了最后被他们骗光钱财,悔之晚矣。”刘大柱张大了嘴,道:“胡秀才,你说他们是假和尚?不会吧?我刚刚还花了四十文钱,讨了一瓶神水呢。”胡笑昊天皱眉:“你要神水何用?”刘大柱低声道:“我爹咳嗽的老毛病一直不见好转,我又没钱请大夫上门治病,想着讨得神水之后,便可让他老人家摆脱病根。秀才,这神水到底有没有效用?”胡笑天道:“大柱,我晓得你是孝子。但你想想,一张符纸化成了灰融入水中,这平平常常的水怎么会就变成了神水呢?它受佛祖点化过吗?它是菩萨的手掌碰过吗?即便真有一点点的法力,一大缸水被几百人分掉,难道能同时让几百人起死回生?假如这瓶水如此神奇,别说你花四十文钱,你花上四十两银子都买不到!”刘大柱又是沮丧,又是愤怒,跺脚道:“这可咋办?我卖了二十双鞋才凑到四十文钱,这下子都打水漂了。”胡笑天微微笑道:“别着急,我会帮你讨回来的。”刘大柱半信半疑道:“胡秀才,你要找他们说理吗?他们人多拳头大,只怕你一斯文人要吃亏。”胡笑天道:“有理不在声高,人多未必占优。你等着瞧便是。”
看看天色不早,两人往城外走去。穿过街口,只见路边的小饭馆走出六七个醉醺醺的汉子,敞胸露怀,胸口手臂上大都纹有刺青,勾肩搭背的大声说笑,见者无不仓皇躲开。双方甫一照面,一个醉汉蓦地大叫道:“刘大柱,死秀才,你们居然敢偷偷进城?!”正所谓冤家路窄,这人竟是夹着尾巴出逃的蒋屠户。
刘大柱暗道不好,跨前一步挡在胡笑天身前,怒道:“蒋屠户,你想怎的?有种的回村里把你做的丑事了结清楚,躲在城里喝酒做缩头乌龟吗?好狗不挡道,闪开!”
蒋屠户脸色涨红,指着两人叫道:“大虎哥,就是这两个家伙断了我的财路,害我有家不能回。今日正好撞上,别放过他们!”
那伙泼皮无赖最是好惹是非,哗啦一声散开堵住去路,个个撸起衣袖,目露凶光。那胸纹饿虎的大汉呵呵狞笑道:“小子,我是四海帮的副帮主蔡大虎,罩着半个县城,手下有上百号能打能杀的兄弟。识相的,乖乖给我表弟磕头认错,不然你们别想直着走出城门!”
刘大柱梗着脖子道:“我跪天跪地跪爹娘,蒋屠户算什么玩意?想打架,我可不怕!”
蔡大虎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村里有练武的风俗,但你一乡下人,能练出什么花来?”说着一丢眼色,左右两个泼皮拔出暗藏的匕首,二话不说,恶狠狠地朝刘大柱刺了过去。
第三章人心险恶
刘大柱所学的乡下把式严格说来并非武功,强身健体有余,打架拼命的话便派不上用场了。眼见寒光闪闪的刀刃当胸刺到,骇了一跳,根本不敢空手相抗,下意识的往后便闪。突然,光线一花,呼的劲风疾响,黑影闪动,紧跟着“啪啪”两闷声,匕首当啷啷脱手坠地。那两名泼皮捂住手腕踉跄退后,连连倒抽冷气。
胡笑天随手把刘大柱往旁边一拨,抱拳道:“蔡帮主,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敬你是此地主人,大伙儿井水不犯河水,以和为贵如何?”他刚才连续两记鞭腿踢出,干脆利落,落点精准,简直是技惊四座。这时目光如电,霸气隐露,自然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魄。
那蔡大虎大吃一惊,敢情这秀才精通拳脚,不是善茬。狠狠瞪了蒋屠户一眼,暗怪他多事招惹仇家,同样抱拳道:“敢问兄弟是混哪条道上的?有什么字号?来杞县是想发财还是会友?”
胡笑天淡淡道:“胡某来自西北道上,与不杀和尚略有交情,至于绰号什么的说了你也不知道。今日来此纯粹是要和朋友会面,应该不至于拦住四海帮的财路。”
蔡大虎眉心微皱,将信将疑,道:“不杀和尚乃堂堂黑道十大高手,传闻当中总是独来独往,阁下莫不是借他的名头来吓唬人吧?”
胡笑天哪里会把这号人物放在眼里,沉声道:“是又如何?我不想欺负你们,希望你们能知难而退,免受皮肉之苦。”
蔡大虎等人面面相觑,忽然纵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听一声尖利的呼哨,远近各处一下子冒出数十条纹身大汉,拿着棍棒不怀好意的围拢过来。蔡大虎嚣张地叫道:“外乡人,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里是我四海帮的地盘,只有我蔡大虎欺负别人的份,甭管你有多大能耐,到了杞县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夹紧尾巴!让你蹲着别想站着,让你跪下别想趴下!”蒋屠户腆着脸笑道:“大虎哥,待会让兄弟们按住这死秀才,我来打断他的狗腿,给他长点记性。”蔡大虎傲然道:“有我坐镇,你先上去扇他十记耳光出出气!”说话间那数十条大汉已逼近,气氛骤然紧张,附近的行人商家尽皆走避。
刘大柱哪里经历过如此场面,吓得脸色煞白,悄悄扯了扯胡笑天的衣摆,低声道:“胡秀才,蒋屠户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得想法子逃往县衙求救,不然可能被活活打死。”胡笑天摇摇头,镇定地道:“大柱,不会有事的,你靠着墙别乱动就行。”
蒋屠户有了四海帮撑腰,顿觉底气十足,一个箭步蹿上来,抡圆巴掌,照准胡笑天脸颊狠狠扇落。胡笑天抬手一格,只听咔吧一声脆响,蒋屠户右臂上端折断,手臂扭曲变形,没等他惨呼出声,胡笑天啪的一记耳光反打过去,登时把他半边牙床打落,当场昏迷不醒。
蔡大虎惊怒交加,怎都料不到对方在绝对劣势下还敢反抗,正想喝令泼皮们出手,眼前人影一花,胡笑天纵身虎扑,带着一股狂风当面撞来!蔡大虎乃是街头长大的混混,打架经验极其丰富,一见对手冰冷无波的眼神和敏捷如风的动作,立时晓得大事不妙,一边往后急退,一边嘶声狂吼:“给老子拦住他!”
众泼皮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匕首与木棒齐飞,拳脚与怒骂同出,转眼把胡笑天淹没。可是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噼噼啪啪一阵密响,七八条汉子如稻草人般腾空飞起,吐血摔倒在地。只见胡笑天大步迈出,双拳开路,挡者披靡,仿佛猛虎下山,转瞬追到了蔡大虎的身前。
蔡大虎毕竟是靠浴血拼杀上位的,临危之际不退反近,右手使一招“二龙抢珠”挖向胡笑天双目,左手一抹,一把匕首已握在了掌心。胡笑天眼光何等犀利,身子一侧,飞腿猛踢对手太阳死穴,攻敌之必救,不给他施展阴招的机会。这一脚踢去劲风凌厉,其速如电,蔡大虎迫得使出“懒驴十八滚”的招数,侧身倒地翻滚避过杀招。他刚撑地跃起,但觉左手手腕一痛,匕首已被人轻轻巧巧的夺去,反过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肌肤,寒毛倒立。
胡笑天冷眼一扫众泼皮,冷冷道:“谁再上前一步,我杀了你们老大。”说着手上略微使力,一缕刺眼的鲜血迅速渗出。
蔡大虎肝胆俱裂,又怕说话时幅度过大割破喉管,低声叫道:“我日你大爷的,都给我住手!”
众泼皮愕然立定,先看看命悬一线的蔡大虎,又看看跌倒在地呜呼哀哉的弟兄们,无不倒抽一口冷气,好狠的外乡人!
胡笑天道:“蔡大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人冒犯了我,必得付出足够的代价。你自己说说,想怎样赎回自己这条小命?”
蔡大虎脑子转得挺快,忙道:“只要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身上还有二三十两碎银,全部奉上。”说着慢慢掏出一个钱袋,小心翼翼地观察胡笑天的脸色。
胡笑天不动声色道:“你的命就值这么点钱吗?”
蔡大虎心中暗恨,平日里都是去敲诈勒索别人,不想风水轮流转,今日换成自己被勒索了。这时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堵住了半条街道,朝着他们指指点点。蔡大虎在同乡面前大丢面子,脸上火辣辣的灼热难耐,但小命操纵于人手,怎敢打肿脸硬充好汉?为摆脱窘境,赶紧喝令众泼皮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众泼皮不敢违抗老大的命令,磨磨蹭蹭的摸出铜板,少则数十文,多则百余文。胡笑天让他们把钱洒在地上,然后退到墙边蹲好。
一千多枚铜钱如雨般叮叮当当洒落街面,黄色的光芒闪动跳跃,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不禁一阵骚动。胡笑天反手一掌砍上蔡大虎的后颈,令他陷入晕迷之中,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四海帮昔日横行霸道,肆意妄为,难得他们今日幡然醒悟,悔过自新,愿意主动献出钱财赎罪,大伙儿不要客气,这满地的铜钱谁捡到便归谁了。”
众人一愣,随即哗然,满地黄闪闪的铜钱谁不眼红?有胆子大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便抢。既然有人做了表率,数百名看客呼啦一声全冲了上来,你推我撞,好不热闹,至于脚底下有没有踩到人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胡笑天和刘大柱乘乱挤出人群,径直出了城门。刘大柱边走边侧眼打量胡笑天,欲言又止。胡笑天笑道:“大柱,有话便说,难道我会吃人不成?”刘大柱嗫嚅道:“秀才,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身手如此厉害,居然能独力打翻十多人,而且连块油皮都没蹭破?”胡笑天道:“大柱,我自幼读书习武,曾得名家教导,打倒一帮泼皮无赖实在是小菜一碟。你放心,我绝非什么江洋大盗,越狱逃犯,不会给你们一家带来麻烦。”刘大柱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问道:“若蔡大虎刚才硬抗着,你会不会杀了他?”胡笑天摇头道:“当街杀人固然畅快,但必遭官府通缉,我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刘大柱搓着手道:“胡秀才,你能不能教我两手功夫?万一遇上强盗,我也能干翻几个。”胡笑天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无私助我,我自当回报。我便教你三招保命招式罢。”刘大柱喜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谢。
临近村口,胡笑天将抢来的碎银分了一半给刘大柱。刘大柱哪里见过这么多银两,慌得汗流浃背,拼命推让。胡笑天提起刘老爹的病情,声明这是给他老人家治病用的,刘大柱这才勉强收下。进了家门,刘大柱先去藏好银子,再来向胡笑天请教。胡笑天教了他简单的呼吸吐纳法门和三招简化的擒拿手,尽心尽力,不厌其烦。小男孩铁蛋也来凑热闹,跟着父亲比比划划,可爱之极,引得大人们一阵欢笑。
夜幕悄然降临,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纷纷熄灯上床,或者行人伦大礼,或者进入了梦乡。
胡笑天独坐院中,就着淡淡的月光用匕首开始切削一根核桃木。这根桃木粗若儿臂,长约三尺有余,随着刀光扬起落下,片片木屑纷飞落地,逐渐现出一把木剑的雏形。他已打算明日与刘大柱一家辞别,重新踏入江湖,因而需准备好称手的兵器,铁剑太过显眼,木剑正合适。乡野寂静,夜风清凉,胡笑天渐渐将心神融入木剑之中,每一刀落下,都令此剑更趋完美,合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