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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折服。”
唐伯文还礼道:“莫大侠客气,不知有何指教?”
莫天风笑道:“莫某斗胆,但求与唐兄公平一战!我若输了,衡山派不再过问唐兄的行止;若是唐兄不幸落败,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知意下如何?”
唐伯文心知此战无可避免,除莫天风外,另有六七名高手虎视眈眈,如果他们一哄而上,自己根本抵挡不了十招。现在莫天风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提出一对一的比斗方式,可以说是给了他一线生机,尽管机会微乎其微,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好上千百倍。“就依莫大侠所言,请!”提气一纵,落在大厅中央,双手收拢藏在袖中,含笑而立。
莫天风竖起长剑,左手虚搭右腕,使出礼敬对手的起手式。唐伯文心下感动,竟然还有人以武者的礼数对待自己,不禁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一个是七大剑派中的第一快剑,一个曾是唐门最杰出的青年高手,观战众人都不禁一阵兴奋,期待看到一场精彩的对决。只有东方燕满脸的担忧,嘴唇无意识地咬出血来。
莫天风道:“动手之前,莫某请唐兄如实相告,方才是否以飞刀射伤怒风寨的头目,化解了我等的危机?”
唐伯文微微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对方辱骂我妻子,唐某人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双目中电光骤射,掩饰不住内心的怒气。刘三霸为逞口舌之快,结果瞎了一只眼睛,应了佛家因果报应的名言。
莫天风点点头道:“如此才合道理,除了唐门高手,天下还有何人具备这等炉火纯青的暗器功夫?!今日能与唐兄一战,不论胜败均是莫某的荣幸!唐兄小心,我要出剑了!”左手收回腰侧轻捏剑诀,长剑外展,似白鹤亮翅般指向对手,剑气汹涌,气势惊人。
唐伯文眼中精光如电,功力提聚,气势丝毫不亚於对手,低喝道:“得罪了!”一点白光倏地划破昏暗的空间,毫无征兆的射向对手的眉心。名震天下的唐门暗器,终於再次显现。
第二十章唐门高手
大厅上高手众多,但谁都没有看清唐伯文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一条白线徒然从眼前划过,森森寒光直逼莫天风。东方燕不禁“哎呀”一声惊叫,心跳瞬间停止。
莫天风与对手气势相互锁定,所以对唐伯文抢先进攻的举动并不意外,早有防备。身形不退反进,挥剑一绞,当的打落飞刀。唐伯文的飞刀速度奇快,他能够在瞬间分辨清飞刀飞行的轨迹和落点,准确无误的将其挡下,眼力之准,出剑之快,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莫天风挺剑疾冲,剑气如潮,织出一片剑幕,阻挡任何可能射来的暗器,企图缩短与对手的距离。众所周知,暗器的威力需要一定的空间才能完全发挥,两个人之间的空间越狭窄,暗器的杀伤性越小,有许多精妙的手法甚至根本无法使用。如果想击败一个暗器高手,要麽欺近他的身侧,不让他充分发挥暗器功夫,要麽严密防守,等他身上的暗器耗尽。莫天风擅攻不擅守,只有选择冒险冲击的战术,寻找机会施展剑法,压制住对手。
唐伯文是何等样人,岂会坐以待毙?他比莫天风成名早了近十年,又长期与各路高手周旋,出生入死,交手的经验极为丰富,一眼看穿对手的想法。他刚才那一记飞刀纯粹是试一下莫天风的武功深浅,看看他有什麽破绽可以利用,这时见莫天风舞剑冲上,立即往後倒跃,右手一扬,一枚破甲铁锥飞射而去。铁锥在飞行之中不住旋转加速,当的一声大响,撞上剑幕。
这枚铁锥是以精钢打炼而成,本身已十分沈重,加上唐伯文贯注了内力,施展高明的手法掷出,破坏力非常强大。莫天风只觉剑身剧震,虎口发热,长剑几乎拿捏不稳,剑法不由一滞,身前露出了空档。
就在这时,三把飞刀成品字形射来,正好对准了他的胸口要害,时机把握得恰倒好处。唐伯文先用重型暗器破坏对方的防守,随之而来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莫天风来不及回剑封挡,又不敢拔身飞起,在空中成为更醒目的靶子,足跟钉住地面,猛的向後弯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那三把飞刀飞到了他身体上方,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著,突然斜射向下。原来唐伯文早有预料,猜测到他的下一步反应,在暗器出手的时候已经附以暗劲,所以飞刀看似直射,其实不然。
莫天风哪里想到这些飞刀竟然有灵性,可以在空中变向,当下顾不得姿势难看,厕身著地一滚,冷风掠过,飞刀噗的同时扎进地板。只是毫厘之差,他身上就要多出几个窟窿了。他刚撑地跳起,白光如电射到,本能地举剑刺去,叮的正中刀尖。
飞刀当啷坠地,场内交手的两人目光相接,同时停止了动作。这几下兔起鹘落,大多数人还没有看清楚双方的攻守变化,胜负已分。
众人仔细看去,只见莫天风头顶发髻处竟插著一把明晃晃的飞刀!东方长河等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眼中的事实,以莫天风的身手,居然一招未出便被击败!如果此战的结果传出江湖,莫天风的名声必将一路大跌。
莫天风刷的回剑入鞘,潇洒地拍拍手道:“我输了!”按双方的约定,衡山派今晚便不能再为难唐伯文了。
唐伯文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激,拱手道:“莫大侠承让!”他最後一击射出了两把飞刀,一阴一阳,阴刀悄无声息,阳刀夺人心魄。当莫天风击落阳刀时,另一把刀已插上他的发髻。只要阴刀落点再往下一寸,他非受重伤不可。不过唐伯文一来不想无故伤人,二来也有英雄相惜的念头,所以点到为止。
莫天风抬手拔下头顶的飞刀,揣入怀中,笑道:“唐兄不必谦虚,我可没有一点让你的心思。虽然已经尽力而为,但无奈不是唐兄对手,输得心服口服。这把刀就留给我做纪念罢!改日有缘,再向唐兄讨教!”谈笑之间,丝毫不将胜负放在心上。
冷不妨左氏兄弟阴沈著脸叫道:“莫天风,你和唐伯文称兄道弟,互攀关系,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衡山派想与整个武林为敌吗?”
莫天风耸耸肩道:“对付武林公敌,我衡山派向来是不遗余力的,可是正主儿并没有出现呀!天下之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行事无愧於心,不怕你们乱扣帽子。”
左氏兄弟道:“哼,你出工不出力,故意输给姓唐的,以为我们眼睛瞎了看不出来吗?”
莫天风斜眯他们道:“大夥儿看得清清楚楚,我们是公平决斗,决不存在故意相让的说法。你们有本事自己上去动手,躲在一旁煽风点火算什麽?嘿嘿,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你们的想法吧?”
左氏兄弟的心思被人喝破,眉头微皱,转眼瞧见其他人露出怀疑的表情,不禁暗暗大骂莫天风多嘴,恨恨道:“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说罢振臂一纵,落在场地中间,四颗眼珠冷冷地盯著唐伯文,如霜的杀气迅速弥漫开去。
他们一出场,气氛明显发生了变化,众人都感到空气中那种风雨欲来的凝重。左氏兄弟虽然鲜有人知,但刚才与莫天风、赵阳等交手时已显示出非凡的实力,一旦联手更不可小视。
唐伯文见对方杀机凛然,心中奇怪,自己与左氏兄弟素昧平生,从未打过交道,他们怎麽看起来与自己仇深似海一般?他以前遇到的绝大多数武林人,都是针对李雁儿而来。他为了保护妻子迎击各路强敌,出手光明磊落,从未伤人性命,败的人也心服口服,几乎没有跟谁结下什麽深仇大恨。所以此刻见对方满面杀机,以为是过去结下的梁子,可不论怎麽回忆,也记不得曾伤过哪位姓“左”的高手。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当下朗声问道:“唐某与两位无冤无仇,不知为何骤起杀心?莫非是贵上的意思吗?”
左氏兄弟道:“不错,我们是奉了楼主的手谕,凡是与李雁儿关系密切的人,一律杀无赦!姓唐的,你迷恋女色,自毁前程,怨不得我们兄弟取你性命了!”
唐伯文心底暗震,烟雨楼居然要把自己一家人赶尽杀绝,到底这楼主是什麽人,如此心狠手辣?皱眉问道:“敢问贵上尊姓大名?唐某如何得罪了他?”
左氏兄弟冷笑道:“我们楼主的姓名岂能随便告诉你听?你就做个糊涂鬼罢!”说完两人突然往两旁跃开,并不急著朝唐伯文冲过去,而是施展轻功身法,一先一後地绕著他转圈。左氏兄弟起步之後即调整步伐,正好间隔一百八十度,以唐伯文为中心,在大厅上撒腿狂奔。两人越跑速度越快,几乎足不沾地,如高速旋转的风车一般,卷起呼呼作响的旋风。
众人刚开始还能看清他们的身形,片刻之後,只看见人影飞旋,根本不晓得他们的具体位置。有的人看得头晕目眩,弯腰呕吐起来。
胡小毛心烦欲呕,掉头不敢多看。丽儿的眼睛里泪水滚动,一眨不眨地盯著看,竟然没有任何异样。胡小毛忍不住问:“丽儿,你能看清楚奔跑的人吗?”丽儿摇摇头,语带哭腔道:“小毛哥,他们是坏人,我才不看他们呢。丽儿在看爹爹呀!”原来她的注意力不在左氏兄弟身上,自然就不会受他们的影响。胡小毛道:“丽儿不要担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唐伯文身处气流暴走的旋涡中心,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冷峻如铁。对手边跑边催发劲气,以一种奇妙的方法带动场内的空气旋转,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他感到无数微小的气流在身外游动,仿佛是无形的绳索,限制了他行动的自由,哪怕是移动一个手指尖,都要比平时费力许多倍。更可怕的是,场内的空气处於狂暴波动的状态,跟静止的时候完全不同。
一个真正的暗器高手,除了对暗器的本身特性了然於胸外,还要考虑到光线、阴阳、空间、气流等环境因素,尤其是气流的变化,才能一击得手,致敌死命。暗器一旦离手,就受到空气气流的强弱、方向、流速等的影响,差之毫厘,则谬以千里。现在气流变化不定,即使唐伯文勉强发出暗器,也很难控制好暗器飞行的路线和力度,击中对方的几率大大降低。左氏兄弟被委以重任决非偶然,显然具有针对性,这套方法已演练成熟,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左氏兄弟开始慢慢缩小奔行的范围,逐步逼近中间的对手。他们的战术大有学问,除了奔行时要保持高速外,两个人还必须配合默契,速度一致,都懂得驱动身外之气的方法,并非简单地绕圈快跑就行。唐门暗器的确是天下一绝,如果没有练成这门功夫,他们也没有把握收拾对手,完成任务。
随著左氏兄弟收缩包围圈,气流旋转的速度愈快,一根直径数丈,高达屋瓦的庞大气柱渐渐成型,如龙盘旋,呼啸有声。位於气柱当中的唐伯文头发倒立,上身微微摆动,正竭力稳住下盘,以免被气流撼动。
明眼人一看就晓得唐伯文此时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他破不了对方的杀局,名震天下的唐门暗器几无用武之地,不用开打就输定了。胡小毛瞪大了眼睛瞧著盘旋的气柱,既惊且奇,不禁替唐伯文担心起来。突然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跟著耳边有人低声道:“要想保住丽儿的性命,就不要出声!”胡小毛大惊,抬头看去,原来是那名年纪稍长的捕快,表情严肃,满眼的担忧。另一名捕快将丽儿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嘱咐著,不知在说些什麽。丽儿出奇的温顺,乖乖地听著对方说话,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竟是伤心欲绝。胡小毛心中纳闷,难道丽儿认得这两个人吗?
那名捕快嘱咐完毕,掏出一块凤形玉佩塞到丽儿手中,一咬牙将丽儿推到年长的捕快身前,低声道:“曾叔,丽儿今後就拜托你照顾了!”那年长的捕快身形剧震,听出了他求死的心意,额头青筋直冒:“主人,万万不可轻生呀!”那名捕快凄然而笑,“天意亡我,多说何益?不过丽儿年幼,不能早早夭折!时间紧迫,你们快走,否则来不及了!”说到最後一句,凤眼圆瞪,自然而然流露出摄人的威严,教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那年长的捕快泪水长流,屈膝跪倒,无声的拜了三拜,将丽儿一把搂到怀中,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叫嚷,纵身往祠堂後面跃去。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厅正中的战局上,无人留意到丽儿被悄悄带走了。
唐伯文见对方越来越迫近自己,再不出手的话,就丧失最後的机会了。他被逐出唐门以後,原先怀有的唐门暗器得不到补充,早就在历次恶战中消耗殆尽。如果他还有几枚唐门特制的“七星夺命环”或是“黯然搜魂针”,自然不怕任何强敌,但唐门暗器制作的方法只有核心人物知道,就算是他也仿制不了,身上只有自制的铁锥和飞刀可以使用。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扬,寒光闪动,八枚破甲铁锥分成两波,分别向左氏兄弟射去。铁锥本身较重,可以抵消部分气流的影响,比飞刀的稳定性要高,所以他第一击选用重制暗器。
铁锥虽重,速度却一点不慢,甫一离手,已罩住对方的要穴。即使目标在高速运动之中,铁锥的落点仍然十分精准,教人叹为观止。唐伯文昔日能在唐门中脱颖而出,名列同辈第一,依仗的可是真功夫,运用暗器的手法高明之至。在此生死关头更不留情,铁锥有的迎面直射,有的划著弧线射向对手的後心,使对手陷入顾此失彼的境地。
气机牵引下,左氏兄弟的反应几乎一致,同时往中圈一跃,或挥掌或出爪,将正面射来的铁锥扫开,招式不停,对准唐伯文的前後要害击去。众人见他们竟然不理会射向背心的铁锥,莫不惊奇万分,他们这样的举动与自杀何异?
只见数枚铁锥几乎同时击中左氏兄弟的身体,意外的发出当当的怪声,如铁器相撞,竟刺不进去半分,纷纷掉下地来。原来左氏兄弟早在背後绑上了一块薄薄的铁板,护住背心的要害,所以有恃无恐。这个方法尽管有些笨,却相当有实效。可见他们在行动之前,已经把唐伯文的武功特点研究透彻了,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不给对方任何翻身的机会。
唐伯文见对方准备如此周密,连自己可能的出手方式都计算好了,心头发冷,暗暗叫苦。他刚才全力一击耗力甚多,需要时间重新凝聚功力,哪知道对手毫发未损,反击迅速,实在出乎意料之外,把他设定好的战术安排完全打乱了。转念之间,前後两股冷风已凶猛拍到,敌人的铁掌鹰爪距他不过三尺。刀光急闪,两柄飞刀向後射出,唐伯文同时飞腿前踢,直踹对手下阴,以攻代守,针锋相对。
从正面进攻的左骏双掌下切,砰的击在唐伯文的腿骨上。唐伯文只觉腿骨一阵剧痛,仿佛被铁器敲打,收腿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不等他甩出剩下的飞刀,双肩大穴一麻,已被左超从後方扣住。左骏变掌为指,乘机连封住他十几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交手不过几眨眼的工夫,左氏兄弟就生擒唐伯文,令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大厅上一时沈寂无声。这时雨势已渐渐变小,窗外的风雨声减弱,只听虫鸣蛙叫声响起一片。
那独坐一角、几乎被人遗忘的无名剑客身子突然一震,内力激发,长剑在鞘中发出阵阵奇异的低鸣,传达著主人心中的战意。
第二十一章伉俪情深
左氏兄弟惊讶地望了那剑客一眼,立刻感觉到对方深沈若海的气势,心中凛然,不想节外生枝。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狞笑道:“唐伯文,只要你说出李雁儿的下落,我们就让你痛痛快快地到阎王殿报到。如若不然,我们先拧断你的十根手指,再戳瞎你的眼睛,打断你的每一根骨头,慢慢放干你的血,让你受尽酷刑折磨,尝够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们的笑容残酷狰狞,眼里射出凌虐他人的兴奋光芒,谁都看得出他们不是在开玩笑。
光是听到左氏兄弟的描述,众人都不由打了个寒战,如此折磨人的手段果真使出来的话,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忍受不住啊!
唐伯文跌坐在地,尽管姿势狼狈,腰脊仍挺得笔直,淡然自若地说道:“我唐伯文虽不是什麽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但背信弃义的事情是绝对不干的,何况她是我的妻子!即使你们把我身上的肉一寸寸割下来,唐某也不会屈服的!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罢!”
左氏兄弟放缓口气道:“女人如衣服,用完就丢开好了,你何必如此维护她?如果你肯乖乖地合作,我们兄弟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他们的第一追杀目标是李雁儿,因此不惜对唐伯文威逼利诱,希望从他嘴里撬出李雁儿的消息。
唐伯文不置可否,反问道:“你们真心喜欢过哪个女人吗?”
左氏兄弟一起摇摇头。对他们来说,女人只是发泄的工具,需要的时候才会拿来使用,纯粹是金钱和肉体的关系。完事之後大家一拍两散,从此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唐伯文叹道:“夏虫不可言冰也!古人对牛弹琴,唐某无意效仿,这感情的事说了你们也不懂。唐某能与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