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适儿,这个叫成烨的男人,对你而言有多重要呢?”
“——会让你为了躲开我,而躲进皇宫。”
没有笑意的男子,眼中一抹沉重的杀意飞速掠去。
“算了,不重要了。只要他消失在这世上,你,就还是我的。”
失去了自由,却没有失去行动。
果真如男子所言,他没有亏待被囚禁的风满楼他们。
他让他们见原本是不会离开观水亭的应巧巧,也让他们在他指定的地方里,随处逛。
但,失去自由,也就失去了信念。
再是奢华的生活,也抵不过自由自在时的轻松。
被锁制在这座不知名的府邸里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都在笑,都在强颜欢笑。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他们仍旧要笑。
他们不能让景儿知道他们的不安——大人如果不坚强,如何安抚支撑稚小的孩子?
但,他们都忘了,孩子是敏感的。
“风叔叔,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爹啊?”
怀中抱着不知为何,自从被男子打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雪团,景儿瞪着他乌黑的眼睛望着风满楼。
而景儿的这个问题,让风满楼他们三个一直强撑起来的欢快气氛霎时凝结。
风满楼微微一笑,想把景儿抱上膝间,景儿却跑开——他头一回拒绝别人的怀抱。
风满楼稍稍怔了一下,但很快地,他勾起嘴角,让自己的笑容更深些。
“景儿,再过几天,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他移动了脚步,来到用不相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景儿面前。
“风叔叔骗人,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多次了!”景儿生气地嘟起了嘴。
“景儿……”风满楼错愕,他没想到,他在景儿心目中,已经是个欺骗者。
房翔见状,从身后抱住了没有防备的景儿。
“景儿,不可以这样说风叔叔哦。”房翔捏捏景儿的小嫩脸,装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接着对景儿说:“景儿,风叔叔哪有骗你啊。他一直都说是几天,你知道几天是怎么算的吗?两三天可以是几天,十几二十几天也可以是几天,一个两个月也可以是几天——”
景儿一听,嘟起的嘴巴更翘了,他空出手用力地捶了一下房翔的胸口。
“哎哟!”一点都不痛的房翔装腔作势的痛吟,“景儿想要翔叔叔的命啊,这么用力。景儿也不想想,这段日子你的武功增进得有多快,哎哟,景儿的这一拳一定让翔叔叔受到内伤了。”
说罢,房翔还用手揉着自己的胸口,眯起的眼睛时不时偷偷张开,看着景儿的神情。
当他看到景儿真的不禁被他的话吸引住注意力时,他暗中吐了吐舌头。
“真的吗?景儿的武功很厉害!”
已经忘了生气的景儿紧盯着房翔用手捂住的胸口。
“真的,真的!”房翔忙不迭地点头,还揭起了衣襟,“景儿,你要不信,你就看看,都瘀肿了。”
可是,他又在景儿要探头看进去时,收起了衣服,盖住了胸口。
“要是这样下去,景儿一定会成会一个比翔叔叔还厉害的高手!”
“比翔叔叔还厉害?!”景儿的眼睛熠熠生辉地望着一面正色的房翔。
房翔忍住笑意,强装冷静地点头:“不错,不仅比翔叔叔厉害,更比风叔叔厉害——还比全天下的人厉害!”
房翔的话成功的让景儿完全忘记了方才还在生气的事情,整个脑海中只想着,自己成为武术高手时的模样。
房翔见状,又说道:“可是,再厉害的高手也在勤奋练功才行哦。要是半途而废的话——”
“景儿马上去练功。”景儿一听,从房翔的怀抱中挣扎着要下来。
房翔笑笑,把景儿放到地面上后,看了一直默立在一旁的应巧巧。
心思缜密的应巧巧领悟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她走到景儿面前,笑容可掬地对景儿说道:“让巧姨带你去别的地方练——找个大点的空地才好练。”
“好!”景儿用力点头,用出一只手,让应巧巧拉住。
拉住景儿的应巧巧回头向房翔与风满楼露出一个笑容后,带着景儿离开了。
房翔与风满楼目视着他们离开,突然间,风满楼说道:“房翔,谢了。”
“谢什么?”房翔回头看风满楼。
“谢你替我解了围。”风满楼迎上他的询问目光。
“我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大家。要是景儿真这么闹下去,谁都不好受。”房翔一脸不以为然地坐到风满楼身边。
风满楼一时间无语,许久,他才又说道:“景儿已经有两个多月见不到烨了,他觉得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
房翔撇嘴苦笑:“把‘求凰’给那个男人已经三天了,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吧。”
“房翔,你认为,那个男人会给我们烨的消息吗?”
“我认为他会,毕竟,我们与成烨跟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出尔反尔的理由不充分。”房翔略一思忖后,说道。
“可是——”风满楼的表情开始变得迷茫,“可是我认为他不会允诺。”
“为什么?”房翔不解。
脑海中回想当时的场景,风满楼回答:“我感觉,他在恨烨,很恨——”
“为什么?”房翔更觉一头雾水。
“不知道。”风满楼垂下头叹息。
房翔感到不可思议地挑眉:“风兄,你该不会想说这是你的直觉吧?!”
“有何不可?”风满楼反问。
“不。”房翔耸耸肩,“你觉得是就是。”
“我只不过奇怪,一向不相信这种东西的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直觉了。”
“世事无常,人心变得更快。我自己都不清楚啊。”风满楼摇头,苦笑。
“对了,房翔,我还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感觉,烨他,离我越来越远了。”
“哦。”
“他站在,我永远追逐不到的地方。”
他们在这句话之后,再无言。
凄冷的寒风,凝结了世间所有的一切。
连人的心,它也不放过。
寒风,还在吹,天空,还是那样沉闷。
尘世,被无形的囚牢笼罩。
人们,都是笼中兽。
苦苦挣扎。
他们都想剥开那看不透的黑云,汲取希望的曙光。
第7章
突然间醒来,发觉一切渺无声息。
昏暗的房间,沉闷的空间,屋里的火盆,柴火不停燃烧。
它吐释的热量仿佛要灼烧所有,连他的心,都炙痛了。
突然间发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有过这么一段。
他被锁在深暗的牢笼里,面前火舌就象吐信的蛇。
用冷冷地目光盯着他,并向他蜿蜒而来,想要把他吞噬。
心若死灰的自己,毫不理睬——
就算,它要把他拽入炼狱。
——好清晰的记忆啊,可是,他记不起来发生在什么时候。
还是,这只是他的一个梦?
“烨,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出现的人,轻轻柔柔地把他揽入怀中,那温柔的动作似水,就要让他沉溺。
还有,他是怎么一回事呢?
总是那么突然的出现,总是出现在他开始彷徨的时候。
他没有开口,他不回答他。
而他,习惯了他的沉默。
“烨,吃些东西吧?”得不到回答,他的笑依旧如昔。
他伸长一只手臂,不消片刻,一只盛着冒着热气的粥的碗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视线不禁静止在这只碗上——只因为他说过想吃他煮的粥,此后,他的三餐就全是他做的。
“烨?”白米粥已经盛到他的嘴前,看到没有开口的他,焱影轻声唤道。
他闭起了眼睛,举起虚软的手想推开焱影的手。
“烨?”他的不解声响起在他耳中。
知道自己挣不开他的怀抱,他索性把脸埋入他的胸前。
“——我不想吃。”默不作声片刻,他才对他说道。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担心的话响起的同时,他微凉的手盖上他的额头。
他默默地感受焱影的手在自己脸上的轻触,一直没有再张开眼。
“烨……”他有些无奈的叹息。
他的叹息,令他的胸口变得异常沉重。
他仍然闭着眼,他说道:“焱影,让我走吧。”
抱着他的焱影长久的沉默。
“烨,如果有哪一天,我没了阻止你离开的能力——你才能离开我。”
最后,他这么对他说。
就算强制他的行动会让他们都痛苦。
但痛苦——比绝望好,是吧?
当焱影走出房间,看到站静立在门外的黑衣人时,他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无言片刻后,焱影说道:“韩笙,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把烨交给你守护?”
“属下知道。”韩笙低着头回答,“那是因为主上信任属下。”
“是的。”焱影点头,“因为信任,所以我放心的把我最重要的人交予你保护。”
“韩笙,抬起头来看我。”
韩笙听令抬头,直视焱影。
“韩笙,你知道吗?我真的不能失去烨。”
看着焱影的人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决与持着。
“属下明白。”说明白的人并不是真的明白。
没有爱过,明白的只是人的坚持,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坚持。
“三天。韩笙,烨交给你三天,三天之后,我要的是一个完整无损的人。”
“属下听令。”韩笙郑重地低下头,沉声应道。
“而这三天——”焱影的目光移到仍旧浊暗的天空,冷冷地笑着,“我要全力毁掉凌深!”
厚云把天空笼罩住了一个月后,终于散开了。
太阳难得的露出了久违的脸庞,没有多大暖意的阳光投射在了每一个角落。
尽管如此,但破空而出的阳光,还是让人们一直阴霾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
也让人们,有了重温希望的信念。
也是在这天,皇宫里传出的一件事让京城的百姓顿时喧哗起来。
“听说了没,皇上要册封太子了!”
“是真的吗?那皇上要册封哪位皇子为太子啊?”
“七皇子永光。”
“咦?永光皇子不是才九岁吗?怎么会是他呢?”
“我也正奇怪。按道理说,也应该是二皇子当太子才对啊,二皇子不但文武双全,更宅心仁厚,他一直都是大家心目中的太子人选啊。”
“——这会不会是镜天王在暗中作祟呢?”
“嘘,这话得小声说。——不过,我很同意你的看法,因为永光皇子还小,就算当上了皇帝也是不能持政的。而在朝廷中最有权势的镜天王就挟幼主,主朝政——”
“唔,这的确也有可能……”
……
议论猜疑还在百姓口中持续,而在某处,别有用心的人在嗤笑。
翌日,还未等太阳出来。因皇上的病重而死气沉沉的宫殿就已经是热闹非常。
的确,册封大典是何等大事,岂能草草了事。
所以,繁忙的布置由昨夜一直持续到现在。
终于,太阳缓慢地爬升上来了,但它浑浊黯然的初光丝毫不能引起忙碌的人的注意。
在,侍卫统领的一声令下后,皇家侍卫鱼贯进入宫廷的大厅,整备列队,他们皆是恪守命令的表情肃穆。
随后,上朝的大臣开始进入朝廷,他们虽无语,却是各怀鬼胎的面无表情。
站列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似文风不动的大臣们,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窥站在自己前后左右的同僚。
他们站在同一个地方,表面上同为一主。
但,经历无数内政变幻、全权交替后,他们已经自分为派,各不往来。
他们各侍其主,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所侍奉的人就是他们的希望。
给予他们无上权力的希望,给予他们富贵荣华的希望——
有希望国家繁荣昌盛的人吗?有——曾经有。
因为坚持这个希望的人,已经被人内心的野心压迫,成为历史书上一个悲壮的人物。
有野心的人说,名垂千史不过是把自己的名字记载在书上,供后代无意翻阅看见,合上后忘却的,没有实际的追求而已。
同样的,唾骂也是如此。
那,何不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享受自己能享受的?
而被压迫的,坚持真理的人只能摇头叹息,追求不同,追求不同——
所以,人的野心战胜了一切,只因他们追求他们想追求的。
人们常说,建设很难,但毁灭很容易。
于是,用上百年建筑的一个强国在几年间,成为一簇风中火焰。
它将要在人的野心中,被越来越猛的风吹熄。
偶尔它还能挺过几次大风,但,风还在一波一波,更猛烈的吹来。
这一次,册封皇太子,在百姓眼中,或许会是国家延续的征兆。
但在有心人的眼中,它不过是,风骤然静止,只为酝酿更加狂烈的肆虐。
“七皇子到!”
公公尖细的声音镇破了朝廷里,弥漫着诡异气氛的凝重空气。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的,是出现在皇廷大门外的一大一小的身影。
所有人的视线皆都不约而同的移到被生母容妃牵着的人儿身上。
接收到所有人的眼光,稚气未脱的孩子明显地瑟瑟发抖着。
丰姿绰约的容妃见状,微躬身,轻抚孩子的背,无言地给予他安慰。
只是,她又何曾不害怕紧张,命运被人操纵,前途黯然,走一步算一步的生活让再多的梳妆也抵消不了眼中的愁与惧。
“七皇子千岁、千千岁!”见到此景的众臣子在内心嘲讽地笑着,却仍装腔作势的跪地膜拜。
跪下的人,垂下了讽笑的目光,让出现在门口的母子稍稍心安。
手心湿润了,是孩子的汗还是自己的,不知道。
但她仍拉着孩子颤抖的小手,带着强逞出来的笑容,一步一步进入大殿内部。
——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指示。
“圣旨到!”
再是一句尖细的叫喊,这次,已经走到大殿中央的母子也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比方才还中气十足的声音几乎把朝殿的屋顶揭翻。
站在龙椅面前的公公在声音止歇后,对殿中的所有人说道:“皇上龙体欠安,不便出席册封大典,所以拟了圣旨,让卑职代为宣读皇上的旨意。”
说罢后,这位公公摊开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予以今日此时,封册七子永光为太子,成为胜任下任皇位的人选——”
“且慢!”就在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突兀的传入大殿。
殿中所有人皆都回头探视,当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为谁后,有的人是感到意外的惊讶,有的人是早在等待的自然,也有人,是对前途无望的迷茫。
来的人是镜天王严京,一个在外人眼里已经是权力无限的人,却不知道,看似威武的他,身后隐藏的,是更强大的力量。
“这份圣旨不算数。”目露精光的严京一步步逼近站在皇位前宣读圣旨的公公。
知道严京的权势,这位在宫里有着极高地位的公公面对不顾朝纲,做出如此欺上犯下的举动的严京时,也是一脸谄媚。
他向已经站上龙位前的人陪笑着说道:“镜天王,这是皇上亲自拟的圣旨,怎么会不算数呢?”
“我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严京冷眼一扫,顿时让身边的人蔫了下去。
“是是是,天王说得是。”这位公公点头如搞蒜,连声应道。
严京不再理会他,他的视线扫过整个大殿,最后,目光落在了仍旧跪在大殿下的七皇子与其生母容妃。
严京冷笑:“皇上他真是老糊涂了,这么一个还未断奶的孩子怎么能当太子呢?”
严京只是一个眼光,跪在地上的母子开始不禁全身发颤。
“要是有人当太子的话,那二皇子永乐才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严京的话让很多人开始心生疑窦。
因为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让七皇子当太子的事情是严京着手策划的,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这么说,让七皇子当太子,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虽然,严京的目中无人让不少人心生不满,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公然反驳。
于是,整个事情,完全由突然出现的严京布置。
所以,严京冷笑着看着大殿中所有人的沉默,继续说下去:“我的本事再大,也不是皇族中人,要是我自作主张,一定会让天下人不满。所以,我请皇上亲自来改圣旨!”
众人皆是一愕,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皇帝已经病重,甚至不能再下榻,他怎么能够来到大殿改圣旨?!
可是,仿佛就是要让人吃惊不已般,满是华发的一位老人颤巍巍的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慢地由侧厅步入了大殿里。
——他的确就是已经有一年不曾上朝的皇帝。
除了别有用心的人外,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样一位虚弱的老人来面对这么针锋相对的场面?
尾随老人的,是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他就是二皇子永乐,当老人被人扶着坐上龙椅,他跟着站在侧位。
永乐稍冲严京点点头后,把微带痛恨的目光投向了大殿中,跪着的弟弟身上——
严京收到永乐给予他的,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的目光后,笑容更得意了。
他甚至没有看坐在皇位上的皇帝一眼,就向殿中所有人宣布:“现在,就请圣上当面向大家宣布,谁才是皇太子!”
严京侧身,让朝殿所有的人,都能看清坐在龙椅中的皇帝。
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本想开口,身染恶疾的老人却只是重重的咳嗽着,那凄烈的咳嗽揪着每个人的心。
许久,就像经过了几个世纪,老人才止住了咳嗽。
严京在这时向他走近了些:“圣上,请您立刻宣布圣命。”
老人用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