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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抱花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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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占春风阁与观风听雨楼正式结盟。 
九月,落风薇苑苑主丁落薇亲上观风听雨楼,表示愿此后听从调遣。 
十一月,剿灭一直与观风听雨楼有狭隙,以江南周氏等三大世家为首的敌对势力。 
次年二月,铲平为祸一方,善用盅毒的神秘苗帮。 
不过一年时间,观风听雨楼声名大振,陵衍绯这个名字随之便常挂于人们嘴旁。 
正当众人猜测观风听雨楼下一步会有动静时,陵衍绯却是裹了件厚氅靠坐在听雨楼前。春色已然来临,今日薄阳,无风,身旁跳上跳下的青鸟儿,仍旧嘈闹个不休,啼声婉转悦耳。 
扬手,青鸟自他手背扑翅而去,于湛蓝天空划出一抹弧线。 
绛姜自他身后挽住他的颈间,陵衍绯笑开,抓他坐在自己怀中。小狐狸一笑,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 
“姜子,你忘记了以前对我说的话。”陵衍绯将下颔搁在小狐狸肩膀上,叹道。 
陵衍绯头发细软,绛姜只觉得扫落在自己颈间痒的厉害,便挽在指间,“我记得的。”你去哪,我便去哪。这句话,一直印在绛姜心中,只是……,小狐狸又笑,指尖纠缠三千烦恼丝,暗红色双眸一黯,“从你要与占春风阁结盟起,你要做的事,想的心思,我即不能帮你,你又不能听我的,与其我们俩再像大半年前那样时常都吵,不如就这样,岂不更好?” 
“可是这次你出去了有两三个月了吧。”陵衍绯嘟囔了一句。 
“但我却带了一样东西给你。”绛姜笑道,“上善若水。” 
“听说守护上善若水的是鹤童?” 
“不过是只呱呱叫的小鸭子罢了。” 
陵衍绯笑着揉揉他的头,身后传来一声不耐的嗯声,小狐狸从陵衍绯的肩膀往后看,一名身着黑衫的男子正双手环胸立在他们身后,粗粗一瞥,长相寻常,脸上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情,却不知怎的总令人觉得与他极不合适。 
绛姜心生疑惑,他回观风听雨楼的时间虽是并不多,但是人却是差不多都认识的,什么时间冒出来这样一个人物?趁着他与陵衍绯交谈的时候,小狐狸眯起眼来细细打量,由下而至上,不期与那个的眼神对撞,顷刻之间,绛姜只觉得狷狂杀意从湛黑双眼流出,掩饰不住。 
那眼神恁地熟悉…… 
绛姜紧紧皱眉,忽地一个可能跳入脑中。 
赤蛇枫木! 
难道真是那个家伙么?!绛姜吓了一跳,心中只觉困惑如泉涌来,旁的不说,纵然是不能杀他,但陵衍绯也会将其重新镇入观风听雨楼楼底,为何这个时候忽地改头换面,好像是陵衍绯身旁的人? 
见陵衍绯与他交谈的神情自若,小狐狸又不大确定起来。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么?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陵衍绯与那人谈话将结束,绛姜将心中疑惑道出,面上却是平常。 
那人一笑,不过是嘴角往上勾了勾,无甚温度,眼瞥向陵衍绯。 
陵衍绯对绛姜笑笑,“你们总是错开。”心却是知道这次是枫木这家伙特地来找不痛快。 
绛姜垂眸,笑道,“是么。”手扬起,一小瓷瓶的上善若水尽数浇至那人身上。 
上善若水并非是极名贵的药材,性平而温善,寻常人用它不过是取药引,调整养生所用,但若是对妖邪而言,却是一味驱散良药,尤善去伪还真。 
陵衍绯衣袖轻卷,拦下大半,不过水到底是无形之物,仍是洒了几滴至那人身上,短短一瞬,一双金黄蛇眸转瞬即逝。 
“果然是你!”落实自己所想,绛姜顿时怒极,将手中空瓶掷于地面,白瓷砸的粉碎,陵衍绯正好站在他们中间,他看不见,弹起的碎片在他颊边划下道血痕。 
血丝渐渐从伤口渗出。 
绛姜一愣,没有想到会伤到他,隐隐有些愧疚。本是想道歉,忽地从旁伸出一只手来,将他颊旁的血抹到手指上,尔后放在舌尖舔舐。 
“你干什么?!” 
“试吃。”枫木坦然道,“味道不错。” 
陵衍绯脸上几乎快挂起霜来,“你闹够了没有!” 
枫木耸肩,毫无诚意的说,“够了。”言罢便转身而去。 
绛姜盯着枫木的背影几乎快要吐血,胸口一团怒火,看着视陵衍绯颊旁抹开的血痕,刺目的要命,伸手便抓住他的衣襟,仰头在他伤口上舔了一舔。 
湿软温热地舌尖令得陵衍绯一愣,小狐狸心头怒火未消,唇仍贴在他脸颊旁时便咬牙切齿道,“我要剥了那家伙的蛇皮!”软软双唇似有似无地扫着,如缎般柔滑,陵衍绯心头一悸,手指腹在小狐狸耳垂滑过,“头转过来。” 
“什么?” 
陵衍绯不假思索,俯首用舌尖挑开他的双唇,吮吸辗转。 
小狐狸上了当,傻傻地张着唇,任他的气息将自己完全淹没,唇舌纠缠。情动之间,细微的呻吟声从喉间溢出,陵衍绯手指探在绛姜颈后,若有似无地知领后探入,缓缓打圈,小狐狸只觉得身子一阵发颤,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 
在几乎令人不能呼吸之后的深吻之后,陵衍绯放开他,指腹滑至已然嫣红的唇上,感觉到小狐狸正在微微喘气,不由笑开,“姜子……” 
小狐狸眼狠狠瞪向他,圆溜溜地似双红榴宝石,忽地又想起这招对他没有作用,不由暗骂自己被吻昏了头,干脆张嘴便将陵衍绯仍旧意味未尽地在自己唇边婆娑的手指咬住,口齿不清道,“不准你欺负我。” 
二十三。 
“我是在占你便宜。”陵衍绯一本正经道。 
绛姜眨眨眼,面上轰地升起樱红,牙又用力,咬的更紧了些。陵衍绯索性用指尖压了压他的舌头,“只准你占别人的便宜么?”小狐狸被惊得撒嘴跳开,靠在柱子旁,脸上快要渗出血来,“我那是在替你消毒。” 
“可是,你看。”陵衍绯将手指伸到他面前,深深一圈牙痕清晰可见。 
小狐狸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别别扭扭地伸手上面抚了一下,陵衍绯手立即缩回,皱眉道,“好疼。”绛姜急道,“真的这么疼?” 
“对啊。” 
小狐狸仰头看着陵衍绯,“那你也咬我一口吧……,”顿了顿,不待陵衍绯顺竿子往上爬,绛姜便哼了一声,“如果我这么说,才是上了你的当。” 
见拐不到他,陵衍绯把他圈在自己怀里,笑道,“我家的姜子真聪明。” 
绛姜翻个白眼,“不许他再碰你。” 
“嗯。”不用小狐狸说,陵衍绯都准备这么做。枫木本性嗜血,这一年几乎压制得他没有杀人,再加上那家伙又是老不吃教训的性子,常常好了伤疤忘了痛。陵衍绯心里暗暗沉了沉,枫木于他,如剑之双刃,成也萧何败亦萧何。 
绛姜尔后正色道,“你真的准备将赤蛇留在身旁?” 
“唔。” 
“别敷衍!” 
陵衍绯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留他自有我的道理。” 
“难道阮答馨他们的死你都不放在心中了吗?!”绛姜恼道。 
“这件事情我不会忘!”陵衍绯的脸色严峻起来。 
“那你还把他留在身旁?” 
“狻猊堂勇而无谋,刚硬有余柔性不够,狴钎堂主心思虽细,大气却不足,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常常是失了先机,而且又从来是先考虑自己利益,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令我委以重任。” 
“那你就可以不顾赤蛇枫木那一身血腥留为已用?” 
“只要能为我所用,又何必太在乎他的过去。” 
绛姜无奈,“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有许多想做的事情,但是这一年观风听雨楼已然名声鹊起,更何况欲速则不达,无论做什么,也不能太过于不择手段。” 
陵衍绯默然不语,将圈住绛姜的双手放开,踱至一旁。 
绛姜只觉身上一松,心中一落。 
“这世上,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最后胜了,又有什么关系呢。”陵衍绯眉宇间扫过冷漠,冰凉如斯。 
“可是……” 
陵衍绯止住他,“姜子,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同你再吵。” 
绛姜眼神黯然,自一年起便是如此,两人总是说不到一块,常常便会不欢而散。如今日般……,绛姜转身便走,陵衍绯也不拦他,缓缓坐回一旁,叹了口气。 
这一走,竟是又到紫菡开满湖面的时候。 
小狐狸坐在船内,一壶清酒,一顶青伞,俯在船舷旁,手腕浸在湖水之中,几乎快要入眠。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又是那般熟悉的歌调,绛姜从半睡半醒中清醒过来,掬起一捧湖水,手中的红蝶被水色浸润,愈发鲜艳夺目,妩媚异常。小狐狸虽是目不转睛看着那翩然的红蝶,却早已神游太虚,每每下定决心,见到他的面便再不与他吵,结果呢,一见面却仍旧如故。 
现在是心中虽挂念陵衍绯,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回他身旁,思量久了,只有一声叹喟自唇边逸出。 
小狐狸在船上翻个身子,仰首看天,任一头乌发垂到水中,散成湖中花。 
忽地一道浓重的阴影将绛姜笼住,原来是一艘大船行过来,与他的小船相擦身而过。 
一名青衣少年正好站在船头,随风而起的烈烈衣袖,无半点烈阳燥热,青银色的竹葵纹反而似月光缠绻其上,一双微微挑起的眼眸若说是顾盼生姿亦不为过。绛姜手托下巴,这等丰姿俊秀的少年可没多少机会看见,索性睁大眼睛,细细仰头看他。 
少年似是觉察到有人看他,垂头见绛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本是白净的脸庞蹭蹭地浮起红昏。 
顿时绛姜在肚子里面笑到打跌,他占旁人便宜占成习惯,却是没有发现过这么面薄的主,心下觉得好玩儿,眼神便愈发的放肆大胆起来,暗暗地又下了些手段,牢牢的盯紧那人。 
如若是寻常人见到如此放肆的眼神要么便避开,要么便怒视,可那少年也古怪,脸上虽是越来越红,却又偏生的不肯先撤开眼神。眼眸之中,若说有怯意,又不曾看到,可是说有怒,也未曾有,那模样倒像是不求争赢偏又不肯认输。只至船愈行愈远,渐渐不见,也不见他收回目光。 
遇见如此妙人,小狐狸心情大好,趴在船舷笑够后,才把浸在水里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用紫菡茎挽了起来,抱了一怀紫菡划回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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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8…3 02:32 IKASON
二十四。 
天气已近黄昏,远远压下一片火烧云,绯红,绛紫,桃色,湛青,浓浓搅在一起,风吹不散。 
绛姜初来此处时,寻了处无人的房子便住了进去,小屋从外看是荒废,里面却是收拾干净,该有的杯碗等物一应俱全,只是这间小屋与隔壁相通,不过是隔了扇落锁的月亮门而已,不过也似久无人烟。 
晚风习习,吹散了晨间燥热,小狐狸盘膝坐在院内石桌上,抓过一坛酒,拍开泥封,也不用酒杯,就这么饮起来。 
酒是陵衍绯让人送来的,滇镇杜家的手艺,不愧是为百年老店,入口绵长,当时随着十五坛酒过来的是陵衍绯的口信,他说既然小狐狸不想回观风听雨楼,自己若是寻到时间便来看他。 
这信已经送了一个月,小狐狸等了一个月。 
如今,十五坛酒喝到最后一坛,也没看到那人过来。 
纵然是知道自己现在若是离开了,陵衍绯也定然会找到自己,但是小狐狸就是觉得现在挪不了地。心里顿时觉得烦闷起来,又灌了口酒,眼角不经意扫到月亮门那儿,结果差点让绛姜把这口酒给喷出来。 
狼狈地把酒给咽下去,绛姜边咳边用袖口擦尽唇角残酒,“怎么又是你?!” 
想吓人犯不着趴门缝看人吧。那眼睛也太贼亮了。 
隔着门板,那边的人往后退了一步,一袭青衣仍旧飘逸非常,“这话,也应当是我问才是。”少年脸皮薄,说话也温吞,江南腔调,软软棉棉,纵然这话问的不算客气,听着却不刺耳。 
绛姜笑开,从桌上跳下来,他没穿鞋,白生生的脚裸上哗啦响开一片铃声。“告诉你,我是狐狸。”本是想说这地盘他先占了,转念一想还是别祸害人,便把这话给忍了。 
手倒是没闲,一挥,月亮门上的锁便打开,坠到地上。 
少年往后又退,不过一步,躲开了门开时的尘土飞扬,两人就这么对视,久了,便笑开。 
“我叫瑾鲭。”少年笑道,本就是生得好的容貌笑起来愈发地漂亮,从月亮门那边踱过来,站在绛姜面前,若是有旁人看到,定然会觉得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只不过小狐狸自觉自己不比对方气质清雅。 
瑾鲭忽地问道,“阁下就是传说中的狐仙?” 
绛姜又是一笑,“小镇之中荒宅所居,日间对语,夜间掷瓦,与凡人做邻居最勤的便是狐狸,妖精就是妖精,可担不起一个仙字。” 
瑾鲭又垂下头红脸微笑,眼却是瞥向小狐狸身后的桌子,溜溜地圆了起来。 
小狐狸顿时明白,原来这家伙是被酒味给勾过来的。 
虽然瑾鲭一看便知道不是凡人,但是一时之间绛姜又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不过看他的驾势,大概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主,再加上彼此都好酒,小狐狸立即将他引作同道中人,邀他一同饮酒,瑾鲭也不扭捏推辞,两人便一人垂足坐在桌上,一人盘膝坐在椅上,把酒言欢。 
没曾想,瑾鲭虽然脸皮薄,酒量却好,不自觉中便将那坛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瑾鲭见状,从袖中拿出一天青玉瓶来,“权且是礼尚往来。”玉瓶打开后,浓香四溢,似是连紫菡都醉倒到异香中,愈发开的茂盛。 
不过微啜一口,一股酒香便由喉入腹,莹莹袅袅,再至喉间翻滚,许久之后,绛姜才长舒口气,“好酒……”竟是再找不到多的词语为赞美。 
滇镇杜家所酿的酒已然是酒中极口,可是若和瑾鲭现在下拿出来相比,竟是令人觉得刚刚所喝不过是一般罢了。 
“你的酒这么好,为何又跑来喝我的?”小狐狸奇怪问道。 
瑾鲭眨眨眼,未语脸上便是习惯性一红,“没见过。”看样子他竟然是从未出门过,小狐狸喝的多了些,毛病又来了,一定要瑾鲭告诉自己这酒是哪来的,瑾鲭被他缠住,却又偏偏不肯说。小狐狸见状,趴在瑾鲭肩上,“快告诉我,否则我就不下来了。” 
“真的?”声音隐隐含了不悦。 
“一辈子都不下来。” 这酒后劲极足,小狐狸只觉得眼前发花,手却是紧紧的扒在瑾鲭肩上,被他往下拽也不撒手。 
“那是不是走到哪跟到哪?” 
“那是自然。” 
“姜子!!!”那声音忽地气怒,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小狐狸这才定了定神,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把手一撒便扑了过去,哭道,“你欺负我。” 
瑾鲭定定的看着眼前长身而立,一身怒气却又被小狐狸巴住偏偏发作不得的人,知道他们之间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再者,把小狐狸灌成那样也是不该,忙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 
陵衍绯抱着怀里的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狐狸,沉声对着一处冷道,“都闹成这样了,我让你跟在他身旁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报信而已么?” 
黑暗之中现出一个人影来,拱拳道,“属下知罪。” 
二十五。 
陵衍绯不再理他,手紧了紧,将绛姜抱进房内。小狐狸也好穷讲究,一榻软床挂着松青软烟罗,如云似雾,陵衍绯俯身将绛姜轻轻放在床上,尔后便坐在他身旁,既不开口也不理他,面色沉沉。 
绛姜酒意正浓,半俯在床上,好半天才缓缓张开眼睛看着陵衍绯的背影,许久不见,他似乎又劳累的瘦了一些。 
“陵衍绯,你混蛋,大混蛋。”小狐狸恨恨道。 
陵衍绯脸色愈发的冷峻,偏过头去一声不吭。 
绛姜看着他根本就不说话,一旁生着闷气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你跑来干嘛。” 
一句话说的陵衍绯只觉极恼火,自己接到属下来报便匆忙之间开了鬼道而来,现在他竟然在那呛自己一句跑来干嘛?难道由着他在那里闹不成? 
只是话到嘴边,却是冷冷地道,“我的确不该过来。” 
小狐狸顿时睁圆了眼睛,心头火起,脸上却是冷笑,“那倒是,我原就不应当劳烦陵大楼主百忙之中大驾光临。” 
这话若是说直白了,意思便是你该干嘛干嘛去!陵衍绯猛的站了起来,回过身来居高临下直对绛姜,“那是不是就该由着你与那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绛姜被这话刺到,“我与瑾鲭不过是朋友而已!” 
“朋友?”陵衍绯怒极反笑,“走到哪跟到哪的朋友?还要跟一辈子?有这样的朋友吗?” 
这话让小狐狸心中顿了顿,纵然是还有三分酒意,却是大概明白陵衍绯为什么会反常了。可是刚刚对瑾鲭所说的话,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啊……,小狐狸扁扁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赌气道,“那又怎么样,朋友也是一辈子的事。” 
陵衍绯面色一白,气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灯前,气氛压抑地连烛火都凝成一丝。 
许久,陵衍绯一声叹息,“好吧,姜子,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 
绛姜怔住,自己从未曾听过他如此语气,满是无奈,又似是心灰。可是明明是迁就自己的话,却让小狐狸既觉得满腹委屈,又觉得心痛,“你那是什么意思?!”眼角假哭的泪水还没干,忽地觉得又真的想哭起来。 
我会跑,难道你就不会追吗?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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