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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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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寂静的中央奔驰一段,偶尔出没的小野鹿露了两只尖耳朵在树干与树干之间跑动,白鸟呼啦啦地飞来又去,把碧绿的林子上空点缀得无比新鲜。我紧紧搂着亚历桑德,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一切回报我以安寂。
  克拉拉,你看那边,看到吗?
  我越过他的肩膀,惊奇地发现一间小木屋。我尖叫如歌剧女声唱起阿依达。
  那一间超乎想象力的小木屋,如果可以,我愿意是一颗上幼儿园的小女孩的头,装满粉红色与金黄色的想象。
  我自己搭的,在大树冠上。你看见过这样悬在树上的小木屋么?
  你反正知道我是穷人家出来的,我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怎么说呢,你真的……是经常在里面练拉丁文圣经,还是专门把女人带来做爱呢?
  可惜你猜的都不对。我喜欢在这里午睡,这是我惟一睡得踏实的地方,可以忘了美金,忘了生意,忘了可恶的勾心斗角,还有家族里各种复杂的关系,睡到像根木头。
  认识你到现在,其实从没看见你睡的香过。而且你经常说梦话。
  哦?我在喊圣母玛丽亚吗??
  忘了。反正总算梦话是用德文说的,不是拉丁文。可见你要当神父的决心并不大。
  拴了马,爬着一副小楼梯上去。小木屋的门吱呀一开,一股稻草和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把鞋子一脱,欢天喜地扑倒在厚厚的稻草垫子上,干草的碎屑子呼地被扑腾起来,又慢慢在空气里下落。
  可是我却大叫一声,额头撞在什么硬东西上,撞得疼死了。所幸耍赖,嘟起嘴来,做欲哭无泪状。
  ALEX一转过头看到我的额头红了一块,马上又翻了半圈,正好半个身子压着我,吻上我额上的红。
  另一手从我的额头上方的稻草下摸索着,最后竟摸出一支金黄标签的香槟来。
  
红发女人(4)
嘿,克拉拉,你的额骨头太高了,撞上了我的顶级香槟贵妇。你要知道这种要用六年时间来陈化的意大利香槟,瓶身和标签是请GUCCI的设计师来设计的,我都忘了我什么时候藏了这个在稻草下面的。
  他又亲了一下我的眼睛,又一路亲吻下去,舔上我胸口的朱砂痣。
  我刚闭上眼睛,他却停下来,坐起身,撕开了瓶头锡箔纸的封套。克拉拉,我们该先喝点这个。
  慢着。我止住他正在转动软木塞上铁丝网的手。香槟是正式场合用来庆祝的,你我之间还是算了吧。你要庆祝什么?
  克拉拉?
  你瞧,冯·土恩温特塔克西斯侯爵。我不会有正式身份,我只是克拉拉小姐,难道你要庆祝一下,你的情人今晚终于要和你的夫人一起共进晚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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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破为二的滩(1)
小飞机飞得异常平稳,机翼上有金边的绿色榉木树叶LOGO,随意朝窗外看去总能看到这样的一角。
  地面像去时一样,幻灯一样转换着热带从林,灰褐色的浩瀚沙漠,幽蓝海洋。再一阵湖水与陆地的交界之后。
  又回到这里了,上海的银灰色城邦逐渐清晰。
  我坐在长沙发里静静看着三万英尺以下的奇妙世界,它如此变幻莫测,就像我的命运一样充满着深不可测的玄机。
  命随相变,相由心生。在云朵之上,我仿佛又听见瞎子裁缝的声音,在我去做整形手术之前的那个晚上。
  我大圆脸,吊眼梢,细眉细眼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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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
  在雷根斯堡,和亚历桑德的妻子讲上海,讲上海穷凶恶极似的铺张与繁华,讲不停开张的新鲜游乐场,讲我那些有巨型充气玩偶和冷焰火的派对,直讲到她要速速搬到上海和我同居。
  我也教塔克西斯家族的小孩子“两只老虎”的中文版。
  老塔克西斯侯爵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喝酒,后来也跟着能唱出一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呀,跑得快。
  我也想跑得快,跑到可以看不到他的妻子孩子的地方。
  可我不是老虎。
  飞机飞在上海的上空,可以清晰看见一条森森细细的黄线把这个深青的滩涂一破为二。
  这个城市于是终年无法摆脱龟裂与不安的情绪。
  所有的努力都在让这个灰色的巨大洞穴愈合深处的一道伤。桥梁。隧道。渡轮。如此脆弱的联系,某一刻,逃不了一场溃败。每次车子堵在延安路隧道里,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景象,反复出现,栩栩如生,隧道崩塌,江水醍醐灌下来,所有的车辆与人们顷刻被埋没。我心中的海啸总是发生在这条隧道中央。
  以前延安路也是一条河,弯弯曲曲的,叫做洋泾浜,直到被填平了,定为租界与租界间的边界。洋泾浜的南面,电压110伏,越过它,要换车,要再买一张车票,然后电压成了220伏。曾经电压110伏的法租界,就算现在电压统一成了220伏,但依然是充斥着法式餐厅与法国香水女装的地方,这些和巴黎有关的味道再过多少年也淡不了。
  香港版的《号外》杂志里,专栏作家KCW在新建成的文华东方LOBBYBAR里和朋友喝下午茶,用粤语聊天,结果服务生死命地说英文,不掺半个粤语词。之后此作家写文###时马上说;“让人想起租界时期的上海”。
  昭然若揭,一切就是和半租界的历史有关的。
  上海,上海。
  上海人为什么以小市民习气著称,上海的小女人为什么以自己是上海人为荣,说起来嗲得毋得了:哎—哟——,啥宁戚关心个种事体啊,困觉还没辰光来。
  这样的小情调小习气是和过去有关系的,彼时乱世,得过且过,人是随着大局势捣糨糊度日的。
  殖民时期的小市民没有资格谈政治,也没有力量改变大环境,所以那个时候的人只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保全自己最重要。
  后来,这个城市习惯了顺着大环境过好小日子。人们被洗了脑子,忘了本,对狐香洋人圈的东西孝忠不二。
  上海滩上的男男女女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这个19世纪中期首批辟为商埠的中国城镇之一,洋人们从踏上外滩的第一步开始,仿佛天然高出一头。
  包括他们带来的全套硬、软件:洋楼、洋行、洋装、洋噱头、洋式消遣,以及让非租界人艳羡的富庶与安全,当然还有推动了中国近、现代化的洋规矩和洋式思维。所有这全套的“洋”都要有当地人档次不等的服务,到后来,进入20世纪之末,当地人可以自立门户,全套经营,上海人无以逃遁地浸润在这仰视、平视、俯视;驯顺、利用、欺诈的复杂环境中。
  150年过去,当人口在这繁华旖旎的大都从数万增长到上千万时,那精明乖巧、趋利避害、小天地里得享乐尽享乐的殖民地性格,在并非全面殖民地的上海,已从勉为其难变为顺应、变为习惯、变为性情、变为遗传基因。
  
一破为二的滩(2)
狐香城,狐香城。
  这个城市的女子身置于此,懵懂而自得其乐,全在这个隐隐狐香的圈子里。
  洋人浓烈的古龙水,古怪而陌生的笑容,他们的语言,他们的欲望,他们的简单、孩子气与残酷。在温暖的蓝调与红酒流溢的酒杯里,在他们烫得笔挺的包括内衣在内的每一件衣服里,在他们时而无辜的如树碧绿的眼睛里,多少中国女子不能自已地沉寂。
  她们梦想着来自西方的金发少年一朝娶她们为妻,从此飞到地球的那一边,有了大房子大院子小车子小乐子。即便没有美少年,秃顶大肚肥胖粗鲁的糟老头子也行,只要他们钱包还鼓着。
  洋派已经成了骨子里的基因,顺着历史编年一茬又一茬。
  有海外背景的中国女人,全都心照不宣地穿改良旗袍或珠光衣服,齐刷刷的童花头,酒红唇膏。中国女人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征程和中国男足一样尴尬不已,她们不可能素净,她们只能用浓艳做武器,靳羽西就是个标准范本。再看巩俐的民族装和章子怡的肚兜,除却这些中国元素,中国女人在西方社会就站不住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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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里,中国女人自己对自己的国际地位向来是不自信的。
  殖民地时期是结束了。
  但洋人在她们心里还是和19世纪踏上上海滩时一个样的。
  连中国人自己说起来,也永远是“吊老外”,或者“勾老外”,说成“牵个老外”就别扭了。但要是说成“老外牵着个中国女人”,那就又顺耳了不是。
  说上海滩上的洋人没一个好东西,本质上,也许我们自己也没把自己往好东西里归。
  在某一段时间里,我持续着一个习惯。
  那里是香港广场的底楼,有一个香港汇丰银行的办事处,只巴掌大的地方,因为全为外币卡服务,所以里面提款的几乎全是鬼佬,时间长了,这巴掌大的地方就充斥着洋人聚集的地方特有的那种狐香气味,我在每次深夜经过的时候,都要站在里面,尽情深呼吸。
  那种味道,我用天鹅引颈时的姿势,慢慢吸进胸腔,直起脖子。
  啊,我的瘾。
  终于有一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走了进来,和我一样靠在玻璃门上,只是闭着眼睛,闻闻那种味道。
  这些鬼佬们,顶是自私冷漠了。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对我说话,因为她的视线只是盯着面前的取款机。
  她和我一样剪着童花刘海,坚持黑而直的长发,对本地圈子里七七八八的可笑时髦毫不关心。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我们都对洋人有特殊癖好。
  随便这些人让我们多失望,滚圆的脑瓜子里有多么奇怪的逻辑。
  但我们依然吸食着他们身上残留的味道,并对那种白得透明的脸,毫无招架之力。
  
春宫图(1)
安亭路上的老洋房原本是没有电梯的,为了能租个好价钱就装上个迷你小电梯,又因为还留了些空,就沿着电梯修了一圈旋梯。旋梯非常窄,只够中等身材的一个人走的,老房子采光又相当差,进门的斑驳走廊里堆满破旧的自行车,居民把垃圾袋堆在邮箱下面,空气里有陈旧霉烂的停尸房味道。走上逼仄的旋梯时,空间总像要闭合了把人像蚂蚁一样挤死在里面一样,又有种恐怖片里恶灵下一秒就要蹦出来的阴险。
  马特的品位至此可见独特。
  他不像上海滩上大多数老外那样要么住在古北一代的涉外花园社区里,要么索性到乡下住别墅,除了在棉花俱乐部唱爵士,也并不乐衷大大小小的酒吧。
  他渐渐显露出对一些混乱复杂甚或腐败的东西的偏好。
  他包下了这座六层老洋房的最顶楼,内部格局非常奇特,起居室连着书房,书房通向卧房,卧房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而从浴室又有门通向厨房,到了厨房就回到了大门边上,并且正对着一间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的迷你健身室,健身室外有一个宽敞的大露台,由露台可以折回卧室,并且当中从卧房也有门直接走到起居室的。
  也就是说,整个格局像个圆环,环环相通,又各成单元,十分精妙。
  他摇着自己的大折扇引我入卧室。
  我上下左右打量着,也不知是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浑身立刻不舒服起来。
  先是熟铁锻造的香炉上,细看发现是一些面目狰狞的佛像,但佛像又不是庙里的佛像,是藏教里的欢喜佛。香炉里燃烧的香料散发出刺鼻而令人心浮气躁的味道。一抬头,发现两只欧洲常见的充气娃娃悬吊在屋顶,但显然又不是寻常找得到的金发女郎,而是黑发,童花头,都被穿上了肚兜,身上被粗重的麻绳子五花大绑着。
  墙上都是用紫色粗胶框起来的古代春宫图,那些大胆而新奇的姿势,传递出某种诱人而残忍的美感,但仿佛只是仿着古代的摹描方式画出来的,把纸面洇成旧色。
  我就知道马特时时的温存得体不是真相。看了他的卧室让我对自己的直觉更加深信不疑。
  不然,和男人们惯常血肉纠缠我,怎么可能有个君子之交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构造齐全又不是同性恋。


  不上床,也从不猜测他的手机里有多少女人的手机号码,在SKYPE上看他在线也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想法。随便什么大布衫都能一套就去和他喝咖啡,一副方框眼镜也不摘,一个博物馆女学究般去赴他的约。
  他总是无限感慨地讲起我第一次见他那天的打扮,桃红雪纺背心和开襟麻衫,七分修身裤,无跟金色小尖头羊皮鞋,颧骨下扫了两道锐红。明明一个精致的璧人,现在却每每垃圾瘪三地来,明摆着不把他当男人似的。
  他该知道的。
  那时我是骗人不眨眼的导游,依着旅行社的接待计划单去见他,为的是把他的钱榨出来进我腰包。胭脂和衣衫都是可换算成钱的,当然有动力。何况,连西班牙帅哥费雷罗都没让我动摇过榨钱的决心。
  现在我一不想勾他结婚当终身饭票,二不需要赚他的钱,三对和他上床没有兴趣,那我还有什么必要把他当个宝。
  留着他,吃吃饭喝喝茶跳舞拌嘴都有人陪,无非是我对狐香洋人圈的虚荣。
  趁着青春正鲜嫩,没有男人垂涎岂不可耻,要自己处处埋单更是可悲,所以,要懂得和每一个追求者保持好朋友关系,再慢慢见机行事,这是做女人很实用的一门手艺。
  一个在大公司里做市场经理的女人曾经对我说,把开拓市场的知识挪用在经营自己身边的男人资源上,这一辈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同样是和没兴趣的男人一起吃饭,和老外在一起会让我感觉好一点,这是一个圈子问题,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可笑而肤浅,但,上海原本就是个可笑而肤浅的城市。
  身边是个洋人,在上海走到哪里都有人嫉妒有人巴结的。举个例子,巴西烤肉店里,饭后有洋人的桌子会得到一杯纯正ESSPRESO,而中国人却没有这种待遇。投诉也没用,人家店经理说,这是习惯问题,中国人没有饭后喝咖啡的习惯。但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春宫图(2)
话说回来吊老外也分吊个三六九等的,是给白种西方男人搂着,还是勾个印度男人阿拉伯男人,亦或和小日本点头哈腰调笑,自是微妙不同。这是混迹于这个圈子里的女子之间心照不宣的。
  这个圈子,呵呵,冷暖自知。
  实话实说我至今没和马特上床的原因是他的面相,我对风水面相迷信不已。
  命随相变,相由心生。我自己就是绝好的印证。
  他的脸长得出奇,细成一条,光下巴就有一寸多,尖得可以戳死人。鼻子是鹰勾鼻,突出的一块虽不明显,但总是被划入鹰钩鼻的一种的。大概是因为谢顶,所以索性剃了个大光头。他自己显然对相貌上的缺陷也心中有数的,所以常用圆领T恤和衬衫领子处的小花样转移了旁人对他下巴的视线,一般人眼里依然是仪表堂堂的西方绅士。
  但我的眼睛总是剔出表象看本质,比如我看女人漂亮不漂亮,肯定先要把她想象成尼姑,脸上的眼影睫毛膏统统除掉,这时如果她还能动人明媚,我就承认她是美女一名。看男人,鼻子和脸型和屁股是不是紧才最重要,穿得一身堂皇,名表名鞋,而屁股上的肉松垮垮的男人,说到底是没有贵族命的,充其量一个暴发户,还长久不了。
  马特的面相,如果对相术稍有研究,拿这鼻子就说明他不可能真对什么人温存体贴的,即便表象如此,也仅仅是表象而已。且脸长且细成一条的,内心狭隘,甚至阴险残忍也不无可能。
  我对乾坤八卦,风水皇历之类一向计较,即便马特待我十二分的好也无法改变我对他的界限。
  和他的关系属于再忙也会每个月抽空一起吃顿晚饭的那种。地方都是他挑的,因为他对上海比我熟。
  哪里开了新馆子,哪儿淘便宜货。那种熟门熟路来自一个洋人已经超越了滑稽的程度,有时候让人有点怕。
  他不止说得一口流利中文那么简单,且中文是滴溜溜的京片子,张口闭口“你丫……”的。你要是没见过他的人而只是接了一个他的电话,那你肯定打死也不相信电话那边是个地道鬼佬。
  不止这些,服务生来倒茶他照例要把食指中指点在桌面上弯一下表示够了,别提多老举,末了还要问你:知道这弯指头怎么回事吗?
  当然,我不知道。
  他则得意洋洋地啧啧着嘴巴:话说乾隆年间呢……
  你听着吧,自己老祖宗的故事,倒让这么个狐臊多毛的西方人给摸透了,这么个平时没人注意的小动作,他倒要刨根问底到古时见了皇帝要下跪这一茬上,而你才明白这弯弯手指就是在说“平身”。
  真是没面子。
  最最没治的是他每每拿得到政府的大采购项目,深谙和国内政界打交道的窍门,所以,他是极少数喝得了二锅头和茅台的老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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