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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不是文革时出来的。
在团旗下宣誓那会,我作为领誓人真担心天上会劈下一道闪雷击中我。唯唯喏喏地登上领誓台,我一句句地领誓,下面的傻瓜举着右手一句句地跟誓。
领到最后一句我说:“领誓人陶斌!”
下面的入团积极分子立即依葫芦画瓢地跟道:“领誓人陶斌!”(小知识:照《团章》规定,宣誓人跟到这一句时应说:宣誓人,然后再报上自己的名字)
接着人群骚动,大家都发现有些不对。校长在下面连连摇头,看他也尖嘴猴腮的,我猜那就是水漾的爸。
从他的口形中我听见他在说:“怎么么找个叫这名字的领誓人,成何体统!”
我抬起头想看看天上有没有下雪,我可比这窦娥还冤呐!自己学校培养的团员素质太差,还敢怪我。
祸不单行。到最后领唱《国际歌》时,我由于过于愤慨把《国际歌》的开头唱成了国歌。当我想要改时,发现身后的人已经都照着旋律唱了下去。
唉!能怪我么?大家不觉得咱们国家的国歌和《国际歌》很像么?
有些人是一直会刻在生命里的,哪怕你忘了他的声音,忘了他的笑容,忘了他的脸。可每次想起他,那种感觉,却永远清晰不会变。
——《明日香语录》(纯属灌水)
第九章
今天收到了我参加的“*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集成的书,看过了自己的文章后,随手翻了几页,净是些感人至深的文章。
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些东西有些虚伪,作文不等同于小说。太多的“孤儿”与离奇的逆境在1500字中显得拥挤不堪,非逼得你看个一行泪流十行才罢休。撂咱们耽美里这叫后妈。
作文不就要在平淡中看出精髓么?
或许现在作文大赛更注重的是情感的直接奔流再配上华丽的修辞手法吧!
突然想起投稿的游记散文很久没音迅了,便打了个电话给编辑。花了好大力气才让咱伟大的编辑大人想起我和我的作品。
“啊……那个啊……正想找你叫呢……总的来说你的游记不符合现在市场需求,过是过不了了……但写是写得很好……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屁话!你当初可没跟我提要考虑市场需求,早知道我投你黄|色小说了。
我觉得无比失望,这可是耗费我将近一年时间才整理写成的游记散文呀!花了好大成本。
像在香格里拉爬那些看似不高的山,被高原反应压得差点没把整个胃吐出来。去故宫正逢“911”,因一瓶矿泉水我和我妈还被请进工作室盘问。我妈那狗脾气差点没说自己身上真带枪了。还有就是在云南,我算是领教了云南人民的热情好客了,那泼水节,不把你泼到吐血是不会罢休的……
这么一本记录着我艰辛历程、祖国大好河山的作品就这么说退就退了,当初还是编辑乘着作文大赛东风挖我们这些小作者来写文做卖点的呢。
当他告诉我不退稿条件时,我更觉得啼笑皆非。
“啊呀,现在的市场对作者的要求嘛也是不同的。要不你也打俩抄袭官司,出来亮个像弄个美男作家。这越炒越热,销量不就上去了?”
我淡笑:“美男到不难,就算不美现在也不也可以整美了么?到是抄袭,那你总得帮我找个搭档吧!我俩一唱一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俩人都炒热了,不是一石二鸟么?”
编辑听出了我正在取笑他,很快便挂了电话。
我正火大想找膀胱狠打他一顿发泄时,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斌斌。”
我一听是我老爸,那感觉就像要上刑场似的。
“噢,爸!什么事?”
我随口应道,虽然最后一次我们的见面是在那个巨大的旋转巴掌下结束。但有什么办法,他毕竟是我爸。
“我……和你妈准备正式签字离婚!你还没到18岁,如果有法院的同志来传你,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声音感觉很累很远,像是在南极打过来的。我知道这个所谓的准备指什么,说道:“不用准备,我跟我妈!”
我爸听了主话仿佛有些失望又说道:“你妈她……她说她不想要孩子!”
“那我就缠到她要我为止!”虽然无法相信,但我还是很快答复了。
“陶斌……你妈妈是不会让你跟她回东北的。”
不要这么叫我,当你们签字那一刻,我就不再姓陶。我就算改姓和膀胱姓,叫黄军也不要再叫陶斌。
指甲深深地刺进我的掌心,我知道我要哭了。我绝不能哭,绝不能向你低下头。
“跟她回东北也比在这里跟那个可以做我姐姐的小蜜蜂住一块好!”
我猛地挂断了电话。立刻又想:去他妈的姐姐!做我姐姐,我还嫌脏!
接完这两个电话后,我足足愣了有15分钟。脑中不知再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想是否有挽留的余地。
但我似乎都把话跟对方说绝了,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
一颗晶亮的钻石掉落在我的手背,我定睛一看,竟是我的眼泪。
恨不得甩这个没出息的自己俩嘴巴,我披上外套就向门外冲去。
冲出房间的时候撞到了董青,由于用力过猛,丫转得停不下来了。有点那会儿我爸打的味道。
本来不想管他,但担心再这么转下去,地板迟早磨出火,我只能再撞他一下,以毒攻毒地让他停下来。
我知道董青眼冒金星,在他还没开那破嗓子骂我之前我就跑出了公寓。
真的的把我惹火了,搞不好明天报纸的社会版会登一“某贵族男校少年沉尸公寓,警方怀疑系死者室友‘二号马加爵’陶斌所为,今发布全国A级通辑令,协助或检举群众奖金300万(美金)”的头条新闻。
董青这人长大在也是一社会败类,而我也厌世嫉俗多时,撑死了也就一马加爵二号或者浪费人民子弹费的料,都死不足惜。
但我对不住我那青梅竹马的膀胱,都是我把他拉下水的。
我妈每次看到那种泣鬼神的惨事发生在孩子身上,总会感叹地说:“唉!谁还没个父母呀!”
是啊!谁还没个父母?
都是爹妈养的,为什么有的人却要承受更多的挫折?
写文的人就是有想像力,我已经想像到膀胱这厮带着董青的骨灰来看我执行枪决时痛不欲生的弱智表情了。
这到和我写的《弟弟和我的约定》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呸!”想到这里我立刻大骂起来,“这么傻的人也配像我笔下的主人公?简直污辱我智慧的结晶!”
从公寓路跑出,一直走到树林,我心想今儿要是让我再撞上英俊在那儿“舞龙舞狮”,我非得让他也给我几粒,让我也沉沦拉倒了。
可堕落有时也须时机。今天任我怎么找,愣是鬼影子没一个。
我爸妈要离了,或许我也要加入到“三不管”儿童的行列中。(父不管、母不管、社会也不管)
谁还没个父母呀?
妈,你在说这句话时有没想过我是否有个父母?
得!我可是一文化人,想这么多干嘛?要来的总得来。说不准也能让我提前走出温房,展翅翱翔呢!
开庭那天,我就说我谁也不跟,自力更生。
在心里讲了一大堆安慰自己的话,远远地看到水漾站在湖边。
暗夜中,他的气质飘逸得让我感觉像一株未开的水仙。(看过《倾世佳人周小史》的读者注意,若林是属于绽放的水仙,而水漾则是没花苞的)水仙没开不说是大蒜么?所以我觉得他更像一株没开的水仙。
“嗨,小样儿!干什么对着湖?想不开呢?”
水漾捡起一块小石片朝湖中心掷去,只听见“扑、扑、扑”几声,准是打了好几个水飘。
我也捡起一片,往湖时一扔。只有沉闷的“咚”来回应我。
我偏不信这个邪!连试了几次还是没打出水飘。气得搬来一块重量级的石头,投进水里,溅起了满身的湖水。
“你不行!”水漾在一边低语。
这句话就像导火线似地引燃了我所有的烦闷,我指着他大骂:“操!我是不行啊!你也用不着说痛打落水狗说出来吧!谁还没个父母啊?”
说完我就蹲在地上大哭,哭得跟专业哭丧队似的。边哭边骂,哭的时候骂人,这骂不像骂,到有点像唱。
初中毕业的学籍卡上,咱班主任疼惜我,还在履历一栏里特地注上“自由撰稿人”。现在都能改“窝囊退稿人”了。而家庭状况一格上也可以敲上“离异”的章了。
每当我哭得天昏地暗时,我总会归纳出一个道理。就是哭急了的人是没有眼泪的,只有情感在那儿儿爆发。惊天动地的可以把长城哭塌。
突然间我感觉肩膀被人环住,刚一抬头,就被一对凉凉的嘴唇所吻住。
我惊异地看着在我眼前变大的直至黑暗的水漾的脸庞。感触着唇间那股足以让我以后想起来就要呕吐的清凉。
吻?我被强吻了么?
这不禁又勾起我幼小心灵中一块伤痛的回忆。初中时我一人好好地在操场上溜哒。突然冲上来一个小姑娘,勾上我的头胫,臂头盖脸地狠啃我一顿。
这可是老子的初吻耶!
不过看看这小姑娘与蛮好看的,而且把我啃得这么疼。哪有只准她啃我,我不准啃她的道理。
刚想收紧她的腰回报她时,教导主任杀来了,非说我调戏良家少女,要给我处分。
唉!这社会,男女还是不平等呐!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小样儿你还真动真格的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我“啪”的一巴掌甩在水漾的脸上。由于是第一次掴人耳光,感觉特过瘾,可方位没把握好,应该没掴中他的脸颊,而是在太阳|穴上。
为什么没反应?一般不是都应该捂着脸清醒过来的么?难道这家伙这张瘦瘦的脸还有抗击打能力。
水漾的舌头伸进我的口中,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我就简约用俩字来概括:恶心!
我头一次觉得这么恶心,只要他再伸深一点,靠近我的咽道,我立马会吐到他嘴里。
可是可恶的小样儿就是不再伸进来,就处在这么一个下流的位置。
不只是伸进来,我还觉得被人吮吸着。
你要是喜欢我的口水,我可以喷给你啊!往你脸上喷,包准百发百中,用不着亲自动嘴的。
我觉得我就快死了,想我阴明一世,竟会有这么一天?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文文弱弱的水漾么?为什么他可以牢牢地钳制住我,为所欲为?
用尽全身的力使劲推开水漾,我终于得以喘息。也不敢喘息多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拿出50米补考的精神,撤开腿就跑!
我远远地听到水漾在叫我的名字,他在叫“陶斌!”
可是我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喊“逃兵”!
一路发疯地奔,差点撞到墙上。我不想回公寓,要是让董青知道我被强吻了,一定会把妇联的电话也给我。我不要做那‘半边天’。
这个姓水的无耻之徒,抢尽我风头无数。现在连……呜……连我的纯洁的双唇也被霸占了。
不回公寓,我想到了膀胱,便去了他的公寓。现在想想,自己也笨得像个神童。为什么当时就没想过水漾就和膀胱住一起呢?
膀胱见我来了,立刻问我青青过得怎么样?
他妈的,每天都见面还问我怎么样?
我说:“你要是不想让我成为第二个马加爵就别问?”
膀胱知道了厉害关系,便又去看《流星花园》了。我坐到他的电脑旁,上仙境PK,今天我特猛,把“退稿”、“离婚”、“强吻”三件事全发泄在对手身上。和我K的人,都要大大的损失点值。
不久我看到“哆啦B梦”傻乎乎地上来了。
我和英俊还有膀胱组成过一只战斗队,名字叫“哆啦队”。英俊叫“哆啦A梦”是老大,我本来排老二的,可我不想叫“B梦”。听上去像那句精典的国骂,就将就着排了老三,叫了“C梦”。而膀胱则就是“哆啦B梦”!
膀胱还一直忘不了他的护士梦,连打仙境也要选服侍。像个呆子一样在网上问我:“斌斌你在打RO啊?”
废话!我不打字,直接转过身对他说:“丫脑子被枪打过了啊?”
膀胱又发来一个哭的表情,特十三。见我不理他又跑到我面前问:“什么事啊?是兄弟的就说出来?”
这句话其实经常听到。可是当你真的把烦恼告诉所谓的“兄弟”听以后呢?人家也就像个笑话听过拉倒了。
我从显示屏上转移目光:“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不、想、说!”
膀胱搔搔头说:“唉!你还有什么事?肯定就是被人退稿了对吧?我说斌斌想这么多干嘛?你就当他们不懂欣赏?”
什么叫当他们不懂欣赏?是本来就不懂欣赏。
我有时有点怕膀胱与我多年的交情,他总能看穿我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隐私被人挖出,我还是有些害怕。
“什么退稿?我才不担心那些破事?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我竟强抱住了膀胱。他的身体超软、超有弹性,抱着很舒服,感觉像一个巨大的维尼熊玩具或者抱枕。
膀胱要推开我,但他又不敢用很大的力,其实他也打不过我。
“斌斌,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别这样呀!让青青看到怎么办?”
“让他看到了他才高兴呢!你真以为你是他的了?”
说完我把膀胱抱得更紧了,感觉就像以前我爸妈男女混合双打我时,躲在床上抱着被子的感觉。
我才不是GAY,我一向叶公好龙。为什么我会被人强吻呢?想把我拉下水,没门!
结果当天,我骗光了“哆啦B梦”的所有装配,还让他给我加血,膀胱都依了我。
打累了下线时,膀胱拿来两个生梨还给我一个大的。我想他被我骗了这么久,也应该心里的数,怎么回到现实中还对我这么好呢?
膀胱,果然够兄弟,全世界都欺负我,只有你还对我好。
心里一热,我问道:“你怎么把大的给我了?跟谁学的?孔融么?”
“不是!”膀胱答道,“因为大梨是烂的!”
当初那个清新忧郁的小绿已经死了,死在来看望我的异乡,死在沉沉的夜幕之中,死在我扭曲的记忆里……
——摘自《弟弟和我的约定》(纯属灌水)
第十章
见膀胱一脸白痴相地边啧嘴边啃那只水灵的小梨,再看我手中这只背面烂了一圈的大梨。我有一种想把它捏碎了扔在他脸上的冲动,让他尝尝传说中“暴雨梨花针”的滋味。
谁还没个父母啊?我怎么背成这样,真怀疑是不是一走上大街就会被辆超载100吨的集装箱货车从头辗到脚。
“我今天住这里,睡你的床。别跟我抢跑道,你不有张吊床么?你就睡那上面去!”
我把大梨往膀胱嘴里一塞,起身就往房里走,只听到他在身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又有人回了公寓,我这才想起和膀胱住一块的室友就是那只人面兽心的小样儿。
见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他又在想刚才那件恶心的事,顿时气得抽起筋来。
当掉落在地的鸡皮疙瘩就快漫上来把我蒙死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出来。
“看鸟啊你。老子警告你,马上把那件龌龊的事情忘掉。再看我!再看我,把你喝掉!”
这句话学得是一句广告词,但我的意思水漾当然清楚,他幽幽地走向一边,那步态特高贵,还是特像一王子。
而我和膀胱相较他的气质敢情就成了街边摆大排档的了。
为什么我会抬高他,贬低自己。我不懂,我不知道。难道我真相一个摆摊头的?
突然想起以前在膀胱他爸没爆发那会儿,总干些破坏市容的勾当——在城市主要干道摆带鱼摊。
唉!其实人家那些小摊贩也没个容易是吧?
那天我和膀胱正好去他爸的鱼摊子玩,穿得稍微落魄了点。正赶上城管大队冲锋陷阵地操人摊头。
要问城里谁最凶?城管大队首当其冲。那一个个叫狠啊!怪不得人家说流氓披上城管外套,平民百姓一边去靠。
撂在我们东北那火爆脾气,摊主们早就操刀跟你对砍了。管你城管乡管。难怪新闻里那些“油泼执法人员”啊,“刀捅人民公仆”啊都发生在咱老家那噶的了。
而南方小贩不同,他们不砍人,用跑的。速度之愉跟新干线有的一拼,操起的不是家伙而是鱼菜,撒了腿就跑。
如果说南方小贩逃跑的速度是新干线,那南方城管的追赶速度就堪称磁悬浮了。
膀胱那时还没发福,整一纯朴的小伙子,但逃避缉查时却特勇猛,就一初中生竟能连盆带水地搬起带鱼就跑。
他和他爸是有计划的,分开跑再会合,让城管们顾此失彼,不好抓。就算一个不幸遇难,另一个也能侥幸逃脱。大部分无证摆摊的小贩都这样,算是道上的规矩,跟电视剧里那些生死存亡,保住集体利益的剧情一个味儿。
可我没方向呀,拎了两袋河鲫鱼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你说你要缴货就缴货,要罚款就罚款呗。可那帮人把我抓得好痛还说我就像一卖鱼的。
不就一国家机器么?还真当自己是土霸王,反了你了!
不久,在我爸出面以后,人家专程登门致歉,并赔了当天收去的鱼。
嘿!多新鲜呢!你们弄疼了我,道歉我能接受。可这还鱼是哪门子的事啊?这不是违法摆摊应得的么?完全算是给我爸一面子。
这社会,有钱就有势,有势就当权。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