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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哪种?有什么不同?”
这可难为了李麒,饶是他再怎么机敏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孩童解释卫灵公的那种“宠爱”……十分认真的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但脑中却有个无比清晰的想法:一定要查出是谁让环琪儿看那种故事的!
抱起琪儿,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以后,不要考验朕,知不知道?你只要相信朕就好……”
“考验什么?”
“比如,朕的耐性,朕的善心等等……”
这句话的含义太深太深,所以,琪儿只会想到最浅的一层吧。
“那……如果我想要皇帝哥哥最宝贝的东西呢?”毫无心机,口快的问了一句。
一丝阴云悄悄覆盖了那双满含怜爱的眸子,李麒第一次用一种虚假的笑容看着玄琪:“哦?环琪儿想要什么?朕的江山吗?”
听不出言语中隐隐的深义,看不出那丝笑容已然变质,玄琪笑着说:“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说。”
“呵呵,是吗?好啊,朕也很想看看,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道微乎其微的裂缝,悄悄出现在二人之间,只是玄琪还没意识到。
陈枫眉头紧锁,说不尽的烦闷。一则为皇上对自己说不出的厌恶,二则为玄琪环与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莫名情愫。
何谓忧人自扰?此为是!
穿过“泻五峰”,但见奇花烂漫,佳木蓊葱,一缕清泉,由花木深处倾泻峰下,白石为栏,环抱池沼,水雾扬散,虹绕碧涟。
“不愧是皇家手笔,一草一木尽显奢华靡费。”
陈枫感叹道,绕过翠叶芭蕉,忽见一抹雅白,在碧池畔转来转去,焦急之情尽入眼中。
“琪儿?”陈枫不由喜上眉梢,竟会有此巧遇?
“枫哥哥!”
只见玄琪身着五龙腾云白蟒袍,将纤小的身段衬露无遗,额上勒着双龙捧珠抹额,那中间的明珠,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一看即知是粒罕有的宝珠。一身奢华,却无半点俗腐之态,反而飘逸淡雅。
陈枫的脑中,只有两个字:好美……
“枫哥哥,你帮我把那个拿回来好不好?”玄琪拉起陈枫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纤纤柔荑握在手中,柔若无骨,如温泽润玉,令人不忍释手。
“什么东西?”心旷神怡的陈枫傻笑着问,只怕此时玄琪环要满天繁星,他也会一口应下。
“我的暖玉鸾佩,刚才一不小心脱落,我本想冲洗一下,谁知道掉到那个水池里了。”
陈枫顺着玄琪所指,看到潺潺溪水汇一池,只是那池水虽然清透的一目了然,但也确实不浅,若玄琪环这等小童下水,恐怕会轻易没顶。不过那暖玉,身处水中,竟变得微绿,发出彩彩异光,在深水之中倒也极为显眼。
“呵呵,难怪枫哥哥我今天突起游园雅兴,缘是环琪儿在此有难,上苍有意,英雄救美,天意天意。”
玄琪环才不管他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只一心想着那块玉佩。陈枫下水,捡起触手可得的鸾佩,心下窃笑,如此轻巧易事,还可赢得美人一笑,真是便宜自己了。手中握着那块暖玉,陈枫连连称奇,由那冰水之中拿出,不但未有一丝寒意,反倒是那周围的冷水也被暖热似的。
好个罕物!
“这可是你的家传之宝?”
“对!好像是皇帝哥哥的先祖赐给我的祖先的,然后父亲传给了我。”
兴高采烈的从陈枫手中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有点笨手笨脚地想戴上,却总也戴不好。
陈枫看着玄琪环憨实可爱的动作,不禁笑出声来。两道目光射来,玄琪环不高兴的嘟起了小嘴。陈枫忙强忍住笑意,从玄琪环手中拿过玉佩,一边心底暗暗发笑,一边帮他戴上。
“谢谢枫哥哥!”
立刻扬起满脸灿笑,某人心头一荡,顿时不知身在何方。
“琪儿可还住在崇光殿?”带有那么点醋意,快快问道。
“不,我在凝霁轩住。”
“凝霁轩?王爷不是在那住吗?”
哎,罢了罢了,有人笨到如此,真是无话可说……
玄琪环用食指指向自己,笑了起来。意为:我就是王爷啊!
可陈枫只道他鼻上有什么异物,很认真的端详了一通。
“没有东西……你还未说你为什么住在凝霁轩?”
玄琪环蹙起黛眉,继续指着自己的鼻子:“环王爷!”
“环王爷怎么了?
依然不解……
哎,此子又岂是一个“笨“字了得?
第六章
由宣政殿退朝,李麒有点百无聊赖的走向御花园。小安子深知一向一下朝就跑往凝霁轩的皇上,连着数日未近凝霁轩,自然有点失意。看来玄琪环那日一句无心之言仍令皇上耿耿于怀啊……
其实玄琪环小孩子秉性,总喜欢做些什么吸引李麒的注意,若非在乎,义哪会如此?正因为喜欢,才会想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喜欢自己,所以屡有荒唐之举,也不过是想洞悉对方会容忍到什么程度。
可是,小安子却不能将这些话告诉皇上……
因为在皇帝的生命中,没有试探,只有最直接的动机与赤裸裸的欲望。因为每一份试探都会以鲜血为代价,每一份欲望都会以生命为筹码,这赌约太血腥太沈重。皇上不能有任何的破绽,每时每刻都警戒著不知名角落里暗藏的杀机,毕竟,窥探皇座的数之不尽,而死守皇座的,只有一人。一个闪失,一次大意,都将令自己成为他人皇图霸业的垫脚石。
皇上宠爱玄琪,正是因为在那个孩子面前,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可以放松所有的心智,那是偌大皇宫中,唯二个可令皇上安心的人吧?
而小安子更知道,除了腰间那把软剑,皇上的龙袖内:永远藏着一把短匕,即使与玄琪谈笑风生,那虚掩的袖中之手仍紧紧地握住匕柄。在防谁?也许没有特定的对象,只是习惯性的动作吧……
看著永远紧绷精神的李麒,小安子忽然有点感慨,当皇帮到底有什么好?连就寝之地也要每每更换,以免被人预先埋伏。而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李麒,又怎么可能不处处设防,步步为营?又怎么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轻松的应对着别人的戏侃之言?
“琪儿!”
一声龙吼,惊得小安子收回了跑走的思绪。顺著李麒愤怒的目光,看到了清松回桥上抱著玄琪环的陈枫。小安子禁不住摇了下头,哎,这个陈枫啊……还没发现皇上对他的厌恶之意来源于何处吗?
“皇帝哥哥!”
多日不见李麒的玄琪环高兴的挣脱陈枫的怀抱,奔向李麒。李麒当即拉住玄琪环的手,用明显示警的目光看著陈枫,可是,这个陈枫却仍在为玄琪稳由自己怀中挣脱而黯然神伤。
“哼!色欲熏心,难成大事!,’
李麒冷冷道,拉起玄琪便走,小玄琪环冲陈枫摆摆手,以示告辞,但马上被李麒很不高兴的抱了起来,快速离开。
小安子看著皇上恨不得跑起来的走法,苦笑了起来。
皇上啊皇上,这陈枫虽有点意乱情迷,但也犯不著说他“色欲熏心”吧?能被您如此厌恶的原因,还能有它吗?哎,陈枫啊陈枫,你也确实过于儿女情长,莫非你仍未发觉此男非彼女?
“小安子谢}过陈将军将环王爷带回。”还是好心提点他一下吧。
“什么环上爷?”果然……
小安子故作惊讶道:“陈将军还不知道刚才那位便是凝霁轩的主人,环王爷吗?”
“什么。”晴天薜雳,直震得目眩耳鸣。
“他便是刑部尚书玄琪涤玄琪大人之独子,玄珙环,更是这皇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未入
皇谱的王爷呀!”
零星的片断一幕幕涌现在陈枫的脑海,原本看似无关的情节串连了起来。结果,竟无一不是在嘲讽陈枫的后知后觉……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
小安子心下叹息。微微作揖,告辞面去。
独留一人僵如寒冰,心碎无痕。
“皇帝哥哥,我们去哪儿玩?”
玄琪环搂着李麒的脖子,兴高采烈地问。忽然,李麒将玄琪放下,玄琪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你们几个将环王爷送回凝霁轩。不得有误!”
“是。”几个小太监应道。
“皇帝哥哥?”玄琪慌忙抓住李麒的衣袖:“琪儿知道皇帝哥哥很忙,环琪儿不吵皇帝哥哥,不要不理琪儿,皇帝哥哥……”
拼命的想令李麒软下心来,多日不见,玄琪已隐隐觉得哪里出了差错。而此时李麒的忽然转变,仍令小小的孩子措手不及。
“朕很忙。”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刻意不去看那楚楚可怜的目光,李麒背着手转过头去。
“为什么不理琪儿?皇帝哥哥!”
李麒皱着眉头一摆手,小太监忙抱起玄琪环。
“不要!放开我!我还有话要说!”
“玄琪环!朕说过不要考验朕的耐性!”
小小的躯体一僵,有多久了……?皇帝哥哥没有直呼过自己的名字?“琪儿”一直是皇帝哥哥对自己最亲昵的称呼……
小太监见玄琪环不再挣扎,更见皇上龙颜不悦,忙欲离开。
“啊!”
一声痛叫,李麒回头一看,竟是玄琪狠狠咬向那个小太监的耳朵!如此用力,如此之
狠!
红色血水顺著那稚童的口缓缓流下,而那清澈的星眸竟带著如此不甘的恨意,目不转
睛,紧紧逼视著李麒。
李麒心下一痛……
不……不要这样看著朕……
“混帐!你还向朕示威不成!”
“王爷!”
一声轻呼,小安子忙将玄琪从那个倒楣的小太监身上抱过来。玄琪环松开沾满鲜血的口,被小安子抱在怀中拼命安抚,却独独没有将目光从李麒的身上离开。
“不要看朕……不要看……”
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朕……
李麒一个急步上前,用手狠狠的捂住玄琪的双眼.玄琪的挣抱丝毫不起作用。毫不理会那双小手在自己手上留下斑斑血痕,只是一味地捂住那双眸子。那一直看著自己,追著自己.带著清透笑意的眸子……
“皇上,您这样会吓著环王爷的。”
小安子担忧的看著同样失控的两人,怎么会……小小的一句话,怎会形成如此局面?
“闭上你的眼腈!如果再敢看朕!朕就挖了你的双眼!”
一语既出,所有人都愣了,连李麒自己也愣了。 .
好毒的一句话。竟然如此轻易的对自己百般怜爱的孩子说出来……
帝王,果然无情吗?
玄琪环的小手轻轻放下,环住了小安子的脖子,没再反抗。然后,湿湿的液体从李麒的手掌心缓缓滚落……
“皇上,奴才这就送环王爷回凝霁轩。”
小安子见势,忙道。不待李麒答话,小安子便忙抱著玄琪环离开、,
不管怎样,必须先带王爷离开……
没有理会小安子的离去,李麒只是怔怔地看著掌心那份微热。
环琪儿……哭了……
那个天生惹人怜爱的琪儿,似乎一到动情处就会溢满泪水,却从未流下来过。记忆中,有过一次,是初次见面为那群下人求饶之时.还有过…次.是为朕杀了一名小太监而哭。后来一次,是因朕遇刺而哭。而这一次,他是为谁而哭……?
捧在手心呵护的瓷娃娃.竟由朕亲手捧碎吗?
常听人说心如刀割,呵,果然,痛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眼眶中出现了久违的东西,慌得李麒忙抬起头,看向那朦胧的天。
不要流下来……朕是皇帝……不能哭……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不能……
不能啊……
“环王爷?”
感觉到枕在自己肩头的孩子似乎过于安静,安子有点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小安子哥哥.皇帝哥哥为什么生环琪儿的气?琪儿做错了什么吗?”有气无力的问道。
小安子轻叹一口气。这其中的深义,该如何解释给他听?
“环王爷。奴才真不知该从何讲起……比如说,刚才环王爷唤奴才为“小安子哥哥”就犯了皇上的大忌。王爷您生性纯朴.把咱们这些下入与那些王孙贵族一视同仁,是奴才们的福气,但是,您想,您唤皇上为“哥哥”,如果再唤了咱们这群下人为“哥哥”,岂不是说皇上跟咱们成了一类人?这怎么使得?皇上可是,九五之尊,与奴才是天地之别。别说在这宫里,就是这普天之下,又有谁能与皇上相提并论?您一句“小安子哥哥”,说不定就会要了小安子的命啊……”
“我不懂……”
小安子苦思了一下: “奴才的意思就是,一句话,如果犯了皇上的忌。那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朝中重臣,都会为此惹祸上身……”
“那环琪儿说过什么犯了皇帝哥哥忌讳的话吗?”玄琪环果然睿智,立刻听出了小安子的暗示。
“王爷,可还记得您问过皇上,如果向他要他最宝贝的东西他是否会给?”
玄琪环支起身子,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朦胧中好像记得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只是小孩子心性,脱口而出,却未入心。
“那是皇帝哥哥的忌讳?”
“皇上最宝贝的东西是什么?自然是这社稷,是这江山。可这些东西只能是皇上的,不可能跟任何人分的。”
“我没有想要这些呀!”
“可是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想要他的江山啊……皇上也知王爷并无此意,只是心中介怀再所难免……”
玄琪环忽然闷闷的哼了一声,扑进小安子的怀中,轻轻呜咽著。
小安子心下不忍,忙安抚道:“可是皇上仍然很紧张环王爷的。您看刚刚皇上一见您跟陈将军在一块,就将您带走,可见,皇上对您的宠爱,已到不愿跟别人分享的地步了……”
小安子忽然想咬自己的舌头一下,真是!大道理好讲,这哄孩子嘛……哎……
“你是说皇帝哥哥不高兴我跟别人一起玩吗?”
“……这……”皇上的意思是这样,可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那如果我不跟别人玩了,皇帝哥哥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啊?”好像有点曲解了……在小孩子世界里,似乎没有不可原谅的事吧?
“小安子,谢谢你,我会跟皇帝哥哥道歉的。”
小安子有点惊愕地看著玄琪,刚刚还哭得好似泪人,转眼间,那双明眸又彰显逸人光彩。不由得摇首,脸上露出一丝爱怜的笑意。
红际人皇城,初日照阙宫。
未及寒宫雪,万籁此俱生。
依然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宫人们早早开始忙碌于自己的职务。平淡的早朝,皇上心不在焉,刑部尚书神色凝重,在一种令人说不出的窒息感压迫下的朝臣,结束了早朝。
“玄琪大人。”早就候在殿外的王公公一见玄琪涤。立刻走到玄琪涤身旁,说道:“太后
要奴才提醒玄琪大人勿忘正午之约。”
“太后说笑了,微臣岂敢。”
玄琪涤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王公公看着那丝蕴含深意的俊美笑容,不由一愣。玄琪涤转过身,慢步离去,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那日的正午,似乎来得格外急促。
玄琪涤在婢女的引领下,缓步走向折带朱栏桥那端的清冰亭。亭中伫立的,正是风华绝代的当朝太后。
“玄琪大人,哀家可是久等了。”
“太后恕罪。”
一人见过礼,分别坐于青岗石桌两端,太后亲自为玄琪涤斟酒,玄琪涤忙起身站立。
“这是西域进贡的“旎醉香”,是以十种珍果酿制百年而成,其香浓而不郁,其味醇而不烈,哀家知你不胜酒力。以此果酒聊表寸心。”
玄琪涤拿起琮黄琥珀杯,细倒品著:“果然是佳酿……”
太后轻笑道:“你不问问哀家为何知道你不胜酒力,又为何会知你喜好果酒?要知道,哀家进宫前。你还只是个不会喝酒的孩子……”
玄琪涤一怔,随即面不改色的说:“太后体恤下臣,自然会了解一些下臣的喜好。”
太后笑的娇艳无双:“哟,玄琪大人折煞哀家了,想当年,先帝亲手为玄琪大人精心酿造极品果酒可被当朝传为一段佳话呢,连哀家都无缘品尝。”
玄琪涤淡淡道:“蒙先帝恩泽,玄琪涤感激不尽。”
“是呀,不过玄琪大人是如何感恩呢?”太后慢慢敛起笑容,风眸直直的盯在玄琪涤脸上。
玄琪涤的脸色微变,久久,轻叹一口气:“往事已矣,如今太后大权在握,何苦再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哟,玄琪大人说得轻巧,想来那夜夜独守空阁的不是玄琪大人.自然说得轻松……”
玄琪涤缓缓起身:“太后到底想如何?若想要玄琪某性命。尽管拿去。”
太后慢慢绽开一个如花笑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