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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缘 起
唐·渲弘帝 三十四年 春
阳春三月，正是百花齐放，万物复苏的时节，大地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惜，身居皇宫深菀的太子李擎风却丝毫感觉不到春天的气息，依旧沉陷在延续了整整十四年的水深火热之中，情况之惨，真让人为他掬上一把同情之泪。
“皇姐……”十四岁的李朝阳望着卧在床上的绝色美人，心中荡起片片春情。
“朝阳，我说了多少次，我是你皇兄，不是皇姐！”身为人兄的李擎风无可奈何的做着没有什么效果的纠正，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无力。
“我知道，就皇兄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朝阳含情默默的用手拂着李擎风额上被风吹乱的乌发，“你的头发真的好美，象墨汁一样的黑，天下没有人比你更美了，连御花园的花儿都没有你美，连天上的星星都没有你亮……”肉麻的话刚出口，门外便频频传来作呕的声音。让沮丧的李擎风更加的无言以对。
三年来，所有的人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口舌，为的只是让弟弟明白自己是男身而非女身，但是时至今日，换来的依旧是李朝阳‘爱’的目光。
自幼体弱多病的李擎风一直是被当成女孩子抚养，在他成年前只有父皇、母后及御医三人知道内情。整整十六年里，一切相安无事，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他行成年礼的那一天，父皇向天下昭告他这个太子的存在后，李擎风才惊讶的发现，虽然宫里所有的人都接受了自己的真性别，但从小就喜欢围着他团团转的二皇弟居然是唯一不肯接受自己性别的人。
不但如此，年仅十三岁的二皇弟，还将女装的自己视为娶妻的对象。为此在大殿上与坚持自己性别的父皇相持不下，惊呆了一票文武官员。
更让人吃惊的是一向开明贤淑的母后居然跟着皇弟一起胡闹……
“你真的要娶擎风为妻？”平日里看似端庄的皇后，此刻眼中满是恶作剧的光彩，故意忽略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的皇上，一脸严肃的问着站在身边的二儿子，“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说这句话的？”
“是的。我是真心的。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满脸稚气的朝阳大声的说着，丝毫不见羞涩，倒是龟缩在一边的李擎风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看了看大儿子害羞的样子，再看看二儿子一脸的决绝，最后瞟了一眼坐在身边气鼓鼓的丈夫，体内潜藏已久的淘气因子扩散开来，皇后转动着光华四溢的眸子，用丝巾轻掩捉夹的笑容。
“我说皇儿啊，喜欢一个人不是用嘴说的，要有所行动，当年你父皇为了母后，不故自身的安危，亲自带兵踏平了西匈奴。现在你说喜欢擎风，但却没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你是真心的，我怎么能肯定你不是说着玩呢？”
“皇后……”朝堂上一阵喧哗，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皇后居然在误导‘清纯（蠢）’的二皇子。连皇帝都险险从宝座上摔下来。皇后倒是镇定自若的看着陷入苦思的爱子，满心期待的等着那破石惊天的回答。
“我爱皇姐，我也会证明的，”朝阳的稚子之身散发出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王者之气，让喧哗不已的大殿顿时变的落针可闻。
转头望向震惊中的父皇，朝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喜欢皇姐，就算是天，都不可以！”
“唰……”所有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到九五之尊的身上，任谁都可以听出那话语所指的是谁。
“放肆……”好半天，皇帝才说出一句没什么分量的话。显然他也给二儿子的霸气给镇住了。
“说的好！”皇后的话总是出现在让人受不了的地方，“朝阳，母后答应你，只要你能向母后证明你能为你所爱的人舍掉一切，不管你娶什么人，不要说是擎风，就算你要娶的人是你舅舅，母后都答应你了！”
“这是真的？”朝阳眼前一亮，“不管是谁，我都能娶？皇姐、舅舅或者文武百官都行？”
“对！母后绝对不骗你！母后用皇后玉玺保证！”一道足以与圣旨抗衡的懿旨就这样在母子的对话中出台了。
皇后高兴极了——最高兴的就是看到昨天晚上临幸其它嫔妃的皇帝脸色惨变的样子，真是出气啊！
这是一句多么……多么……不是人话的话啊！
为了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先是皇帝视为左膀右臂的礼部尚书第二天就挂冠求去，躲进了寺院，说是为妹妹消口业，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是当朝国舅！
他可是皇后和二皇子点名的‘大人物’啊！虽然噩梦成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难保哪天皇后与二皇子疯起来拿他这个无辜的人开刀。他可不想‘嫁’给自己的外甥，落的个遗臭万年，更何况，他家里还有爱妻美妾等着他呢。完全之策只有——跑了！
礼部尚书的明智之举，立刻得到所有官员的‘热烈响应’。
原本就被皇后的懿旨搞的心神不安的满朝文武纷纷要求辞官，理由多种多样，有（三十多岁）告老还乡的、久病（鸡眼病）不愈的、反正没理都想会办法找个不是理的理出来。一时间辞官成为了流行，上至一品大员，下至地方九品，都参加到了辞官的行列之中。
当时有些个‘唐代流行族’成员，因为想赶‘辞官’的流行，干脆用白银买个官，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求辞官，过过辞官的隐。这到为国库做出不少贡献。据说，后世的朝廷‘买官’的做法，就是从这里传下去的。
眼看事件愈演愈烈，快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了，可还在和皇帝怄气的皇后说什么都不肯收回懿旨，最后只能劳动年迈的老国丈重出江湖，把躲在寺院的‘不孝国舅’给拖回金殿，并对醋劲大发的女儿晓以大义——听说是皇帝先陪不是的。才平熄了这场闹剧。
不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十三岁的朝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经过一番被皇上称为‘没有天理’的讨价还价，朝阳还是得到了一道出自皇后的金牌——真心所爱，万罪俱免。
然后……朝阳为了证明对兄长的那片‘纯蠢的真情’，开始了他那粹不忍睹的真心证明：
今天送上一束亲自摘采的鲜花——为此踩乱了御花园；
明天送上一碗亲手熬炖的稀粥——御膳房因此成了焦碳部（被烧了）；
后天找来两只小狗——弄的到处有人踩到狗屎。
种种可怕又可笑的行为弄的整个皇宫乌烟瘴气不算，而朝阳的“恋兄（姐）成癖”更成了大唐王室的一大丑闻。但这些都无法让朝阳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愈演愈烈，加上某些宫里人的‘艺术加工’数年后的今天，宫里宫外都一致认定——李朝阳是‘大唐第一变态’……
面对弟弟这近似变态的爱恋，身为人兄的李擎风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个弟弟怎么办了，以前他还能向母后求救，但自从一年前母后因病过世之后，再也没人能救他于水火了，现如今，他除了叹气也只剩下叹气了。
不过，此刻在叹气的不仅是李擎风，还有一位大人物正被李朝阳气得咬牙切齿。那个人就是李朝阳的父亲，当今的皇帝。
向来商讨国家大事，批阅奏折的龙跃宫，现如今变成了皇帝与心腹大臣——御医狼狈为奸……不，是齐心协力、共商大计的地方。
“爱卿你看这下可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我大唐的未来可就全毁了……”年近半百的皇帝，每日里操劳国事就够累了，好不容易，两个孩子都能帮自己一把了，偏偏又出了这种事，给他这个做皇帝的父亲添乱，他又不能撒手不管，几年下来，他的头发都白了一片，“朝阳恋兄成僻，当年皇后又……一旦这兄弟两有个什么事……那将成为我大唐的国耻啊！”
“皇上莫急，臣有一计，当能医好二皇子的‘病’。”虽然已经是满头白发，但依旧老奸巨滑……不，是老当益壮的御医，转动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光华流动中，绝妙的计策酝酿了出来。
“老臣认为，二皇子之所以恋兄成僻，原因就在于，二皇子自幼待在太子身边，加之太子本就美丽又以女装出现，二皇子年纪还小，难免会将主意力放在太子身上，这是男性注重美丽事物的本性，充其量只是一时间的迷恋罢了。臣以为，只要二皇子能真正了解‘女子’二字的含义不仅仅是外在的美丽，还有更加重要的意义，相信，二皇子就会恢复正常了。”
“朕知道，朕又何曾不想让朝阳了解这点！朕三年前就为他物色了十多个美人，但是至今朝阳连碰都不肯碰！”说起来就有气，想朝阳是堂堂一国的皇储，居然还是一个十六岁的‘老’处男！真是丢尽男人的脸，也难怪外面的传言愈来愈嚣张。
“臣想，这是因为二皇子与太子在同一处的原因吧，到不如将二皇子与太子分开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些效果。”御医不停的转动双眼，努力的为皇帝出谋划策。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万般无奈之下，皇帝也只能从善如流了。
三天后，两道圣旨分开了朝阳与擎风，十六岁的李朝阳逢旨南巡，十九岁的李擎风则沿黄河修筑河堤，而这一分，就是整整三年，当兄弟两人重逢在江南时，李擎风已经满身的沧桑，而李朝阳也不复当年的‘纯蠢’。
说起来，老御医的办法还真是有效的很，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该死的！”东方无心闪身跃进高墙，一落地就压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随着低低地惨叫声，东方无心意识到自己压到人了。原以为没有人住在这个废园里，所以他才跳进来，希望能逃过这一劫，但是显然他来的不是时候，有人捷足先登了。他得另寻他处。
虽然他应该去探看受害人的安危，但是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他必须立刻离开这儿，在体内的药力还没完全散发之前。刚转身，脚踝就被抓住，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脚底传来；“你这浑蛋，莫名其妙的跳进来，压到人不说一声对不起，就想走吗！”
“放手！”若是平时东方无心绝对不会如此无理，但今天特殊，他没心情也没办法停下来道歉。
“不放！你不道歉，我决不放手！”受害人显然也处于丧失理智的阶段！
“你！”东方无心刚要抽回脚，小腹中的火热却提前爆发开来，向全身散开。“糟了！”暗道一声不好，东方无心狠狠地咬破自己的唇，让那痛楚暂时压制体内的狂乱。
失算！大大的失算！东方无心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毫不会武功的女子手上。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女人的心有多可怕？现在他是领教了。那个求婚不成的女人居然给他下药，自己还蠢蠢的给喝了下去。
酒下了肚子才发现，酒里下了逍魂散——这种会令人身败名裂的东西，虽然不是巨毒，但东方无心宁可那是巨毒。
因为逍遥散是天下第一媚药。
逍魂散对肉体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伤害，但是药力非常的强，即便你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人都无法抗拒那药力的作用。这些也就罢了，令人不耻的是——这种药：男女不忌。
换一句话说，如果中了逍魂散，一定要将自己关在没人的地方，否则，只要身边有人不管是男是女下场都会很“惨”。
当东方无心发现自己中了这种毒，立刻从那个充满埋伏的大院里脱身而出，但由于有一大群的苍蝇跟在屁股后头，他跟本没时间逼毒，算来从中毒到现在已近一个时辰，此刻该是药力发作的颠峰，而自己的脚边正缠着一只不知死活的“八爪章鱼”……
真是送上门的解要药啊！在理智被药性吞没的一刹那，东方无心自嘲的想。
衣襟撕裂的声音、惊慌的尖叫、浓重的呼吸，以及那诡异的声响，在月下交织成｜人类最原始的旋律，契合的身体即使在不协调的环境里，还是奏出了最让人心动的乐章，命运之轮从这一刻开始错轨。
当体内让人狂乱的药力退尽，东方无心睁开双眼看着身下的人儿，心里说不上是甜还是苦。
明知道刚才的行为不但毁了自己也毁了眼前泪流满面的少年，但是心中不但没有不安，相反到有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欣慰。
他东方无心闯荡江湖数十年，身边的女人是不少，但是从没有人能带给他如此美妙的享受，那如同登仙的感觉，让他真正的感受到了肉体交流的魅力所在，完全的投入，完全的吸引。
月光下，看着身下那纤细的肢体是那么的美，美的令他发狂，即使在药力退尽后，明知不该，他还是忍不住多要了他一次。东方无心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陷下去了。
很痛吧。望着他眼角不曾干涸的泪水，知道自己的粗暴和他的纯洁。真想抱着他就此离去，把他锁在自己的身边，夜夜体会那让自己不能自拔的绝美的体验。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东方无心不舍的轻抚少年满是泪痕的脸颊，他还太嫩、太柔，无法抵挡世人异样的目光，贸然的带他走进禁忌的世界，只会毁掉他。
远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唤声。
就等等吧！
东方无心为少年整理好衣物，最后留连的轻吻着少年红肿的唇。
“等到你能平静的接受我时，我就来带你走。”东方无心深深的凝视着昏睡中的少年，将那年轻的容颜牢牢的刻画在心底后，飘然而去。
不相干的两个人，就此被命运之线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月下，在废园深处的厢房里，德高望重的老御医正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天明的到来，每每想到自己聪明的分开两位皇子，顺利‘治好’二皇子的‘恋兄暗疾’，这次和两位皇子回京后，龙心大悦的皇上一定会赏下成堆的黄金白银……
“御医大人！”尖细的声音由远及近，让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但是年近六旬的老御医却听惯了这种皇宫里的特产，丝毫不受影响，微笑着的端起才沏好的上等龙井，慢条斯理的打开杯盖，杯中的透明清澈的绿色，显示着杯中茶叶的名贵身价，嗜好名茶的他花了不少的白银托了好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些个极品的龙井茶。
闻了闻那浓郁的茶香，真是好茶啊！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闭着眼睛，丢出一句敷衍的话，身心沉浸在龙井茶的清新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棒的茶。
“快……快……快去看看吧！二皇子受伤了！”来告急的是李朝阳贴身的小太监小喜子，只见他脸色惨变，冷汗如雨。若非早知道小喜子大惊小怪的坏习惯，换成别人还会当二皇子马上就要要归天了呢。
“别急，是不是哪摔伤了？或者是被什么划伤了？”悠闲的御医举杯就口，准备喝下第一口清新的龙井茶，但是下一秒……
“二皇子的屁股被人给捅坏了！”不经任何的修饰，急惊风的小喜子脱口而出。
“噗……”上好的“入口”龙井茶成了一蓬人造洗脸水，正正好好的浇了小喜子一头。
“咳……咳咳……”捶着胸，努力的将吸进肺里的龙井茶咳出来。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我说……咳咳……小喜子，你想害死我啊！”老御医喘着气，话音不稳的数落着，“这么胡里胡涂的话你也敢说！不怕被砍了脑袋！”
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是不是二皇子得了痔疮，不会说话就别乱讲，要是让你的上司听到少说也得打你四十板子！真是的！”说着端起少了一半的茶杯，心疼的摇着头，“看！好好的茶都让你给糟蹋了。刚才那些给你‘洗脸’的茶水足足要十两银子，你一个月的月俸都算上还不够呢！”
“还好，总算还有一点。”老御医再一次的将茶杯就口，喝下剩下的半杯茶。
“小喜子没有乱说，二皇子真的被人给捅坏了屁股，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好不容易插上话，小喜子忍不住“一说到底”。
虽然有过经验，但是……
“噗…………”小喜子这回可真的注定要‘满头飘香’了。
“咳……咳咳……”说不出一句话的老御医用‘等着瞧’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小喜子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又传来催命的叫声。
“御医大人不好了！出事了！”这回来的是大太子身边的小安子，难得一向沉稳的小安子有这么着急的时候，想来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正咳嗽着的御医抬头望着飞奔而来的小安子。
“太子……太子……”小安子满脸的惊恐。
“怎么了？”小喜子机灵的代咳嗽的御医问。
“太子的长痔疮的地方被人弄流血了！”小安子大叫一声。这……虽然有修饰，但是效果显然……不怎么样。
“啊？”老御医倒吸一口冷气以示吃惊，但是他忘了他的喉咙里残存的‘龙井遗水’，下一刻宛如断气的咳嗽声响彻云霄。
“快……咳咳……快去找……人来……咳咳卡咳……我不行了…………”老御医拍着前胸，两眼向上翻去。
“不好了！御医要死了！死人了！”说话向来不经大脑的的小喜子推门而出，大肆叫嚣着，生怕没有人知道似的。而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安子也有学有样的冲出门大喊：“御医被茶水淹（其实是呛）死了！快来人啊！”
房内，老御医翻着白眼，心说；被茶水淹死？你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