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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心一横,赵佚,是你逼我说的!“你母亲……是自杀的!不是我!”
赵佚手一松,顾惜朝摔到地上,这一下跌得不轻,眼前又是一黑。
赵佚点头道:“好,既然你跟我说大宋律法,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母亲之死,便已是议论纷纷,流言所传甚广。皇后又死在你手下,你要我怎么护你?我如何能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顾惜朝冷笑道:“皇上一国之君,爱怎么处治我,便怎么处治我。我也只有认了。”
赵佚笑了笑,眼中却是冰冷的。“皇上也不是能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你杀皇后,那是跟谋反等同的大罪。你还说得是光明正大,好像你还是冤枉的一般。母亲之死我就算信你,不是你所言,唐灵之死,又怎么说?顾惜朝啊顾惜朝,那就让大宋律法来判你吧。”
吩咐在外侍候的李忠:“把人交给刑部,应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抚着顾惜朝的脸,叹道,“惜朝惜朝,你捅的漏子一次比一次大,你还叫我怎么护着你。”
顾惜朝坐在牢里,静静地看着油灯的火焰在舞蹈。一只飞蛾扑进去,烧焦了半边翅膀,掉了下来。顾惜朝苦笑道:“真像我。总是傻傻地,自己去扑火。”
牢门嘎吱一声开了,走进来的,竟是赵佚。顾惜朝没有动。
赵佚打破了那近似空虚的沉默:“刑部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顾惜朝轻哼一声,道:“若非皇上还记得给那刑部方尚书提醒一声,这刑部哪是这么好呆的地方?”摊摊手,道,“反正已经做也做了,你的唐灵是我杀的,我认不认都是死路一条,我认了便罢。”
赵佚道:“认了便罢?难道是我冤枉你了?”
顾惜朝望着他,眼中冷冷淡淡的,没有了情绪。“皇上,你此次来,是不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赵佚道:“我给你留了全尸,不让你受那千刀万剐的凌迟活罪,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两人相对而坐,唯有一灯如豆,在幽暗中闪耀。那跳动的小小火焰,如同颤动的心。
沉默,只有沉默。也许沉默才是最安全的感觉。
只有桌上那杯酒,碧绿得如同顾惜朝腰间那支玉箫,在烛火下发着幽冷的光。
“让我再听一次,慕颜曲吧。”
顾惜朝拿起玉箫,就唇而吹。一曲吹毕,顾惜朝低声道:“皇上,你是不是知道了?所以,才要我死?我知道你本不忍心杀我的,否则你不会把我送到刑部来。”
赵佚的眼中,有雾气慢慢聚拢。“是。”
“而且,你还这么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着我喝下去?”顾惜朝的声音,空寂冷淡,如幽魂般响起。
赵佚慢慢道:“不错。”
顾惜朝轻轻拨弄着那只烧焦了翅膀的飞蛾,脸上似有讥嘲,又似在嘲笑自己:“原来皇上对我,也不过如此。在皇上心中,连一个唐灵也抵不了。”
赵佚眼神迷离,道:“你明知道,不是为这个。”
顾惜朝猛然站起来,脸色惨然。“我知道!从你母亲死那一天,我就知道!我能对你们上一代的恩怨负责吗?你如今要杀我,维护你们皇室的尊严,血统的纯净,枉你说你对我好,你却容不下我!”
赵佚轻轻道:“我知道,不能怪你。惜朝,你懂得什么叫株连九族吗?有时候,为了一个秘密,可以诛你九族,甚至十二族!”
顾惜朝再也无法冷静,咬牙道:“那你就得连你自己一起死!”
赵佚轻轻托起他的腮,道:“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了。这是件丑事,若我还是王爷,我可能也就算了。可如今,我已是皇帝。我绝不能容我家族有一丁点污点,殆笑后世!”
顾惜朝叫道:“我不会说!当时你一怒之下险些杀了我,我都没说,这种事,于你是耻辱,于我难道不是?我疯了吗,还会到处去宣扬这种事?!”
赵佚淡然一笑,笑得云淡风轻:“你吗?你本来就是个疯子。所以,只有杀了你,才能一了百了。惜朝,你的血,是不洁的。”
顾惜朝崩溃地道:“是你爹,害了我娘,也害了我!”
赵佚低声道:“他也是你爹。”
顾惜朝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字字仿佛都在泣血:“如果不是他丧心病狂,跟自己的嫡亲妹妹……我又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若非你娘恨透了我,我又怎么会在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长大?你最后还要灭我的口,你们赵家,对得起我吗?!”
赵佚一手扶住额头,不想说话。也实在无言以对。
16
依稀还记得那日,李忠的声音在殿口响起:“回皇上,林岩来了。”
一声轻响,赵佚手中的笔,滑落到案上。一直盼着谜底揭晓的一天,却又害怕这一天。一瞬间,他竟忆起当日顾惜朝走进母亲宫殿之前,望向自己的眼神。如今,他才懂得那时顾惜朝的心情。
林岩跪地磕头道:“老奴见过皇上。”
赵佚笑道:“起来吧。”
林岩站起身,偷瞟了赵佚一眼。只见他面上仍挂着一贯的温雅笑容,眸子中却仿佛有阴郁的火焰在燃烧。林岩在心中暗自叹息,枉自我早早告老还乡,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于是跪下道:“皇上,老奴知道皇上之意。老奴一向守口如瓶,不敢将此事有丝毫泄露。老奴自当一死以报皇上恩典,还请皇上放过我一家老小。”
赵佚淡淡道:“好,朕答应你。”
林岩从怀中取了一幅画轴,双手奉上。赵佚依稀记得便是母亲惨死当日,被顾惜朝毁去同一款式的,只是稍小些。
画轴慢慢展开,赵佚眼神定住,无法移开。
画上的人,活脱脱便是顾惜朝,只是顾惜朝身上多了清雅之气,这画中女子多了娇媚之态。但身着宫装,发髻堆云,巧笑嫣然,是个绝色美女。尤其是那双眼睛,妩媚万端,顾盼流转。作画之人确是国手,那双眼睛直似在流动一般,赵佚盯着,只觉得活脱脱是顾惜朝在凝视自己。
赵佚呆呆注视半晌,开口道:“她是?”声音干涩,自己都觉得不是自己的声音了。
林岩的眼光沉重:“朝颜。”
赵佚站立不稳,跌坐在椅中:“有了朝颜,才有暮颜?”
林岩道:“正是。先有朝颜,才有暮颜。老王爷爱上了朝颜,却是自己嫡亲的妹妹。为了掩人耳目,他在王府之外给朝颜另辟住处,并娶了远房表妹暮颜,也即是皇上生母,颜妃。”
赵佚觉得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皇上?”
赵佚苦笑:“看别人没关系,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又道,“那顾惜朝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岩立即道:“因为宁王自己也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
林岩叹道:“朝颜小姐年龄稍大,非常不满老王爷如此对她,常常溜到江湖上胡闯。宁王脾气跟朝颜小姐很有几分相似,朝颜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她安安静静的根本不太可能。她结识了一个叱咤江湖的大魔头,说也奇怪,那人却对她是一见倾心,对她是千依百顺。”
赵佚凝视着画中美女,苦笑道:“若她真是跟惜朝一个模样,那她能让人爱得死去活来,也不是奇事。”
林岩叹道:“朝颜小姐对颜妃视若姐妹,什么都不瞒她,还教颜妃吹她那情人替她所作的慕颜曲。那慕颜曲,幽怨呜咽,却又抑塞不平,老奴有幸听小姐吹过,确是她生平的悲惨写照。水龙吟凤血凝本是颜妃娘娘与朝颜小姐之物,她二人本亲如姊妹,一人一支。若非有此渊源,颜妃娘娘万不会将此稀世珍物赠给初识的宁王。”
赵佚终于明白,为何在顾惜朝初入王府之时,颜妃要求他吹一曲慕颜曲时,顾惜朝的表情那般怪异了。而颜妃在府中偶然见到跟朝颜容貌极其相似的顾惜朝,想必更是如遭雷击?
林岩道:“颜妃娘娘之死,皇上怕是错怪他了。颜妃对朝颜恨之切骨,朝颜沦落妓院,宁王落到那般境地,都是她一手操控。她甚至最后用自己的命来让你对宁王下狠手,你可想而知……”
赵佚道:“朝颜为何会沦落妓院?”
林岩道:“皇上,您莫忘了,明是老王爷主持那训练杀手之事,实则是颜妃娘娘在做。她能轻而易举把朝颜小姐的孩子弄到手。据老奴想,本来是朝颜小姐想跟她情人远走天边,颜妃娘娘却传话说,朝颜小姐不愿走了……情爱中的人,怕都是傻子罢,那人大概也信了……颜妃娘娘命人把朝颜小姐送入妓院,却不杀她,要她生下的孩子再来受一次苦!她还不解恨,千万百计寻到朝颜小姐当年的情人,要那人来授那孩子武功!”
赵佚只觉背心发凉,道:“你莫不成说的便是……那授他神哭小斧之人?”
林岩道:“正是。”
赵佚再次跌坐下去,喃喃道:“难怪,难怪我母亲去世那日,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两个选择,要他选哪一个?母亲,母亲,您好狠……毁了朝颜不算,还要连同她儿子一起毁!”赵佚眼神忽转凌厉,道:“你告诉我,哪个可能性大一些?”
林岩犹豫了一下。赵佚道:“但说无妨。”
林岩道:“这种事,只有孩子的母亲最清楚,朝颜小姐在孩子被五岁时被带走之后,便愤而自绝,现在再加猜测,也是无益。只是,皇上,你难道不觉得你们俩很像么?有时真让人有光与影的错觉……唉……老王爷本来信了颜妃娘娘,以为朝颜真的跟人私奔,但自知千错万错,也是自己先犯的错,也干脆便放了她,不再找寻。多年后一场大火,老王爷加以调查,却发现了朝颜小姐的惨死,狂怒之下,再不与娘娘说一句话,不久郁郁而终……皇上自小在宫中,极少回王府,朝颜小姐又根本不住在府上,所以皇上竟会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姑姑。其实此时府中上上下下所知之人本来不少,后来老王爷临终之前,将可能知道的人统统灭口,老奴因为是三代管家,才算是免过一死。”又道,“恕老奴斗胆说一句,水至清,则无鱼。皇家之事本来如此,皇上也非迂腐之人,何苦在意这些?真受不了,放了他便是,宁王本非池中之物,留不住的。”
赵佚淡淡道:“已经太迟了。如果我早一日知晓,或许会有不同。如今……一切都迟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就不能再放任他!”
林岩望着他踱出殿门,跪下磕头道:“多谢皇上。”一缕黑血,自唇角缓缓流出。
赵佚手中还握着一只玉制镇纸,格格作响,已被他捏得粉碎。顾惜朝,我不想杀你,不忍杀你,但,我不能不杀!此等宫闱丑事,我决不能让它传出,既辱了我父亲声名,也辱了我赵家名声!现在,我已不是王爷,是皇帝!
赵佚陡然从回想中回到现实,只听得顾惜朝凄厉的狂笑声在牢房里回响。
顾惜朝狂笑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对你说?我难道不知道你心狠手辣?哈哈,赵佚,只要我告诉你,我必然是死路一条!”指着桌上那杯酒,“就是这样,哈,确实是一了百了。比狠,我实在逊你一筹。”
赵佚道:“你不想死?”
顾惜朝怒道:“没人会想死!”
赵佚冷冷道:“你还想回那戚少商身边?”
顾惜朝自知必死,豁出去地道:“没错!我就喜欢他,怎么样?我活一天,就喜欢他一天!你管得着?!”
赵佚伸指轻弹金杯,道:“好啊,你不想死,我另外给你一条路走。”
顾惜朝一声冷笑:“怕是条比死路更凄惨的路吧?”
赵佚道:“你在疗愁花丛中挣扎三日三夜,只记得千刺万刺入体之痛,却忘了,那是天下至毒的花。我不杀你,疗愁一样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惜朝浑身一颤,最近百绪纷呈,竟然连这点都忘了。惨笑道:“你是要我死不死,活不活地留在宫里?反正也不能说话,也不能见人,你也不怕秘密会泄漏?”
赵佚道:“不错。你不是不想死吗,你想活,就只有这条路给你。”
顾惜朝的手慢慢向那只金杯滑去,慢慢端了起来。
“我宁肯死得干干脆脆,也不要那般不死不活。”
赵佚注视着他慢慢将杯子凑到唇边,顾惜朝突然开口道:“皇上,你答应我一件事。”
赵佚道:“你说。”
顾惜朝道:“请把我的骨灰,交给戚少商,让他替我埋到我们初遇之处。”
赵佚脸上变色,怒道:“你至死还想着戚少商?……”话未落音,脸色又一变,反手扣住顾惜朝手腕,冷笑道:“我叫刑部对你优待,没有对你搜身,你却用你致命杀着神哭小斧来对付我。惜朝,我真是无时无刻都得对你小心提防。不过……就到此为止了。”手中用力,顾惜朝手腕剧痛,小斧落在地上。
赵佚一手制住他大|穴,一手扳起他脸,道:“我就知道,你哪怕到了最后都不会甘心去死的。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要勉强一试。”捏开他嘴,道,“惜朝,真是悲哀,最后亲手杀你的却是我。我……本来想对你好的。”
顾惜朝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却挣不开赵佚的手。只觉冰凉的杯沿已挨上了自己嘴唇,杯口在慢慢倾斜,倾斜。
赵佚在他耳边,轻轻道:“别怕,惜朝。这药喝下去,不会有痛苦。就只像一个人太倦了,睡着了一般。你就会在我怀中,永远沉睡了。我就想看着你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怀中,看你的平静的睡容。再也不会对我防备,再也不会害怕我,躲开我。”
17
忽然一枝袖箭飞出,铛地一声,击中了金杯,却未把金杯击落。赵佚只觉虎口一震,心中一奇,是谁有此功力?
顾惜朝却已心知,回头一看,眉宇间顿时浮现出喜色。
赵佚心中大奇,年余不见,戚少商的功力却进步得如此神速?心道这人倒真是个练武的好胚子,见到顾惜朝看到戚少商眉梢眼角尽皆是笑意,浑忘了刚才险境,心下怒气渐生。
戚少商拔剑喝道:“皇上,你为一国之君,何苦尽做这等宵小之事?顾惜朝跟你有何深仇大恨,穷追不舍,竟要杀他?”
赵佚面色平静如常,但顾惜朝自他眼中看到了阴郁的火焰跳动,心下暗暗提防。赵佚把金杯放到桌上,放开了顾惜朝,道:“戚少商,你也真是胆子不小。居然敢闯天牢,在我手底下救人。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来闯龙潭虎|穴,凭这一点,我还算你是个英雄。”笑了笑,道,“只是,你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还肩负着金风细雨楼啊。你难道想带累金风细雨楼跟你一同陪葬?”
顾惜朝一凛,赵佚心性他所深知,实在不欲带累金风细雨楼。
戚少商道:“如果皇上不肯放过我,杀了我便罢,皇上若是明君,就不该迁怒旁人。戚少商不当那金风细雨楼楼主便是了!戚少商只是受朋友之托,也并非稀罕那楼主之位!”
赵佚淡淡一笑,道:“你自己去问顾惜朝,他这次捅下了什么漏子。”
戚少商望向顾惜朝,顾惜朝无奈地回望了他一眼。戚少商有点无力地道:“举国为皇后举丧,辍朝三日,难道……这又是你的杰作?”
顾惜朝更是无奈,道:“其实我本意是不想这样的……”
赵佚笑道:“戚少商,你倒说说看,我不杀他,如何能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顾惜朝叹气道:“我知道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
咝地一声,烛火已被击灭。与此同时,戚少商逆水寒出鞘,一道剑气,直指赵佚。
剑气还未触到赵佚身前,一点即收。戚少商与赵佚交手两次,知道赵佚了得,暗捏了一把汗,一咬牙,拉着顾惜朝直往外掠。心想拼着受你一掌,我今日也不相信走不了。
然而直掠到牢门,也不见丝毫动静。赵佚既未出手,也未叫人。戚少商身法太快,看守之人都只见到一个影子一晃,揉揉眼睛还当是眼花了。
赵佚望着两个人走出去,缓缓在桌边坐下。举起金杯,倒过杯身,倾在地上,冒起一股碧烟。
惜朝惜朝,我让你痛痛快快上路,你偏不干。
你生也要和这个戚少商一起,死也要跟他一起。
喀地一声,金杯被赵佚捏得粉碎。赵佚慢慢摊开手,金色的粉尘在黑暗里飘洒,闪闪发亮。
顾惜朝,你确实很强,能力强那是不必说了,心理上更强,几乎已经无懈可击。从前,我那般折磨你,甚至用了罂粟,而唯一一次令你崩溃的,却是你死去的妻子。如今,你是逼得我要再来一次啊,是不是?
给你一个痛快,你却不要。也罢,我本来也不愿杀你,哪怕是生不如死,我也让你活下来吧。
活下来受罪,受一辈子的罪!
戚少商眼见没人追来,虽然不解,但逃命要紧,出了天牢,翻身上了马,把顾惜朝也拉了上来。顾惜朝靠在他身上,却觉得很少有过的安心。这一刻甚至觉得,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世上毕竟还有一个人牵挂着自己,感觉就如同是浸在暧洋洋的水里面,四肢百骸都舒展开了。
戚少商把人搂在怀中,微怒道:“我不管你,是相信你,你偏要出去生事!”
顾惜朝低笑道:“难道要我一辈子躲在金风细雨楼?”
戚少商狠狠白了他一眼,道:“若我今天来迟一步,你这条小命,就玩完了!这倒好,一杯毒酒了结了顾惜朝,传出江湖怕人人都要笑!”
顾惜朝反唇相讥道:“我哪有你戚大楼主声名远扬?戚大楼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