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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的故事 九宣篇·古风古韵-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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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宣心里剧痛,低声说:“映雪,我以后永远都听你的话,沁心诀我一定不练了……”
映雪长吁口气,道:“这才好……别让师傅老挂心我们……九宣,我和你说过没有……我原来也不姓柳……”
九宣几乎落下泪来,急急眨了两下眼,说道:“你没说过。”
映雪气若游丝,却温柔地说:“我姓方……我娘姓柳……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我娘,我娘带我在徐家作帮佣……她身子一直不好,可是笑容很温柔,菜做的也好吃……我五岁那年,天下大雪,娘一边……一边叹气,一边为我取名叫……映雪……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给我取这个名字……雪下了三天没有停,我娘一直……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饿了整整三天……雪停了,有人来……说我娘已经死了……”
她喘了一会儿,嘴角溢出血来,她恍若不觉:“徐家老爷心好……葬了我娘……收留我在他家中……我认识了立堂……他是聪明能干大少爷……我是给他磨墨的……小丫头……可是,我好开心……真的开心……但是……我,我不知道……我不能喜欢他……我身子慢慢弱了……总是咯血……立堂他很焦急,四处给我找郎中瞧病……我虽然……虽然身上难受,可是……心里却快活,有他这样为我……我便是只能活这么些天……天天都苦痛难忍……我也是开心的……”
九宣轻轻为她抚了抚鬓发……映雪声音更低了,简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后来……遇到了师傅……我知道了我身上有毒,我娘……娘的身上也一定有……我好恨,恨老天这样狠,我不愿意再让立堂那样为我忧心……他应该有更好的,更好的姑娘来作伴……我跟师傅走了,一直走,一直走……九宣……其实我一点儿也,也不象脸上那样开心……我一直,一直,挂心立堂……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她声音越来越细,到得后来,九宣只见她口唇张翕,听不到她最后两句说的什么。他俯过去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徐大哥那么好的一个人,定然会过得好好的,你不要太挂心了……等以后,我们找到法子治身上的毒……我送你去和他见面,他一定还是象以前一样的喜欢你的……”
映雪眼中射出极为喜悦的光芒,惨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一点红晕,口唇动了两下,九宣看得清楚,她无声的唤了一声“立堂”。
忽然那一点亮光寂灭,映雪身子软垂下去。
九宣定定的看着她的容颜,喃喃地说:“徐大哥还是喜欢着你的……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你。映雪,你们一定会开开心心过下半辈子的……我还要去你家里,吃你作的菜,看徐大哥对我吹胡子瞪眼睛……将来你还会有小宝宝,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最好长得象你,可不能象徐大哥,那可不漂亮了……我一定好好儿给你抱着养着,不让他们再受情痨的苦……等他们大了,我教他们功夫,教他们医术,跟他们说,他们的舅舅多了不起……”熊熊的火光映亮半边山壁,九宣痴痴地抱着映雪在那悬空的岩石上坐着:“映雪,其实我喜欢过你的……你知道么……你不知道的,我一直也没有跟你说过……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快活……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我也没本领让你平安开心……我是个烂货,人人都上得……人人都看不起……映雪,你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应该是徐大哥那样的人,才能一直好好对你,让你过好日子……映雪,你不知道,我喜欢过你……因为我不会对你说……不过,将来,我可以跟你的孩子说……当年舅舅喜欢过你们的娘亲……,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笑话我傻气……映雪,你把鸡蛋给了我吃,你又吃什么呢……你肚子不饿的么……映雪,映雪……你真笨,为什么受崔微控制这么多年……却不肯让我帮你……映雪……你救过我多少次呢……我都数不清了……要不是我,你也早就摆脱了崔微了吧……映雪,我还想吃你做的菜……你做的菜真好吃,可是师傅总是先把我想吃的菜挟走了……以后,你和徐大哥成了亲,我一定要去你家里吃个痛快……映雪,你再给我煮鸡子儿……这回多煮几个……我们分着吃……”
他声音里满是恬淡平静,象是在对怀中那已经死去的人说着家常闲话。力气一分一分的被抽走了,大火烤得发梢都卷萎起来。
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刮来,那些被树叶花草被火烧成了灰,被风刮走,九宣抬头看时,满眼都是那心碎的灰烬,在大风中身不由已的颤抖,飞舞,盘旋,弥漫。
当卓风终于赶到时候,九宣怀抱着映雪,斜靠在山壁突出的一小块岩石上,嘴角带着一点空茫的笑容,两眼明明是看着前方,却象是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他轻声说:“映雪,我带你回徐大哥的家。”


八 春色如旧


徐立堂死在三天后。
徐家有人来治丧,九宣根本便插不下去手,人人都不愿搭理他。如果不是卓风在场,恐怕早把他赶了出去。徐家人一向是不喜欢柳映雪和朱九宣两个人,现在徐立堂又是因他们而死,不上来打骂已经算是有涵养,哪有些好脸色摆出来。
九宣也不以为意,一个人坐在灵堂的一角,只睁着一双眼睛看。那眼睛里又深又黑,让人望一眼也觉得有些冷,象是那张开口的黑夜,要把一切的光亮吸进去。
卓风这两日什么事情也不去做,只是陪着九宣,他手下的人在徐府里驻着,处处打点的妥贴。九宣只是跟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茶递过来,便喝一口。叫他用饭,他也吃两筷。只是从头至尾一句话没有。卓风原是传了太医来给他看伤,他睬也不睬,一声不吭的坐着不动,太医瞧也不是,不瞧也不是,满脸为难看着卓风。卓风也无法,看他气色尚好,便让太医去了。虽然他自己医道通神,但常言说医者不自医,况且他现在又是这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叫人看了只觉得后背发凉。除了还有呼吸还眨眼,他便直跟死了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卓风看他不肯说话,也不来引他。只是在一旁仔细看顾。九宣坐在那暗影里半天连眼也没有眨动一下,定定的看着香炉里吊唁的人来上的香。香里定然是搀着硫磺硝石之属,一点一点的红星闪烁,青烟袅袅,那香经火化了灰,灰积多了便跌折下来散在香炉里,香因而一点点的变短了,而香炉却也一点点的装满了。九宣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仿佛那香头上的火光是绝世奇花,香灰散坠是异常难得的事情,看得那么入神。
天气炎热,停尸也不能长久。第四天上出殡,柳映雪还是和徐立堂合葬在一处。这是卓风替打点来的,徐家人敬畏六王爷的威势,不敢不依。九宣直到这时才跟他小声说了一句:“多谢你费心。”
这话冷冷的,声音又低,落进耳中象是无由来的一阵冷风,带着细细的盘旋的涡心,发出低低的细鸣。卓风看他这几天里便瘦脱了形,脸色惨白,更显得眼窝青黑深陷。卓风一句话在嘴边停了半天,终是没有说出来,想不到九宣看到这边起灵出殡的队列动了,却说:“我很累,不跟去了。”
卓风柔声道:“你也累了几天了,好好歇一歇吧。”
九宣软坐在椅子里,象是才发觉自己也是一个活着的人,会痛会累般,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道:“这几天多亏有你。”
卓风心里一酸,道:“你跟我说这样的话么?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九宣定了定,说道:“我累了,想歇一歇。”
卓风真是巴不得的这句话,忙说:“我带你回去。”
九宣摇摇头,道:“我回书院,别处的床我睡不惯。”一面说,一面起身来,自顾的向外走。卓风不愿勉强他,便跟在他身后,书院的假还没有放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九宣踢掉鞋子,向床上一躺,面朝里面,一动不动。卓风坐在一边看他,只觉得这个人象天边的一朵云似的,捉也捉不住,看也看不清。柳映雪是去的太惨太突然,他伤心成这样子,卓风也无从劝起。他是皇族子弟,天生贵胄,也从来没试过怎么劝人,只是好好儿周到的照顾着他。这时听他睡得沉了,呼吸间略有窒滞之音,知他肺叶定也受了震荡,一面只盘算着等他醒了得好好把伤治一治。
他这几天来跟着九宣不休不眠,原也累的很了,侍从们在屋外不敢进来,他把一床夹纱凉被给九宣盖好,自己坐在桌边,只觉得困倦得很,心事也略放下了些,先只是以手支颐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满眼黝暗,卓风怔了怔,才想起这是九宣的屋子。他原是伏在桌上睡了,现在却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他抬眼看到九宣的身形坐在桌前不动,说道:“你醒了?”
一语出口,卓风便发觉不对。他身子虚软,躺在那里一动也动不得。他顿了一顿,不动声色的说:“九宣,你做什么呢。”
九宣翻了翻桌上的纸,轻声说:“原先是想写封书信给你,就不再告别了。后来想一想,有些话还是当面讲清楚了的好,省得以后还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
卓风慢慢地问道:“你想去哪里?”
九宣摇摇头,脸在暗里看不清:“哪里都好,映雪以前跟我说,江南水软,塞外风沙,天下之大,处处繁花。可惜她自己却没有能去看她所说的天下。”
卓风只觉得心里某处慢慢冷了起来,声音却低柔不变:“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九宣轻声笑了笑:“和……王爷在一起?王妃肯么?侧妃们肯么?我……自己又肯么?”
卓风说道:“你不喜欢那些女人,我杀了她便是。”
九宣说:“你说哪里话,她们有甚么过错?便是你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让我天天象女人一样坐在屋子里等你回来,我也办不到。”
卓风问:“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想出去游历,我也不会拦阻你,何必要象现在这样说话?”
九宣声音发闷,咳了一声,续道:“你真的不会阻拦么?我也不是第一天认得你,你若觉得我留下才是好,哪怕我怎么说你也是要我留下的。”
卓风道:“你伤这样重,便是要走也等伤好了再走,我绝不拦你就是。”
九宣慢慢站起身走近床边,在卓风身边坐下,声音幽幽,带着什么让人捉摸不清的意味:“卓风,还记得这间房么?”
卓风愣着,慢慢抬眼看着四面,午时来到心中满是心事,陈设也不同。现在一留心,虽然暗,他还是认了出来。
“当时我们在这里同窗共读,卓风是多么温文守礼的一个人。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是我认错,又或是记错,现在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当时的人。”他的手慢慢摩挲过卓风的手臂:“六王爷,我有时候看着你,觉得很熟悉,有时候又觉得从来不曾见过你,更不曾相识相知过。”
屋里一团昏暗,卓风心里那处发冷的地方,莫名的寒冷抽痛。
九宣慢慢的说:“我在这里认识过一个书生,他书读的好,没什么心机,我们一起分尝过蜜柑,抄过书,还有过颈项缠绵。后来,那个书生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我欠他一句话,多少年来一直没有说。当年雨夜里情热相缠,我一直想说,我喜欢他,喜欢他……可是没有来得及,后来,也再没有机会说。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因为我身上的毒,所以,让他也跟着受苦。那个书生,叫卓风,说话声音总是有点低,夫子们都很喜欢他。有一天,他被同窗骗到碧桃居去喝花酒,中了药又一个人跑回来,让我遇见……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这事情,当时他醉得胡涂。后来……后来……”
黑暗中,卓风听到九宣慢慢的念着几句话: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声音细软缠绵,念了一遍又一遍,喃喃地说:“谁家少年……谁家的少年?你可知道他在哪里?我寻他不到了。”
卓风不作声,他也记得那些时光,记得十分清楚。初来时象白兔一样精灵的少年,慢慢熟悉起来,没有讲过话,各自管各自。后来,后来……
九宣手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说道:“卓风,我很喜欢你,我一直一直在心里喜欢着那时在学堂里的你。”
卓风只觉得心中某处碎裂开来,轻轻的,些微的痛,没有声响的,碎成一片一片,再找不回来。他知道,他一直也都知道,九宣找不到当时的他,他亦找不到当时的九宣。那在春风里花丛中向他微笑的少年,那在学堂上狡黠的挤眼的少年,在暗夜里颤抖的少年……后来他是遇到他,也又握住了他,可是,不再是当时他和他。
九宣在暗中轻轻的喘息,月亮升了起来,月光洒进窗子,象是泼泄了水银,匝地一片白。九宣出了一会儿神,低声说:“我给你下了些百日醉,你睡一会儿吧,我这便走了。”
卓风眼见他细瘦的身子慢慢站起来走向门口,心中痛的不能自已,这一次的相别,与前些次那般相似,又绝对不似。九宣在门口停住了脚,手扶着门框站了片刻,终是没有回头,径自去了。


卷三《春色如旧》完


卷四 眉间心上


一 谁家院


九宣的伤势远比卓风所知严重得多。
最后一击刺死崔微那时,崔微手中的钢刺也扎进了他的腹中。当时只闭了几处|穴道止血,连伤药也没有抹。这时越走越是周身无力,望望四周的荒野,那痛一波波翻上来,双腿麻木发抖,他手捂着伤处,慢慢半跪在了地上。
痛,只是痛……浑身上下的意识都在叫嚣,那痛越来越厉害。
能去什么地方呢?该去何方?
慢慢折向西行,越走越是荒僻少人行,伤处又渗出血来,寻了几味草药,来不及捣制,嚼碎了敷上。天色渐渐暗了,他不辨方向,听得有溪流水声,徇声找了过去,身子已经弯不下,半跪着掬起水来喝了,嘴里那因为嚼草药而泛起腥苦味稍稍淡了一些,忽然胸口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溅进溪水中,转眼间化了开。那水潺潺的流向下游,茫然不知人世多愁。
道路难走,草木茂密,他在暗夜中摸索道路,腹痛越来越剧,他知道是药效上来,这时只能苦笑着软倒。
没想到会这么穷途落难。
世情无常。
虽然艰难,他撑着靠在一株老树的根上。迷迷糊糊到了中夜,浑身发烫起来。他难耐的吸气吐气,心知不妙。脸上忽然一凉,一滴水落下,扑簌簌下起雨,幸而树大叶密,权可遮身。但冷风一阵阵刮过,雨水便哗哗地落了一头一身,如冰般凉。
浑身火热,似乎哪里都在痛,他反手抠住树身,用力之大,树皮扎进手指,十个指尖都流出血来,他全无所觉,咬住领子不吭声,专注的吸气吐纳,不泄心头一点清明。电光一道接着一道,闪亮过去之后依旧是漆黑无力的夜,冷雨浸透了衫紧贴在身上,头顶树动枝摇,九宣身子蜷了起来,只觉得这夜永不会过去,这热这痛永远不会消失。
到天明时,他解衣查看伤处。那伤口仍在不断渗血,高烧不退,意识几度昏沉。他整个人沉在寒彻心肺的溪水中,冷得手脚麻木刺痛,便趁这短暂的清醒,默默运念化生诀。
到第三天上,烧退了。
他挣扎又行,终于挨到一个极小的镇子,投宿在客栈里,写了方子让店伙去给抓药。那人受了他的赏钱,办事殷勤麻利。九宣的伤处慢慢愈合,内伤虽重也有了起色。只是身子虚得象经不住风,在那小镇上孤伶伶躺了快两个月。待他能再起程时,秋天也已经过了大半。
黄叶满地,九宣买了一匹马代步。那马并不神骏,走得也慢,九宣却也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非办不可的要事,任那马放开足四处走。有铺子便打尖投宿,没有便啃干粮宿野外。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事。
这是放在以前的朱九宣不会想过的生活。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的生活。
也或许,找个地方住下来,便这样过了也罢。
只是,还有些不甘心。
不想就这么算了,又不知道自己心深处上还想要做什么。
就这样奇怪的心思,自己和自己厮磨,硬是不能放过,放任着劣马一直走下去。那马见道就走,逢岔路必走左边的一条。九宣闷着无聊,还想着这马或是想去出生之地,后来才发现那马右眼半瞎。
他越走越是向北,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这一日上北风吹得忽紧忽弱,他系严了灰鼠的斗篷,那马越走越不肯走,转过一个弯子,道旁有间茶寮。九宣下马,要了热茶和吃食,又让人备料喂马。他虽然不事营生,但手头的银钱也不短少,日子在兜兜转转间,过得象流水般快。领子紧了又紧,凉风还是不住的灌进衣服里来。他抱着那壶热茶取暖。自上次的重伤后,分外的畏冷。他自己医道精湛,却不愿意调理。自映雪去后,他再也没有心情去做任何一件小事。比如穿衣,比如治病,比如练功。
茶寮里另有人在,言来语去谈得甚是热闹。九宣不经意间听到提起北狼城,心里微微一动。他不愿再和过去多牵绊,也不去细听那些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转身便出了茶寮,上马便行。
他心中有事,又不控马,那马逢路便转左,等九宣再定下神,却离北狼是更近了。他勒了马站在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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