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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加入时空研究院，成为研究员时院长为何要反复强调“别介入历史”了。因为他现在深刻体验到了介入历史的滋味——
还不是普通的烂啊！！
五）
闷、闷、非常闷！
祈圣百般无聊地坐在面向湖水的亭子里，无聊到几乎想去找一根竹竿来钓鱼！累赘的宫里衣服已经穿到习惯，连古代人那种说话方式他都习惯了。再不出宫的话他可能就要这么疯掉，或者是真的变成一个古代人……两种结果他都不要啦！
这两天他一直在利用通讯器联络别人来帮他，但每次发出的信息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他那个刑警搭档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居然连个回复都没有，好象是从这个时代蒸发了一样。怎能让他忍住不诅咒？
如果是个经验稍微老到的研究员的话，应该能利用经过时空流考验时得到的能力来脱困吧，但他这个菜鸟连基本的隔空移物都做不到……
“董大人，是时候回未央宫，皇上的圣驾就要到了。”身边被派来服侍他的宫女提醒着，却只让他感到更烦。
说到这个皇帝他就来气，不让他走的人就是他！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他几乎是天天都来，每次都好象是存心惹得他火冒三丈地开口骂人才善罢甘休。他来找他就是为了和他吵架？难道被他骂就这么开心吗？哈！那道是个大新闻。
现在弄得整个宫里都有什么皇帝偏宠他的传闻，说他是以色事人。天晓得他只是偏巧和那个皇帝睡在同一张床上罢了。
“董大人。”宫女再次出声催促。
他这才站起来：“好吧好吧，去就去。”反正他也无聊惯了，来个人让他骂骂也好。那个要他留下的罪魁祸首当然是最佳人选了。
没用多少时间就回到未央宫，马上看到的人就是一脸等急了的刘欣。他皱着一双剑眉：“董卿，你让朕等的时间好象越来越长了啊？！”同时挥手让周围的宫女和侍从下去。
“那你别来好了，没人请你来。”没好气地在一边的案前坐下。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人了，他还巴不得这个皇帝讨厌他粗野的样子而让他离开呢！
刘欣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坐下：“董卿啊，你是不是忘了未央宫是什么地方？”威胁的语气可能会吓到那些朝臣宫女，但对祈圣毫无用处。
“怎么可能忘！你几乎每天都要在我耳朵边上说一遍。”他甚至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未央宫是你的地盘嘛！”其实岂止未央，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地盘。他是当今圣上嘛！
“你到是一点都不怕朕。”刘欣有点感叹，虽然这是他近些日子来不断反复认识的事实。
“你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青面獠牙的妖怪！”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懒懒地倚在身边的矮几上，有些困了。“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回去？那么多后宫缤妃也没见你去亲近哪一个。”千万别说出“我看上你了”这种话哦！他怕怕！
刘欣轻笑：“你希望朕去临幸那些妃子？朕以为你会很高兴朕专宠你一人。”他也知道硬是将祈圣留在未央宫中是不和规矩的，但他就是无法命令自己让他走。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太过奇特，是任何人都不曾给过的。
“什么叫‘专宠’？你说说清楚好不好？我可不是女人！”他郑重地申明。但一搭一搭快要合上的眼帘降低了他的说服力。“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对，他喜欢的是唐朝杨贵妃那种丰满的美人！
他自己对男人也没兴趣啊。刘欣暗忖。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少年如此有吸引力……想着，身体渐渐向快睡着了的祈圣靠了过去。视线停留在他薄薄的唇瓣上，久久不能离开……
然而，一个杀风景的噪音突然闯进了殿内。手握沾着鲜血的长刀，男人在扫视了周围后瞪着刘欣：“果然在这里……狗皇帝，拿命来！——”大叫着的同时挥刀斩向刘欣。
“来人啊！有刺客！！——”刘欣戒备地站起身，同时扬声叫着。外面的护卫都在干什么？居然会让刺客闯进未央宫！他真是养了一群饭桶。
“快护驾，护驾！——”门外冲进来的卫兵及时挡住刺客，和他缠斗着等待援兵到来。他的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口，显然在外面就交手过了。
刘欣被好几个前来护驾的侍卫护住，和打斗的地方隔开。一片混乱中，本来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的祈圣醒了过来。他坐直了身子：“发生了什么事？”烦，怎么连睡个午觉也没个安稳啊！
双眼很快就捕捉到了吵闹的根源。那个拿刀的家伙，就是历史上所说的“刺客”吗？好象很厉害嘛，好几个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不，等等！汉哀帝刘欣不是遇刺身亡的啊！
“怎能让你改变历史！”他说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深感不解的话，迅速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个他的“小道具”，瞄准了那个快要摆脱侍卫纠缠的人……丢出！
一声怪异的炸响在刺客身上传开，围住他的侍卫发出惊骇的叫声散开了。刺客扔下了到，痛苦的叫声想彻整个殿堂。
“啊啊啊啊啊！！！——————”
足以吓昏古代人的情形发生在他身上。一种蓝青色的电流迅速环绕、笼罩了他的全身，在他的体表快速窜动。刺客产生了自己被雷劈到的感觉，惨叫着倒在地上，全身抽搐。
所有在场古代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呆了。只有祈圣一脸的“叹服”。
“好厉害，这就叫‘武林高手’吗？普通人早就被这好几百伏的电流震昏了！”不过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地上的人也停止了惨叫，只是身体还在不自然地弹动。看上去怪恶心的。
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看向他。四下还传来悉悉索索的低语：
“刚刚的是雷啊？”
“法术……”
“是法术！”
回过头的祈圣也发现了异状。刘欣正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他冒充董贤的事要被发现了！！
不知为何，刘欣没有马上对他说什么，更没有叫侍卫“把他拿下”。他只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把这个刺客带下去，压入天牢待审。”他要知道是谁指使他来行刺的。
侍卫们谁都没动，他们只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地上弹动的人体——上面还有青色的电流哪！谁敢碰呢？
祈圣叹了口气，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等一下，我来收拾。”走上前，他戴上薄薄的特制手套，轻易地将手伸进了电流间，从刺客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球收回身上：“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把他搬走了。”刺客当然还没死。这种程度的电击顶多让人疼痛外加昏迷罢了。
终于等人都退得差不多了，刘欣这才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祈圣的手臂，眼神严厉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用法术！”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儿不会是董贤了。朝臣董恭是个普通官员，从未听说过他的儿子董贤身怀异能！这个俊俏的少年……到底是谁呢？
法术？怎么又是法术！古代人还真是浅薄。他是个科学家啊，可不是什么邪教教主！“这不是法术！”忍不住要纠正他，从怀中再度取出小球：“这是能发出指向性电流攻击的护身道具，我们叫他‘雷珠’……”看着刘欣一脸迷惘，他再一次叹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不是董贤。你可以放我走了吧？”就算冠他个“欺君之罪”他也不在乎。反正只要离开未央宫他就有本事跑——他身上的“小道具”还多着呢！
刘欣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向外面吩咐着：“速传董贤之父董恭进宫！朕有话要问！”
“是。”门外传来回应声。
祈圣第N次叹气。古代人真是麻烦啊……早知道就不动这个手了。反正历史早在他代董贤入宫时就已发生改变。
他现在只期望自己能快点走脱……
（六）
“皇上，微臣该死！”说出这句话的老人伏在地上，完全不敢抬起头来。汗啪啪地滴到地上，早已吓得连手都抖了。“微臣不知那日家中妻小居然做出这种欺君之事，罪该当诸，请皇上赐罪！”
刘欣看着趴伏在地上的老人，暗忖着——果然不是父子！这个卑微的老人和那个每天必将他骂上一遍的人儿岂止是天差地别！他开口：“董恭，你将事情全部说给朕听，朕再决定怎么发落。”
“谢皇上！”他暂时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说下去：“小犬贤儿在入宫当日被歹人掳走，臣的老妻生怕皇上怪罪。她说当时正好有一位仙人从天而降，且与小犬有六分相象，就求仙人代小犬……入了宫……”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说得很无稽，声音越说越轻。
“哦？那么，那位仙人就是现在宫中的‘董贤’？”仙人？这个答案和他想象中有很大的出入。但怎么看董恭也不象是说谎的样子。
“正是。”他不明白皇上的反应。为什么他好象没有多大发火的样子？
刘欣又想到一件事：“那么，真正的董贤找到了吗？”
“回皇上，尚未找到……”他已派了所有能派的人去找，奈何就是找不到。
刘欣迅速有了思量：“好了，你就回去把，没你的事了。”
“皇……皇上？”他不敢相信就这么结束了。来之前还以为这次脑袋一定保不住了呢！
“你回去了切莫声张，就当宫里的人仍是你儿子董贤。明白了吗？”刘欣一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做此决定。他只是不想就这样让那个‘仙人’离开，只因为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
“是，微臣告退。”董恭终于接受了自己真的这么好运的事实，连忙退了出去。只是在出去后，他不禁想着——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皇帝想的事，果然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啊！
“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仙人！”刘欣的语气带着感叹，看着眼前的少年。
祈圣回给他一个白眼。仙人，怎么又是仙人！古代人的想象力也太贫乏了吧。他的声音闷闷的：“我不是仙人！”
“但董恭说你在他府上时从天而降。”他提出证据：“而且你还会用法术。”
“我只是因为某种特殊的理由才会突然出现的。本来我可以一直让他们看不见我……”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自掘坟墓：“而且我那时用雷珠也不是法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古代的皇帝解释“科学”。
这还不叫仙人？刘欣觉得他的论调实在有趣：“那么，在你看过的文献中，把那些会隐形、能使用雷电的人称为什么？”
“呃……”他回忆着以前看的小说和传说，声音低了下来：“……仙人。”
“那不就好了。”刘欣一副下了定论的态度，好象他很希望祈圣是仙人似的。
“可关键不在这里！”祈圣忍不住站起来N度向他怒吼：“关键是，你到底让不让我走？！”
刘欣有一丝不解：“你真的这么想离开？这皇宫里多少人想进来，又有多少人想得到朕的宠爱。为何只有你一意离去？”
“这……我总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去办。而且，我本来就是假冒董贤进宫来的，现在被识破了，不走还能怎样？”他不懂这个皇帝到底要干什么，这几天下来，他多少知道这个人并不是贪图他的“美色”，他也自知没什么美色可言。那他还留自己下来做什么？
“你说得轻松，可别忘了你是假冒董贤入宫的。这欺君之罪怎可不治？你以为这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刚才还好好说话的不是吗？怎么一下子就又摆起“皇帝”的架子来了？祈圣对他变脸之快感到叹服——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但他并不在意：“你不是说我是仙人吗？仙人可不会被这么简单关住！”
“朕也知道你不怕朕。但那董家的一家老小可是害怕得很哪！”
“你好卑鄙！”祈圣要喷火了。“居然拿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朕只是要告诉你一个事实。那董恭的确犯了欺君枉上的罪名，只是他能不能被赦无罪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怎么看怎么邪恶的笑容。“这就不是你能不能救他们的问题了，而是你肯不肯救……”
祈圣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他有时真的怀疑刘欣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难道去20世纪学过心理学不成？怎么这么懂得心理战术啊！最可悲的还是自己的软心肠啊……“哼！”
他不甘地冷哼了一声，但这足以让刘欣知道他妥协的意思了。（这都能知道？刘欣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在朕的身边有什么不好的？”
他在祈圣的身边坐下：“告诉朕，你真正的名字。”
“叫我董贤不就好了？”负气地说道：“反正我就是以这个名字进宫来的。”
“不行，朕要知道你的真名。”
“烦……我叫祈圣啦！”
在祈圣生气地偏过头去的时候，刘欣露出让大部分女性都会碰然心动的笑容：“祈圣啊……那么就是‘圣卿’了。”
不知怎地，在听见自己的名字被这么叫的瞬间，祈圣感到自己的胸口产生一种莫名的悸动……
七）
董府在经历了好几天的提心吊胆之后，一张圣旨令全府上下都改变了气氛。一夜之间就张灯结彩、大摆酒席。完全都是有大喜事的样子。原因无他，只因为当今圣上将董恭提为了卫尉，还赐爵为关内侯；他那刚入宫没多少日子的儿子董贤也被升做了驸马都尉。实在是大大光耀了董家一门啊！
何况这夜的酒席上，连圣驾都要亲临，怎不让董府面上有光？董恭这次是大肆操办，大桶大桶端进董府的新鲜鱼肉就不必说了，用来装饰的都是上好丝缎也不必去讲它，单讲那酒席的厨子，他就硬是请来了长安城里最好的厨子。只为了宴请圣驾。
但是，董府的后院里却有一个人不是那么高兴。董恭年老的妻子不断用丝帕擦拭着泪水：“老爷，你为了宴请圣上将全部下人都招了回来，那还怎么找贤儿呀！贤儿被歹人掳去一过就是一个月，一点音信都没有，你就不担心自己的亲生儿子？”
“怎么会不担心！”说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担心的样子：“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董家上下几百口人命。要是圣上一个不悦，我们让人代替贤儿这件事，可就足以抄我们满门啦！”
“但是……”为人母者，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的，更何况现在在宫中受禄的不是她真正的儿子。她不禁在想，要是贤儿没有被歹人掳走的话，现在就是真的双喜临门了。
“别但是了，圣驾马上就会到，我们该快点准备了。你去看看那些下人吧，别让他们偷懒！”董恭带着兴奋的表情离去，临走时还说道：“夫人你一开始说那人是仙人，我还不信哪！现在想来，果然是仙人庇护着我们董家啊！哈哈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董夫人现在没别的希望，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早日安然归来……
——当夜酒席上——
烦——这是祈圣的第一个感觉；
闷——这是祈圣的第二个感觉；
穷极无聊——这是第三个……
还有第四、第五、第六……祈圣头一次发觉自己居然有那么多烦恼的事！
穿着华丽的衣服，他感到无比枯燥地坐在刘欣边上的位子，定着台面上的酒樽发呆。在场几乎没一个人是他认识的，最讨厌的就是他还要对两个他认都不认识的人叫“爹娘”，希望他在研究院里的真正的爹娘知道了别气死。
古代人为什么那么多的繁文礼节啊？一段又一段的对话可以说是毫无新意可言。那些为人臣子的难道除了奉承拍马以外就不会说其他话了？这满桌的酒菜在那些人的对话间也变得索然无味，连在宫里和刘欣两个人用餐都比这里有趣！（起码有人愿意被他骂！）
他受不了了！再不出去透透气的话他可能会疯掉！
祈圣四下张望了一下以后，确定了没有人注意他的时间，然后迅速地向一边的偏门冲了出去。
“啊~~~啊，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月亮下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他用力伸展了一下坐得腰酸背痛的身体，双手扶住池塘边上的栏杆。“这么闷的日子，真是不想过了！”
夜里的凉风悠悠地吹着，慢慢地抚平他烦躁的心绪。但就在他的眉头快要松开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将手搭到了他的肩上。“一个人在这里赏月吗，驸马大人？”
说没被吓一跳是骗人的，但祈圣还算平静地拂开那只手：“你是什么人？”声音下流，相信人也不会高尚到哪里去。
果然，回过头后看见的是一张不算老的中年男子的脸，留着这个时代很“流行”的长须，一副假道学的模样。他此刻的眼睛里正闪着一种另祈圣感到头皮发麻的光芒。“我？哈哈，想不到皇上专宠的董驸马居然连老夫也不认识。老夫就是当朝的宰相——王嘉。”
他如果以为报出名字就能令祈圣害怕的话，他恐怕要失望了。祈圣只是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然后很没礼貌地打了个哈欠。“王嘉？那，你有什么事吗？”
“居然敢直呼老夫的名讳？看来皇上是宠得你上下不分了啊！”他的手再次搭了上来：“不过，你倒的确有这个资本被皇上宠爱。毕竟汉室的皇族多爱男色……老夫倒想看看，你是用什么来狐媚皇上的！”
“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