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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你是不是喜欢我的?”
趁着有人帮自己洗脸抹身,慵懒的少年靠了过来,吐气如兰地说着恶魔的诱惑。
赵旌星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很快,偷偷抬起眼看裸露着修长双腿站在浴帘后的可人儿——月正皱着眉,轻轻地咬着唇,似乎有天大的委屈要找个可依靠的人来靠一下。
难道说自己忍而不发在他们中寻求最爱的举动被他察觉了?
所以不惜趁日出门的时候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这小妖精,他最大的特长就是装小可怜样招人疼,天使般的面孔掩去了皮下的阴谋诡计,当他有求于人的时候,仅仅是一个眼波流转,似有若无的媚意就已经中人欲醉,赵旌星咕噜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起来。
也许……说不定他是更爱月的。
不然怎么明明知道他有阴谋也还是不顾一切地冲动起来了呢?更何况自己的卖身契最后也是在他诱哄下签下的。
看到他这副就算明知是装出来的可怜相,仍是忍不住所有的防备都化解了。
哦,月,如果你是月亮,我就做月亮上的兔子、吴刚、桂花树,无悔地安憩于你温柔(?)的怀抱。
“月,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不会再三心二意地拿你们比较来比较去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最喜欢你!所以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就算因为运动太激烈会要了我的命(精尽人亡?)也在所不惜……”
扑上去抱着那只名叫月的笑面小恶魔,赵旌星心一横眼一闭,就此决定专心做月亮上的兔子。
不料,就在此时,一块湿答答黏乎乎的布覆到了他脸上,瞧其形观其色,似乎无论目前它所处的地位如何,它都摆脱不了前身是一块抹布的嫌疑。出奇不意的冷遇顿时把已经烧了好几十丈高的欲火浇得奄奄一息。
“没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是想叫你打扫房间而已。除了我和日住的地方和画室,其他的房间都脏到不能住人了!不过,既然你这么疼我,所以也一定不忍心叫我劳累对不对?就这样,全部的都拜托你了!星你人好好哦!我也最喜欢你啦~~~啊……好饿,不知道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
坏笑着朝已经呈化石状的赵旌星抱抱,在大好的休息日把打扫一整幢大宅子二十几个房间的重任委派给可怜的忠仆,顺手套回大T恤睡衣的孟皓月悠哉游哉地进厨房去了。
唉,说真的,父母留下的这幢大宅子,已经是他们兄弟俩拥有的唯一纪念了。虽然说房子里的东西早年因生计问题拆的拆卖的卖,不过还是应该尽孝心打扫一下的。
虽然日和自己一样懒,不过他的洁癖似乎要比自己轻一些……所以在赵旌星没来之前基本起居场所的整理都是月做的。
唉,平平同是双胞胎,为什么还会在这种地方有不一样的呢?
坐在沙发上吸可乐当监工,孟皓月时不时展露的“温柔”微笑让赵旌星自觉地拖着各种清洁工具在偌大的房子里上窜下跳。
“干得真不错耶!说不定日回来也会觉得很惊喜呢!”
光动口不动手还百般挑剔,没良心小主人在可怜的仆人忙碌了将近一天后,满意地给出这样的评论。
苟延残喘一息尚存的赵旌星眼里含着满满的两泡泪,期盼另一位主人的归来。
“月,你今天去领了薪水?哇!晚餐这么丰盛!”
傍晚,轮到今天去上课的孟昊日一回家果然大有惊喜。
不过他的目光没有扫及一尘不染的地面、干净得快反光的桌子,漂亮的眸子只是盯着桌上内容丰富的食物。
“没,星弄的,据说他要下定决心去做太阳系的行星了。”
难得反过来迂贵降贵地给累趴在地上的赵旌星做指压按摩,孟皓月头也不抬——他对吃的并不太挑,只是对用的比较讲究。
说起来还真难为这唯一的仆人了,足足干了十小时把这房子收拾得每一扇玻璃都擦得干干净净不说,在自己终于良心小小发现拉他去洗澡放松时又把浴室擦得亮晶晶的(估计已经干成条件反射了)。
“日,我喜欢你,最喜欢你,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别再让我跟月做‘运动’了!”
对于被劳役了一天,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另一位主人回家的赵旌星,见到日就象见着了母亲的弃儿,不顾自己仍被按在月的腿上,伸出因肌肉酸痛而颤危危的手,急欲挣脱恶魔月的阴影投奔向明朗的日的怀抱。
“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吃饭——!!!月,星,你们不准跟我抢!”
碰——
投怀送抱被一记干脆利索的左勾拳准确击倒,越过障碍物的孟昊日冲到桌边就是一顿风卷残云——完全无视特意地、专程地等他回来吃饭的赵旌星那快要散发出绿光的饿狼般饥渴的眼睛。
月不着意地轻轻叹了口气,扶住有人快承受不住重击即将晕倒的身子,凉凉地道:“早叫你跟我一起先吃不用等是吧……现在好了,啥都没得吃了!”
这一句在此时点出明显事实的陈述,似乎给摇摇欲坠的赵旌星产生了致命一击,又饿又累的人终于眼一翻,彻底地晕过去了。
“你干嘛又坏心眼地欺负他?你越喜欢的人你就越要欺负的本性还没改啊。”
放下筷子的孟昊日皱了皱眉,跑过来翻翻赵旌星的眼皮——也许只是太累了,强撑着等他回来吃饭又饿得不行,一时受不住刺激晕眩而已。
现在已经睡过去了。
没好气地坐回饭桌上把一些尚算完整的食物收拾出来另盛一碟,看了似笑非笑的月一眼,日脸上一红,强调道:“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你不也一样欺负得很爽!不过……看起来自从他住进来,明白了我们的身份后好象很为难呢?我早说不会有人能完全接受我们两个的了,叫你别费心找了。”
孟皓月叹了口气,低下头凝视赵旌星在梦里仍是眉头紧锁的脸,再抬起头看看也开始脸色难看的日。
“算了,大不了跟他分开,我们再轮着找下一个!我们一出生就是在一起的,而且……如果不是动了手术,我们其实就是一个人,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离开你我情愿谁都不爱。”
咬着唇这么说的日似乎有点食不下咽了——就算在他面前的是他刚刚才狼吞虎咽地吃到半饱的同一份食物。
“日,如果我们不是这么相似,相似到我们自己都以为是同一个人的话,也许会更幸福。”
月只是叹气。
他跟他,本是同卵一体的双生儿。
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背了沉重的包裹,注定他们的爱是个不完美的缺陷——他们中无论是谁先爱上一个人,心意相通的另一个也必定会深陷入同一份爱情。
满心期盼的爱情,无法割舍的亲情,因为同心相知,所以都知道彼此对那人的爱有多深,份量有多重,是以他们无法指责自己的骨肉同胞,也不能抱怨上天或是父母,只能比平常人更费心费力地去寻找——寻找一个能真心爱上他们两个,包容并把爱平均分配给他们的圣人;或是一个同时被他们两人迷住,永远分不清左右,在他们间无法取舍的笨蛋。
显然后者出现的频率比较大一些。
“月,话不是这么说!其实你嘴里不说,你心里有多喜欢他我知道,但是你干嘛总想着要让我呢?故意欺负他,把他吓跑了到我这边,你伤心我会高兴得起来么?你不要忘了,你在心痛的时候我的也一样会痛,你哭的时候我的眼泪自己就会流下来。”
这样同声共气,比一般的双胞胎更甚,原因是因为他们出生时几乎是共同拥有一个头颅,两具婴儿的身体是各自分离的,但两个脑袋的血管和神经却相连在一起——也就是俗称的连体婴,平均每200万名新生婴儿中才有一对,特殊中的特殊。
“如果我们只是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同一个人的思想要硬生生被分到两具躯体里呢?”
听到月没有任何感情的自嘲,日索性也不吃了,把头靠过来挨在月的肩上,兄弟俩此时共同回想起的是母亲述说过的不悦往事。
因为生下了这样的“怪胎”,父母离异,身为大财团独子的父亲到底还是给了曾爱过的女子一大幢宅子和相当丰厚的赡养费。
不过更爱孩子的母亲却没有抛弃这对在当时可以说是畸型的婴儿,打听到美国的医学研究所有设立了专门的研究机构后,毅然地将所有金钱用以支付高昂的手术费。
虽然,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他们成功了。
本应是一生一世都得共享同一副脑神经的孩子被分成了两个,并且幸运地,因为分割手术进行得早,婴儿的脑神经可继续生长,在长大的过程中分别拥有了相对完善的整体器官及两具健康的身体——只是冥冥中的天意令他们心意相通,读取对方脑中所想易如反掌。
“算了,这种事就算跟那个笨蛋说他也不会相信……而且我又怎么可能真正地爱上一个笨蛋呢?虽然他很体贴,不过那也是因为他胆子小,咬他几口就连什么都听我的了。月,不如我们再换一个对象吧?其实我没这么喜欢那个笨蛋啦……”
“你撒谎!”
月清晰地打断了日越说越小的声音。
虽然就出生的排行上来说,日算是两人中的哥哥,可是他任性撒野的性子却更象个弟弟,他要他所爱的人是个体贴的大人,安慰他、包容他、宠溺他,赵旌星虽然是因为懦弱而不自觉地被调教得达到了这一点,可是经由多次的相处,日是真的喜欢并进而依恋上这懦弱的情人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你……也很喜欢他?!”
低了一回头的日更大声地反驳回来,他能知道他的心意,他就不能知道他的么?
月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而且聪明。
他天生喜欢捉弄人的性子,看似淡泊却强势地主导一切的个性,如果碰上一个同样聪明的人,只会弄到两败俱伤。不要说是聪明人,就算是正常一点的普通人恐怕也受不了他那种极端的性子,唯独笨得可以的赵旌星……满足了一个阴险恶魔所有的恶劣欲望犹不自知,兀自傻傻地自投罗网。如果说一开始是在日爱上了赵旌星的同时,月也一样感受并进而参与到这份爱里来,现在也已经酝酿成相同份量的爱意,只是其中微妙的在差别在于——月是爱上了他的笨!
“月,你会不会因为他而想不要我?”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日害怕起来,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到月的怀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万一有一天,这份爱在三人之间失衡,他和月要如何自处?
两人一体,伤人伤己,伤己伤人。
“你说呢?”
月微笑,笑得略带黯然。
这个问题问他无解,可是如果真的取决于赵旌星,那个笨蛋多半不知道,那一把爱的双刃剑伤到的不仅仅是失败者,被他所爱的那一个也一样受伤。
“月,我不再犯傻了,也不要找人撒娇了。让他走吧,我害怕。”
一向飞扬跋扈的日难得地出现了软弱的姿态,近情,情怯。
“也许你说的没错。”
冷静的月神色木然,只是伸出手温柔地回抱死命地贴紧自己的兄弟。
难得找到了两兄弟都喜欢上的人。
可惜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一天到晚花着心思就是如何从他们中挑一个,好把这三角习题解开。
“干嘛……你们两个都哭得好伤心的样子?”
兄弟亲情泛滥的感动当口,有人不识趣地打破这沉浸在微微哀愁中的感伤,立刻换来四道死光逼视出一身的寒栗。
“我才没哭,哭的那个是日。”
月伸手沾了沾眼角,有泪,不由得皱眉。
虽然说他经常为骗人而装哭,可是到了真正伤心的时候却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外表看似坚强的日与他恰恰相反,往往真正有感伤的时候,哭得最厉害的那个是倔强的日。
唉,所以说他们两就这点不好,所有感觉同步,明明他一点想哭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日已经哭得稀哩哗啦了,他的脸亦带上相同的痕迹。
“我……我也不要哭了,你滚吧!我们不要再见到你。”
这么说着的日眼眶一红又要滚下泪珠来,可是想起刚刚兄弟定好的协议,当下把全部怒火向曾经温柔宠溺自己的人发去。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有相同的感觉的啊?”
懵懵然处在这两兄弟之间,赵旌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非常好奇。
诚然如月所说,他神色冷淡,虽然眼光中深沉地敛去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他的样子都不象是要哭的表情。然而,就是这样平静无波的月,却因另一人的嚎啕大哭而极不自然地从眼底大滴大滴地涌出了泪水,沾满了冷漠得象大理石一样的面颊。
如非亲眼所见,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这么伤心?”
呃,好心痛!
这次的眼泪无论怎么看都不象是骗人的。
刚刚他晕迷中错过了什么吗?
还是说这两只恶魔都因为他的不适而伤心落泪?
这种飞来的福气会不会折寿啊?!
赵旌星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哄了这个,又劝劝那个……手忙脚乱地给相同的两张脸拭泪,早忘了去分清谁是谁。
“因为你要走了。”
冷淡回答的月重复上一秒日突然提出的宣告。
——不是商量。
“可是……为什么?”
咦咦咦?两位主子突然有志一同地打算放他一条生路?
哦,不不不,他……他就算要走就得从他们中挑一个一起亡命天涯。
赵旌星头摇得象拨浪鼓,靠近他们会害怕,可是离开了他们,却又万般不舍的心痛——要不然能离开他早走了,又不是天生喜欢受虐待(我看你就是!)。
“没有为什么。你跟其他人一样,只是想从我们中挑一个,但是我们不喜欢被人挑。”
渐渐恢复冷静的日也学着月的淡然口吻。
“契约结束了。”
两只顽劣的小恶魔化身为同样温度的冰冷雕像,直接散发出冰冷气息驱逐莫明其妙的被解雇者。
可怜赵旌星心里那个冤啊,堪比窦娥。
“日……”
瞧瞧这个,毫无表情,难道他又认错人了?
“月……”
看看那个,不为所动,好象日在最任性的时候也不会这样不理他的。
佛祖啊!
你的长明灯到底有没有指明给我的道路?
不久之前还是两个人都柔情密意地说爱我,现在两个都不要我了!
我允诺你会去当清心寡欲的和尚不是这辈子而是在下一辈啊啊啊!
你是出家人,不需要这样锱铢必较,现在就坐收本息吧?
如果是这样,我也不要再信你了。
下地狱被剖成两半就剖成两半,他们两个我都爱!这辈子我就这么左右为难地过了又如何?
咒天骂神都没办法回转两位主人的心意,孟昊日与孟皓月同是修长苍白的手交握,表情是同样的决绝。
赵旌星看着他们紧密到得根本插不下任何隔阂的贴近,不由得黯然。
如果真的是恋人生而为一个圆,那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能契合的另一半绝对不会是自己。
若把他们两人视为一体,问题倒简单了。可……明明是三个人恋情,神佛会等同地视之为一个完美的圆吗?
更何况这还是存在着更大的实际问题的。
别说就算是相爱知心的两个人,也都还会有因为不能理解而产生磨擦的可能。
现在若是变成了三个……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心思,谁能猜?
不小心失之偏颇,伤了的那个他如何补救得来?
是的,同时爱上他们两个他也怕的。
他是笨人,一个人的心思他都猜不透了,更何况同是那么古灵精怪的两只小恶魔?
也许该怪他的贪心。
他不该恋上了日的灿烂又爱上了月的皎洁。
更不该左右游移着把持不定。
也许,这就是三人间仅有的缘分。平凡的星子能得到日与月共同的短暂眷恋也该知足了。
“好吧……我走。”
求也求过了,对冥冥中不为自己作主的神佛骂也骂累了。
赵旌星抹了一把脸,疲惫地放弃了抗争,垮下沉重的双肩向大门走去。
他还记得,住进来后,日曾经很跋扈地说——“既然做了我和月的人,就永远不许离开。”
他还记得,住进来后,月阴阴的威胁让他背脊发凉——“如果敢做对不起日或是我的事,就叫你从这门里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当时的害怕也是甜蜜的。
这两个可人儿,虽然表达的方式各不相同,但却无疑都希望自己在这家里占有一席之地。
现在却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是自己在他们之间左挑右选,挑肥拣瘦,硬生生要将他们分出个高下来么?
是自己的加入,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平衡,所以导致他们在察觉出兄弟情会因此破裂时,毫不犹豫把外来的破坏者赶走么?
这两个人各有为他所爱的一部分,这一点赵旌星知道,并且为此难以取舍。
然而,到现在赵旌星还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是的话又是爱上他哪一部分?
走一步,慢一步,可再漫长的路却仍是会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大门在即,要离开的人还在不停地揣测屋里那两个人的心思——不由得不笑自己傻。到现在还在想这种事,明明知道己身之外的另一个人的心事都已经很难猜了,更何况他贪心地想同时猜两个?
赵旌星在门口停下,犹豫着。他能感受到屋里仍有炽烈的视线,其实,他们中有人并不希望他走。
如果回过头去苦苦求他们中的一个,应该还能改变决定,再做选择。
可是,如果这么做了,他却更不知道在他们之间该如何自处。
也许这种时候该渴望有奇迹发生。
比如说,屋里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