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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号 (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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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了手中的缰绳,两腿一夹,驱策马匹前进,跨出黑与白的分野,陷入灰色的禁地去接近-- 
「念生--」 
随著呼唤而仰起脸来,未见清秀的五官露出怒意,破天荒的奇迹降临-- 
「过来。」低沉的嗓音压抑一丝惊喜,多日不见的思念如脱缰的野马,失控的伸出长臂捞他坐上身前,不让他有反驳的馀地。 
紧抱在怀,满足脱轨的渴望,距离不再遥远、不是各分东西、不是只有想念的虚幻人影…… 
狂风呼啸,发丝吹散,与他的纠结一起。茫然的眼神映入一具宽阔的胸膛,鼻端渗入熟悉的气息,斯文人的身上也有著相同淡然的书卷气…… 
赫! 
彷佛被雷给劈中,浑身一震,冷念生此刻才瞠然回神,不自觉把双手分别抓在斯文人的宽肩,他们俩怎会在一起? 
惊觉自己就在骏马上,一副小鸟依人的靠著斯文人……这是什麽见鬼的暧昧姿势,「妈的!你干嘛?」火气一来,冷念生差点把手移到斯文人的脖子上去掐死人。 
脑中残存的理智提醒他-- 
晃眼而过的道路两旁仍有目击证人可以指证他行凶,杀不得斯文人。 
「我有话要问你。」翟颖没忘此行目的,简单的回答。 
「莫非你又要带我去坐牢?」 
好样的,斯文人的消息灵通,他伤人的事件又传入府衙,换斯文人亲自来逮人。 
「不是。」 
紧扣在肩头的指节不断施压,彷佛要将骨头给捏碎。翟颖的剑眉可没皱一下,早知道他是粗暴的家伙。 
「念生,你想摔下马就再用力一点,我们一起跌得难看。」警告他,现在谁占上风。 
「你以为我怕跌?」他到底有没有搞对?!冷念生嘴上不满的叫,手却松了力道。 
咬牙暗咒自己大意,勉强跟他同乘一坐骑,没有反抗是为了不想丢爹的脸,万一让人知道两个儿子不合;其中一个想宰了另一个-- 
当真下手,同是一条死路,爹不就顿失两个儿子…… 
私人恩怨暂抛一边,维护爹的面子比较重要。 
「你肯听话,很好。」翟颖不禁轻笑,藉由跨下马匹的奔跑动作,伟岸的身躯不著痕迹的压向前,下颚磨娑他顶上的发,两人之间丝毫没有缝细的紧贴。像是作梦…… 
无路可退,忍受与斯文人亲密的接触,一抹晕红冒出脸颊,冷念生咬唇暗咒--该死的! 
经年的症状突然减轻,竟然没发作老毛病?! 
哪根筋不对劲儿,他需要去找大夫彻底根治。 
撇开发热的脸庞,这时才发现入眼的景色由街道变成了一片树林,阳光穿透绿荫,羊肠小径的林子内,鲜少人烟…… 
好眼熟……。「这是那儿?」他口气不佳的问。 
「念生,莫非你没有再来此地?」不感到意外,他讨厌他不是吗,又怎会坦承面对。 
「我没来过。」死不承认他跟他有什麽牵扯。 
翟颖也不反驳,由著他颠倒事实。 
眼看溪边就在前方,须臾,翟颖逐渐收势,将马匹停在树下。 
冷念生一瞬跃下马,立刻冲到溪边掬起水来猛泼,待他满意脸上的热气骤降,眼角馀光瞥见白色的衣袍,仰起头来望入斯文人刚正的轮廓,温柔的眼神,那唇畔的笑意盎然-- 
他笑什麽? 
冷念生愕然的瞬间,听斯文人说道: 
「我们以前来这溪边的时候,你也是先跑来洗脸。」翟颖迂回道出他适才的装傻。 
赫! 
冷念生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瞠大的眼瞳闪过一丝惊慌,彷佛被人给逮著小辫子;斯文人发现了什麽……。 
翟颖接著说:「这里是我们俩第一次独处的地方。」 
伴他度过漫漫长夜的回忆,两人之间没有芥蒂且心平气和的在一起。 
俯下身来凝视俊秀的脸庞,舒展的眉宇少了戾气,微启的嘴诱人回味,伸出指尖描绘漂亮的唇形,不禁思念--「女儿红……」 
喝! 
一瞬,冷念生的眼瞠得更大更圆,低沉的呢喃在脑海揭发暧昧的影像,温热的触感胶著在唇瓣,吃惊之馀,探入的软舌纠缠住他的,这才发现幻觉成真,一道醉人的记号重现…… 


17 
捧著发烫的脸颊,重温探索女儿红的滋味,濡湿的舌汲取他口腔的每一寸;少了醇酒的浓,增添他的烈,放肆的品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隐藏多年的感情不断发酵…… 
瞠大的瞳眸映入敛下的丹凤眼,脑中顿时嗡嗡作响,牙齿轻颤,内心正犹豫该咬下,还是任那唇舌吮住自己不放…… 
陌生的情愫冲击过往的经历,微甜的滋味抵不过强烈涌起的恶心感,凄苦的酸气冲上喉头,转化为恼人的怒意。 
贝齿毫不犹豫的一咬,嚐到血腥味的同时,抓开触碰在脸庞的手,「放开!」 
怒喝一声,手肘立刻擦拭被吻的唇。 
摆明的嫌恶……。 
受伤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逝,翟颖愣怔在原地盯著他的脸色瞬间惨白,甚至渗出些微的细汗,撇过脸去的表情复杂,无言的拒绝他所有的碰触。 
冷念生的手在地上摸索,隐忍想要从腰际抽出匕首的冲动,突然抓到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块,掌心紧紧一握,豆大的汗珠沿颊滑落,赫然-- 
扬手使劲一抛,「扑通--」丢入潺潺小溪,激起波澜的水花。 
凝窒的气氛环绕在周围,他的愕然与他的沉闷同样难堪,谁也没开口来化解…… 
黑与白之间产生了更大的鸿沟,无法融成一片。 
冷念生不愿开口,紧咬的唇瓣发痛,拧紧的眉锁藏著一股恨意,化不开…… 
转过身去不让人察觉他的难堪,脑海拒绝去想斯文人冒然的行为表示什麽涵义? 
凝聚於心的怒意又是为哪椿? 
到底气他,还是气自己…… 
再度怒喝:「走开。」别来招惹。 
把脸埋进屈起的双膝,不愿面对现实。 
黯然的眼神仍凝在他身上,长的手在微颤的肩崁之前停住,想问他为什麽拒绝? 
也想问他--当真讨厌? 
内心挣扎了会儿,悄然收回手,挺直的身形傲然,将目光移到平静无波的水面,独吞下嘴里的苦涩血腥味道。 
何需再问,被拒绝的很彻底不是吗。 
梦醒了,找不回一厢情愿的甜蜜滋味。他会收敛,何需多添一笔让人讨厌的理由。 
「念生,我不会走。」 
「你讨打是不是?」 
冷念生转过身来瞪他,「还不快滚!」心慌意乱的无所适从,瞧他干了什麽好事?! 
翟颖注视著他龇牙咧嘴的怒容,心脏隐隐作痛-- 
深吸一口气,暗敛下受伤的情绪,佯装若无其事的说:「我有话要问你。」 
「干嘛,你想审问些什麽?是不是因为我之前伤了两个混帐家伙,你想知道原因?」 
「你又伤人?」难怪这家伙以为自己会逮他去府衙。翟颖的脸色一沉,斥责道:「凡事别用武力解决,念生。」 
「你懂什麽,嗟!」冷念生伸手一把抓起脚边的石粒,「扑通!」全砸入水里。 
不屑的轻哼--「翟大人,你有本事就杜绝所有的犯罪,不然……我照样见一个恶人就揍一个。」 
翟颖的眉心瞬间纠结,了然他屡劝不听,既固执又粗暴。不禁摇了摇头,席地而坐。 
莫名的压力来自身旁,冷念生叫:「喂,你靠过来干嘛?!」赶忙推他一把,「闪远些,不然我会揍得让人满地找牙。」 
威胁、恐吓样样来--针对自己。翟颖不动如山,忍不住戏谑道: 「你很怕我?」 
「怕你个头,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人!」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没料到被察觉出一丝端倪。 
翟颖细凝他满嘴只会鬼叫,彷佛在掩饰些什麽。别扭的硬脾气简直跟娘如出一彻。 
应付得软硬兼施,他放柔了声调问:「怎会动手伤人?」 
冷念生也稍敛了脾气,回答:「对方欠揍,应得的报应。」就这样,其他明细,他懒得同斯文人罗唆。 
「只要没人来府衙告状,我不会过问。」放他一马是因为私心作祟,不想让他更加讨厌自己。「不过,我也不会由著你胡来。念生,你该收敛些,别闯祸。」 
言下之意,是一切秉公处理,没得商量。 
冷念生登时跳脚,扬手拍拍衣袍,要他搞清楚状况,「你是我什麽人?我干什麽不用你管。」 
怒视那刚正的轮廓表情,一副见鬼了啊? 
是啊,他是他什麽人……算老几……。翟颖思忖:一旦忘形,就逾矩;这样的自己又好到那儿。 
脑子在妄想什麽……。 
冷念生见他发呆,标准的读书人就是书呆子。「我要走了。」跟他在一起会窒息。 
跨出的步履没几步,赫然一声「回来!」令他吓了好一大跳。 
「你、叫、什、麽?」他也吼回去。 
撇过来的脸孔杀气腾腾,这家伙就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瞧。翟颖从衣襟内抽出一张纸,命令道:「过来看清楚这人是谁?」 
冷念生的双手叉腰,心想:他是什麽东西啊,叫他过去就过去? 
他才不会这麽没个性。「你就不会过来,凭什麽要我过去?」 
啧,翟颖不禁咬牙,这家伙摆明挑战他的耐性。「刚才到底是谁叫我闪远些?」 
冷念生一时语塞。 
「……」白眼一翻,很不耐烦的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走到他眼前,真想推他下水去跌个狗吃屎。 
不然淹死算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游泳? 
万一不会…… 
他不就还要跳到水里去救人…… 
「我干麻要理你啊。」不禁抱怨自己莫名其妙的一面。 
翟颖面无表情的把纸张摊在他眼前,质问:「这名女子,你认不认识?」 
冷念生的脸色一沉,立刻把纸张抓来撕得粉碎,朝身後一丢-- 
飞扬纸屑随风飘散,落在水面,模糊了画像之人。 
「你问起这名女子,到底有何目的?」 
神色一变,瞬间冻结;充满警戒的语气在在说明了他对画中女子的重视。 
翟颖心下一凛,微微的刺痛令人感到极不舒服-- 
别过脸庞,不著痕迹的掩藏流露於眼底的妒意,多麽可笑,吃哪门子的醋。 
低沉的嗓音很平板道出:「这名女子的爹死了。」 
喝! 
冷念生大吃一惊,问:「你有派人去我的宅院找明月的下落?」 
「有,邵捕头若是在你的宅院找到这名女子,会带她回府衙认尸。」 
冷念生暗叫一声「糟!」随即,旋身冲去马匹所在位置,一跃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马蹄声渐歇,隐没在这片林子内,翟颖才转过身来,露出黯然的神色-- 
猜测无误,相较之下,他算什麽……。 


18 
心系明月的身体状况,怕她受到刺激,万一流掉了腹中胎儿…… 
後果不堪设想! 
冷念生驱策马儿回到宅院,翻身下马,「砰砰砰--」的猛敲漆红的大门。 
「二少爷……」 
将门开了一道细缝,沈娘还来不及看清来人,手一滑,门被强制推开-- 
「怎不是阿生开门,明月呢?」 
心急如焚,悬著更重要的事,迈开的步伐急冲冲,冷凝的脸色可不好看。 
沈娘一看主子回来,跟在身後,开口就是一大串的说: 
「啊,二少爷,你就不知道刚才府衙的官差来宅里,说什麽追查多日,才问出陈婉儿的下落,还说陈婉儿的爹死了,这干明月什麽事啊? 
别人家死了爹,官差竟然请明月去认尸。阿生不放心,也陪明月一道去。」她也想陪同一道。可是必须守门,才没有去。 
心里已经当明月是女儿看待,担忧她这趟出门会出了什麽差错。 
「怀孕的女人去看尸体可不吉利。万一那尸体不是自己的亲人,明月若是因此动了胎气……多可怕啊。」她等著小少爷或小千金出生呢。 
如此一来,二少爷说不定会娶明月为妻,愿意担负责任。 
冷念生的脸色一沉,思忖:他人应该尚未知情明月的出身。接著,不禁松了一口气,「既然有阿生陪伴,我也放心多了。」 
呃,看主子还是很关心明月的啊……赫!她之前会不会是误会主子了? 
该不会是因为明月怀孕在身,主子才和明月分房? 
呵,沈娘暗自窃喜,「二少爷要去接明月回来吗?」 
「我就是得知消息,立刻赶回来找她。」 
当斯文人拿出画像之际,他就知道明月的背景一定被斯文人给查出来了。 
不少人亲眼见他在市集教训风纪延的手下,斯文人追查起来并不困难,他得警告斯文人别在他人面前扯出明月以前做了什麽,否则,绝不饶人! 
冷念生调头上马,丢下一句:「我去府衙一趟。」 
听主子说罢,瞧主子就像一阵风似的不见。 
沈娘把门阖上,心下暗自做了决定--得给明月洗脑,要她好好抓住主子的心……。 

府衙 
当仵作将罩住尸体的白布掀开的刹那,吓!明月一瞬软了脚,纤弱的身形若无阿生即时伸手给予支撑的力量,肯定倒下。 
「是爹没错……」 
惊呼出声,随即掩住口,撇过脸去,明月立刻奔至门口乾呕不止。 
「明月小姐……」阿生立刻上前,掩不住满脸担忧的神色,问道:「你没事吧?」 
「走开,别理我。」 
抿紧的唇色发白,止不住浑身颤抖,一股恨意未消,在心里扎了根-- 
人死一了百了……不可能。 
她做不到。 
试著驱逐适才所见,那发紫、发肿的尸身散发阵阵恶臭,死不瞑目的模样可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嘴里喃喃念道,红了的眼眶流下无奈的泪;是哀、是怨、是怒……更多的却是难受…… 
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摧毁在後娘的擅动之下,为了什麽? 
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了的下场是什麽? 
造成父女两的生离死别,一点也不意外…… 
颓软的身子沿著门板滑落,不断自言自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恨你,到死了都恨著你……」 
难过与心伤自己的处境,谁怜过她的遭遇,唯有一个人,也在心里扎了根…… 
「念生哥……」不由自主的呼喊,想要他在身边帮她一把,把过往的一切都抛开,遗忘所有,包括人性的丑陋,亲情的不堪一击;她只愿相信他,唯一的依靠。 
阿生蹲下身来,轻唤:「明月小姐,请节哀。」 
「放手!」明月拍掉触碰到手臂的手,拒绝任何人的关心。除了他以外……。 
二少爷不在,他得扛起照顾明月小姐的责任。 
阿生站起身来,回头对仵作与劭捕头说道:「我家的小姐因为悲伤过度,所以……」 
「嗯。」劭捕头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有多次的经验看出家属获知亲人死亡的反应不一;哭泣、伤心、甚至昏厥…… 
显示默不关心,甚至说著恨意的倒是头一遭。 
莫非是因为……妓院。 
陈三郎的死因是否与此事有所牵连,他与大人都怀疑过,可,尚不能枉下定论。 
仵作将尸体盖上白布,早已确定死者并非自然死亡;身上的尸斑显示出死者生前受到他人的施力控制,指甲缝里残留第三者的血迹及肉屑,不过令人疑惑的是-- 
找不出死者的致命伤在哪,并非窒息死亡,也无刀口痕迹,甚至不是中毒…… 
这可难倒了众人,皆想不透凶手用什麽手法夺去一条人命。 
阿生向仵作和劭捕头问了详情之後,才知前来这趟府衙除了确认明月的身份与死者之间的关联之外,劭捕头还详加询问明月的生父在死前是否与人结怨,问她可知後娘怀春的下落,以及其他细节-- 
然,得到的结论只有-- 
不知道和没有这两个答案。 
三个大男人瞧明月也就是陈婉儿的两眼茫然,整个人呈现呆滞的状态,开口、闭口就是念著--冷念生的名子。 
「明月小姐,我们可以走了。」不敢碰她,阿生只好轻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顺变,等官府为令尊查出凶手,将案情水落石出。」 
明月置若罔闻,想见的人就在前方,站起身来飞奔至冷念生的眼前,问:「你听说了是不是?我爹死了,他死了……」 
揪扯在前襟的指节泛白,冷念生俯头映入一张惊慌失措的表情,脸上挂著两行泪。 
万般不忍,她这般可怜。若无他的收留与照顾,她将会面临些什麽样的不同遭遇……。 
眉心一拧,将她压向怀中,开口安抚:「别哭。」对胎儿不好。这句话没当场说出口,需隐瞒。 
怔在门口的阿生见到二少爷来了,眼前的画面一瞬冲击入脑海,是否证实了二少爷对明月小姐…… 
「阿生。」 
一声叫唤提醒了他的身份,为人下属该做与不该做的事要搞清楚些。 
「你愣在那里做什麽?」 
搞啥啊,他又不是不知道明月的身体状况,能不要在外多留片刻,就要尽快离开。 
阿生赶忙步上前来,「二少爷有何吩咐?」强调了身为下人的语气,视线与二少爷对齐,刻意忽略二少爷怀中的明月小姐。 
冷念生的胸前一片凉飕飕,有点莫可奈何的暗咒:妈的!跟斯文人牵扯就是会死人,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是没死,却要应付女人的泪水…… 
磨了磨牙,这才想到自己把斯文人丢在那儿。 
「阿生,府衙外有一匹黑色骏马是翟颖的,你立刻往城西的方向沿途走往山林道路,肯定可以找到人,然後把马匹还给他。」 
「二少爷,您说的地方是不是你经常会去的小溪边?」二少爷只要心情不好,就是往溪边跑。 
这事,阙三爷以前逼不得已才告诉爷的。而他也曾经被爷指派去跟踪二少爷的行踪,结果发现大少爷也去溪边,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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