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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月光洒落下来了。
你在笑,头发象月光一样,柔柔的、软软的、皎洁的洒落下来,散在额头上。
你伸出手,摘掉了红色的盖头,是啊,血红血红的盖头,下面露出了新娘雪一样的容颜。
好美的新娘……
第一章
“朝歌,朝歌,快醒醒。”
有人拼命摇我,还拍我的脸。
“干嘛啦?”我睁开眼,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八点四十而已,转过身继续睡。
“今天是你的婚礼,赶快起了!”
婚礼——管它天王老子的婚礼,我要睡觉啦!
婚礼——我的婚礼?我的婚礼!我的婚礼!!
我一下子从被窝里跳出来,顶着一头乱发大声嚷嚷着:“你说谁的婚礼?!”
“还能有谁的婚礼,朝歌你的婚礼啦!”
我的!我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结婚?我连自己女朋友啥样都没看清怎么可能去结该死的婚呢?
被朋友们押上礼堂,我几乎要嚎啕大哭了——我不结婚,我还没有女朋友,干嘛要结婚?
“朝歌你是不是有婚姻恐惧症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这付德行。”
“我又不认识她,我也不爱她,我干嘛和她结婚啊?”
“胡说什么啊,你和菲德相爱十年,怎么突然说不认识她,不爱她了?你再这样任性下去,可让大家看笑话了,菲德也会不高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
“菲德!?我才不认识什么叫菲德的,这个婚我死也不结!”我吼着要挣脱众人的手臂。
“亲爱的,你看你又在闹气了。”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我被他抓住了。
“放手。”我的火气“腾腾”高升——谁是他亲爱的呀,我看他纯粹找揍!。
就着被他死死抓牢的姿势我扭头狠狠的看他——端庄的五官,齐肩长发,穿着和我一样的黑色礼服。
“你算哪根葱!”我出言不逊。
他挑动一边的嘴角笑起来,一股恶寒从我的脚底油然升起,好恐怖阴森的笑容,活象要扒我三层皮的样子。
“干嘛啊——想吓唬我啊!”我用力把胳膊抽回来,狠狠的剜他一眼。
他笑的更诡异恐怖了些。
“你可别说这婚你不想结了。”他笑着问我,我却怕得直想打寒战。
“谁结这鬼婚!”我哼了一声,站在他面前上上下下极具挑衅的打量他——是个帅男人!就是太狂太傲了!
“朝歌!”旁边的朋友忍无可忍警告我:“别再胡闹了!”
“我就是不结这鬼婚!”我怒不可遏的吼起来。
整个礼堂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吃惊的望着我。
“这可是你说的!”那男人冷冷的说着,转身离开。
我不禁发起了愣——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告诉我啊!
“朝歌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到时你可别后悔……”朋友懊恼的抱着脑袋直嚷嚷。
我更糊涂了,我一头雾水,不过我还是不开口为妙。
“竟然悔婚!朝歌你真是不要命了!”
“又不是不知道菲德是什么人,她会饶你吗?你就等着她收拾你吧!”
“当初可是你拼命追人家的,人家不理你就耍赖,还以身体做诱饵,现在倒好——人家愿意和你结婚了,你倒装起圣人了!”
——什么!!!!!!!
我从一大堆指责的手指下面跳了出来:“你们在说什么鬼话啊!我诱惑人家——以身体?简直是对我的严、重、诽、谤!”
我怒目圆瞪,火气腾腾——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我还是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小男孩呢!
看到所有人都用怀疑的、迷惑的目光看我,我再次泄气,重新跌坐进椅子里。
“我根本就没跟女人交往,干嘛结婚啊!”无力的嘟囔着,我垂着脑袋想难道我得失忆症了?
“啊——天啊!”
所有的人都尖叫了起来,用看怪兽似的眼神注视着我。
“朝歌,你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什么人啊?”我简直莫名其妙。
“就是喜欢女人的那种变态啊!”
“哗啦”我听见我的下巴掉了下来,我抓狂似的揪住了某个人的衣领,然后疯了似的问他:“我是男人,喜欢女人有什么不对!你给我说啊!”
“可是在这个社会那种感情是不对的!——只有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才是正常的!”
所有人异口同声,这回我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这肯定是他们的恶作剧,对了,今天是不是4月1日愚人节啊?
“我看朝歌是有问题了!”
“对!朝歌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就是——我想他绝不会是那种变态的!”
够了够了,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们真是个顶个的好演员啊——表演的如此投入如此逼真。
“别说了……”我抹着眼泪阻止他们:“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而且……我好累啊,一大早就被抓起来恶搞,我还真困啊!
“必须送到医院检查一下了!”
所有人说着一起抓住了我。
然后,然后,我终于知道了,这一切决不是在玩笑。
我看了无数次心理医生,朋友们象轮番轰炸般的对我进行思想教育,看他们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真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啊,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也许因为整个世界都疯了,我就成了那个唯一的疯子。
“知道吗!?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彼此相爱结婚——这是自古以来人类的本能——是常识!”
“懂吧!?男人跟女人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是被禁止的!会被当做‘性倾向异常’的‘异类分子’,会受法律的制裁的!朝歌,你有在听吗?!”
我趴在窗台上苦笑着,整个世界都变了——大街上一对对幸福的情侣,互相挎着手臂,搂着肩膀,亲密的交谈,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吻的,全部!——全部是——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
“你的未婚夫马上就来,知道吗?他相当的恼火。朝歌你要跟他承认错误才是!”
指责的声音象极了苍蝇的嗡嗡声,而我身心俱惫,没有反抗的气力。
“叮咚”门铃响了,门开了。
我听见朋友说:“菲德你来了。”
我一动不动的继续爬在窗台上看大街的风景。
“朝歌的情况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说了,他象受了什么强烈刺激,把你的一切都忘干净了。菲德你千万不要怪他,毕竟你们交往了十年,彼此都十分了解,所以好好的跟他说一说吧!我们就先退下了。”
门“咔啦”一声又开了,朋友们一个个有礼貌的告别后都出去了。
然后门关上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留下了精神异常的我跟我的那个叫做菲德的未婚夫。
第二章
“朝歌。”
听见背后那个阴森森的声音,我一只胳膊拄在窗台上有气无力的回过头。
——妈的,果然是那个混蛋!
他的齐肩发梳起来,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巴,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劲装,环抱着肩膀,大大岔开着腿,一付气势过人的架势站着俯看我。
“你叫我?”
虽然心里着实畏惧,可我还是又冷又硬的回了一句。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你忘了当年是谁哭着喊着追求我,还以死威胁,要求和我交往的!”
他微微眯起了细长的眼睛,凶神恶煞的说。
“胡说八道!”
我几乎是跳起来喊的,我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来,妈的——不过……不过,如果那是真的,我就跳楼好了!
我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心想如果他再多说一句我就要用拳头捍卫男人的尊严了。
“你给我过来!”男人恶狠狠的说到。
我哼一声,犹豫了半天,想着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很有可能被他痛打一顿,于是就气馁了。
我走过去,装腔作势的说:“干嘛?”
他的眼里突然有了笑意,就着两只手抄在裤子口袋的姿势,他微微俯下身,在我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啊——!”我拖长了声音惨叫着跳离开来,然后抱着一旁的柜子鬼哭狼嚎:“妈的,你、你……你变态啊!”
“宝贝,你忘记为了和我结婚你所做的事了?”
他丝毫不理我过激的举动,自顾自的说道。
“我做什么了?”
我战战兢兢的问着,一个劲的给自己鼓劲:朝歌啊你可千万要挺住!
他含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我肚子上,我的寒毛都紧张的竖起来——那算是什么目光嘛!实在是太怪异,太恐怖了!
然后他一字一句的说:“朝歌你怀了我的孩子。”
——我——晕!!!!!……
——可我没晕过去!!!!!
虽然我是那么的希望自己晕过去,可我仍然清醒着,象只张大了嘴巴的青蛙,一动不动的,下巴脱臼似的久久合不上嘴。
“你说什么?”
我听见一个不象是我声音的声音在问。
“哼!你是故意怀孕的——为了奉为人父母之命和我结婚。”
我彻底成了哑巴,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而且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天啊——快打雷吧!快闪电吧!——快把我劈死吧!我念叨着……
他轻轻的笑出声来,然后一把把我揽进怀了,而我象块木头任他抱着。
“当初是谁追我追的那么紧,当初是谁和我所有的马子翻脸,当初是谁站在窗台上说不爱我我就跳下去,当初是谁脱光了衣服爬上床诱惑我,然后赖上我非要我负责的……”
——那不是我!那绝对不是我!我很想那么说,可我更想用个大鸭梨噎死自己。
他抚摸着我的脸,非常温柔的抚摸着,然后吻住了我,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立即袭击了我。我推开他就往卫生间里冲,趴在流理台上大吐特吐。
“好些了没有?”
随后跟进来的他一个劲的抚着我的后背,细声细语的关问着,而我吐个不止——和男人接吻果然是恶心死了!
“都两个月了,难怪会反应的这么厉害。”
他理所当然的说着。我很想跳起来对他狂吼:“妈的,我是男人耶!知道吗!我是男人,怎么会生孩子!哇——我竟然怀孕了,天啊!天啊!这怎么可能!!”
一阵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我的肠胃翻了个底朝天,呕的几乎瘫在流理台上。——我还吼?我瞧我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递过来一杯水,我漱了口,然后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谢了。”
他伸出胳膊把我横抱起来,“宝贝,休息一下就好了。”
被放到软绵绵的床上,我想我是该好好休息了,这一天简直就是噩梦时间,于是我抱着枕头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朝歌醒醒,你爸妈来了。”
“爸?妈?”晕晕乎乎的从被窝坐起来,晃动的视线先是对上菲德——我那个该死的——天杀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未婚夫,我清醒了些——看来昨天的那一切根本不是梦!呜,我真该跳进黄河洗一洗!
最后,我发散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床的另一边——妈?是我妈!妈啊——您真是我的亲人啊!
“老妈!”我带着哭音叫喊着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准备大哭特哭,把我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可我刚扯起嗓子要嚎就发现情况不对!
我摸摸老妈的胸口,咿?怎么是平的?——她的胸到哪儿去了?
我又摸了摸,还是平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目瞪口呆,象个白痴似的盯着老妈的胸部,菲德还有爸妈愕然的看着我。
“朝歌你怎么了?”妈奇怪的开口问我。
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看个清楚。于是我一把撸起了她的上衣,果然是……天啊,平平的——飞机场!!
“妈你,你,你,你……”
我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开口问。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爸妈一起开口问我,我的舌头打了结,说不出话来。
我急得脸红脖子粗,抓耳挠腮,最后我终于看到了救星——墙上贴着巨幅的海报:一个骚首弄姿的大美人,丰满的胸部在低衣领下几乎袒露无疑——啊,就是她了!
“妈,你的那个呢?”
我用手指着墙上美女的大胸脯问,老妈皱起了眉头:“什么那个啊?我们男人干嘛要长那种东西啊!”
——我们男人!我们男人?男人!!?我妈她——不,是我妈他——不,究竟是我妈他还是我爸他,他——他竟然不是女人,是男人!!?
我的视线不由的滑落到老妈腿间,这时老爸挥手狠狠的揍了我后脑勺一巴掌。
“你这臭小子是吃错药了吗?!”
我看看爸——货真价实的男人,看看妈——货真价实的男人,看看未婚夫——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然后我咧开了大嘴恸哭起来。
明明小学音乐课里学唱的歌是这样的:妈妈呀妈妈,亲爱的妈妈,你用那甘甜的|乳汁哺育我……——就此打住——没有胸,哪来的|乳汁啊!我的妈啊……我的那个亲妈啊……
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菲德搂着我一个劲的哄着说:“宝贝,别哭了。”
“这小子究竟怎么了?”
老爸问菲德,菲德笑笑说:“没事,朝歌他就是怀孕恐惧症,所以歇斯底里的。”
啊!——对了,他不说我倒忘记了!——男人怎么生孩子?!记得应该是男人和女人啊!对——应该是卵子和精子啊!——精子和精子,卵子和卵子怎么能造出孩子来!?而且我也没子宫!难道要用胃啊肠子什么的怀孩子?!
“老妈你、你、你生了我?”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老妈,老妈又皱起了眉头:“废话,难道是你爸和女人生的你!莫名其妙!”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激动之下我又结巴了,指着老妈的肚子深表怀疑。
“男人怎么生孩子——不可能!这根本是天下奇闻!”我大喊出来。
屋里的其他三个人一起愕然的看我,我也瞪着眼看他们。最后菲德狠狠的在我腿上拧了一把:“朝歌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男人生孩子也值得奇怪吗?”
他声色俱厉的吼我,把我所有的疑问都吼到肚子里去了。
“你他妈的厉害什么呀?!”我也扯着喉咙吼:“你算哪根葱!”
“我算哪根葱?!——我是你未婚夫!换句话说,我和你虽没举行仪式,但已经是夫妻了!知道吗,我是你老公!”
“狗屁!谁说的!?谁可以证明啊!?”
“这个!——结婚证明!政府公章!”
菲德火气冲天的用手晃着一张纸,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上面还有我跟这个混蛋的合影呢!
“还有什么话说吗!?”
他阴森森的板着一张冷脸,眼睛里放出两束寒光。
嘿嘿嘿,不是我吹的——这混蛋的气势可真是不一般,我可完全被他震住了。恩~恩~,我困难的咽了好几口吐沫,才鼓起勇气:“我不……”
“——你不什么!”他眼睛恶狠狠的一瞪,我就把“我不承认”这句话后半句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爸妈您二老先回去吧!朝歌的事我一定会处理的,爸妈就尽管放心吧!”
瞧这混蛋扭脸不是人,和颜悦色的爸妈的叫个不停,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一千万遍。
等老爸老妈一出门,他果然凶神恶煞的盯上了我。我们两个彼此气势汹汹的对望了一会儿,最后我哼一声扭过头去。
“亲爱的,你看你又在闹气了!”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却暗藏无限杀机,我预感着他一定会……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去——把你那张大花脸洗干净!另外刷牙梳头!”
他趾高气扬的指使我,哼——如果不是因为脸应该洗、牙应该刷、头发该梳,我才不甩他呢!
我怒气冲冲的进到卫生间,把门狠狠的带上了。
第三章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然后刷牙,出来。
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他抬眼瞟我一下,然后微微的笑了起来。
我瞪着眼睛——狠狠的——活象要吞掉一头大象似的狠狠瞪着他。
他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来,然后象服务生一样笑容可掬的说:“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少来!”我气哼哼的拒绝他。
坐在镜子前我使劲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在背后笑着,我就翻白眼。
“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饭。”他说。
本来要赌气说不吃,可我真饿极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就冷冷的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妈的——该死的家伙竟理所当然的搂着我,昭然逛街。
我一边在心里骂着混蛋,一边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来来往往行走的美女的长腿。
哇!——瞧这个!——身材好棒!好火暴!腿这么修长匀称,屁股不错挺丰满,胸脯也……555,我要流鼻血了!
我兴奋的几乎忘记了身边还有个讨厌的家伙了,眼睛扫来扫去,在女人的大腿、屁股还有胸脯上流连忘返。
突然——“妈的!你掐我干嘛啊!”我当街破口大骂。
那个狠狠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的混蛋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嘴里竟然蹦出一句:“太兴奋会动胎气。”
胎~气~!!!
我气得直想吐血,我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你……”
连说了几十个你字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妈的!妈的!他妈的!”我气的直蹦脏字,但还是难解心头之恨。
于是我抬腿在他肚子狠狠踢一脚——不让他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他拿老虎当病猫!
菲德“扑通”跪在地上龇牙咧嘴,我甩甩头发,自顾自往前走。
从两边不断投来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