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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好吗?」
若怀影歪了歪头,「嗯。」点点头。
若怀影小心翼翼的坐到他的身旁,怕压到他的伤。
「没有弄痛你吧?」
「没有。」
戚远笙看着他这副柔弱的模样,实在很难教他相信他就是那个「活菩萨」?
「笙。」若怀影轻声唤道。
「咦?什么事?」
「你……你们不会怕我吗?」若怀影不敢确定,为什么他们的反应会是这样的?
「我为什么要怕你?」皱着眉,他想说什么?
「每个人都怕我啊!」眨动着水灵灵的两眸,看着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纯粹。
「嗄?」
「之前跟着娘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都怕我啊!」
「你到过很多的地方吗?」这种温柔的语气,自己也觉得奇怪。戚远笙不舍的抚上若怀影未绾上的发丝。难怪……难怪他会有这么悚惧的反应。
「嗯。」若怀影点了点头。
「我这种知天命、预测未来的能力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小时候不懂控制,经常会说些吓坏人的话,所以我和娘到哪儿去都不受欢迎,总是受到他人异样的目光,那种感觉很难受。有时候娘去买菜,回到家里来时,都被扔了一身的垃圾,我自己也经常被人欺负,所以每个地方都待不久。娘说,这是因为那些人怕我,因为怕,所以才以那种方式对待我们。」
所以若怀影才会问戚远笙会不会怕他,也因为害怕……害怕他们的嫌弃,所以才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戚远笙明了的点了点头,「放心,这儿没有人会怕你。」
若怀影抬眸看着他,静静的,不语。
「那就好了。」笑,微微的泛於若怀影的嘴角,勾动了戚远笙的心。
看着那双瞳眸,黑白分明,犹如白天与黑夜的鲜明对比,像是这世界的肮脏污秽从不染上这双澄澈的眸,而那孩子般无心的瞳像是会蛊惑、迷惑人般,教人移不开视线。或许这就是他的吸引力吧!
「那你为什么会进锾鑫居的?」那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那个折磨若怀影的地方!
「为什么?」若怀影咬了咬下唇。
「那年……我大约八岁吧,跟着娘到了应天。」淡粉色的双唇轻轻颤动,缓缓的说道:「娘的身体一向不好,加上长期劳累,早已积劳成疾,到了应天她便倒下了。可是我们的身上没钱,请不到大夫,又没有地方住、没有东西吃,就在我和娘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李富出现了……」
她知道李富,「锾鑫居」的主人,也是若怀影的义父。
「李富将我和娘接到他的家去,还替娘找了大夫,可是娘终究是捱不过病魔的折磨,病逝了。当时的我很旁徨,也不知该何去何从,然而李富却将我留在家中,还认我做义子。一切原本都很好的,义父和义母最初都待我很好,视我如亲生子般,可是,突然有一天,李富带了个男人回来,要我替那个男人算命。」
他是从什么时候不再唤李富为义父的?对了,就在他逼迫他替人预测将来之後。
「我没有忘记娘亲临终所说的话,我不希望别人害怕我,所以、所以我拒绝了。就在那一刻,一切都变了。原本慈祥相蔼的义父一下子变得狰狞,他对我拳打脚踢的,就是要逼我替人算命……」
「可恶!」戚远笙气得咬牙切齿,「可是那个李富为什么知道你的能力?」
若怀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自那天起,我没有一天不被带到客人面前替他们算命。我不知道李富从中赚取了多少钱,用的、穿的、吃的、住的,一天比一天昂贵,一天比一天华丽。就是从那时开始,应天出现了『锾鑫居』。」
「你没有试过逃走吗?」戚远笙不禁问道。他不敢想像怎会有人舍得如此对待这般瘦弱的他?
「有。当然有。」他点了点头,眸里闪过一丝哀痛。「代价就是这一双眼睛,还有嘴巴。」
「什么?!」戚远笙愕然。若怀影说什么?
「那一夜,我在无光的黑夜拼命的逃走,可是,最终还是被李富他们找回去。为了不让我有机会再次逃走,他弄瞎了我的眼睛、弄哑了我的嘴巴,然後,在湖中央建了座楼房,将我安置在那儿。除非是替人算命,要不,一整天我就只能留在那儿。锾鑫居里的所有人都很怕我,他们不敢靠近我,更何况楼房建在湖中央,他们根本没办法靠近。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李富更在我的脚上套上这两条锁链,当我一走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所在。」
怎、怎么会这样子的?戚远笙惊愕的瞠大双目看着他,两眼泛着泪光,老天!你何其残忍?!竟然让他受这种折磨!那些日子以来,他是怎么撑下去的?戚远笙不禁将若怀影微微抖颤的身躯拥进怀里。
「你以後就留在这儿,这里没有人会怕你,没有人逼你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你可以安心的住下,真的,知不知道?」
若怀影激动的点头,心里涌满的情绪难以形容。突然,脸颊上有丝水滴滑落,他以手背抹去,热热的。
「笙,你在哭吗?」
「不是。」他觉得心痛。
「那……」那温热的水滴是谁的?
若怀影抹去泪痕,可是,下一刻,水泪依旧滑下。
「怀影,别哭。」
呵!原来是他自己在哭!
为什么要哭呢?他从来不落泪的!
突然,一阵温热的触感滑过他的脸,温热的泪也被抹乾了。
「笙?」他睁大一双泛着水气的眸,迷惑的看着他。
戚远笙看着他,手抚过若怀影粉脸上的泪痕。又再一次,吻去他凝在眼眶的泪。
「笙、笙?」
他不解的轻轻唤道。
「怀影……」
「嗯?」泪不再落下,脸颊染上几许迷人的红霞。
若怀影知道……是什么抹乾他的泪。
「我……」若怀影看不到,其实戚远笙现在也是满脸通红。
「什么?」
「我喜欢你。」戚远笙说道。
是的,喜欢他,在不经不觉间,在不能自拔之际。
当发觉时,视线早已无时不刻的追踪着他的身影,心会为他不经意的笑容而发颤,因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他的忧伤而忧伤,看见他的泪、他的神伤,心便会紧窒的发疼。
戚远笙想,这就是喜欢吧!
这种感觉、这种情感,他相信,会一天一天如流水般浸淹他的心、他的脑海,即使当有一天它灭顶了,它还是不停的倾注。
「笙……」若怀影轻轻发颤,仰着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也喜欢笙。」
若怀影静静的看着他,是的,喜欢他,当发觉到时,脑海里、心里,全都是戚远笙。他想,这种感情就彷如他的心跳一样,不到他死的那一刻,便没有停止的一天。
他们彼此静静的看着对方,没有说出一句话。
虽然明知道他不能视,可是那眩目的黑瞳却像是有魔力般将他深深的吸进去。突然,戚远笙收紧了拥住他的双手。
「怀影,你还真能适应。」一般人听到一个男人向自己告白时,会是这种反应吗?
「会吗?」他歪了歪头,问。
「会。」戚远笙点点头。至少他在对若怀影说出心中感觉之中,不断地问着自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怎么可能对同样是男性的若怀影生了这永恒的情意?
「是吗?」
这那能怪他,谁教他在这思念的时间当中,早已知道自己深深的恋上了戚远笙,要震惊、要讶异,也不是这个时候了。
倏地,若怀影发出了一阵无声的笑声,虽然听不见,但从他愉悦的表情可以想像得出他的笑容有多清脆、有多悦耳。
「笙,我爱你。」
「怀影……」
「我、我可以吻你吗?」问时,脸色早已红得不能再红了。
若怀影呆了呆,脸上的红晕添深。
然後,他点了点头。
「可以。」
下一秒,若怀影只觉得一阵暖暖的触感拂他的唇,然後,贴上。
不急不缓的,慢慢融化他。
很轻很轻,然後,唇,微微张开,灵巧的舌也跟着闯了进来,慢慢的,於腔内勾引那怯懦的小舌与之交缠……
***
夜,静悄,万籁俱寂。
泛着淡淡银白光芒的勾月在合蓝的天空缓缓浮动,所有会动的生物像是於此时全都睡去。
空气,也彷佛不再流动。
忽然,一道黑影於偌大而阴暗的庭院出现。
他脚尖轻抵於树梢上,再借力使力的往「琅玥居」跃去。
烟风迅即推开房门,然後一刻也不浪费的来到床边,确定床上正沉陷於酣睡中的人就是自己所要找的,便在他还来不及察觉有人闯进来前,快速点上他的昏|穴,然後一把将他扛在肩上,接着便提步离去。
然而才踏出大门一步,若怀影脚踝上的锁链登时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烟风不禁的皱了皱眉,但他并未多加理会,便又举步离去。
「放开怀影!」
突然,白千寻出现在门前,双目震惊的看着烟风……肩上的若怀影。
怎么戒备深严的「琰玑山庄」竟然能让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闯入而没有人知,而且还将若怀影掳走?要不是若怀影脚踝上的锁链发出了铃铛声吵醒了浅眠的他,怕是要到了明天才会知道若怀影被人掳走了!
然而烟风只是不屑的挑了挑眉,看也不看白千寻便转身离开。
「可恶!」白千寻知道自己只懂得那些花拳绣腿,可是拜托也不要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他!
白千寻不顾一切便往烟风扑去,可是,不愧为标准的文弱书生,才没两三下,白千寻便被烟风以单手击倒在地。
可恶!白千寻以手背抹去嘴脸滑出的血丝,一手掩住受到重击的腹部勉强的站了起来,脚步蹒跚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怀影被人掳去。
老天!笙、隼、文初!你们快点赶来啊!
才想着,便看见三个人影突然出现。定睛一看,赫然是戚远笙、赤隼和裴文初。
「千寻大哥,你没事吧?」戚远笙扶着他踉跄的身体,担心的问道。
摇了摇头,「我没事。可是怀影被那人带走了。」
闻言,赤隼脸色一沉。
果然,所有事都是冲着若怀影来的。
他脚尖一跃,便到了烟风的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放下怀影!」冷冷的语音,教人不寒而栗。只是烟风却纹风不动,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瞧,接着默然的,他拿起挂於右腰侧处的佩剑。
霎时,寂然的氛围漫延。
几乎於同一时刻,两人迅速的往对方攻击。
刀光剑影一一呼啸而过,看不出他们究竟过了多少招式,只听得刺耳的刀击剑声。
赤隼纵身往後一跃,闪过了烟风致命的一击。
其实他们的功力不相伯仲,然而碍於若怀影,赤隼也不敢使尽全力。
「隼大哥,我来帮你。」话声才落,便看见戚远笙出现在烟风的背後。
赤隼和戚远笙使了个眼神,便一同往烟风击去。
或许说二对一太不公平了点,但是为救若怀影,他们也顾不了这么多。
一前一後的攻击,教烟风消耗了不少的气力。戚远笙见他露出一丝疲态,趁机一阵凌厉的攻势,夺回昏睡中的若怀影。而赤隼因无後顾之忧而使出了全力。
剑,凌厉有若长风出谷般,没有一丝喘气的空间。对於他又快又狠的攻势,烟风显得招架不住,然後赤隼突然使力震断他的佩剑,剑尖也顺势贴上烟风的咽喉。
「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捉怀影?」
烟风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比,对於颈项上的剑尖丝毫不以为意。
突然,在赤隼来不及反应之前,他的嘴脸滑出一丝黑色的血,颀长的身影也恍了恍,接着颓然的倒在地上。
赤隼愕然的看着倒下的身躯,蹲了下来,探了他的鼻息,然後皱皱眉头,便走近白千寻、裴文初、戚远笙和若怀影。
「怎样?那人怎么了?」白千寻间道。
「死了。」心里却不住地想着,照这人装束及武功看来,应该是倭人。但是倭人为何要来抓若怀影,锾鑫居的大火也跟他们有关吗?
「怀影他怎样?」
「没事,只是被点了昏|穴。」白千寻检视了他周身,发现没有一丝伤痕。
「这样呀,」看着昏睡中的若怀影和脸色惨白还滴着冷汗的白千寻,赤隼沉吟了一会,「我们回去吧!」
「嗯。」说着,戚远笙便抱起轻得过份的若怀影,裴文初紧跟在背後,而白千寻也在赤隼的搀扶下走回「琅玥居」。
至於那屍体,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第六章
若怀影闲闲没事做的拿着木枝,坐在「月湖」旁的松树荫下,享受着微风中吹拂过来的丝丝凉飕,发丝儿顽皮的於风中飘摇。
有点无聊,但又无可奈何。
全「琰玑山庄」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人有空陪他,更重要的是,戚远笙、裴文初和赤隼因为有件麻烦事要处理而到了顺天的「璇玑山庄」一趟,没有半个月他们也不会回来的。
而白千寻呢?就更奇怪了,他莫名其妙的受了伤,在床上休息二三两天,问他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说是和赤隼切磋武艺时弄伤的。
可是,赤隼知道白千寻的武艺并没有特别高强,怎么会手下不留情?而且,自那日起,白千寻便一直窝在房里炼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都不会踏出房外一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庄内的气氛好像怪怪的,但他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过,总知,现在没有人陪他,和他聊聊天、说说话,吃饭的时候也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很闷。
有点无聊,但又无可奈何。
试问庄内能有几个人懂得看唇语?即使庄内有不少人是识字的,至少看得到他写的字句,可以和他沟通,但他也不好意思碍着人家工作呀!因此,现在他唯有独自坐在树荫下,享受着清风送来的凉意。
若怀影不知道的是,从那一夜烟风无声无踪的闯进「琰玑山庄」,并差一点点便将他掳走之後,戚远笙便下令加强山庄的戒备,免得再有人夜袭,到时候他们是怎样死的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至於为什么他会不知道,原因在於那夜若怀影被点了昏|穴,醒来後对於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故而赤隼便命庄内所有人都不可以跟他说那夜的事,因为所有的一切明显地都是冲着若怀影而来,省得他又再自责不已。
也因此如此,若怀影根本不知道庄内所弥漫的危机氛围所为何来。
若怀影坐在树荫下,小手无聊的把玩着地上的小草,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突然,他想起了戚远笙,嘴角微微勾起一阵浅笑。
喜欢他。
喜欢得难以自拔。
或者该说,自己爱上他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
他喜欢戚远笙的碰触,那温热的触感像是会烫人的,从被碰触到的地方,热……一阵蔓延,如血液般迅速流窜全身,流至心坎,教他的心,毫无规则的跳个不停。
他喜欢戚远笙的声,不响亮也不低沉。不若白千寻那般温柔如风,亦不像赤隼那般平稳低沉,更不像裴文初那般富有孩子气,而是独特的,清亮而悦耳,只属於他的声音。
爱他,源自於十一年前的那一夜。
思念,在漫长的岁月里,增加了若怀影的情意,然後在相逢的日子里,一点一点侵蚀,没有一丝空隙。
那一夜……戚远笙也许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那记忆始终深深的藏於他的心坎里,印象清晰得就彷如只是昨天的事,怎样也化不开、忘不了。
他始终记得戚远笙,悄静的夜、稚嫩的嗓音、热热的体温、还有……亲切关怀的话语。
他告诉了若怀影他的名字,若怀影将那名字收藏於心中,在每一个孤独的夜,喃喃的念、不断的念、无声的念。原以为没可能再遇到他的了,想不到竟然会在十一年之後、在那种情况下,和他再次相遇。
笙说,他喜欢他啊!
心里,流窜着炽热的情。
没有想过、更不敢奢盼,可是,戚远笙却说喜欢他。
想起了那一吻、想起了他的情话绵绵,心,噗通噗通的乱跳过不停。
他轻轻的浅笑,蓦地,他一双小手往前一伸,整个人跪了下来。白皙的小手不断往前摸索,不久後碰触到清冷的湖水,若怀影愉悦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