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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小景,你看你看,这样子拿着…”
幼细的手臂有些吃力的举起球拍挥了一下,看得立在床边的景吾心惊胆战。
“球就会这样,像这样这样……飞出去了。”
忙碌的小手搁下球拍抓起笔,在画板上描描画画。
小周助解说的卖力,小景吾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周助!你又不好好休息,拿了我的球拍就是在琢磨这个啊?!”
“唔…小景不高兴了?”停下笔抬头,蓝的透明的眼瞳里泛着可疑的水气,可怜巴巴的眨呀眨,“可是,人家真的很闷呐…”
'……'
不知道第几次败在周助这副表情之下,景吾无奈。
“下次再这样我就全部没收!”语气坚定,可惜底气不足。
每次都这么说,可是小景每次都在说完之后自动拿出球拍,照着自己的涂鸦比划给自己看,周助笑的眉眼弯弯。
“呵呵,就知道小景最疼周助了。”
… … … … … … … … …
“局数:1──1”
越前很强──速度,爆发力,技术,绝佳的球感与判断力。
青学未来的支柱呐…真的很强。
但是,
锁定越前的挥拍动作,不二眼中利芒一闪。
还不够!
右脚后撤,手臂斜挥而下。
漂亮的银蓝在不二身前划出一道堪称完美的弧。
“燕回闪!”
“出现了!不二前辈三重回击之一的……”
“不,不对!”
落地的球没有如众人预料的贴地滑行,而是立即旋转弹起。
并在弹起的瞬间……
“消失了?!”
桃城揉揉眼,怀疑自己眼花了。
“啊,不二前辈回击的球也能消失啊……”
“是前辈新的绝招吧。”
“不二的数据不二的数据……”
干的背后仿佛燃烧着火焰,吓得准备向他请教的一年生们飞快的往外跳开一米远。
“0──15”
越前沉默着,捡回弹落在铁丝网下的球,捏在手心。
隔着球网,与另一端的人遥遥相对。
不二前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 … … … … … … … …
“别害怕…周助,别害怕啊。我在这里陪你…”
“呐,小景说过,等我出来之后要陪我吃芥末冰淇淋,陪我打网球的,小景不能反悔哦。”
“嗯哼,本少爷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
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在颤抖;分不清谁更害怕,小周助被勒的肩膀生疼,却没有挣开手臂的主人。
“呵呵,全世界我最喜欢最喜欢小景了。”
【手术中】的灯啪的亮起──
五岁的小景吾盯着那红红的光,发誓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
…12…
“局数:2──1,不二胜!”
风,不知何时停在了树梢,阳光也滞住了时间的脚步。
空气仿佛凝结一般。
围了四五十个人的网球场上,竟然只听得见砰砰的击球声音。
视线像被紧紧揪住似的移不开,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 … … … … … …
“呜哇……不二好恐怖…呜呜……再也不跟…不跟不二打球了……”
“…不二好可怕啊……呜呜……讨厌…”
…啪嗒。
什么声音?
茫然的低下头,发现原来是自己手里的球拍掉在了地上。
唔,这是小景送给自己的,不要弄脏了才好。
蹲下,把球拍抱在怀里,不二一下一下小心的拂去拍框上的沾的尘土。
为什么他们要哭呢?
我只是…把球打回去而已……
为什么……要说“讨厌”呢………
… … … … … … … … … … … …
“局数:3──1,不二胜!”
纤细的身体自由舒展着四肢,轻盈优雅,吸引了每个人的视线。
挥拍,跳跃,翻转……行云流水般的潇洒。
每一球,都像见缝插针一样的精准。
不急不徐,安之若素。
流畅的动作释放出的,却是绝对的冷厉与酷寒,还有──
令人窒息的攻击性。
“大石大石,不二他……在生气吗?”
刚结束比赛的菊丸哆嗦着手,顾不得捡掉在地上的毛巾,抓住大石的胳膊很小声的问。
“啊…也许……不知道吧…”
大石茫然的抹了把汗,有些语无伦次。
眼前这人,真的是那个与他们相处三年,不管何时都笑得温暖的不二周助吗……
… … … … … … … … … … … … … … … … … … … … …
“周助,周助…”
望着前方那个紧紧抱着球拍缩成一团的小身子,六岁的迹部景吾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周助,该回家了。我们走吧。”
伸手想拉起蹲在地上的人,却被避开。
周助埋着头,景吾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也蹲下来。
“呐,小景…我不明白……”
清澈的蓝蒙上了一层阴翳,深沉的迷茫掩盖了原本灿亮的水眸。
“网球不是这样打的吗?我只是…只是努力要把球打回去……”
“……”景吾低咒一声。
如果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本少爷一定要他好看!
“小景跟我打球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所以…所以才不让我跟别人打?”
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周助哽咽着更紧的抱住了怀里的球拍,好像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听到他这么问,小景吾正要向他伸出的手顿了一下,难得的口拙。
周助的网球……
不等他想好该怎么开口安抚,周助霍的站起来。
一直被抱在怀里的球拍,重重的掉在地上。
“我再也不要跟小景打网球!!再也不要了!!”
仿佛用上了全身的气力,喊完,周助掉头就跑。
剩下小景吾愣在原地。
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的周助从未这么大声吼过……
而且他还说…再也不跟自己打球了?!
“……”
然后,就见一张华丽丽的贵气小脸,由白变红再转黑,最后挂上了一层铁青。
再然后,当天傍晚,常在附近儿童网球场出没的孩子们被召来,跟着一个个都被小景吾华丽丽的技巧轰的晕头转向,抱头痛哭,回家之后还连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 … … … … … … … …
“局数:4──1,不二胜!”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菊丸难得严肃的沈声说。
“嗯…”大石也这么觉得,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干早已停下了手中的笔,死死的盯住场上一来一往的两人,不放过一丝丝异动。
过了一会儿,干嘴里喃喃道:“一个人的网球…”
“什么?”桃城担心的目光追随着越前,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二的打法……”干斟字酌句,“就像是对着镜子,一个人在打。”
“对,就是这种感觉。”菊丸恍然,“小不点的球全被不二牵制着,就像不二的影子一样,两个人的打法好像啊。”
“可是,越前没有不二致胜的技巧,所以……”
干推了推眼镜,没有继续说下去。
每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越前…”
桃城忍不住担心地扣紧了铁丝网格。
场内,手冢的脸上还是冷若冰霜的万年不化,眉头却越皱越紧。
镜片后的双眼是谁也猜不透的复杂心思。
…13…
再次拿起球拍,是小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结果。
“笨周助!你敢把本少爷跟那些死小孩比?!”
“你什么时候赢过本少爷来着?啊?!”
“等你赢了本少爷再想讨不讨厌的问题也不迟!”
尤记得小景当时的气急败坏,全因自己而起。
埋进他为自己敞开的怀抱,嗅到了安全的味道。
在那时,知道了小景对自己的宽容体贴,是他一直忍耐着自己肆无忌惮富有攻击性的球风,而网球,远不是自己在画板上描摹的那样。
也是从那时起,知道了毕露的锋芒只会伤人伤己。
于是,学会了另一种网球……
… … … … … … … … … … … …
“5──1,不二胜!”
“呼…呼……”
越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
汗珠顺着他墨绿的发缕,滴在地上,一滴,两滴……
找不到一丝反败为胜的契机。
怎么会这样?!
“越前。”
不二静静的走到网前,敛眉而视。
“还有一局,要打完哦。这可是你要求的…“认真的比赛”呢。”
依旧是柔和温润的嗓音,却吐出比冰刀还利的话语。
在那一瞬间,越前仿佛看见逆光站立的不二身后,张开了大大的黑色羽翼。
… … … … … … … … …
我学会了另一种网球。
然后──
他们说:“不二周助是天才。”
他们说:“不二是个温柔的人。”
他们说:“不二前辈好像天使一样。”
… … … … … … … … …
第七局开始,越前的发球局。
啪!
一发,球击在网上,未过,荡起白色的波。
越前深吸一口气。
这真的会成为最后一局吗……
场外的众人都为越前捏了把汗。
不二刚才的话,声音虽不大,在一片寂静中,却也让每个人听了个分明。
菊丸困惑于他的咄咄逼人,大石开始担心队内的团结问题。
干又开始埋头苦记,桃城扣紧铁丝网的手一直没有收回。
其他人则在心里暗叹,不愧是天才不二(前辈)。
而这时的手冢,视线紧紧跟随着那个在阳光下显得淡薄的身影,冷然的眉眼间有丝不易觉察的焦灼。
为什么没人发现,不二的脸,好苍白……
… … … … … … … …
天才?温柔?天使?
我微笑,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这是我……吗?
在是与不是间,迷茫着,踌躇着,
直到那个雨天──
“不二,真正的你在哪里?”
心,被重重击了一下。
那天的雨好大。
雨点打在身上刺刺麻麻的,疼痛的感觉久久不散。
被看透了吗?
那个厉鬼一样执着于回击的不二周助……
被他看透了吗?
不,绝对不可以!
只有手冢…不想被他看到………
惶恐令自己口不择言:
“如果构成阻碍,就把我从正选名单中剔除吧。”
说完,后悔不已,连忙低下头,怕让他看见自己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沉默。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自己仿佛是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在那场大雨中,隐约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可是雨太大,心太乱,他的声音太轻…
等自己抬起头来,他又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说。
似乎…不是要自己退出的话……
这…也就够了……
… … … … … … … … … …
不二擦擦额头的汗,调整着呼吸。
然后,双手握拍,压低身体,再度凝神注视着越前的动作。
跟越前打球,体力消耗很大。
那个瘦小的身体里蕴有不可思议的长久的耐力。
双腿和手臂已经感到乏力,随着体力的流失,心里的禁锢也渐渐松动。
有一种声音隐隐鼓噪,很想…很想把那人脸上倔强的骄傲,撕裂,扯碎……
那双金灿如芒的眼瞳里,若是染上恐惧与厌恶是否还会耀眼依旧……
真的很想知道……
瞬间暗沈的蓝眸让一直注视着他的手冢心中一紧。
不二,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14…
“6──1,不二获胜!”
龙崎老师的声音很宏亮,将悬殊的比分重重的敲进每个人的心里。
没有人鼓掌,呆愣在原地的青学队员们心底产生同样的喟叹──
这就是不二(前辈)的实力……
结束了。
手臂隐隐颤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球拍滑脱下去。
越前垂下脸,用帽檐遮挡住脸上的落寞。
结束了,不二前辈。
场外的正选们不放心的围过来,自动将越前的样子解读为自尊受创,想安慰情绪低落的小支柱。
桃城朝瘦小的肩膀拍下去,原本是要给他打气的,不想,一巴掌拍下去,越前一个趔趄,几乎仆倒在地。
“小不点!”
“越前!”
一双有力的大手赶在众人之前稳稳的撑住了他的身体。
是手冢……
秋风飒飒,汗湿的运动服贴在背上,冰凉。
白色的球网,将站在另一边的不二与环绕着越前的众人隔开。
他安静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几乎要被人群淹没的越前,湛蓝的眸底一片迷离。
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以这样的方式……自己的网球,还有对手冢的感情…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就在这时,手冢的背影忽然清晰的映入眼帘。
微倾,伸出去的手,是为了给予另一个人所需的支持。(只是扶住越前,没有抱起哦~~绝对没有!)
“……”
不二倏的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
背对众人的脸上,一抹幽幽淡淡的笑意在微弯的眼眉唇角间化开,沁着几分寂寞的苍凉。
乍现的美丽,朦胧且短暂,可惜无人看到。
呐,Tezuka,真是一场“认真的比赛”呢。
…你,满意吗?
… … … … … … … … … …
疼痛来的猝不及防。
本以为今天赛前服用的那些抑制剂足够支撑着自己平安走出校门赶到医院,没想到还是太勉强了。
就在不二刚刚换下队服,还没来的及扣好制服的衬衫纽扣的时候,强烈的痛楚在胸口猛的炸开。
“啊…”
不二一下子跪倒在储物柜前,疼的蜷起身子,簌簌发抖。
怎么会……不应该这么快发作的………药…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不停的收紧,收紧。
而在比赛中已经透支了体力的虚弱身体,让不二几乎无法忍受这椎心的疼痛。
颤抖的手在裤兜处摸索,才想起药瓶还在刚换下的短裤口袋里。
好痛……
自从小时候接受了手术治疗之后,就不曾感受过这种恨不得直接昏死了事的疼痛感觉。
“呜……”
不二咬牙忍住一波波由疼痛引起的晕眩和恶心的感觉,扶着柜门,艰难的撑起无力的双腿。
指甲不小心划过铁柜,声音尖锐刺耳,及时拉回了有些模糊的意识。
不可以昏倒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几乎痉挛的双手好不容易在杂乱的衣物间,摸到了救命的药瓶。
颤抖着,费力地拧开瓶盖,张口将药片含在舌下。
药的苦味在口腔里漫开,淡细的眉拧的更紧了。
放轻松…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不二喘息着滑坐在地上,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15…
远处的球场上,隐隐传来网球击打落地的声响。
下一轮的对打练习开始了。
这种威力,想必是桃城拿手的垂直扣杀吧。
不二阖上眼,轻轻喘息。
胸口的疼痛已经渐缓,体力耗尽的身体却像散掉似的动弹不得。
幸好没有别人进来撞见自己的狼狈样子,不然还真不好解释呢。
薄薄的一道门板,将沸腾的人声隔绝在外。
更衣室里,静谧的因子在空气中流淌,轻浅的呼吸听的格外真切。
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平静与释然。
就在方才那一刻,不二清楚的知道心底涌起的感觉叫作“恐惧”。
死亡的阴影逼近时,不管自己表现得如何镇定洒脱,
终究……
还是会害怕一个人孤单面对。
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
… … … … … … … … … …
当手冢推开门的时候,更衣室里已经不见了不二的身影。
社团活动还没结束,他去哪里了?
拿着不二落在长凳上的队服外套,手冢想,先给他放到柜子里吧。
熟练的将衣服折叠,压平,打开不二的储物柜,发现了他换下的运动服。
回家了?
俊挺的眉不自觉的拢起。
不二从来不会这样无缘无故的早退,而且也没有跟自己请假……
想起比赛时他脸上不自然的苍白,手冢有些担心不二的身体状况,是太累了吗?
将叠好的外套平放在隔层上,准备关上柜门的时候,动作停顿下来。
下层稍嫌凌乱的物品让手冢疑惑的多看了两眼。
不二是个仔细的人,他的东西一向都摆放的井然有序。
现下却乱的跟遭了劫似的。
空水壶倾倒在一边,毛巾纠缠成团……
恩?
这是──什么?
在不显眼的角落……
一个白色的药瓶静静的躺在那里。
手冢的表情僵了一下,顾不得礼貌问题,拿到眼前细看。
标签被撕掉了,通体雪白的药瓶上没有一个说明性文字。
这是什么药?
不二他为什么……
“吱──”
门被推开,打断了手冢的思考和拧瓶盖的动作。
“手冢?”
刚走到校门口就发觉自己把药落在了柜子里,急忙赶回来拿。
不二没想到会看到站在自己储物柜前的手冢,
而且,他的手里还拿着……
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快的来不及捕捉。
“我把你的外套拿过来了。”
毕竟是自己没有经过不二的允许就打开了他的柜子,生性严谨的手冢觉得有点尴尬,身体往旁边让开一些,露出柜子最上层的衣物。
“谢谢。”
“这是?”手冢举举手里还未打开的药瓶,示意不二解释。
“啊~是我常吃的维他命丸。”不二笑得一脸坦然,走过来从他手里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