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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会儿A片又去洗了个澡,在浴室里对着大镜子展示一下身材,来几个健美先生的标准动作,之后再深深浅浅的叫唤两声,镜子里映出一张红扑扑的脸——我都受不了自己了,真不知道这是抽的什么疯!
回到卧室发现自己根本了无睡意,打电话给于跃想捉弄他两句,正赶上小泥鳅和一堆同学在KTV刷夜鬼哭狼嚎,叮嘱他少喝酒就挂了电话。然后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睡觉前看了A片竟然都没做出春梦——痛苦的一晚。
七点钟醒来时发现自己习惯性的蜷缩在双人床的一侧,暗骂自己一声贱骨头,起床气顿时爆发。胡乱耙了两下头发走出房间,看到于穆挂着两个可爱的黑眼圈向我道早安,我心里有一点得意,表面上还是板着脸不理他。
于穆继续微笑着:“秋冬,早饭做好了,快点洗漱过来吃饭吧。”
丝毫不被那家伙阳光的过分的笑容收买,我不答理他,动作的步骤倒是按照于穆的嘱咐没有半点颠倒——我的洁癖实在不容许我为了怄气不洗脸就吃饭。
正吃的高兴门铃响起来,料想是文竹那死丫头来添乱的,我假装没听见,脸快要埋进牛奶麦片里。于穆站起来去开门。
跟在于穆身后走进来的却不是文竹,而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人,他边走着边跟于穆说话:“于老师,抱歉这么早就来打扰。都是文竹姐让我这个时间过来的。”看到我之后他点头致意,“您好,夏先生。我叫潘宁。”说完这几个字他的脸颊竟然倏的一红!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于穆,他竟然也脸红了一下!红个什么劲啊?我不明就里,只好点点头:“小潘你好,吃饭了没?文竹怎么没来?”是不是还跟家描眉画眼呢?跟于穆约了八点出发,都七点半了还不露面,找这么个菜鸟过来敷衍。
潘宁点头如鸡啄米:“吃了吃了。文竹姐马上就到。”
于穆对潘宁说:“先到客厅坐一下吧,随意。”
五分钟后文竹驾到,果然浓妆艳抹,且那一身行头看着就像要参加聚会的:“小冬你早啊!”
“已经不早了!”我盯着文竹说道,“你这个编辑怎么当的,不是说今天开始要带着于穆去采风吗?我看你这扮相可不象是要出远门的。”
“呵呵,你看我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了。不是我跟于穆去采风,是潘宁!编辑部总头儿决定的,他说我一个姑娘家跟男作家朝夕相处的多有不便,所以就让潘宁去了!”文竹笑眯眯的边说边锉指甲——怎么看怎么是一副妓院老鸨的样子,“小潘刚刚大学毕业,在大学里面还是野外生存者协会的……”话说到这里她眨眨眼睛一指客厅,“你看啊,他帮于穆整理资料呢,多敬业啊!让他跟着你们家于穆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比我心细多了,一定会把于穆照顾得好好的!”
我猛然想到文竹曾经多次拜托我假装有外遇好激发于穆的灵感,那会儿她说的好像是“编辑部里新来了一个实习生,叫潘宁。长的好可爱呢,我当时就问他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潘安的!秋冬你一定喜欢他!”
……这是阴谋!我瞬间明白了这一点,由于我坚贞不屈的拒绝了文竹的糖衣炮弹,于是文竹另生一计,炮弹直接发给了立场不坚定素行不良的于穆了!——虽然一时半刻想不出于穆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是坚决的把帽子给他扣上!——什么编辑部总头儿考虑男编辑跟男作家比较合适,什么野外生存什么敬业……我敢说这都是文竹一手策划的!
文竹躲过我的盯视,收起锉刀往客厅走去:“小潘,记得总编说过的话啊,一定要把于老师照顾好!”
潘宁带着那种菜鸟特有的认真表情说:“没问题的。于老师您要相信我,未来这半个月我一定努力工作,好好表现!”
于穆说:“不必太拘谨了,当成是朋友一起旅行就可以。当然我也不会忘记工作,相信一定会很顺利的。”
那三个人互相表态勉励着,我在客厅门口看了会儿觉得实在是没有我插嘴的余地,只好回到卧室准备换好衣服去上班。
打开衣柜看到里面少了一叠衬衫,对于于穆马上就要离开的感知又变得真实了几分。
作者:貔貅莲华 2006…1…6 20:2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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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的打算是什么已经相当明显了:故意让于穆和潘宁一起出门采风,引发我的嫉妒,然后于穆就可以观察我的反应写出他的作品。
哼哼,我才不中计呢,就算想让他们的作家找灵感也不该把我夏秋冬当成白老鼠!暂时想不出什么反制的方法,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若无其事的坦然对待就好。
再深入分析一番,于穆对这个阴谋应该是不知情的,我就不追究他了。可是潘宁呢?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是一个straight,对于这种奇怪的“假装和别的男人的BF发生外遇”的任务难道不会排斥吗?当然也不排除他急于在编辑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的工作态度,所以无论什么样的活儿都接——想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以上的想法自然是最好的情况了。假如……假如潘宁不是straight,恰好于穆又是他喜欢的style,这么一次假公济私的机会对他而言岂不是正中下怀?
荒郊野外的就他们俩人……这种事情于穆可是有前科的,我们俩的第一次不就是那样?!
……
停止!我甩甩头强迫自己停止愚蠢的胡思乱想,也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净跟那些结构工程师在一起混了,考虑问题永远是要想到“最最不利的情况的叠加”。夏秋冬啊夏秋冬,你想得太多了,完全没必要嘛!
我让自己对着衣柜内侧的穿衣镜微笑,很帅一小伙子,竞争力还是很强的!忽然听见客厅方向传来潘宁和于穆的笑声,他们应该也是今天刚见面的,怎么这么快就聊得这么投缘了?!
“阿穆!”我叫,声调又亲切又甜蜜。“阿穆!”我又叫,把尾音拖的长长的。真后悔从来没给于穆取过什么肉麻的爱称,此时只希望于穆的智慧能帮他听懂我的呼唤。
须臾,客厅里传出来潘宁诚慌诚恐的声音:“于老师,夏先生好像在叫您……”
于穆终于出现在我面前:“我还直纳闷你在喊什么呢。怎么了?”
我在心里批评于穆和我没默契,抬高声量说:“我那条蓝色内裤搁哪儿了?”
没等于穆回话呢就听文竹大叫起来:“小冬你不要当着我们两个外人这么露骨好不好?昨天晚上小潘给你家于穆打电话时我就在旁边呢,你当时做了什么龌龊勾当?把小潘吓的可真不轻啊!”
啊?!我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昨天晚上以为是文竹或者编辑部其他的疯丫头打来的电话,我想着反正她们什么都知道,那点刺激对她们还不是小意思。谁知道,谁知道竟然是个到昨天为止还素昧谋面的实习编辑!这个脸可丢大了……
心虚的看于穆,他苦笑一下摇摇头。
“唉……”我低头叹气,终于明白了方才于穆和潘宁两人那意味不明的脸红。明明没有做什么,偏好像被人抓了现行一样,搁谁身上也会觉得尴尬。
再也使不出什么妖蛾子了,我踏踏实实的换好衣服,归置好头发。
临出门前看到于穆和潘宁正在就谁拎哪个箱子的问题热烈讨论着,一时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径直走到于穆面前搂着他的脖子结结实实的来个吻别,大声的“耳语”:“早点回来,我会天天想你的!”
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引发了如此一番众生相:于穆从未得此大礼受宠若惊说不出话来,潘宁假装发短信脸红到耳朵根,文竹想必是头一回看见俩男的kiss——其中一个还是他负责的作家——脸色阴晴不定,我则是第一次当着生人熟人的面激|情演出多少有点怯场,手忙脚乱的开门往外走。
早上跟家耽误了太多时间,到了公司已经是九点多了,Pinka吃惊的叫唤:“冬哥,不是吧?你这个年年拿全勤奖金的人物居然也会迟到?”
我刚要说话周金宝就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话却是冲着Pinka说的:“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Pinka你想想看,我们夏工和男朋友刚在一起快一年,正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时候!”后半句又冲我,“可怜的秋冬啊,人家结婚了还有蜜月假期名正言顺的,你偶尔激|情一下迟个到都不行!咱不跟这儿混了,改个瑞士国籍结婚去!”
我一把将周金宝搡到一边去:“瞎说什么呢!今天开始于穆出门采风,早上跟他的编辑聊了两句出门晚了!Pinka你别理他,这厮向来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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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Pinka一开始也有猎奇的心情,听我说的那么无趣,叮嘱我们俩下午有例会别迟到就转身走开了。
周金宝的眼珠子在细长的眼睛里转了一圈:“这么说,你暂时回到单身生活了?庆祝一下吧!我知道个好地儿,晚上一起去?”
“没工夫,我手头还有点事,你找别人吧。”我的确是在找借口推辞,也不清楚是为什么。说红杏出墙实在用词不当,就是单纯的觉得于穆那边刚一离开我就花天酒地的好像不太说得过去。
所谓例会就是每个月一次的总结大会,这种破会的存在是为了满足某些领导当众喷口水的变态欲望,我们这些人就是坐在下面贡献自己的耳朵接受SM,在不得已的时候拍拍巴掌的龙套。
今天下午也不例外,平时难得见面的顶头上司粉墨登场,我窝在角落拿着碳笔和素描本构思设计。
想画个贝壳形状的椅子,画出来怎么看怎么象棵大白菜;做一个流线分析,勾出来的东西就像一个大盘子里面摆满了西瓜和葡萄……我有点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恍惚了一下猛然想起,今天下班后得自己买菜做饭了!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讨厌做饭,就是觉得琢磨菜谱很麻烦,之前的几个月里都是于穆安排好每天的晚餐,重担一下子落到我肩上了还真是很不适应。其实原来吃喝玩乐也都是自己决定,却从来没觉得这么困难过,果然是被于穆惯出了惰性。
手撑着头暗自问自己:在没有遇见于穆的那些日子里,自己每天都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原来都是怎么混过来的?突然想到这些问题,觉得那些日子竟然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散会下班的时候周金宝又小声跟我提起去酒吧玩的事情,由于一直在思考晚饭的菜单导致我精神萎靡,再次回绝了他之后开车回家。
好久没有去采购,在庞大的超市里竟然险些迷路,不得不放弃了营养膳食的计划,最终装了一筐黄瓜西红柿苹果梨之类的东西打道回府。
家里静悄悄的,我在玄关换好拖鞋,回到卧室拿了居家服先去洗澡。舒舒服服的清理好自己走出浴箱,伸手去拿毛巾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看一下发现原来是毛巾架上少了于穆的那一条。
“笨蛋,”我轻声对自己说,“真的开始想他了……”
苦笑一下,边擦干头发边走出浴室,刚才已经把买来的蔬菜水果都放到厨房了,赶快洗干净吃了还有任务书要看。
离厨房越来越近,我竟好像闻到了饭菜香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于穆已经出去采风了。惨了惨了,都饿出幻觉了!我嘲笑自己没出息,又不死心的耸动两下鼻翼,幻觉还是没有消失?!快步走进厨房,打开灯看到餐桌上摆着好几盘子封着保险膜的蔬菜肉鱼!
桌上还有一张纸条,拿起来看到上面是于穆的字迹:“米饭在微波炉里,饭菜加热过再吃。冰箱里已经备了一周量的菜和肉,周末的时候记得去多买点菜。这半个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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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礼拜五就开始刮风,我们稍作犹豫还是按计划出发了。
因为天气的缘故,动物园里鲜少有游客。很惭愧,我没管住自己恶作剧的冲动,带着于穆去吓唬了骆驼,斑马……玩得不亦乐乎,于穆向来主张和为贵,一不小心成了我的共犯实在是无奈。
风势越来越大,我看到不远处有个很高大的建筑,料想着也许是长颈鹿馆,带头跑过去避风。
冲进去一看竟然是蛇馆!有两层,四周是嵌在墙里的小玻璃箱子,主要摆放小型蛇。正中间是被大玻璃罩子围合的共享空间,里面有高低错落的树木——和许许多多的巨大的蟒蛇。在这里多待会儿倒也好,不用担心会吓到动物了。我们在略显昏暗的展厅里缓缓走着,我细心的看每一个牌子上的介绍,看得津津有味。
逛完一整圈发现于穆早就不在我身边了,而是在中央大玻璃罩子旁边站着。
也不知道于穆在看什么,我走过去捅捅他的胳膊唤回他一点注意力:“喂,愣什么神啊?我可要移情别恋了啊!看,就是他了!” 我指着一条展馆里最大的大蟒蛇。
于穆苦笑了一下:“你不会的,他至少有六十岁了。皮肤保养的还好是因为他在这里待了一辈子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扭头往旁边看,又过了一会儿,于穆牵起我的手:“走吧,该回家了。”我四下张望,所幸这会儿蛇馆里面只有我和于穆两个游客,我得寸进尺的回握住他的手。于穆的手和平时一样微凉的温度,我更加握紧一点,扣住他的手指,想象两个人的手也在拥抱的样子。
他微低头,用手比了一下我们俩鼻尖之间的距离:“十公分,幸福的距离。”那是我告诉他的,我读过一个心理学方面的报告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十公分以内是亲密的范围。
我笑着摇头,用空着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上他的嘴唇,变换角度,深深浅浅的挑逗,舌尖描过他的嘴唇:“这才是幸福的距离。”
就算是没有人,这里毕竟也还是公共场合,搁平时打死我也干不出这种激|情动作。可是今天,握在手中的于穆的手始终没有回暖的迹象,虽然知道郁闷的情绪正好有利于他眼下的文学创作,却还是不忍心看他一脸狱卒。一吻过后还附赠温暖的拥抱。
于穆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空无一人的蛇馆里,我们长时间的抱在一起。
我的胸口感觉的到于穆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我无法揣测他和那些与他也算得半个同族的动物之间有什么样的交流。我不想问,只是突然觉得,因了于穆的存在,我和那些玻璃罩子里的,伪造的树干沙地之间的生命也有了某种间接的亲缘关系。
于穆——作为一个会变身的半蛇人,他怎么看待我们人类这样对待蛇族和其他的物种呢?
玩累了在外面吃晚饭,回到家于穆继续听音乐写文章,我看我的任务书、资料集。书房里气氛平和。
“秋冬,你觉得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于穆摘下耳机问我。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我想着,该不会是听了那什么“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吧?这傻小子,他以为我会说“和你一起慢慢变老”那么廉价的答案吗?哼哼,使劲的想了半天我说:“我想去希腊,去看帕提农神庙!”
于穆很诧异:“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我没心没肺的回答,觉得有点不对劲赶快又加上一句,“当然是和你一起啦!”
于穆开心的笑了,噼啪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又响起来。
我心虚的翻动手里的资料集,忘了谁说过的:只有当每一个下意识的答案都关于他的时候,才证明你爱他。
悄悄叹口气,再叹气。这也怨不得我,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听圈子里的“元老”说过:在同志的世界里没有天长地久。
包括于穆,包括原来的每一个伴,我谈每一段恋爱都投入,却都不投入全部。爱情啊,我想:作为一个设计师,就是容易有很浪漫的情绪,真的想有可以无限遥远的爱情,可是也真的有所顾忌……我无意识的摩娑着书页。书一晚上都摊开着,却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什么。
之后于穆还是每天写很多的文字,我又接到文竹打来的几次电话,她说于穆现在是把那段失落的描写空过去了先写别的,她说让我再考虑考虑帮忙的事。文竹作为于穆的编辑自是有她的为难,我也不好责备她;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于是每次都是婉拒了。
动物园之旅过后于穆偶尔发愣,几次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天晚上我洗好了澡从浴室里出来,想好好问问他。
“秋冬……”还没等我说话呢,于穆躺在床上看着我,“你好久都没提过要当TOP的事了。”
“唔。”我一边擦头发一边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不提不代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