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惜朝却也笑:“相爷,惜朝却不大喜欢家猫。”
蔡京一愣,却大笑起来:“好,好你顾惜朝”,他拍着顾惜朝的肩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今晚,我也不碰那孩子了。你快去吧,现在就去,别让人家孩子久等。”
暖阁便在这水轩之中。
重帘叠幔,层层白纱。
重帘外,顾惜朝的眼神有点冷。
片刻,他便掀开重帘。
重帘后便是暖阁。
暖阁不大,只有一榻一几一椅,全为湘妃竹所制,几上散放着几卷已经有些发黄的经卷。
怜官已褪去戏服,随意着一件月白的中衣,斜倚在榻上,越发显得眉目如黛,我见犹怜。
见他进来,怜官黑如点漆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转瞬即逝,便又恢复那漫不经心的样子。
顾惜朝便在那宽椅上坐下,拾起经卷,随意翻看几页,然后一挑眉,问道:“你是西施?”
那怜官枕着手,眉也不动,一字一句得也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
顾惜朝冷冷一笑,反问道:“我已有青云之梯,我为何还要做西施?”
怜官不答,却看他,看得有趣。
顾惜朝也不理他,他看经卷。
经是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解厄,往生。
直看得日影西斜,经卷上的字迹也渐渐朦胧起来。
苍茫暮色中,但闻那榻上的怜官突然幽幽一叹。
一叹间,那怜官便下了榻,几步之间便已欺近了他,顾惜朝一皱眉,将袖一拢,却忍住未动。
怜官轻轻一笑,俯低身子,执起顾惜朝脸畔的一缕卷发,压低声音道:“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顾惜朝一惊,抬眼。
黯淡光影中,怜官看顾惜朝的眼神决不似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该有。
#1 青锋在 17…18
17
怜官笑了笑,却是说不出的庸倦,带着一点钩人的媚。
他比女孩家还细白的手指头就这么柔若无骨的扶上顾惜朝的袍袖。
顾惜朝一挑眉,扣在袖中的指尖正待一动。
却听得怜官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声:“有人。”
顾惜朝蓦然醒觉,眸中寒光一闪。
夕阳将最后一点余光也敛了,点点碎金洒在白色纱帘上,随晚风轻轻荡漾。
顾惜朝轻笑一声,揽过怜官的腰,看着那双带笑的墨色眼眸,便这么伏下脸。
他的发堆积在怜官的脸上,似最轻柔的瀑。
怜官扶着他袍袖的手,于是成就了一个半推半就的姿势。
耳鬓斯磨。
顾惜朝闻到属于少年的纯净气息,像栀子花的香味。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片刻后,顾惜朝就推开了他。
怜官依然笑着,眼中却带着些许失望,还有那么一点了然,问道:“你不喜欢和人亲近。究竟是因为你有洁癖,还是旁的什么原因?”
顾惜朝道:“我只是不喜欢在别人看着的时候做这种事。”
他本不必解释,而且此刻帘外的人影似乎也已经离去。
果然,那怜官便笑了起来,微眯的眼像足偷了腥的猫,他道:“又或者,是否是因为公子也曾经有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顾惜朝瞪他一眼,目中闪过一道寒烈之芒,如崩出一片至寒的冰雪,只一瞬便消逝了。冷静的脸越发如刀削剑刻般深刻。
他的反应一点不拉收在怜官眼里,他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正要开口,却突然敛了笑,侧耳倾听了一下,朝顾惜朝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明眸如星,皓齿如雪,衣裙却张扬如七月最烈的阳。
闯进暖阁的是蔡襄。
蔡襄是蔡京的女儿。蔡京老来得女,对这唯一的掌上明珠更是千依百顺。
却说那蔡京原也有望女成凤之意,更有让他蔡氏一族的血脉入主东宫之心。
于是他为蔡襄遍请名师西席。
皇上喜欢诗词书画,蔡襄学的便也是这个。
但蔡京似乎低估了她女儿的破坏力。
在连续九十九个教师坚决请辞之后,直到甚至他悬出重金,亦无人敢再上门毛遂自荐起。蔡京终于明白了,要将蔡襄那勉强可以称之为泼墨的画变成皇上喜爱的工笔花鸟,还是他重新再生一个,重新养大来得快点。
蔡京终于也知道了,蔡襄虽生得极好,但凤冠霞帔还是留给别人比较安全,没有她去荼毒皇上,他的一品乌纱还可以戴得更久一点。
他长叹一声,解散西席,从此便不再提攀龙附凤之事。
如此一来,他不管,府中其他人等更是无人敢管蔡襄。
于是,蔡家大小姐便也生就了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她能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如果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介意杀个把坏人,或者救个把好人。
当然,坏或好,全凭她蔡家大小姐手上的燕子双飞刀说了算。
一十八年,她的世界很简单也很快乐。
一直如此。
也许她也会一直这么没心没肺得继续快乐下去。
如果在那个同样有着美丽夕阳的黄昏,她没有遇见过顾惜朝。
没有看见过他对着晚霞露出的比秋天的水还要幽深,还要愁霾的眼神。
本应该就是如此。
顾惜朝叹了一口气。
摔了帘子进来,蔡襄便瞪向怜官,喝道:“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怜官眨了眨眼,道:“可是,这里好像是我的房间。”
蔡襄柳眉一竖,道:“不出去也行,我现在就杀了你。”
怜官微一耸肩,似笑非笑得看了顾惜朝一眼,退了出去,还体贴得为他们掩上帘子。
顾惜朝看着蔡襄,笑笑道:“不过是个孩子,你又何必如此生气,女人如果太容易生气了,便不好看了。”
是啊,何必生气,她为何要生气,又凭什么生气?
那蔡襄垂下头,咬紧唇,粉颈都似乎有点红了。
像她这样人,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顾惜朝看得都有点呆了。
片刻后,那蔡襄咬咬牙,又抬起头,瞪着他道:“顾惜朝,我一向敬你,重你,便是因你对晚晴姊的一番情义。你这样——”看着顾惜朝眼神一暗,蔡襄到嘴边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有一点懊悔,如果不是听了探子的回报,她气得快炸了,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她又羞又急,她也不会口不择言。她明明知道,那傅晚情三字已成为顾惜朝心上渗血的伤口。
那样的伤口,剜着心,刻着骨,永远不会再有愈合之日。
18
顾惜朝却似在沉思,他问:“刚才在帘外是你的人?”
蔡襄点点头,道:“我听侍女说,你向爹爹要了一个小官,便派人来看看。”
顾惜朝微笑一声,低声道:“看来蔡丞相对这怜官倒是信任的很。”
信任到——
足以不必再派人监视。
蔡京多疑,
对于他不够信任的人,都会派上些人盯着。
当然会让蔡京派人去盯的,都是对他有用的或者重要的人。
比如方应看。
比如顾惜朝。
顾惜朝经常就会觉得身边有那么些人远远跟着,但当他和怜官在暖阁中,蔡京却没有再派人盯。
不派人盯。
顾惜朝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是蔡京突然便心血来潮的对他完全信任了起来。
是因为怜官?
怜官是什么人?
什么人,会让蔡京觉得再派人盯都是画蛇添足的?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是爹爹特意派来的?”蔡襄有一点省觉。
顾惜朝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
蔡襄奇道:“既如此,你为何还要向爹爹要下他?”
顾惜朝一挑眉,道:“如果不这样,相爷怎能放心于我,又怎肯把事情交付与我。反正他总要派人来,不如就这个吧。”
顾惜朝很明白,把麻烦留在眼皮底下,原比让麻烦追着到处跑好。
而蔡京这样的人对无法控制的人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而顾惜朝要的便是这个放心。
于是他便要让蔡京觉得他愿意被控制,而且可以被控制。
他还不想做第二个白愁飞。
蔡襄放了点心,在竹榻上坐了下来,想着自己刚才的担心,想笑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她粉颊微红,半憎半怨,似恼还羞,倒是很好看。
顾惜朝轻轻一笑道:“你这样倒是比较有个女孩子的样儿。”
蔡襄的脸似乎更红了,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该往何处转,半饷方道:“你是怎么看出那个人是爹爹安排的?”她的脸很烫,她必须说些话来解这个尴尬的局面。
顾惜朝似乎也很配合,她问他便答,他答道:“破绽太多。最主要的是眼神,眼神不像。蔡相看怜官的眼神太过清醒,一个有了欲望的男人看自己想要的人决不应该是用那种眼神。而怜官的眼神却不够,他没有那种恐惧的眼神——”
顾惜朝停了下来,他似乎限入了一个人的世界中。
那个世界,蔡襄无法触及。
天便一点点黑了下来。
黑夜。
让人脆弱的黑夜。
让人寂寞的黑夜。
朦胧夜色中,蔡襄看不清顾惜朝的脸。
“如果,如果真经历过那种场面的人,便知道那种恐惧,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冷。” 顾惜朝的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墨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也似陷入了最深的迷梦,梦似这黑色的夜一样,无边无际,把他给轻易吞没了。
蔡襄的心一颤,便狠狠得疼了起来。
顾惜朝却拂袖而起,走出暖阁。
帘外
满天繁星绽放,华丽了整个黑夜。
他闭起了眼,再睁开时,便依然是那样傲看风云。
他仰首看天,轻轻一笑,便黯淡了这满天的光华。
19
两三进的小院落,三四间青砖瓦房呈品字围着一亩方塘,塘中倒映着一弯月影。这便是顾惜朝目下在京师的居所。
很安静的院子,除了顾惜朝便没有旁的人。
但此刻,很安静的院子似乎已经有人登堂入室了,而且这不请自来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很是惬意。
顾惜朝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壶。
怜官睁开了眼便看到了悬在他上方不足一尺处的茶壶。
还有手,顾惜朝的手,手在倒茶。
只要再晚一刻,茶便会落在他的身上。
茶水从早上放到现在应该不暖和了。
怜官很无辜得眨了眨眼,道:“你回来了。”
顾惜朝便罢了手,因为这毕竟是他的床,他还不想洗被子。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怜官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顾惜朝问:“你就不能回去?”
怜官笑:“你说呢?”
顾惜朝无奈,道:“可这毕竟是我的床,如果你实在要留下来,西厢书房还有一个空榻。”
怜官点点头,抱起被子走出门。临出门前,他回头道:“怜晓,我叫怜晓,就是珍惜早上的意思,和你的惜朝是一样。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小怜。”说到一样,怜晓似乎开心起来。
“怜晓,小怜,倒是好记,那你姓什么?”顾惜朝问。
怜晓一下子便板起了脸,他抱着被子径直出了门,声音闷闷得自门外传来:“象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姓?”
顾惜朝点头,重新铺床。
真正的麻烦是从第二天蔡家大小姐带着大包小包,也住进这个小院子开始。
“襄儿,你怎么也来了。”刚起床,顾惜朝便发现他的院子一下子拥挤了起来。
“听说有个色狼住进了这里,我担心你的安全便也来了。”蔡襄警告了怜晓一眼。
顾惜朝叹了一口气,道:“襄儿,小怜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蔡襄对着朝他做鬼脸的怜晓冷哼一声,道:“惜朝,你别以为孩子就不能是色狼了。”
“襄儿,我会知道照顾自己的。”顾惜朝头开始有些疼。
“我不放心,除非让我看着,惜朝,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蔡襄拉着顾惜朝的袖子软语求道。
她连床都已经搬来了,甚至连盖房子的泥水匠都带来了。顾惜朝还能说什么呢?
顾惜朝将最后一个菜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菜齐了,怜晓和蔡襄立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顾惜朝笑着摇摇头,这两个口口声声来照顾他,现在倒好,都坐着等吃。
怜晓似乎吃得差不多了,挟了一筷子青菜,放进顾惜朝碗里。
“现在的青菜洒了那么多人肥怎么能吃的。惜朝,吃鸡蛋。”蔡襄当下也不甘示弱,便挟了一筷子炒鸡蛋放进顾惜朝碗里。
怜晓冷笑一声道:“蔡大小姐难道忘了鸡蛋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么?”
原本可口的饭菜给他俩这么一说,立时便面目可憎起来。
风雨楼
这天,戚少商等到了他等了很久的消息。
消息是由无情的信鸽带来的。
那白色的信鸽带来的纸也是白色的,白色的纸上是无情的瘦金体,铁钩银划。
信很简单,只有五个字:
杨,刑部大牢
戚少商眼中寒芒一闪,将纸在火上烧了,说了两个字:救人。
静寂的囚室
燥热的牢房,永不休止的火光。
熊熊火光舞动,映照出,破碎断裂的影子。
痛——
永无休止的痛
如同被烈焰灼烧的痛楚让受缚的青年猛得弓起身体,全身的肌肉跟着收缩,
第一鞭,第二鞭,第三鞭——
长鞭划破风声一再地响起,如鬼魅般舔过青年的身体。
那英俊的脸庞已被汗水与血水弄得肮脏不堪,散落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与颈项上。
汩汩的鲜血自背上裂开的伤口涌出,落在地上很快便汇聚成一汪血泉。
一阵疾风骤雨过后,鞭声却停了下来。
一盆冷水泼下来,冷,透骨的冷。
伤口却像着了火一样,更加火辣辣得叫嚣起来。
然后便是空白。
空白
空白
无声的空白
漫长的空白
空白之后会是什么?
青年的眉头因这空白微展,他的心却因这未知的寂静收紧。
静
寂静
令人发疯的静
鞭声再起。
这一次鞭声更疾,更狠,背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
青年展开的眉头更加沉痛的收紧。
汗自他的眉睫滑落。
肌肉因鞭的嵌入和拔出而无情地开裂。
然后便又是空白,更加漫长的空白。
寂静,更加令人心寒的寂静。
空白寂静中。
粗如手腕的鞭就悬在他的眼前,瞪着他,如毒蛇的牙,等着,等着下一次啃上他。
空白寂静中。
他也只能等,等下一次鞭苔带给他几欲晕厥的痛楚。
昏厥?
连昏厥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只有经历过那种空白才知道痛楚是多么的难熬,昏厥又是多么的可贵。
他等
等下一次痛楚,等下一次空白,如钟摆般精确的节奏。
他如置地狱,
地狱无间。
他原也是条汉子,不怕忍痛,不怕流血,不怕杀人也不惧被杀。
现在他却有点糗这种空白。
这种空白如架在他心上的琴弦,一点一点的磨。
音越来越高,直到最高,不能再高。
而后,便是崩溃。
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地牢之中,不见日光,不知昼夜,只有漫长的折磨和痛楚。
他知道抓他来的人已经下了杀手,至少从酷刑开始以来,便是如此。
一旦下了杀手,他要考虑的便只有死。
说不说都是死,但怎么死却有很大不同。
说,也活不成。
不说,便是慢慢得死,毫无尊严得看着自己一寸一寸死去。
千古艰难唯一死。
但现在,这样的死离他似乎也并不是很遥远。
他清醒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混混噩噩,不是在忍痛,便是在等痛。不,已经不是这样,已经是无时无刻不在痛。忍也痛,等也痛。
乘着难得的短暂清醒,他在铁链里活动了一下手腕,这似乎已是现在他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的。
经脉已毁,肢体已废,心智渐失,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便是已经死了。
他还在坚持什么?
20
顾惜朝剥了一颗花生。红红白白,红的像血,白的像纸。只看了一眼,他便没了胃口。
他看看坐在对面的米公公,有点奇怪,这样的东西竟然有人喜欢吃,而且如此喜欢。
米公公便是有桥集团的米有乔,也是皇上的近身,传说一身内外功夫,已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米公公也在剥花生,他剥得很慢很认真很珍惜,似乎他对每一颗花生都是如此看重。
他们坐的地方便在那地牢之上,一板之隔,地狱人间。
“杨无邪受不了了,米公公要看着他死么?”顾惜朝看了一眼地牢中,突然道。
“顾公子似乎对那杨无邪很是关心啊。”米公公依旧在剥他的花生,他似说得很无心,听到顾惜朝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顾惜朝笑道:“惜朝只是担心杨无邪还没交出相爷要的东西,便这么死了,不好交待。”
米公公抛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道:“不妨事,没那些东西,风雨楼的戚少商比我们更着急。杨无邪死了,那些东西戚少商也得不到,便可以了。”
顾惜朝笑道:“话虽如此,但相爷让惜朝来此是问杨无邪的话的,死了只怕不好交代。惜朝略通医术,不如让惜朝先给他治治,然后再慢慢审他不晚。”
米公公上上下下看了看他,然后点头道:“你既有此心,也不妨试试。”
而此刻,杨无邪也终于等来了他企盼已久的昏厥,抑或说是昏死。
下得楼来,顾惜朝方觉这楼上楼下的温度差的不是个一度两度的,燃烧的火很快便能将人身上的水烤干,而杨无邪身上更是烫得怕人。顾惜朝方伸手一触,便皱了眉。
他让人将杨无邪从刑架上解下,将其平放在地上。然后端起一桶水便兜头兜脸得泼了下去,接着便又是一桶,而后再又是一桶——
如是,十七八桶后,看着杨无邪的睫毛微微动了动,顾惜朝立刻手指连动,迅速将金针钉进他的九处|穴道。九针入|穴,杨无邪身体猛的一抖,便张开眼来。
火光中——
“顾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