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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砚?!”肖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鄙夷的眼神。“不可能,杨家的丫头会跟他?一定是玩玩而已……”
安以忱看著肖欣眼中的不屑,嘴角的笑纹加重。“你……你不是很喜欢唐砚的吗?”
“我是觉得那孩子不错,挺朴实的……”肖欣耸了耸肩道:“但那又怎麽样,他不过是个农村来的土包子,山鸡变不了金凤凰……我照顾他是出於我跟予玟的友谊,但这可不代表我允许他抢我儿子的女朋友!”
“原来……是这样啊……”安以忱托著腮,凝视著自己的“母亲”,笑容充满了嘲讽的味道。“您爱我……是因为我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的血管里流淌著你和爸爸的血……对吗?”
“对啊……”肖欣伸出手,揉了揉安以忱柔软的发丝。“你的表情怎麽怪怪的……”
“没有……”安以忱摇摇头。
“没……妈,我困了,要睡了……”安以忱起身将肖欣推出门,在关门的一刻,突然低声说:“妈,我爱你……就算我的血管里没有流淌著你的血……”
“什麽?”可惜肖欣没有听清,她拨弄著他的头发,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头帘都有些挡眼睛了,赶明去理发店修一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麽能说剪就剪?”
“贫嘴……好好睡吧!”
肖欣笑骂著上楼,安以忱慢慢的关上门,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
他锁上门,走到书桌前,在抽屉的最低层翻出了那张唐予玟与他不知道姓名的,很可能是他父亲的男子的合照。
他应该毁了这张照片,因为他的样貌,已经完全按照这两个人的模样成长,现在把这照片拿给安家夫妇看,难保他们不会做出联想……
可是,他下不了手!他不敢撕碎或烧掉这张照片,他已经杀害了唐鱼玟一次,他不敢再谋杀她第二次!直到现在,唐予玟临死时那一瞥在在他梦里萦绕不去,她的话他没忘,她要他照顾唐砚……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唐砚还是两年前那个山里的少年,他可以照顾他,只要他有粥喝,他就不会让他饿肚子,可是现在的唐砚,是个充满攻击力的男人,他一旦成长为野兽,就随时能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对不起……妈妈,他已经不需要我的照顾了!”深吸一口气,安以忱将照片塞进最深处!
大学生涯,在不经意间,如飞鸿一般掠过,一转眼,已经到了毕业的时候,这期间,唐砚和安以忱真的成为了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三年多的时间,他们只在学校里碰过两次,在市区碰到过一次。
在学校一次是食堂,安以忱去吃饭,唐砚在那里的饮料贩卖处打工,四目相对,他们都没有说什麽,从此安以忱不再去食堂;第二次是内湖旁,安以忱领著当时的女友散步,唐砚则做在石阶上背单词,杨思凌在一旁陪伴,见到他们,杨思凌如刺猬一般竖起了汗毛,眼神里充满敌意,唐砚却依旧平和,只是在平和中,酝酿著让安以忱微微发抖的能量。
最后一次,就在不久前,在热闹的大街上,唐砚和一个清秀的男子并肩而行。
16
曼妙的初春时节,这座古老的城市散发著青春的味道,在街上漂亮女生的裙摆下,在嫩绿的柳枝上,飞扬著属於春天的迷人的香气。
但现在安以忱的鼻子里,闻到的只有汽油味。他的车子熄火,停靠在路边,打开引擎盖,正做检查时,通过车窗反照,看到两道身影接近。
他微微侧身向后看,果然迎面走来的是唐砚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安以忱直起身,直视著他,唐砚明显是看到了他,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安以忱心底翻腾上一股莫名的愤怒,唐砚对他的视而不见让他若有所失,他转回身,弯腰继续检查,而那道温厚的嗓音却在一旁响起。
“遇到麻烦了?我能帮什麽忙吗?”
他立刻抬起头,发现唐砚折了回来,而那名男子在距他们五六米的地方等待。
“没什麽大问题……”这是他们决裂后,三年多来两人第一次讲话。“熄火了……帮我推一下吧……”
“好!”唐砚点头,帮安以忱打开车门。
安以忱单脚迈进车里,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找到工作了吗?”如果没有,他愿意尽力帮忙。
唐砚微微愣了一下,笑著回答:“找到了……在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安以忱把脚收回来,问道:“你学化学的,到保险公司做什麽?是做行政人员,还是推销员?”
“推销员,负责企业意外保险……”
“这不行!”安以忱不赞同的摇头。“这太不安定了,而且这是要人脉的工作,你在北京举目无亲,怎麽卖得出去?你不要做了,我给你找个安逸点的工作,而且你若是想考研,那就考好了,我知道你的成绩很不错,学费你也不用担心——”
“谢谢你——”唐砚打断安以忱的话,脸上挂著迷人的,属於北京人的笑容。“我已经签了合同,不会改了,不过你对我的心,我记著!”
“神经!”安以忱的脸陡然变色,他坐进车子,狠狠的甩上门。
窗外的唐砚笑
得依旧灿烂,看在安以忱眼里却格外刺眼。他发动引擎,在唐砚的推力下,启动远走。
唐砚眺望著车子远走,回过头,和他同行的男子慢步靠近。
“就是他……”男子挑挑眉,了解般的笑了。
“什麽?”唐砚伸出胳膊,搭上男子的肩。
“你说什麽?”男子娇嗔的锤了一下他的胸膛。“你不觉得……我的眼睛和他很像吗?”
“不觉得……”搂著男子往回走,唐砚的脑海里浮现出安以忱的眼!那双像猫儿一样,警戒又脆弱的眼,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男子叫汪奇,比唐砚大三岁,却天生一张娃娃脸,走在路上还会被人误认成学生,其实他已经在保险公司工作六年了,而且小有所成,是年薪近百万的客户经理。
他与唐砚相识在一年前,网上的同志聊天室中!
他知道唐砚心里有喜欢的人,也知道他还有一个挂名的女朋友,但他不在乎,因为他自己也有一段虚假的婚姻。
他们维持著单纯的肉体关系,在不久后,将衍变成上司下属的关系。
……………………………
安以忱没有考研,他决定进入中关村,到肖欣的公司去工作。他是董事长公子的身份,无法隐瞒,因为肖欣实在是太疼爱他,办公桌上一直摆著他的照片,所以虽然他的职位只是个小小的开发人员,但感觉却高高在上。
他并不喜欢这种滋味,他不愿活在谄媚之中,可是在如今这个时代,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外,要有一位真心待你好的朋友,是件奢侈的事情。
一阵呼啸的火警声在耳边响起,安以忱起身来到窗前,看著消防车开过。
最近几个月,这附近已经发生了三起火灾,但都是一些小火,因为消防措施不完善引起的,可是长此下去,难保不会有一天引起连锁火灾,而且他知道,肖欣的公司,也是存在消防安全隐患的。
可是没有人会在乎墙壁上挂著的灭火器到底能不能使用,就好象没有人在乎这个世界的明天会怎样,人们关心的都是眼前的安逸。
天气越来越冷,安以忱捧著热咖啡,躲到巨大的常青植物盆栽后,享受那氤氲袅袅的感觉,这时公司的玻璃门被拉开,风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汪奇和唐砚一前一后走进欣欣电子,他们直奔询问台,向前台小姐说明来意。
在小姐打电话询问时,唐砚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他知道安以忱在这里工作,所以这次来谈保险,他主动放弃了休假跟过来。
汪奇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低声道:“小子,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找相好的……”
唐砚温厚的笑了笑,刚要回话,就看到安以忱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你来卖保险?”他直视著唐砚的眼睛。“你知道这是我妈妈的公司吗?”
“知道……我们昨天有联络。”唐砚看出安以忱眼中隐藏著很深的防备,於是压下上翘的嘴角,故意让自己表现的冷淡些。
这时前台小姐放下电话,对他们说:“懂事长请你们上楼。”
“我给你带路……”安以忱走到他前面,心思复杂的把两人领了上去。
来到肖欣的办公室,安以忱陪著他们进去,肖欣依旧热情的招呼著唐砚,可那份热情看在安以忱眼里,却有一番讽刺的意味。
肖欣很爽快的和他们
敲定一笔保单,只是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没有谈妥,约好这个周末再谈,这时肖欣邀请道:“到肖阿姨家去谈吧……我还怪想你的,都多久没有好好跟阿姨聚聚了?”
唐砚犹豫的看了看汪奇,这个CASE是由汪奇负责的,要是他就这样答应,未免有抢单子的嫌疑,见汪奇笑著点了点头,他才答应。
又寒暄了一阵,两人起身告辞,肖欣说了几句挽留的话,便让安以忱送他们出门。而安以忱的眼里至始至终只看到了唐砚一个人,汪奇同隐型无异。
坐进车里,汪奇抱住唐砚的胳膊,清秀的脸上露出妩媚的神情。“我看那只小猫还是挺在意你的……你是不是要出手了?”
唐砚笑了笑,答非所问道:“他总是防著我,怕我抢他的东西……殊不知,我最想要的就是他!”
“那麽……你若是把他弄到手,是不是就不会要我了……”汪奇不正经的调笑著,慢慢凑近他的脸,四片唇粘合在一起。
唐砚半眯著眼接受汪奇的亲近,可没过几秒便将他推开,因为他看到一脸错愕的站在车前的安以忱。
17
安以忱目不转睛的凝视著相拥的两人,凝视著他们分开,凝视著唐砚慌忙下车,凝视著他的手足无措。
他多久没有见到这个越来越危险的男子露出他们相识的时候,那种茫然的样子了?他以为他已经成长到足以覆灭自己,但这一刻他恍然明白,他是可以影响唐砚的,在与唐砚的对立中,他没有处於劣势!
“这是你的包——”他将唐砚落下的东西递过去,然后可以吐出一句恶毒的可以深深刺伤唐砚的话。“你真恶心,看到你的就想吐!”
唐砚几乎被那样的一句话击垮,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四年来的武装居然抵不过他的只言片语,他又一次深沈的的验证了自己的宿命,他的一生都要为得到这只猫儿而竭尽全力!
猫儿骄傲的昂起头,但是锋利的爪子下却隐藏著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唐砚伸出手,不顾猫儿竖起的汗毛,硬是将他拉住。
他温吞的笑著,但笑容中的坚定足以传达给安以忱。
安以忱甩开他的手,撇撇嘴往回走,在擦肩而过时,听见唐砚誓言般的低语:“总有一天,我会令你看到我,就欣喜若狂!”
安以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那道玻璃门后,唐砚把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剧烈的跳动,那狂热的心似乎要穿越他冷淡的外表,飞向安以忱。
汪奇下车,刚要说两句调侃的话,便被唐砚粗鲁的塞进副驾驶座,然后他也进入驾驶座,迅速驱车离开。
“干什麽开这麽快?”汪奇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抱怨:“你别忘了,我有个两岁的儿子,我死了可没人养他——”
“去宾馆!”唐砚的嘴角挂著笑,罕见的充满情欲的笑。“我要Zuo爱,听到没有,我要Zuo爱!”
闻言汪奇伸出手在他的裤裆上捏了捏,然后露出促狭的笑。
周末,唐砚再度来到安家,踏进他四年没有走进的房子,却意外的有一种熟悉感,仿佛他本来就属於这里一般。
安家夫妇都在,他们热情的招呼著唐砚,安以忱也坐在一旁,脸上带著笑,却不发一语。
寒暄一阵后,他们进入正题,敲定了细节,保单签字生效。
“砚砚……”肖欣依旧用昵称呼他。“你看外面那麽大的雪,你就不要回去了,在这住一晚吧,反正明天是礼拜天……”
安以忱脸色瞬间变黑,他用目光警告著唐砚,不准留下来。
其实唐砚知道,肖欣的挽留只是客气,并没有多麽真心,但是看到安以忱的样子,反而让他起了捉弄的心理,於是道:“那就谢谢肖阿姨了,我还住以前住过的,以忱隔壁的房间吗?”
肖欣愣了一下,点头。
唐砚接著又说:“安叔叔,你能给我开一张我母亲的死亡证明吗?”
安父疑惑的问:“可以,但是你要那个干什麽?”
唐砚从兜里摸出钥匙,晃了晃说:“我从妈妈留给我的遗物中找到了这把商业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我问过懂行的人,他们说只要有死亡证明,我就可以委托总部帮我查询,不用一家一家去找了。”
闻此言,安以忱冰冷的防护墙被重重一击,他手中的杯子掉在长毛地毯上,洇湿了一大片。
面对三人疑惑的目光,他赶忙笑了笑,弯腰拣起杯子,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慌乱。
钥匙?!他仔细检查了唐予玟的遗物,并没有发现什麽钥匙!而且,这钥匙还是保险箱的钥匙……若是钱那麽皆大欢喜,若不然——又会是什麽呢?!
安家夫妇没有过多在意安以忱的失措,爽快的答应的唐砚,说好礼拜一给他开具证明。
晚饭过后,唐砚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换下浴袍,安以忱就敲响他的房门。
安以忱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一脸的和颜悦色就在他意料之外了,他以为他会是冷淡的甚至怒不可竭的。
唐砚依著门框,环胸而立。“有事吗?”
安以忱以为自己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可是在他看到唐砚的一刻,骨子里深沈的自卑还是顷刻泛滥。
唐砚越来越出色,他已经完全不是六年前在警察局里卑微的少年,甚至连他的笑容也没有了质朴的影子,他的身上散发著高贵优雅的气息,那是他做院长、做总裁父母遗愿给他的,属於安家的独特气质,是安以忱身上无论如何不会拥有的,血缘的力量!
安以忱的手在背后握拳,可脸上却堆著笑容。“你已经洗好澡了……我给你带了换洗的内衣……”他将袋子递过去。
唐砚挂著玩味的笑容,开门见山问道:“我是不是不经意间抓住了你的把柄?!不然你不会再对我笑……”
闻言安以忱像挨了一记闷棍,虚假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你胡说什麽……我能有什麽把柄……”
“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唐砚伸手按上门,同时也将安以忱困在了他的胸前。“你不怕吗?”
“我怕什麽!”安以忱的脸有些红,他努力缩著身体躲避唐砚的接近。
“你不怕我身上有病毒,会传染给你?”唐砚的笑容越发邪魅。“我还记得,你说过,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所以……我怎麽配穿你的衣服——”唐砚将安以忱手中的袋子丢了出去。
“……”安以忱微张著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唐砚慢慢向他靠近。
他们的对峙中,安以忱已经彻底处於劣势。
18
就在安以忱以为他要吻他,而捂住嘴的同时,唐砚却扭开头,转回身体坐到床上。
他张著双腿,手撑在背后,松垮垮穿在身上的浴袍像是随时要滑落下来,即使看在同为男人的安以忱眼里,也是性感的。反之,靠在门板上,双颊绯红大口喘息的安以忱,也令唐砚血脉喷张。
唐砚的目光深沈且露骨,在那样的目光下,他整个人如同被钉住,被剥光,所有的秘密都被揭开一样,连呼吸都窘迫,没有残留一丝还击的能力,他所能做的,只有迈著发软的双腿,逃了出去。
安以忱沈浸在自己的无助与惊恐中,所以他更无法看透,唐砚强势外表下,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苍凉。
他希望安以忱爱上他,而不是害怕他!
第二天一早,唐砚随同安父到医院开了死亡证明,他本想直接就到已经联络好的银行去开保险柜,但看到安以忱紧张的跟随自己亦步亦趋,他改变了主意。
“我明天再去银行……现在我饿了,以忱,你愿意陪我吃早餐吗?”
“我……我还要上班……”快到年关,是电子企业的淡季,公司里其实没有什麽事情,更何况他是总载公子,不去上班没有人会追究,但是他却不想和唐砚独处。
“是这样啊……”唐砚笑了笑,低著头摆弄死亡证明。“那麽,你去上班吧,我闲著没事,也许就去银行转一圈……”
闻言安以忱连忙说道:“我陪你去!”
唐砚挑眉。“你是愿意陪我去吃饭,还是去银行?”
“都可以……”安以忱有些泄气的垂下肩,他知道他被他耍了。但是他不能不跟著他,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掌握到,保险箱里的秘密。
得逞的唐砚心情愉快,告别了安父,坐上安以忱的车,却由他指挥来到一个简陋的大排挡。
此时是上午九点,早餐时间已经过了,排挡里冷冷清清,老板和雇员在打扑克,见到唐砚也不招呼,只是挥挥手。
唐砚让安以忱坐到角落,然后挽起衣袖,居然亲自煮起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