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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有什麽好聊的?”安以忱冷笑著。
“怎麽就没有?我记得……我刚到北京时,我们聊过一整夜,为什麽突然之间我们就不能聊天了?”
“那是因为……”安以忱无语,归根结底,他们之间所有的纷争,都是唐以玟埋下的祸根。唐砚也没有做错什麽,除了强吻他以外,他对他是无可挑剔的好,可是他知道,这种表面的好不是唐砚真实的情绪,他是一个让他无法猜透无法掌握的人!
然而,他却注定要与这个人有无尽的牵扯,为了不让彼此都太难过,他似乎应该对他友善一些……
“好吧……我们聊聊……”安以忱试图用最放松的口吻问道:“你在看医学的书?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我看见了就头疼……”
“我看了也是一头雾水……”唐砚将书展开,平放在膝盖上,指著上面大段的专业术语道:“这明明都是中文,我却跟看外星语一样,完全不知道在讲些什麽……”
“那你还看,不过说起来拿这个当催眠读物也许不错……”安以忱靠在床头板上,紧绷的脸上终於有了点笑容。
“是啊……只是……我想……”唐砚低著头,状似无心的说:“根据遗传来看,我多少也应该有些学医的天分……”
此言,瞬间把刚轻松下来的气氛炸得无影无踪,凝重的气压笼照在两人头顶。
安以忱的笑容僵住,然后嘴角慢慢下垂,脸色再度变得难看。
唐砚低声笑著,将书合上,丢到一边,然后伸出手,不顾安以忱的躲闪硬是抓住他的手腕。“看来我没有遗传到这个天分……血缘的关系不过如此,我们围著一张桌子吃饭,我跟他们有说有笑,可是你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睛里,有温度吗?”
“你什麽意思?!”安以忱瞪著眼,想收回手,却无能为力。
“我只想告诉你别太敏感,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唐砚的另一只手按上安以忱的左胸口,身体也向他靠近,笑容变得邪气。“你心中的秘密!”
“笑话——什麽叫我的秘密,我、我是跟你一起知道的——”安以忱有些神经质的高喊:“我和你一样是受害者,是被蒙在鼓里的——”
“嘘……”贴上安以忱的脸颊,他凑近他耳畔说:“小点声,不要把你的父母招来……记住,我说的是你的父母……我没有要跟你抢——”
“我不相信!”安以忱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一生不说?你只是在等待时机,等一个一举将我覆灭的时机!”
唐砚用麽指摩挲著安以忱的脸颊,嗅著他身上淡淡沐浴|乳的香味。“只要你希望……”
“什麽?”
“只要你不希望我说,那麽,我永远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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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希望?呵呵……”安以忱推开唐砚,笑容嘲讽。“你不说,然后,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你以为,我会向你屈服?”
“我承认我想得到你的爱,但是,我也不认为你会向我屈服……所以,我无所求!”
》唐砚的笑容染上了一丝落寞,似乎又有了那刚进城的淳朴少年的影子。
“你没有任何条件?”
没有!”
安以忱感到不可思议,他凝视著唐砚的眼,试图在那里找到贪婪或者图谋。
“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你一点也不在乎被别人改变了命运,扭曲了人生?你……你真的没有想过,要做回安家的孩子?!”
“我不在乎!”唐砚宣誓般的说出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话语:“只有你……你至始至终都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安以忱近乎悲哀的发现,唐砚的眼里只有执著,对他从未改变过的执著!
唐砚将他抱进怀里,感受到他的挣扎,连忙说:“我什麽也不会做,我只想抱抱你……”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让我感受你的温暖……”那在一瞬间就俘获了他的心的温暖!
安以忱四肢僵硬,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推开他。
哪怕是铁石心肠人,也很难不被这样的深情感动,可是,安以忱无法对一个男人产生爱意,即便他们处於对立的地位,他也不愿利用他,他的尊严也不允许他拿爱情做筹码。
於是他出言提醒道:“你永远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
唐砚更紧的抱住他,眼里的坚定丝毫不受震动。“如果我永远得不到,我就永远追寻下去……哪怕只是一份虚无缥缈的永远,我也绝不放弃!”
“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所有的隔阂全都消失,他们像一对赤身裸体的婴儿般互相温暖著,慰藉著,外界的纷扰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沈浸在属於彼此的,没有争斗的世界中,安心的沈睡……
一夜好眠,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安以忱睁眼时看到距自己不到五公分的唐砚的脸,心脏足足漏跳了一拍。
记忆慢慢回笼,昨夜的对话从他脑海里流过……也许,他该相信他,也让自己不要活得如此辛苦。
近距离的打量著,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唐砚的长相……仔细看有几份安父的影子,但比斯文的安父英俊得多。他的脸庞他的身躯都散发著一种原始的气息,如野兽一般危险却吸引人!
他有些能明白,为什麽眼高一等的杨思凌会对他如此迷恋……
唐砚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看到安以忱,露出幸福的笑容。
“早上好……”唐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出奇的性感,听得安以忱有些动容,然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措手不及。
唐砚抬起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安以忱顿时红了脸,正要发火,可迎上唐砚那无辜的眸子,却奇异的没了脾气。
算了,就当这只是个单纯的早安问候吧。
这一刻安以忱也做了个决定,不管是为了拉拢他还是为了放过自己,他都要争取和他恢复成朋友的关系。
过年的安家是忙碌的,安父还要去医院看看,但会提前下班,肖欣则围著炉灶转得不亦乐乎,她是个有自己事业的女强人,却也是有一手好厨艺的主妇。
唐砚虽然也会做菜,但却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粗菜,安以忱更是对烹饪一窍不通,帮不上忙的两个大男孩坐在客厅看了会电视,最后在唐砚的提议下相约出门。
在唐砚的指引下,安以忱的墨绿色吉普开出了闹事区。
走在五环路上,安以忱半开玩笑的张口:“你一个劲的往荒郊野外指,是不是有什麽图谋啊?”
“怎麽著?你是怕我把你卖了,还是……”唐砚暧昧的笑了笑。
“我是怕你联络了一大帮人,把我打晕后挖个坑埋了!”安以忱尽量不去想他后半句未出口的话是什麽,他努力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男性友人,一个开开玩笑无伤大雅的朋友。
“如果真要埋……我也会把我们埋在一起……”唐砚笑容依旧,似自言自语的声音从喉间溢出,飘散在空气里。
安以忱只能装做没听到,沈默的继续开车。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最终来到一家疗养院,穿过长长的走廊,在楼区最深处的一间病房里,一个不到五十岁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打盹。
他们站在门外,注视了男人一会儿。
见唐砚无意进去打扰,安以忱便压低声音问:“是你的朋友?”
“不算……但是神交已久……”
安以忱失笑。“神交?这大过年的,你带我来看他干什麽?”
“就是因为过年,我才带你来看……”唐砚将手压到安以忱肩上,凝视著沈睡的男人,低声讲述道:“他年轻的时候非常荣耀,但是却因为一次意外成了植物人,他被藏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六年前,他终於苏醒了,可是半身不遂……近两年,他好了一点,记忆也已经恢复了……也许不久后,他就会重新回到血雨腥风的世界中!”
闻言,安以忱一头雾水的问:“你让我开了这麽久的车,来看这个人,不会是想告诉我什麽……得与失的大道理吧?”
“就是这样!”唐砚耸耸肩,拉住安以忱的手往回走,满意的发现他在还沈浸在疑惑中,没有挣脱。
“神经……”安以忱嘀咕著跟他向外走,几步后回头又看了看男人,正巧那人醒来睁开眼,四目相对,竟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哪是英雄迟暮该有的目光,这分明就是狼一样野心勃勃的眼神!
安以忱赶紧转回头跟著唐砚离去,回到车上时,他突然觉得那个男人分外眼熟,他有一种错觉,他和那个男人,似乎有著某种联系……
大年夜,家家灯火通明,欢聚一堂,安家也是一样,吃过丰盛的晚餐,肖欣又忙著包饺子,这次唐砚终於帮上了忙,在一旁!饺子皮,安以忱安成杰与(安父)则坐在沙发上看无聊的春节晚会。
九点左右,唐砚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时他正在厨房,安以忱起身帮他掏了出来。
还是四年前他送他的那部,已经过时的黑白屏幕上显示了一串电话号,没有名字……应该是不太熟悉的人吧?!
“唐砚,你的电话——”安以忱走到厨房,想把电话递给他,却看到他一手的面粉。“应该是拜年的电话吧……”
唐砚无辜一笑,耸了耸肩,然后歪歪头,示意安以忱帮他举电话。
安以忱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扭捏,便帮他按下接听键,递到他耳边。微凉的手贴著他温热的面颊,很舒服。
“喂……”原本笑意盎然的唐砚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突然面色一变,但立刻又恢复自然。
吱唔了几声后,他示意安以忱挂掉电话,然后边洗手边说:“肖姨,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不过饺子别忘了煮我的份,我要回来吃的!”
“知道了,少不了你的份,这孩子……”肖欣笑著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叮嘱安以忱。“你去送送砚砚,这大过年的,上哪打车?!”
安以忱点点头,跟著唐砚出门,开车驶离安家后,在路口停下。
“你若不希望我去,我就不跟。”
闻言唐砚挑了挑眉:“怎麽这样认为?”
“你在听到我妈说我要送你的时候……皱眉了!”
“你还真是注意观察我……”唐砚露出开心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没关系,你跟去也好……”收回手,他垂下眼,声音慢慢消失在喉间:“何况有你跟著,不论做什麽,对我而言都是甜蜜的旅程……”
安以忱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没有答话,重新发动车子。
他不愿承认,他原本坚实的心墙已经瓦解,也许,对於唐砚,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厌恶过,他的恐惧他的逃避,都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魅力,他怕自己被吞噬掉,一旦他成为他的盘中餐,他没有能力重新翻身!
所以让他自私一些,享受他的追逐,享受被仰视的的感觉,保有对他的优越感吧!
车子驶回了他们的母校,那所著名的高校。
因为是大年夜,所以学校里静得骇人,安以忱将车子停到小树林附近,然后笑道:“我就不陪你过去了,你早点回来,天怪冷了,小心我不等你!”
唐砚点点头,下车后趴在车窗上又问道:“你不好奇我和谁要约在这见面吗?”
“我……猜的出来!”
“呵呵……”唐砚还想说些什麽,不远处传来了女声的呼喊。
“唐砚——是你来了吗?”
唐砚转过身,踩著厚厚的积雪,向路灯下那形单影支的女子走去。
“唐砚——”待他走近,女子一下子扑了上去,在他怀里微微发抖。“你终於来了……我等了好久,我好冷……”如安以忱所料,此人正是杨思凌。
唐砚轻轻推开她,然后脱下大衣,罩到她头顶。
杨思凌咬著下唇,侧身看了看停在幽暗处的车,不确定的问:“是你公司的前辈送你来的吗?”
“不是……是一个朋友……”唐砚笑了笑正话题带过去。“知道冷还约我在外面见面……何况,你不是说你们家要搞什麽宴席吗?怎麽突然跑出来?”
“那不是宴席……”杨思凌的泪珠在眼里打转:“那是一场相亲……”
好冷啊……即使开著空调,坐在车里的安以忱还是不停的搓手跺脚。
为了不打扰唐砚和杨思凌,他将车灯关掉,沈默的置身於黑暗之中。他厌恶黑暗……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关灯,可是他又不喜欢光明,耀眼的事物会让他觉得虚假跟恐惧。
他是个矛盾的人,可是比起唐砚,他似乎又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唐砚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
也许在其他人眼里,他是质朴温柔又善良的,可在安以忱眼里,他却狡黠冷酷又……他不知道他是否善良,但是他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却表现出令人费解的冷漠。
他对别人是什麽样子呢?
“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女性悲伤的嘶喊将安以忱从沈思中拉回现实,没有经过太多的考量,他下意识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唐砚——啊!”户外的寒风扑面而来,他打了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他不该下车的。
可惜杨思凌已经看到了他,然后很快做出联想,有了自己的判断。
“唐砚——你又为了他拒绝我吗?!难道你还对他顾念什麽友谊?!你忘记了他是怎样对你的?!”杨思凌疯狂的击打著唐砚的胸膛,语带哭腔:“你说过你要变得强大的——你说过你要争取自己想要的,你忘记了吗?!”
“没忘——我无时无刻不记在心上!”他这话——说给唐砚听!
“这麽说……你还打算争取我?”杨思凌抱著最后一丝冀望询问:“你会答应我对吗?你不会为了……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放弃我……”
“对不起——也许,我们分开比较合适!”
然而,唐砚斩钉截铁的粉碎了她的希望。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里格外响亮,树梢上的雪似乎被震动了,簌簌的下落。
杨思凌把披著的衣服重重摔到唐砚脸上,然后低著头跑开,在经过安以忱身边时,没做任何停留,但是她的泪珠,似乎被风吹到了他的面颊上。
凉凉的……
唐砚背对著安以忱站了一阵,然后转身走过来,脸上挂的居然是不痛不养的笑容。
“咱们回去吧……”
盯著他微红的面颊,安以忱挑眉问:“疼吗?”
“没有你打的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安以忱冷冷的笑了。“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喜欢上她,还要给她希望……更何况,她对你是真心的好,她做错了什麽?!你要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唐砚的笑容却挂不住了。“你心疼了?!”
“是!”安以忱没有说气话,对於杨思凌,他即使没有男女之情,却也有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意。“我心疼她——她是一个多麽可爱的女孩,却因为我喜欢她,你就——”
“我不准你说喜欢她——”唐砚咆哮一声,将安以忱揽入怀中,炽热的唇贴上他冰冷的面颊,然后堵住他的嘴,唇齿纠缠。
安以忱挣扎了几下,发现是徒劳,便一动不动,任唐砚疯狂的索吻。
结束在口中的探索,唐砚将唇转移到他的耳边,轻轻啃咬他的耳垂,柔声道:“别刺激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若是你喜欢上别人,我真的会有杀人的冲动——”
“原来如此……”安以忱的声音充满嘲弄:“原来你说的没有条件,别无所求……是这个意思……”
唐砚的身体一僵,他停止热烈的亲吻,扶著安以忱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静静的凝视他的眼。
安以忱也没有丝毫畏惧的与唐砚对视著。
“你不勉强我,却不允许我喜欢别人——”他的语气很轻,奇异的,带有些须调情的味道。“我可以永远不接受你,但我也不能接受别人,我要一辈子孤单,跟你做伴……对吗?”
唐砚沈默。
“这就是你毫无条件的爱……”安以忱叹息著摇摇头。“那麽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这样被你掌控……我要的是完满的家庭。”
“家庭?”唐砚终於有了反应。“什麽叫家庭?我不明白……我小的时候由外祖父生活,他寡言少语,但对我很好——在我还没有真正理解什麽是家庭的时候,他就死了……”唐砚按著自己的额头,目光染上深深的困惑。“我一直一个人生活,不也过得很好吗?只要快乐,要家庭有什麽用——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努力给你的?!”
“你不能给我家庭!”推开唐砚,安以忱郑重道:“你听好……我不像你,我在乎亲情,我要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要生一个聪明的儿子,或者乖巧的女儿,我要像我爸妈那样,在温馨的家庭里生活,这个,就是我的理想!”
他没有过多的野心,他只想像安家夫妇那样,平稳幸福,被所有人称道与赞扬的过一生!
唐砚怔怔的望著安以忱,第一次被无力感笼罩,原来他这些天的努力换来安以忱的和颜悦色,只是一种假象,他的观念和他对自己的看法,却没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