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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灾乐祸 by 雾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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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糜嚣
扬。莫名停下来,回身为莫惑拉整好包得严实的大斗蓬。

  终于磨到木栏栅牢笼前,只见两个笼子,十来平方米的地方就挤满了莫家重要人物,老爷,夫人们,少爷,主要仆从:如管家,帐
房……他们看见了莫名,皆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

  莫名亲切地打招呼:“大家可好?”

  哪里好?

  没有人回答莫名,有的视而不见,有的怒目而视,有的乍喜乍悲,有的惊慌失措。

  莫名蹲下来,对着二夫人温和地笑:“二娘。身子可好?”

  二夫人瞄了丈夫一眼,缓缓颌首。其实因为莫家的罪含水量大,再加上莫名的要求,鑫帝着实没有亏待他们,除了硬件不太好,像
狱卒们的对待和食物方面都做得十分好,以至于莫家人并没有受多大的痛苦,所以莫老爷和莫少爷一身傲骨依旧如雪中寒梅,风高亮节
不输那风中劲竹。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莫名暗笑在心里,他让顾君初把扛进来的一大堆保暖毛毯分给众人,唯独那两个人依旧挺着腰板不接受好意,任谁劝都没用。

  “唉,就说你们这个直性子。”莫名叹了口气,抬首一望,就见小窗外众生的杂草,受了晚霜渲染,月色映照下,几株小草像镀了
银,随风划动,仿如泛起碧波的河川:“不喜欢的就怎么也不懂装装模样,认定的事情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是致命的因素啊。”

  莫老爷和莫大公子像第一次看到莫名,表情困惑地盯着他看。

  莫名勾唇轻笑,扇子一张,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你们了解我多少?爹,大哥,明天我就要回堇萝去,我要了的东西,我会好好
保管,你们只管放心吧。好好照顾大娘二娘她们,你该感谢她们,不然我可懒得救两块石头。”

  “你!”莫老爷沧桑的脸上浮起复杂的神色。

  莫听一个暴起:“你什么意思?!”

  “说你是茅坑里的石头。”莫名笑意盎然,很温和地表态。

  “你这个病痨子!怎么还不死。”

  莫名眼珠子上提,撇撇唇:“啊啊,你们这点毒,给我下了近年,我都没死,你们怎么就不懂得变通呢?换一种也比行。”

  “莫名!”

  听到顾君初带有警告意味的低唤,莫名没有继续这话题,只是拿扇子逗逗莫听,然后警告他:“你呀,不要学着老爹,要知道善藏
锋者成大器。听小弟的,以免前途坎坷呵。”

  姜老了还是较辣,老莫较小莫多活,也较他长见识,此时此刻他冷静了,深深地看了莫名一眼,感慨道:“始终还是祸害,千算万
算,就少算了你的聪明。”

  莫名扇子轻摇,扬扬下颌,一副志得意满的嘴脸:“啊,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你不接触我,又怎能说算尽我呢?”

  大势去矣,莫家父子是输得彻底,这场虚伪的家庭游戏结束了。

  要做的做完了,既然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莫名就不待了,这里太冷,不适合他。对二夫人欠欠身,莫名回身领着人往外走。

  “劳烦你保管了。”

  听见身后带点苍凉的话语,莫名只是侧眸,只看到一个个小窗外的银波。他勾唇一笑,没应允也没拒绝,就带着人往外走,走到门
外汇合了三子等人,准备回去睡觉。

  探探月色,原本的那勾下弦又丰满起来,回首见点点银光坠落,他笑眯了双眼:“想不到你挺能骗人嘛。罢了,记得跟着我就得照
顾好自己。”

  莫惑轻轻颌首:“对不起。”

  “呵呵,我跟你没什么好道歉的。”莫名拍了三子的脑袋一记:“我哭的时候就懂得递手帕,二公子哭怎么就不懂?”

  三子连忙缩着脖子给莫惑递手帕去,他其实不是不懂,而是困惑,这个谁也不看的二公子不是有病嘛,谁都不理嘛,为什么现在就
肯接他的帕子?还有初倌儿都气得发抖了,殿下怎么就不管?

  三子的困惑没有人解答,他整夜无眠,直至第二天就扛着两轮黑眼圈,匆匆忙忙地赶往异乡。

  第十一章 偷袭

  男女士兵,男奴,礼部尚书,八王子侍卫队队长,八王子,前伪王子现男宠,大鑫男宠,大鑫男仆,骏马数骑,香车八乘。队伍成
行缓行于官道上,迎风凛凛的旗帜绣有炎色一朵,形象甚为抽象,听说是堇萝的国花——嫣鸠。

  一米半见方的车厢,铺着软垫,点了薰香,小方机上摆的是糕点和热茶,供坐车人享用。

  三子给三位主子和黑脸的司徒大人准备了茶水,但司徒大人只是甩甩袖就跑到另一辆马车去了,因为殿下在大人讲述堇萝礼仪的时
候只顾着开小差,气煞了那位大人。

  司徒静云走了,莫名更是惬意,靠着顾君初,他品一口贡茶,又盯紧莫惑:“快点吃光。”

  莫惑苦笑,他是很瘦,但并没有绝食等偏激行为,然而莫名不知哪来的食疗方法,行进近大半月,这大半月就每天弄一大堆吃的,
无时无刻想塞给他吃,他很是无奈。

  三子却十分赞同莫名的做法,想也就大半月的时间,莫惑已经被莫名填出肉感,起码比皮包骨高了一个层次,也比树丫子好看多了


  “是呀,二公子该多吃点,再长胖点才好侍候我们殿下”大家不是说吗?丰腴的人抱起来才舒服。

  莫惑一口食物差点喷出来,大眼珠盯着三子看,神色复杂。

  莫名也是一愣,而后狂笑起来,那张狂的笑声一日不知几回,车外士兵和奴仆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诧到现在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莫名笑得飙出泪花,又是一阵狂咳,却仍是以扇子重重击打掌心,痛快地说:“三子,你真是我的开心果!好好保持。”

  三子一脸不明所以的无辜表情。

  莫惑脸上微红,眉头轻颦,轻轻摇首后,却给莫名递了茶:“别笑了,缓缓。”

  莫名不笑了,二哥比他还要虚弱,但却比他更成熟,这玩笑开开便罢,不闹深入。

  正闭目养神的顾君初突然张目看向窗外,鹰啸划破长空,一只雄鹰扑凌着翅膀降落,锐爪扣住窗柃,羽翼张吸,刮起柔柔轻纱。顾
君初伸手取下信筒,参详内容后动笔写下回信,而后又让他的信鹰‘雷公’给带走回信。

  “大家还好?”知道顾君初是在处理洛山的事情,莫名喝口茶缓缓气,便顺口问了一句。

  顾君初看见莫名稍露疲态,就让他躺下,淡淡地说:“都好,有师父在,大家的生活也没怎么变化,刚才只是肖华给传过来一些食
谱,还有一些小事决策。”

  莫名想了想,叹了口气:“真抱歉,原本你能更早接管洛山,就因为我的事而担搁了。”

  “没什么,我原本也没打算太早接管洛山,师父不过知命之年,他活跃的日子还长着。”顾君初这可没说谎,他原本就打算先带着
‘苏瑛’游历大江南北,享受一段闲暇惬意的日子,结果为此而锻炼的‘雷公’竟然用在这上头了,这算是天意弄人。

  莫名听罢,抬手拍着他的臂膀:“大师兄,你的情义我没齿难忘。”

  顾君初又皱眉了,但他的表情得不到膝上人关怀,只能轻轻叹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堇萝首都?”他们都进入国界好几天好,经过一乡又一乡,一城又一城,一郡又一郡,首都伽耶却始终未见踪
影,莫名禁不住询问。

  能回答他的只有莫惑,他稍作掂量:“快了,大概还有一两天。”

  “嗯,堇萝的气候真不错。”莫名说罢,唇角轻轻勾起,枕的是顾君初的大腿,他舒服地翻了个身。马车狭小的空间让他只能卷缩
起长脚,他不痛快:“晚上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莫惑失笑,尖削的脸浮上笑容,像黄花绽放,清秀却仍带上点妩媚:“先作小憩,要不要枕上软枕?”

  莫名连眼睛都懒得睁,打了个呵欠:“不行,只有君初才能让我睡得舒服。”

  顾君初笑了,性格的薄唇现出细微弧度,不深刻却让人难忘,大概因为是连眼睛都带着笑意,因此特别的真切。

  三子又看直了眼,连莫惑都认真看了他一眼。

  二人目光对上,莫惑礼貌地点头,顾君初也回以点头,态度却缺乏真诚。

  在与顾君初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莫惑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顾君初的敌意,他在意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有解决之道,只要表明态度,
疏远莫名就好。但他做不到,他和莫名的羁绊,非一般人能领会。

  于是,杠上了。

  马车内气温骤降,三子总觉得有什么被触动了,明明俊朗温和的初公子变得可怕,明明清秀淡雅的二少爷变得恐怖,两股低气流撞
在一起,就成了强冷空气,冻得三子直冒冷汗。

  恰好司徒大人重振旗鼓,卷土重来,在车外读起长篇学无止境论,一瞬间车内气温回升不少。

  莫名猛地弹坐起来,仿佛被吵醒了,一把捂着耳朵哀叫:“天啊,魔音入耳。”

  “不听就好。”顾君初伸手为莫名掩耳,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连三子都觉得这一出有够暧昧的,莫惑又怎会不明白,他却没表现多大的反应,只是眸中光彩稍黯。

  三子顿悟了,原来是两位主人在争宠。他觉得这两人挺可怜的,殿下只有一个,但他却选 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又非得要争到殿下
的宠爱才会幸福。

  此时莫名推开了顾君初的手,嚷嚷着:“天啊,司徒大人太厉害了,我去去就回。”

  爬起来,逃了。

  直奔出马车外,莫名见着了司徒静云犹如见到了观音菩萨,热泪盈眶:“司徒大人,还是你最好。”说他窝囊也好,他莫名现在不
爽面对这些男男关系。想起现在的情况,莫名直叹命苦——怎么就不出来几个美女跟我扯这些呢?

  对于王子突然的友善态度,司徒静云更是摸不着北,不过让她欣慰的是今天的莫名很合作,认认真真听完了课程还不够,还认真练
习起来,一直到了霞披满天的时分,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的马车里。

  当月朗星稀的时分,大伙吃着迟来的晚餐,莫名开始怀疑今天中午的感受是错觉,因为顾君初和莫惑的模样太平静了,然后对对方
更是一副各不相干的模样,中午的对峙仿佛不存在。

  “快点吃。”见莫名发 愣,顾君初一脸淡定地给莫名布菜。

  “或许明天就能到达伽耶。”莫惑双眸瞄向门外重山,然后浅笑着给莫名信息。

  这种表现让莫名舒坦多了,他吃了口饭便觉得特别的香:“嗯,那就好。”

  莫惑轻点头:“八王子府很不错,不输相府。”

  忆起莫惑的过去,莫名知道不宜深谈此话题,就只点点头,没有发问。举箸便习惯性地为莫惑布菜:“这个味道不错,营养价值高
,我都选这个吃,二哥你也尝尝看。”

  莫惑尝了一口,点点头:“爽口。”

  “这个也不错。”莫名努力地夹,莫惑就努力地吃。

  “他既然尝不出什么味道,好不好吃有何关系?”原本一口一口地吃着饭的顾君初给二人浇上一盆冷水。

  未等莫惑表态,莫名已经苦笑着搁下瓷碗,他拍拍顾君初的肩,轻笑:“大师兄,这叫情趣,你懂不?”

  顾君初眯了眯眼睛,依然淡定进食,却不再说什么。

  三子候在一旁,他侍候主人们吃饭,把所有都看在眼里,他看得清楚,就提了主人一句:“殿下怎么能只给二公子布菜,都不管初
公子呢?”

  几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射到三子脸上,三双眼睛,或惊讶,或惊吓,或惊觉;三种方式,或直视,或愣视,或侧目。总之吓了三子
一跳,可怜的小仆人哆哆嗦嗦的。

  莫名管不住自己脸部肌肉的异动,唇角微微抽搐以后,他回眸一看,果然见某人一口一口地吃的都是白饭,压根儿连半口菜肴也没
吃上。这……算闹别扭吗?

  没等莫名作出行动,顾君初已经自行夹菜,施施然地吃起来。他注意到自己无意识的行为,当然不容许自己继续进行。他并非威胁
或者闹别扭,只是一时不察罢了。

  即使如此,莫名还是给顾君初夹上一块肥美的鱼腩:“抱歉啦,菜都被我夹走了。”

  顾君初轻点头,但他明白,有时候满桌佳肴总不及别人碗中那块香。百种心思丛生,胜了桌上酒菜,又压过心头千绪。但这都是不
可见的,只能模模糊糊地去捕捉,似乎捉住了,却又飘渺而去,越是捉不住就越是无法忘怀,心头闷闷的。

  吃过饭,房间准备好了,人也梳洗过了,三人一同回到房间里休息。这驿站的烛台远远不够明亮,莫名拿起书册子看了一眼,就觉
眼睛乏酸,或许另两人也作同样的想法,所以这两个爱书之人都放弃阅读,三人相对无语,只好提早就寝。

  莫惑并未分房,他的病情并非全部欺骗莫名的。莫惑严重缺乏安全感,独自睡眠总会噩梦连连,乍睡乍醒的,几天下来脸色只有更
苍白,体重也只减不增,因此莫名投降了,他们继续同床。莫名的低温最需要顾君初,因此他们俩又密不可分,于这三人的同床状态维
持中。

  从大鑫到堇萝,一路上气候在变,地域在变,人也在变。至少莫名现在不轻易入睡,前面浅浅呼吸的莫惑,后面温暖依旧的顾君初
都那么的清晰,教他怎么入眠?

  心乱难眠,莫名干脆乘着这空档去想些实际的事情。譬如结合早上自司徒静云处得来的信息与书上所知,想想堇萝的日子将会如何
,可能出现哪些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苏瑛’的计划如何实行,加上了莫惑和三子,这个计划要如何改动。

  想的事情多了,渐渐地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莫名差点要入睡了,真的只是差一点。

  身后有人辗转,本以为只是转身,但莫名后来意识到那不是,因为他唇上被温软濡湿的触感占据了。

  如果这是别的什么人,那么莫名早就让对方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但这对象就不能做。

  唇上的动作也仅在于碰,轻轻的,是柔得几乎可忽略的碰触。然后一记长长的叹息,温热气息拂过,让莫名脸上一热。

  稍后,一切恢复平静,这一吻晃如幽梦,但莫名不能忽略盈满鼻腔的那股男性气息,是梦才怪!

  莫名此时的感受就如一叶误入大海的小舟,翻腾于浪尖上,脆弱的小舟几乎经受不住动荡而崩毁,偏偏风雨又来了,云岚重重滚动
雷声隆隆,电光的利爪抓挠大地,风助浪涛绽放银花朵朵,似乎是要飘上天去,也把小舟给顺道打上天去了。

  他奶奶的,总结一个就是惊涛骇浪!

  第十二章 堇萝

  兵家有云: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莫名是个念过书的人,上辈子念的是大学,这辈子念的是古代文学,虽然并不是什么学富五车的大名人、大学士,也算是位高知识
分子,自然明白这一道理。

  于是第二天暖阳徐徐升起时,莫名笑眯眯地迎来了第二天早晨,同样吃这么多的饭,同样咳这么多回,同样气得司徒大人脸色发黑
,一切一切都没有变化,仿佛就该是这样的。

  当莫名坐在车厢里,依旧靠着顾君初假寐的时候,大半天下来,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被莫名骗过去了。

  谁都可以不注意,但顾君初不会,从十岁就认识莫名到十三岁开始相知,至今已经十三年,其中有十年的时间,他都习惯把心思分
一半在莫名身上,他了解莫名。今天的莫名,太刻意营造和平气氛了。顾君初拎起他的手腕听听脉,没听出任何异动,心里没准:“有
哪里不舒服?”

  听说莫名不舒服,原本在看书的莫惑和打盹的三子一下子注视莫名。

  莫名此时的感觉仿如被推上了断头台,明晃晃的大刀正闪着寒光,把他映得眼花缭乱。

  “呃,我没事,只是……大概受凉了,有点不适。”恰好昨夜未眠,莫名的脸色也特别苍白,就找了这个理由,算是给自己圆场。

  既然他这么说,三子匆忙去搞些热汤,莫惑也一脸担忧,顾君初则把他抱紧。

  总算拗过去,莫名一边受着照顾,一边在心里叹息:顾君初呀顾君初,你何必走这条不归路呢?你又不是真的倌儿,何必假戏真做


  “休息吧。”顾君初先让莫名喝了热汤,搂紧他,将二人包在重重毛毯下,催动内力为他御寒。

  全身被温暖包围,这的确让莫名很舒服,想着这光天白日的,谅顾君初也不敢胡来,安心的他渐渐地就真的睡着了。蒙蒙胧胧中听
见三子的惊叹声,他也半醒,就见三子探在窗台上,那种程度,差点要摔出去了。

  “怎么啦?”刚刚睡醒,莫名轻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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