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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谈不上多么仁慈,却从来不玩弄别人的感情。
林烟想到这里,道:“对不起,你只和我说过几句话,我以为你不会太……”这话听在楚烟耳里,却是另一种讽刺。
楚烟渐渐平静了,一字一句道:“你喜欢江清扬,林烟,给你脸面你也不要。”
说到这里,大笑了两声。
对自己带的使女道:“小月,你来和林公子说几句话。”
那女子面貌平常,对林烟道:“林公子。”
林烟如堕冰窟,道:“是你,原来是你。”
楚烟呵呵笑了两声道:“很熟悉是么。”
林烟闪身上前,他没有带剑,凌空拍出一掌。
楚烟接下那掌,与他缠斗。
林烟任督二脉未通之前,决计接不住她的招数,可他这段亏损不小,楚烟又远比他想的厉害,林烟支持不住,渐呈败势。
忽听得风声响动,一人闯进战团。
分开他们二人。
江清扬看林烟满头是汗,给他擦了。
看楚烟倒没什么。
问他们道:“怎么回事。”
楚烟看了小月一眼,那使女小月道:“我们在这里遇到林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公子上来便……”江清扬心中存疑,望向林烟。
林烟看他望着自己,指着小月,道: “庄主,这个人在雍京抓了我,我认得她的声音。”
江清扬看着他,道:“你在雍京被人抓过,你认定是她的声音?”林烟道:“是,就是她。”
江清扬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柔声道:“你累了,回去歇歇吧。”
林烟听他这样说,心中发急。
颤声道:“庄主,我不是……为……她一定有所图谋。”
江清扬道:“你真的没有认错。”
林烟点头道:“一定是她。”
江清扬叹了口气道:“这是楚城主的随身使女,我每天都见过她,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去雍京的。”
林烟看他脸上的失望之色,显是以为自己在诬陷楚烟。
更想不出为什么江清扬会在这里也见到那个小月。
他从小聪明,过目不忘过耳不忘都是平常,何况那天双眼被蒙,更不会记错这声音。
江清扬定是以为自己忌妒楚烟了。
想到这心里一阵绞痛。
林烟捂住胸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江清扬把他抱起来,对楚烟道:“这孩子偶尔……”
楚烟把手放在江清扬手上,温柔的道:“清扬,我明白。
我不会怪他的。
他是你的亲人,就也是我的亲人。”
第四章 喜烛悲泪(二)
江清扬微点了点头,把林烟带回住处。
叫秦佐和秦佑泡了茶,又服侍林烟沐浴。
都收拾好了,江清扬拿被盖住他,柔声道:“你大病初愈,不该与人动手。”
林烟凄然道:“你不信我。”
江清扬柔声道:“回去再说好么。”
林烟惶然的看着他,道:“庄主,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江清扬看他身子抖得厉害,把他抱起来,道:“我相信你。”
林烟伏在他怀里,道:“不,你不信我。”
声音凄楚绝望到令人心碎。
江清扬听得难过,可事实在眼前,他天天见那名叫小月的使女,决无可能如林烟所说。
道:“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林烟抓着他的手,凝神望着他,眼睛中的光彩一点点暗了下去,慢慢的松开了手。
道:“庄主也回去吧。”
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江清扬把他放在床上,熟极的把他的头发拉到枕头外面。
柔声道:“明天我们就起程回庄里。”
林烟的睫毛颤了一颤,没有说话。
这一路,张玉祈及其他惟情庄人轻骑而归。
江清扬怕林烟多受颠簸,陪他坐车,行得慢些。
每到客栈,楚烟都亲自熬药送过来。
江清扬感她一片心意,林烟一口也不肯喝,都吐了出去。
等回到山庄,江清扬让人打扫了一处极清净的院落给他养病。
林烟始终不见好,就那么拖着。
尚可庆幸的是倒也不见得更坏。
张玉祈常常来看他,讲些最近事情。
一日来了,道:“嘿,庄里兄弟可惦着你呢。
庄主分了五个人做你原来的事,还把大伙累得半死。
都说林堂主什么时候才好,要把人盼死了。
没你可是不行。”
林烟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行,我这几日想了,过去的威风都是庄主给的,难怪有人不满。
若非仗着惟情庄的金字招牌,在商在武又有谁会买我帐。”
张玉祈道:“兄弟,你这么想可是不对,你这样的伶俐人,也不知多少年才出一个呢。”
林烟道:“庄主好么。”
张玉祈道:“忙的很,没来看你么。”
说完觉得不对,林烟既然这样问,庄主自是没有来了。
看林烟脸色苍白,张玉祈心中难过。
道:“你是庄主最看重的人,庄主很惦着你。
每天都亲自问医,又问你药喝了多少。”
林烟点了点头,道:“大哥,庄主和楚城主……”张玉祈道:“还未定下具体日子,不过快了。
最近庄里探子说,相思阁和青云楼过从甚密,庄主怎么都是要娶那姓楚的。”
林烟寻思了一会,道:“我怕楚烟另有图谋。”
张玉祈道:“两派结合,只能算是各有利处。
也想不出她能在哪里占到便宜。”
拍了拍林烟道:“庄主心里有数。”
林烟听得失魂落魄,勉强应了。
张玉祈看他神色憔悴,心底难过非常。
那样风姿英发的少年,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憔悴枯萎到了这样地步。
难道真是被上天所妒。
江清扬决定娶楚烟,固然是为了门派利益,也有欣赏她的成分。
楚烟看他这些天来苦恼,从来不发一句怨言。
江清扬觉得愧疚,陪她在惟情庄里转转。
路过一处院子,景致小而雅,还装着一方秋千。
江清扬看她望着那秋千,道:“这原是林烟的住处,他从小住在这里。
长大了也没拆这秋千。”
楚烟看他眼中流露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情,心中寒凉愤恨。
越发柔声道:“怎么现在不住在这里。”
江清扬眼神暗了一下,道:“这里人声吵闹,我怕扰他养病。”
他心里其实另有计较,并不愿意告诉楚烟。
只盼着林烟将来会慢慢接受自己娶妻之事。
林烟一天比一天没有精神,有时张玉祈来看他。
就故意装睡。
其他人没有庄主允许,是不能来的。
日子天天过去,他住的地方极是偏僻,在山庄的角落。
每天都有专人送药与食物过来。
江清扬给他请了一位回乡的太医为之调养。
不好不坏的拖着。
一日秦佐早晨出去,片刻跑回来道:“公子,你看,梅花都开了。”
林烟看他手上拿着的一支红梅,接了过来道:“嗯,已过去这样久了。”
在鼻端闻了闻,道:“把我衣服拿来,我想出去走走。”
秦佐和秦佑欢呼一声,抢上来给他厚厚的套了衣服,又批了斗篷,拉着他出门去。
林烟多日没有出屋,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的面上生疼。
走了一会儿,渐渐觉得累了。
耳边听到远处似乎有些喧哗,还有些鼓乐之声,可再一转,却又听不见了。
他枯坐一会儿,与秦佐秦佑回去了。
林烟蜷缩着躺在床上,闭紧眼睛,眼泪一滴滴沿着他长长的睫毛落下来,在白玉似的的面颊流下去,落在枕头里。
秦佐和秦佑以为他这段日子已经好了,看他这样伤心。
知道劝也无用,陪着他难过。
林烟不知哭了多久,对秦佐秦佑道:“找去年元宵节庄主给我那件袍子来。”
两个小人去给他翻了出来,侍侯他穿上。
衣服保存的极好,打开来能看见上面柔润的光泽。
面料上的一层薄纱,轻柔似雾。
袖口领子处极精致的小刺绣,腰带中镶嵌着一块翠玉。
林烟向来珍惜这件衣服,很少穿着。
两个小人儿又帮他把发冠带好。
林烟站起来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要是不回来了,你们就去找张侍卫。”
秦佐道:“公子,你要去你里。”
林烟摇了摇头。
秦佐道:“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了。”
林烟望着他,秦佐道:“庄主今天要成亲了,公子,你不要伤心。
我偷了东西给你。”
跑到外进他和秦佑的住所,拿了一对蜡烛,道:“公子,我听人说这对蜡烛烧不到头,他们就不会白头偕老。”
林烟接过,看那蜡烛上绘着的龙凤,他本是猜到,此刻坐实了。
不禁微微颤抖。
秦佑道:“公子,你不要难过,我和秦佐把这蜡烛点过了,庄主不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林烟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头发,道:“这对被偷了,还有新的。”
第四章 喜烛悲泪(三)
惟情庄正是今天办喜事,贺客不绝而来。
惟情庄与财神城的联姻。
谁人不买面子,谁人不想凑这个热闹。
山庄除林烟所在的东南角落,都已挂彩披红。
许多江湖人物从三天前就陆续到达。
等到这一日中午。
武林本届的盟主玄光大师也已亲自到场。
武林盟主自四大派兴起之后,渐失权势,到了玄光大师已只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江湖人听他调节纷争而已。
但这番到场,也是给足惟情庄和财神城面子。
江清扬把他请到内室用茶。
寒暄一番后,玄光大师道:“怎么未见贵庄林堂主。”
江清扬没想到他会问起林烟,这段时日他勉强自己不去惦记林烟。
听玄光大师这样问,心中一颤。
道:“多蒙大师记挂,林烟练武出了些岔子,心脉受损,一直在养病。”
玄光大师闻言叹息一声道:“上天多妒英才,林施主人品俊秀,世所罕有。
老衲这里有一枚少林炼的丹丸,有还有些养心安神之效。”
说完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递给江清扬。
江清扬看瓶子已知是少林名药大还丹。
功效又岂只是养心安神。
道:“大师如此厚赐,清扬亦代林烟感激。
此丹炼制不易,怎敢无功冒领。”
玄光大师摇摇头道:“佛家只讲缘字。”
也不多说,把那玉瓶放在江清扬手中。
江清扬虽想推辞,可亦盼望林烟服了此物,能百病全消。
道谢之后,慎重的收了起来。
冬季天黑的颇早,无数的红灯笼亮了起来,惟情庄被罩在一片喜气里。
惟情厅里已坐满有身份的江湖豪杰。
厅大能容千人,尚有些坐不下的。
被引至其他房间。
武林人物本也不怕寒冷,不肯错过这个热闹,宁肯站在外面。
一时人声鼎沸,空气也似暖了不少。
极醇的酒香四处流溢。
楚烟穿着大红的凤袍,戴着凤冠。
江清扬牵了她的手。
一时间欢声雷动,还未拜堂,气氛已热烈到极点。
玄光大师和几位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之人,也都应众人鼓动说了许多祝福之辞。
楚烟与江清扬握着手,听他应酬这些江湖豪客。
司仪已准备开始仪式,楚烟被领到位置上,忽的想起那双邪气的眼睛,心中发狠。
她看不见四周,听得喧闹之声不知怎么消失无踪,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是谁先发现的,但大家都已痴痴的看着门外。
林烟站在那里,灯笼的红光照在他身上,给人的感觉竟也是清冷的。
衬着他如云雾轻笼的衣服,深不见底的眼睛。
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仿佛带着不尽的愁楚。
他一步步走进厅来,路过许多席位,只是看着前方。
宾客们望着他找不出一丝瑕疵的面孔,所经之处,一时人人觉气为之窒,魂为之夺。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江清扬,掠过去拉住他的手道:“你身上不舒服,回去歇着吧。”
林烟抬头看着他,道:“庄主,你成亲也不叫我么。”
江清扬看眼泪自他的眸子里涌出来,伸手给他擦了。
他实在见不得林烟这样凄凉,柔声道:“一会儿就结束了。”
林烟抓着他的衣服,江清扬习惯的想抱一抱他。
听得一个声音喊“清扬。”
回过头去,楚烟已把蒙面红巾摘下,正看着他。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从初见林烟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议论纷纷。
座中也有不少先前便认识林烟的,看他如此,更是大加揣测。
惟情庄和财神城是什么份量,议论也只是小声罢了。
江清扬柔声道:“你若想留一会,就坐在张玉祈身边,若是身上支持不住,就叫人送你回去。”
林烟道:“庄主,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
低下了头,声音略微颤抖道:“你这件衣服真好看。”
江清扬听得酸楚,道:“有什么好看的,天下的都是这样子。”
扶着林烟,想领他到惟情庄的席位里去。
林烟站住不肯动,道:“我要走了,我本来不想进来的,是来还你一样东西。
秦佐和秦佑不懂事,不知道怎么偷了来。”
自怀中取出那对龙凤花烛,略微摩挲一下,放在江清扬手中。
深深的望了江清扬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江清扬看他脚步不稳,想着他凄楚的语气,心中天人交战。
林烟来惟情庄是十二年前的事情,那时江清扬也只有十五岁。
林烟每日里只肯跟着他一个人,长到十八岁,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江清扬想到这里,心中难过,只想过去拉住他,叫他莫要伤心。
身形才动,楚烟已赶了过来,站在他身侧,拉住了他的手。
道:“清扬,什么事。”
江清扬看着她一身的凤袍,关切的望着自己。
黯然道:“没什么。”
人群中有人大声道:“这位想必就是林公子了,真是玉树临风,人中龙凤。”
又一人接口道:“不知道他怎么又走了。”
这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大,众人循声望向他们,是两个平常打扮的青年男子,听声音却是女子动静。
其中一人道:“我看这林公子与江庄主关系不同寻常。”
另一人道:“这位林公子的相貌可比新娘子美得多。”
众人纷纷称是,林烟与江清扬的关系,他人并不知晓。
可看刚才那几句不明不白的对话,和两个人的亲近程度。
也绝不只是庄主与属下。
至于谁的相貌美,更是一眼可辨高下。
江清扬看向那桌,负责的堂口弟子过来道:“庄主,那桌是青云楼。”
江清扬点了点头,还未开口。
自那桌跃出一个人,身形极为灵动,向林烟掠去。
这大厅占地颇广,林烟将将走到门口。
已被一人抱在怀里。
他惊慌之下,极力挣扎。
那人苦笑一声,摘下薄薄的一层恍如皮肤似的面具。
道:“是我。”
林烟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对上那狭长的凤眸。
沈梦秋道:“我和你说的话,永远算数。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林烟伸手欲推开他,却推之不动。
沈梦秋道:“我半个月前收到的消息,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你已亲眼看到他同别人成亲,跟我走吧。”
把林烟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去吻他。
耳边听得一个声音道:“放开他。”
第四章 喜烛悲泪(四)
沈梦秋一手箍住林烟的腰,转过头来。
江清扬已到了他面前。
道:“还未请教。”
沈梦秋道:“在下沉梦秋。”
他的名声早已传遍江湖,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一时在座的人都大声鼓噪起来。
江清扬看他样貌已知不凡,并不惊讶。
道:“沈阁主从不现身江湖,不知来此有何见教。”
沈梦秋笑道:“我听说庄主要成亲,哪里能不来一逢盛会,又怕打着自己的名头进来,两家都不痛快。
只好跟着青云楼的朋友一起来为庄主道贺。”
江清扬道:“既是如此,还请阁主放下本庄弟子,回到座位上去,自然能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