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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日后应会待在京城,若兄台日后来访,小弟必定作东。”萧子灵笑着。
“一言为定。”玉郎君笑着。
◇ ◇ ◇
这江湖果然卧虎藏龙。
继续北上的萧子灵,忍不住想着。
那自称玉郎君的男子,继续在南方找着他的胞弟,而他也要继续北上的旅程。
他不会让玄武在情势未明的情况下,带着他的百万大军成为炮火下的牺牲品。无论如何,他得见见黄河那头的玄武。晓得他是谁,为什么这么做……甚至,除掉他。
“我有过黄河的办法。”
在路上,那个猥琐的男子竟然出现在路上。只见他站在了轿前的道路,轿夫见他恐非善类,也是担心地敲着轿子的木板。
“公子,可要留点神。”
“晓得。”
萧子灵拨开轿帘,走出了轿子。
“不妨说来听听。”萧子灵走向了男子。
“九公主有条船,还有几个暗码头。”那男子的笑容总像是带着点贼气似的,看得萧子灵的心里总有点不舒服。“公子要过黄河,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条件?”
“自然就是那玉郎君。”
“……糟了,我早已跟他分道扬镳。”萧子灵击着掌,假装着可惜。“生平又不熟稔,这下子去哪儿找人才好。”
那男子的脸上登时露出了失望透顶的表情。
“那玉郎君究竟有什么好?在下识得几个文雅书生,若是公主喜欢,也可做个媒人。”萧子灵学起了读书人的样子,倒有九分相像。
毕竟,他自小是看着自己父亲的。
“公主殿里怎缺得了美男子,可就独独钟情玉郎君一个,真是让人为难。”那人看了眼萧子灵,就是自顾自地说着。“算了,看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萧子灵也是看了眼那男子。
“若是公子反悔,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那男子如此说着。
◇ ◇ ◇
若九公主当真与玄武熟稔,玄武也不用苦哈哈地望着黄河了。其实萧子灵并不想要依靠那个什么九公主……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
然而,来到了张家渡后,萧子灵就开始想念起九公主的提议了。
只见黄河边满满的是想要过河的人,然而望河兴叹的人多,真的可以动身的人可少了。当日南下过黄河,参加江南集会的大有人在。何曾遇上什么样的阻碍。然而,如今要北上,才晓得困难重重。
想起了在张家渡的大师姐,萧子灵也曾经去那老宅院探探。然而,人去宅空,问起了四周的住家,只晓得一夜之间搬了尽,竟是无人晓得去处。
所以,现在望着黄河兴叹的,还多了萧子灵一个。他甚至连晚上落脚的地方都不晓得。
夕阳西照下的滚滚黄河,当真是美得很,萧子灵甚至还有一段时间看得发了愣。
直到似乎有人撞了他的肩膀一下,萧子灵才回过了神。但是这一回神,却是见到了远处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站在了黄河边的大石上。
只见她愣愣看着黄河,那混浊的河水偶尔地还是会卷着几副穿着战甲的尸骨。
萧子灵只觉得那妇人的脸色不太对,才刚想着的时候,那妇人却是已经跳下了黄河!
“天!有人跳河了!”
不只是萧子灵如此大喊,河边的人叫嚣得也可大了。
萧子灵连忙沿着河边快步顺流奔了下,只见那妇人被河水卷得浮浮沉沉,却连一点挣扎的样子都没有。只是把那怀抱的婴儿抱得更紧。
几个船家也是连忙划了去,然而又怎么来得及。
只见那妇人再也没有浮上河面,已经跑到附近的萧子灵就是几大步跨了去,临空一蹬!
黄河上登时多了个淡绿色的人影,众人惊呼着,指着那似乎在天上飞的少年。
然而,萧子灵是不会飞的,只见他朝河面落下时,却是往船家的小船上重重一点足。
他又临空飞起了,那曼妙的身影让多少人目瞪口呆。
然而,对准了妇人应该会流去的河面,萧子灵还是下了水。
对着汹涌的河水,萧子灵在水里矫健地游着,一面试图睁着眼睛在河面下找着妇人。
然而,布满了黄沙的世界,根本看不清远处。
“呼!”
萧子灵在浮出河面换气时,一边挣扎着不让黄河卷走,一边试图在河面找着妇人。然而,滚滚黄河上,只有几具尸骨随河漂流,哪里有妇人的影子。
河边人们的叫嚣显得好模糊,萧子灵不甘心,吸了几口气后,又重新潜入了河底。
顺着河流找去,河下的世界依旧没有尽头,朝下看去,也见不到河底。
在这黄河里找人,无异是大海捞针。萧子灵一直忍到胸口快要炸开了,才勉强浮上了河面,剧烈喘着气。
不行,只怕她们凶多吉少了。萧子灵伤心地想着。然而,他却没有注意自己也已经被远远卷了走,甚至连张家渡的人群都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就这样,不死心的萧子灵又再找了快要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天都黑了,四周的世界只剩下那滔滔的水声,萧子灵才惊觉自己的处境。
糟了。
萧子灵往四处看去,但是哪里才是岸边的方向?
河流湍急,萧于灵为了保存最后的一点体力,也只能先顺着河流漂去。
然而,尽管内心着急,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呜!
经过一个暗漩涡,被卷了一个半圈的萧子灵,额头就这么重重撞在了巨石上。
一阵晕眩下,才往河面下沉去,就让人紧紧抓住了手臂。
“找到你了!”
那人的声音显得非常兴奋,然而萧子灵已经昏了过去。
◇ ◇ ◇
当萧子灵醒来之后,依旧头痛欲裂。
当他抱着自己的头低声呻吟着的时候,却是发现已经有人帮他包扎了伤口。
不仅如此,身上的湿衣服也已经换了件干爽的棉衣。旧衣服正挂在他现在躺着的地方不远,一处小小的火堆旁。
他之前怀里放着的、价值不斐的银票跟金叶子,也好好地放在本来的丝绸包袱里,摆在了他身边。
是谁救了他吗?是认识的人吗?萧子灵一边挣扎着坐了起,一边捶着自己的头。
疼死了,这一下真是撞得他头昏眼花。
“你醒了?”
见到他坐了起来,一个青年就是带着大大的笑容走了过来。
就着微弱的火光看去,萧子灵很确定自己不认得他。
而且,看向了青年身后,萧子灵也才发现,原来不只一处火堆,也不只有他们两人。这个营地里,少说也有上百人,分散坐在不同的火堆旁,正好奇地看向了自己。
“我很欣赏你,你叫什么名字?”那青年长得一副端正的样貌,现在正蹲在萧子灵面前,用着明亮的眼睛问着。
欣赏?因为我那一下撞得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萧子灵只是眯着眼睛。
“回神了吗?”青年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姓程。”萧子灵叹了口气。“多谢兄台相救。”
“好说好说。”青年也没有跟他客气,只是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程公子才叫人钦佩,这人如果落入了黄河,敢跳下河救人的,兄台可以说是第一人。”
咦?为什么?萧子灵只是狐疑地看着他。
……一边想着这人也许不是真勇敢,青年也是眯起了眼睛看他。然而,他很识趣地决定保持沉默。
“大哥!……大哥,借一步说话。”一个年纪其实比青年还大的男子跑了过来,拉着青年的袖子,就要把他带开。
“不要紧,在这里说就成了。”青年说着。
“有大买卖。”那男子难掩兴奋之情。
“晓得什么时候?”青年也是眼睛发了亮。
“五天后,古记的船。”那男子低声说着。
古记?萧子灵的眼睛睁了大。
“古记?不行不行,他们可按时缴过河税的,你想砸了我的名号?”青年摇着手。
过河税?名号?
“可是大哥,这一票如果成功了,咱们就可以光荣回乡啦。”那男子低声说着。“这一票可大了,据探子说,里头满满的是红货啊。几千两……不,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的买卖啊!”
“这么大的买卖,两边朝廷怎么可能不晓得?不要吃都没吃一口,就给人剿了。”青年还是不赞同。
“……大哥,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啦。”
“……你倒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啦。”青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人就是连忙低下了头去。
“对不住,大哥。”
“……谁要是动了这趟货,后果就自己负责。”青年说着。
【五十七 水盗】
萧子灵虽然脑袋被撞得糊里胡涂的,但是对于这些人的来历也多少起了疑心。
“你们是水盗吧。”萧子灵问着青年。
换来了一百多人的大笑声。
“敢在晚上的黄河上找人的,会是朝廷的水兵吗!哈哈哈!”
……听起来有点道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晚上,随着天色的发亮,浑沌的脑袋也清明了起来。
听到了敲锣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的萧子灵,见到了正在吆喝着所有弟兄起床的青年。
“什么事?”几个还在睡梦里的弟兄被惊醒,神色惊惶。
“几个人跟我去黄河边看看……对了,程兄弟。”
突然的,青年的脸又来到了面前。姑且不论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兄弟,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的话,萧子灵也是很诚恳地在听着。
“你先跟其它人去躲躲,这锣声没准是官兵。”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萧子灵说着。
“嗯……这句话是没错,但是官兵抓强盗这件事是叫做天经地义,而程兄弟你呢……既然跟强盗在一起,在官兵眼里,叫做同路人,晓得了吗?”
“……我跟你去,出事的时候我可以帮你。”萧子灵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可这一站,却是整个人撞到了青年的怀里。青年连忙就是把他抱了个满怀。
“哇,小、心啊,程兄弟。”
到了这个时候,两人的身高差距才明显了起来。
萧子灵自认不算矮,但是青年却又比他高上三个头。本来以为清瘦的身材,却是因为精壮的肌肉被藏在衣服里的关系。
萧子灵甩了甩头,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好晕。”萧子灵低声抱怨着。
“是啊,真是抱歉了。”青年只是低声笑着。“所以要请程兄弟委屈点,跟各位弟兄去躲躲……怎么样,站得起来吗?”
“可以。”萧子灵在青年的搀扶下,勉勉强强站了定。
“你随身的行李要带好,晓得吗?人说,钱财还是不要露白的好。”见他站了稳,青年弯下身帮他捡起了地上的行囊,塞在了他的怀里。
“谢谢。”
“这些弟兄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躲着,不用跟他们说太多话,等我回来,晓得吗?”
“……嗯。”
青年带着十几个身手利落的弟兄快步跑向了黄河,而在这个时候,剩下的人则是把营火埋在了地底下,接着才吆喝着所有人离开。
跟着人群慢慢走着,萧子灵的脚步还算稳健。只是如果走得太快,头就涨得发痛。也因此,萧子灵维持低着头的样子,缓缓跟着大家走。
“你好,大哥让我来照顾你。”一个少年跑了来,走在萧子灵身边,和气地说着。
“谢谢。”萧子灵只是随口说着。
“我都听大哥说了,你好厉害啊,很少有人敢下江救人的啊。”少年兴奋地说着。
“没你们家大哥救命,我现在也没有命。”萧子灵叹着。
“是啊,除了我们家大哥,谁敢不点火,摇着小船在江面上找人?”少年更加兴奋了。“不愧是我们家大哥。”
是是是,可是麻烦您说话小声些。
少年讲话的声音让他的头又隐隐作痛。该死的,这头什么时候才能好。
然而,虽然萧子灵在心里这么想着,也不会真的说出口。但是,这少年真的沿路大声说话,让萧子灵在心里是无数个叹息。
好不容易,到了所谓“安全的地方”,充其量也只是个破落的宅院。但是,也总比在野外吹着寒冷的秋风好。
挑了处墙角,萧子灵就坐了下来靠着墙壁闭起眼睛休息。
“……你还是不舒服吗?”少年此时总算放低了音量。
“再睡个几天就会好。”萧子灵只是昏昏沉沉地说着。
“您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帮您铺点稻草好不好?”
“好……”
可嘴里虽然说好,等到少年带着烤奸的山猪肉来,萧子灵却是怎么都摇不醒。
他只是梦着很久很久以前在师父背上,那种安心的感觉。然后,没多久他就到了玄武的皇宫里,玄武拉着他在御花园里转啊转的、转啊转的。
“转慢点!玄武!我的头好晕啊!”
“陪我玩!灵儿!……那我就把唐忆情还给你。”
“喝!”
萧子灵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从梦里醒了来,双眼登时张了老大。
梦……是梦……
“你醒了?”
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师父,也不是玄武,而是那个青年。
虽说,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自己的师父,也有点像是玄武。可毕竟,他不是他们。
“谢谢……”萧子灵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低声说着。
“想睡的话再多睡一会儿。”青年把从萧子灵身上滑落的氅子重新拉了回。
“嗯……?”
青年才刚这么说,萧子灵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枕着他的大腿在睡着的。
这一惊吓之下,怎么还睡得着,连忙就是爬了起来,面红耳赤地看着青年。
“……吃点东西?”青年只是指着不远处的火堆。
……萧子灵也只能点头了。
“那些官兵不晓得是不是在找你。”
在萧子灵吃着烤肉时,青年只是拨着火堆,让那火再旺一点。
“但是我回来以后,怎么也叫不醒你。没办法问……我也不敢去找官兵问。”青年说到了这些,却是自己笑了起来。
可是应该不会有人晓得我的行踪才是吧……萧子灵自己也有些疑惑。可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应该跟那些官兵说说,免得玄武担心。
“如果你不是太年轻,我还以为你是个官呢。”青年低声笑着。“毕竟,看你随身的财物,身价不斐啊。”
此时,萧子灵才注意到,现在这宅院里只剩他跟青年两人,其它的人都不晓得去了哪里。
“……我跟朝廷是有点渊源。”萧子灵老实说着。“可我不属于朝廷的人。”
“我想也是。你既然敢下江救人,没有一点武功、没有一点胆量,应该也做不出来。”青年说着。
“那妇人跟孩子呢?”萧子灵问着。
“被河水卷走了吧,谁晓得。”青年叹着气。
“……”
“款,兄弟,不以成败论英雄的。”青年见萧子灵沉默,连忙就是这么说着。
“……剩下的人呢?”萧子灵指着空荡荡的宅院。
“先回营地了,毕竟官兵已经撤了。”
还说是找我的?这么快就撤人了?萧子灵其实是有点不高兴。
“找了二天三夜啦,谁都不会认为你还活着。”青年敲了敲萧子灵的头,笑得开心。
“还敲,又敲晕了怎么办。”萧子灵嘟囔着。
“我的腿再借你睡啰。”青年笑着。“要不是你压着我的脚,我早跟他们一起回营地了。”
萧子灵又脸红了,而青年则是笑得更加的开心。
“……等你的头好一点了,我送你过江。”青年说着。
“……过江?”
“当然了,不然你怎么回去?”青年说着。
“……回去?……等等,这里是哪里?”
“邑口啊,你以为还是张家渡吗,哈哈……”青年又笑着。
“啊……不是不是,这里……是黄河北方吗?”
“……是啊。”青年说着。
“……太好了!”萧子灵高兴地喊着。
“……你本来就是要过江的啊。”
“没错!多谢各位!多谢!就此告别了!”萧子灵身手灵活地一跃而起。
青年的脸,在那个瞬间是暗了一下,然而,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去拨他的火堆。
“是吗,那就慢走了。”
“……大恩大德无以为谢,我……”
“不用了,我没这么小气。”青年笑着。
“大哥……大哥!”
就在这个时候,宅院外又跑来了一个男子。
“怎么了?”青年转过了头。
“大哥,他们出手了。”男子紧张地说着。
“什么!”青年大惊失色。“我不是说,谁都不能碰的!”
“可就是他们……唉!我们谁也劝不动啊,大哥,您得快点去啊!”
“好,我收拾收拾东西就……”
可当青年转身去捡行囊的时候,冷不防那男子就是一把匕首刺向了他的背后。
萧子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连警告青年的声音都省了,就是空手夺下了白刃,再回身一踢,把那人远远踢出了宅院。
‘啊啊!’
远远的,是那人落荒而逃的声音,当青年转过身来看时,只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