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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游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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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日的阁子里,我彻夜站在那里等着他踏着塑料拖鞋上楼来乘凉。似乎是他爸的老头衫,宽大的很,汗湿了紧贴在背上,随着背部肌肉的曲线纠葛着,他伸手将两个裤腿一拎,爬上了屋顶蹲在上面喝一瓶可乐。喝一口就把瓶子搁在脸上冰着,沁出的水和着汗水从脸上淌下来。我第一次试图获得他的视线,是用一把瓜子一粒粒掷他家的那只大花猫,贼肥的猫耐不住屋子的热与寂寞,爬出来有一步无一步地踱,我也就假心假意的掷它,结果他拿着喝完的空可乐罐一记砸向我的窗,冷冷地骂:吃饱了撑啊。 
                  
  他根本不友好。包括那只猫,一个套路的死脾气。它唯一一次跃过两个毗邻甚近的屋顶,只为了到我的窗框前拉一泡屎,然后扭头就跑,一层花皮裹着沉甸甸的份量跑得竟然还很欢畅。 
                  
  后来我没得空再见着他。那一段日子我相当的忙碌。一则,我在这个世上第一十一次看见轻秦,他带着墨镜,叼着支大卫。杜夫极不可一世的从我身边走过,随后扔了我递的传单,责无旁贷地开始我每个世纪必定为此人的忙忙碌碌与寻寻觅觅,当时我唯一反应是狠狠的啐了他一大口。二则,被发现偷电,我必需每传每到去居委会里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与写检查。三则,居委的老妈妈们乘机举荐我为本城活动做数日的义务劳动,完成了人数定额。 
                  
  于是我再没得空见着他,哪怕是半夜,我也根本不如往常说醒就醒得过来,而是一觉睡得死沉。 
                  
  可忽然地他来叩我的窗,嘣嘣两响,我打开窗他跳进屋子就四下乱找,他喊,花猪,花猪! 
                  
  我说,大半夜的你干嘛! 
                  
  花猪有没有窜到你这儿啊,看你平日没事就勾引它。 
                  
  猪? 
                  
  就那只猫。 
                  
  没,没有,也就一个多星期前来窗前拉了泡屎。 
                  
  哦。他看见我的睡眼惺忪和一脸诚意。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且无任何感觉,我实在困得很。结果他朝窗口走几步,步伐镇定还无报歉之意,支唔了几句忽然转过身问我:你这两天忙什么呢?怎么不张望了? 
                  
  啊? 
                  
  你小子傻愣愣的!他斜着眼白我,两只手插在屁股后的袋子里,体态轻蔑,月光下唇角微妙的笑容却异常的暧昧。然后撑着窗框一跃便出去了,朝夜空尖厉的打了个呼哨,那只叫做花猪的肥猫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跟着他晃晃悠悠地回家。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才忽然地明白了这场照面。 
                  
  '飞行棋'…反复的投掷只为了一个目的地,这个暗藏残酷杀机的小东西。… 
                  
  我终于敲开轻秦的房门,他睡死了真像头猪。真不明白岁月这玩意怎么了就能让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愚钝,刁蛮,势力,种种种种几乎都让我遭遇全了,而这次又碰着了他的狂妄。倘若他有一点记得我是谁,我会踹开门狠狠扇他一巴掌,让他知道自己别那么容易死,这土地不大,找个人很容易,但要找回一种完全符合的感情却相当不易。他说,你谁啊,撞钟啊敲个门使那么大力。 
                  
  我举着手里的罐子说,同志,为了您的生活更美好,为了您的家居更舒适,买一罐必死杀虫灵吧,必死必死蟑螂必定死。 
                  
  咣,门被毫不留情面的关上,我怀疑这小子这辈子练过掷铁饼,四周地板直晃。我再次砸他的门,我说,嘿,轻秦,我还真他妈烦了,你回黄泉后别后悔!孟婆汤好喝还怎么着的你每回都他妈灌那么多!我哪辈子不能混个三妻四妾七十二宫院,轻秦,我告诉你,完了,我们彻底完了,你再死个一百回我都不会来找你…… 
                  
  结果没人搭理我。只像是我对着一个死角在胡喊,不过本来,全部开场就是我的毫无诚意,我扔了那罐东西,千百年来难得的轻松,竟然如此简单在心里卸了这份感情,原来一切不过需要的就是时间。我哼着小曲下楼,山光如淀,湖光如练,一步一个生绡面……嘿嘿……船,休放转;那个杯呀,休放浅。 
                  
  '贵族棋'…跳过一个,拿走,跳过一个,拿走,剩的越少就代表你越聪明… 
                  
  我最喜欢的事情便是走路,若不是现在赤足行走会引得人奇怪。若不是我并不在意那些奇怪,而是在意自己的引人注目和莫须有的别出心裁,我倒乐意赤着足在那些宽阔的街道上行走,希望再有个人陪伴于我身旁,让我能静静的阐述这里曾有的堂皇或荒凉。三又半个小时以后我坐在麦当劳叔叔旁。我对着他絮语。 
/我与你交谈,确实因为我的寂寞。你看我在这里酝酿着空空,空空就是我的食粮,是我的磨,是我的一枕空床,一盏长灯将这时间做了涓涓细流,我愿它是香茗,是佳酿,是万世流芳,可结果却昭昭然的除了清澈别无其它,那便是我的空空了,空空的连蜚短流长都成不了。/ 
                  
  然后有人上来拍我的肩:喂,你在这儿坐着呢,正好,替我们拍张照吧。 
                  
  我抬头看见他,还有一女的,我拿过相机问:你女朋友? 
                  
  我姐。他极快的故意于是狠狠挨了女孩一拳。 
                  
  我摁了两次快门。他接过照相机后一直看着我,我说,看什么,没吃饭呐。 
                  
  他便爽气的拖过我进了店里,女孩跟在后面扯他衣服,一脸的不乐意。他回头骂,扯什么,不乐意走人。女孩当场哭了。 
                  
  四又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起蹲在屋顶上喝可乐。我说,你这样是不是过了点,毕竟是个女的。 
                  
  谁要我偏招女人喜欢?他满不在乎。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闷了半晌,他忽然扭头对我笑,莫名奇妙。这时电话铃开始响,我说,去接啊。 
                  
  他说,没空。 
                  
  谁的就不接? 
                  
  女的。不接。 
                  
  然后他便回到了我最初见他时的状态,冷冷的躺下,漠然地看着天空。 
                  
  '九宫格'…当我从一而终的时候,你就输了… 
                  
  我记的某个池塘里的一脉奇妙的藻香,那个池塘现在还存不存在我不得而知。那时我总守在那里看着人们举行一种叫做沉塘的仪式,女人和男人被困在笼子里,用嘶喊或麻木等等表情被沉下去,当时我奇怪怎么这里总有人逾越礼教,总有人不知死活为了一时欢娱不顾诸多教训甚至生死都可以拿来在床褥上简单滚过。最后我想到了轻秦,我不清楚如果我们被搁置在这里是否也会有沉塘的命运。这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不过我后来清楚的明白,那一脉藻香原来是死亡的气息。 
                  
  死亡,这两个字写起来都让我觉得滑稽。它曾经离我是这样的近,而现在我根本想不出除了看看念念写写,它对我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四十一天以后,我和他一起躺在他屋子里那燥热的地板上,听着摇头风扇吭吭吭吭的周转声音。我问他,昨晚我讲到哪里了? 
                  
  你和轻秦踏出皇土第一步。 
                  
  哦,对,我和轻秦踏出皇土第一步,我就指着皇城那个方向赌咒,我说,那该死的地方我一定会回去,那该死且丑陋的雕花大椅,该死的无尚权利! 
                  
  轻秦折了一把枯草,戏谑的编了只王冠授予我,他说,好啊,我的无冕之君。那一天希望我也能沾染到你的天尊回到皇土,我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副薄棺,一把乡土,葬我这一身朽骨。 
                  
  五十七年以后,我完成了他的心愿,我以不老的容颜坐于他的坟旁长笑,我说,你这个笨蛋,你本可以与我与天齐寿,蠢材,为何不相信我,为了权利,我可以负天下人,但我绝不会欺骗你。我怎会用你试药呢?为何,为何,不信我? 
                  
  说完却泪水两行。从此别过我的鸾童。就此别过,投入我的永生。那时我依然坚定的以为,有了不朽的生命,才拥有玩游戏的权利。但是我错了,长生却也能让人一事无成。 
                  
  嘿嘿。他傻呵呵的笑,像听什么黄|色笑话。我转个身换了个话茬,虾米(乡民)们,兔子(同志)们,现在由香肠(乡长)给大家讲几句话。 
                  
  他知道这个笑话,于是更加乐不可支。花猪踱过来在我们两中间一蜷,热烘烘的极其讨厌。他用赤脚挪开它,它欠了欠身子又猫过来。他不耐烦了,最后一脚踹得有些凶狠。我说,看样子你不怎么喜欢它。 
                  
  废话,这家伙几辈子难得洗上一回澡,脏得跟块破抹布似的。它不过来蹭,我这条裤头还能多穿几天。 
                  
  我没给他好脸色。我说,怪不得手过你两下都有一层泥。 
                  
  他又乐不可支。忽然那种笑容莫名的让我觉得无聊与空洞,于是第二天,我只背了个小帆布包便离开了这座城市。 
'五子棋'…围棋,黑白棋,你究竟要它是什么棋?… 
                  
  遇见夏祀,她正用习惯动作绞自己的头发,刚绞完就长了出来。她对这套把戏乐此不疲。我们一起坐长途火车,她没个好姿势地枕在窗边,两只小脚便一左一右很顺势地搁在我腿上,我给她削生梨时真觉得自己像她转世投胎的爸爸。她递了本辞海给我,让我随便翻一页告诉她页码,然后逐字的背给我听,包括解释甚至标点。 
                  
  她的小脚在我的腿间开始不规矩,她凑到我耳边说,看我都无聊到这份上了。而你多开心,随时能找个人来乐乐。 
                  
  我也低声凑她耳边上说,那么多人。你他妈别乱动。 
                  
  而在所有外人眼里看来,我们是多亲热的一对父女,她九岁,我二十七岁。但她是夏朝便造就的怪物。 
                  
  乡村的小旅馆里,她趴在我的身上不停的叫着煜安的名字。 
                  
  我说,你醒醒吧,煜安死了,这小子下辈子难保不是一个长得猪头猪脑的人。人一旦死了就不用再抱任何希望,这种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她提起手便在我胸膛上划过一刀,然后看着我的血液渗出与快速的凝固,这家伙与我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她极端地嗜血。我说,好玩吧,自个儿还没玩够啊。 
                  
  她忽然在床上站起来,褪下那条浅绿色的旧裙子,让我看着她那九岁赤裸的身体。于是全然明白她嗜血的原因。第二天,我没在身旁发现她,我们不适合彼此照顾。如果我们希望自己还像个人,那就不会找寻同类的陪伴,这一点她的逻辑与我相当吻合。我看见她留给我的字条,很漂亮的一笔字写着,我去找花猪了。有兴趣来找我们。 
                  
  事实上我没兴趣,并且我果然没有那样做,直到她提着已经开始腐烂的花猪来找我,我依然不屑一顾。她说,这只猫怎么样,它的主人就怎么样了。 
                  
  哦。 
                  
  没意思。 
                  
  我说,那你要怎么样才有意思。 
                  
  你陪我玩就有意思。 
                  
  不想玩。没空。我收拾自己的行李。 
                  
  可我想玩。 
                  
  那就找个能陪你玩的人去。 
                  
  夏祀把死猫用力的掷向我,肆意发泄她做为孩子一面的恶劣秉性。 
                  
  我说,你累不累啊。 
                  
  于是她停下,对我浅浅淡淡地笑。将门一开,让我看见已被她臣服的轻秦。她说,来,见见我的新爸爸。 
                  
                  
  *夏祀——参见《三千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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