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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照你说的这样干啊,可他老人家说要教我们怎么接生,可能他有更好的办法吧!就等等吧,无妨!反正小兴兴才痛了一个时辰,离真正要生还远著呢,我想再过一会儿,师父就会出现啦!不急。」
师祖没事人儿似的,真把我气坏了!(作者桃:怀孕的又不是他,他当然没事啊……)
我恨!我当初为什么就是摸不懂草药与易容术!要是我能把他们都精通的医理药理都精通了,如今是不是就不会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跳脚,而能亲自解除老婆的疼痛?
小三从外头冲进来,高喊著:「来了!来了!」
我高兴啊!站起来往卧房门一看!
不是太师祖来了嘛?可哪有什么人影啊?
「谁来了?」
「奇王爷和左相,在大厅。」
「这么晚?都快戌时了!他们来干嘛?」宋皇帝在我这儿自称奇王爷。
这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我都不在乎了!我现在担心老婆的生产都来不及了,哪有那个心思去应付宋皇帝啊!
「大哥开始阵痛,我就赶快去找二哥想通知他,谁知道二哥去了左相府。我连忙又去左相府,刚好奇王爷也在左相府作客,我想左相与奇王爷都常跑我们家,他们也知道大哥的状况,所以当著他们的面说了,他们便决定要来关心一下的……」
我那个气啊!臭小三!
「你大哥又不是什么珍禽异兽!你当他生孩子是杂耍给人看的啊?!出去!你给我出去招待客人!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看我发威,小三好像也发现他自己做了件不大应该的事。脸上浮出愧色,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我当时没考虑太多。我现在就去前面招呼客人。真的对不起,辜英。」
看他这么郑重地道歉,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气过头了而迁怒于他,连忙也软了声调:「对不起,小三!我是急疯了!你大哥痛得要命,我太师祖又还没来,对你说了重话,对不起!」
「不不!你说的对!是我不好!」小三挠挠头。
「是我急疯了……」
「啊——痛死我啦!你们两够了!我都快痛死了!你们还有心情……啊——!痛痛痛……」他脸色发白,满身大汗!
老婆躺在床上死捏著我的手,我也痛啊!呜……
「死老头!你怎么还不来!!!」我怒喊!
「臭小子!你有胆啊敢叫我死老头?!我看我还是走好了!」太师祖一脚踏入房门就听见我那么叫他。
总算来了!可怎么我每次背后说人都会被人抓到啊?倒霉……
「别走!我最爱的太师祖!快来!」
「怎么你最爱的不是我嘛?!」老婆怒吼。
「当然是你啦!老婆!我才不会爱上别人呢!」我柔情地安抚老婆。
「师父!」师祖他老人家还坐在那儿嗑瓜子跟太师祖摆摆手打招呼。
「那你刚才说最爱我是骗我的啊?」太师祖开始发小孩子脾气了。
呜……这我该怎么回答啊?!谁来教教我!
「师祖!初次见面!徒孙是无色,给师祖请安了!我想学师祖的功夫!」恶啊!我五十六岁的师父正在撒娇耶……
偏偏小孩子太师祖吃他那套:「乖!瞧你多懂人情事故啊!师祖这不就来教你了嘛!」
天!我们一门就只我一个正常人嘛?
「痛死我啦!辜英!我要杀了你!!!!」老婆越喊越大声。
太师祖笑起来满脸皱纹地问:「小兴他痛多久啦?」
「一个时辰有了。」师祖倒了杯茶递给太师祖。
「嗯,还不够……」太师祖喝了茶说。
「那我再泡久一点。」师父谄媚著说。
「我是说小兴的阵痛,再让他痛两个时辰。阿英啊,你去烧热水。」
「热水烧著热著呢。」从过年至今已经正月十一了,我听了小朱的话,没敢让盥洗房里烧热水的火熄灭,到现在整整温了十二天火苗了。
「准备个大盆儿,给刚出世的小孩洗洗用的……,剪刀、炭火盆、毛巾、被毯都去准备来。」
「好!」小三答道。他刚才没出去,这下倒在这儿帮得上忙。真是感谢他!
「小三!谢谢你!」我诚心地说。
「谢什么?!我们一家人呢!」他跟我笑笑就去张罗那些东西。
这时,师祖才站了起来。
「师父,你说要教我们如何接生,现在要不要先说说,免的等会儿我们大伙儿手忙脚乱?」师祖看了眼老婆问太师祖。
「喔……阿英啊!你出去!」太师祖说。
「为什么要我出去?」我不满!是我老婆要生耶!
「你那么宝贝你老婆,我怕你听了会晕。」
「我保证不会!」我保证得口沫横飞!
「不会?那我可说啦……就是拿只易容用的小剖刀往肚皮上轻轻一划,把小孩接生出来后缝合……」
除了太师祖,房里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黑线……
这不是太师祖还没来之前,师父师祖提出的方法嘛?我晕!
老婆还是痛得大呼大叫,一直气愤地吵著要杀掉我……
其它人准备必须的用具。两个时辰后,刀、剪刀、针,这些会往老婆身上招呼的用具都用酒泡过、用火烤著。
时辰一到,太师祖在老婆周身大|穴上施针,一边叫师祖下刀,还要师父与我拿著布巾在一旁准备。
师祖一刀划下,本以为老婆会血流如注,但并没有,血像是凝在被划开的肚皮上,真是神奇!是师祖的刀法好?或是太师祖的扎针奏效?我不懂,所以不知。
「阿英来抱孩子!」太师祖肃穆地说。
老婆睁著眼看著太师祖从他肚子里取出一个囊袋,袋中充满羊水,我们的孩子正在里头踉著手脚。
我用巾毯抱过囊袋,太师父一剪刀剪下老婆与囊袋间相连的脐带,一手俐落地打上结、抹上了药。
「无色立即给小兴缝合肚皮。」太师祖吩咐。
「征儿来划开囊袋。」
囊袋一破,羊水四溢,太师祖快速地拨开囊袋。
我看见我的孩子,他奋力地动著四肢想吸进第一口气。我满怀的感动,不禁跟著用力吸气。
瞬间……
震天动地的婴孩哭声响遍四下!
甲戌年正月十二日子时一刻,胡严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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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哪儿来的哭声?
好吵啊……不要哭了啦……这样很难睡耶……
嗯……脚边有人踢我……
「……辜英……」耳边传来老婆的呢喃。
「嗯……老婆……」我习惯性地把老婆搂紧一点。
「小少爷在哭了……」
「喔……」小少爷……谁啊?
哭声更大了!喔!真是吵死了……
「你儿子在哭啦……」老婆变大了的声音除了有浓浓的睡意还有些许愤怒。
「知道了……」唉……连想装个胡涂都不行……三更半夜的,儿子你别哭了好不好……爸改天买糖给你吃啊……
我认命地起了身,眨著睡眼看我们夫妻床边的小床,皇上送给我儿子的里的小少爷。
耶……你看见你爸就不哭啦……
笑!你还笑!这么晚了还想玩?三更半夜不睡觉,你这习惯不好喔,要改改啊,儿子!熬夜是大人才能做的事,你还这么小,不要学啊!
「唉!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都不让你睡啊,所以你这一出生就来讨债不让我睡啦?」抱起儿子,逗著他,他就一个劲儿地跟我笑。
「你白天黏你爹,晚上黏你爸,我说你哪来这么多精力啊?拼命哭著叫醒我,就只想玩!你这小坏蛋!嗯,为了惩罚你不乖,来!给爸香一个!」
凑近儿子的小脸,他笑得更开怀,还发出咯咯气声,他明知道我会亲他吧,笑得这么高兴……
小宝贝每晚都要这样闹上一闹,逗他玩乐一下,才肯睡觉。
……我的儿子耶……心里充满的是骄傲、是疼爱、是幸福……满满的,就像人生已经圆满了一样……
「呐,乖乖睡喔……」开始我每夜必定会来一回的苦口婆心:「不要吵醒你爹了,嗯?你爹为了生你很辛苦的,整整十个月耶,只能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是种折磨啊。怀你的过程中,又得注意、保护渐渐长大的你,生活琐事都很不方便,你爹他都忍下来了,都是为了你喔!所以,爸才决定让你姓胡的耶,你以后可要当胡家的栋梁喔!是男子汉半夜就不要再哭了嘿……来,听爸的话,乖乖睡喔……」
我哼起了小曲,随便哼哼的……每次乱哼一些自己乱编的不成调的曲儿,小宝贝总会笑咪咪地开始眨眨眼,然后越来越上……越来越上……就像现在这样……带著微笑……渐渐地……香香地……沉睡了……
小宝贝你就喜欢爸哄你睡,是不是?
轻轻地把他放回小床,给他盖好被褥。不由自主地又香了他一下,才躺回老婆身边。
揽上老婆的腰,他总会带著浓浓的睡意习惯性地呢喃一句:「小少爷睡啦?」
我也会习惯性地拍拍他:「嗯,睡了。你别担心,睡吧……」
「嗯……」
而我都是想著小宝贝入睡,想著他刚出生时,一大群男人围著他七嘴八舌……
『原来婴儿刚出生时都这样皱巴巴的耶!』
『他好软喔,我好怕捏坏他……』
『对个婴儿来说,他体型实在很大呀……』
『真的吗?我们出生时有多大?』
『谁晓得?!』
『二哥,小宝贝该叫我们什么啊?舅舅?叔叔?』
『嗯……应该是舅舅吧……』
『为什么他一直哭啊?』
『不知道,可能肚子饿了吧!』
『饿了不是该吃奶嘛?』
『……大哥不可能有奶给他吃吧!』
『对耶!吃奶!没奶!这个时候能上哪儿找奶娘啊?!』
『你们还打算找奶娘?!一屋子的男人别吓死人家就罢了……』
『不然……去买产奶的奶羊!让小子喝羊奶!』
『这主意不错耶……』
『可现在能去哪里买羊啊?要嘛也得等天亮啊!』
结果竟然是皇上吩咐外头的随行侍卫马上进皇宫抓了头奶羊送过来……
想著……老婆看到孩子出生便安心了,疼痛解除与放松后的疲惫感,让他一下子就沉睡过去。只是,他那时看起来好虚弱,让我很心疼……没过多久他就惊醒,看了眼消下去的肚子以为他怀孕全是一场梦,惊慌地吵著要孩子,那样子让我好心疼……那时我飞快地把孩子抱过来塞进他怀里,他才红著眼眶笑了,目不转睛地看著怀里的宝贝,让我更心疼……
宝贝啊!我的两个宝贝……
老天爷!我甘愿了唷!我甘愿了……这辈子有这两个宝贝,我真的甘愿了!您默许过我唷,只折我的寿,不可以赖皮喔!随便你要折我多少都行,只要你让我两个宝贝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地活下去,就算要我立时死了,我也愿意……
想著……太师祖说两男求子违逆自然,折寿无法可解。师祖终于皱起眉头,决定试试炼丹一途。太师祖乐观其成,不过他也摇摇头不抱希望……
所以,我每个念头都如此祈求上天……
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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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严满月了。
辜英在家里宴请满月酒,门下食客全都到齐,当然也包括了辜英师门所有师字辈的长辈,而且还有小朱。
看辜英抱著胡严片刻不离手地展示,还有脸上带著为人父亲的骄傲,胡兴微笑,心想自己抱著儿子时,是否也跟辜英一个样,那样的由心底绽放出纯然的喜悦?
胡兴的视线一直跟随著自己日渐在意的辜英,当然还有他们的小宝贝,他觉得,辜英最近有点不一样:辜英常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然后若有所思地微笑著。
那种笑意,让他感到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辜英这种笑法,让他心慌、让他心惊胆跳,以前辜英不会这么笑的……那种笑法,好像……好像……
低下头细细感受,胡兴想要抓住那种好像什么的感觉,却偏偏什么也确定不了。
总之,辜英很不对劲!
这个月来,辜英每天给自己温补,那种小心呵护的细腻比以往更胜三分。胡兴相信,那不仅仅是为了他肚子上开了条让他疼痛的疤,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但,到底是什么?
而且,辜英越来越少喊他老婆了……
是,那只是个称谓,不算什么的,但为何自己会因为他喊自己大爷不喊老婆而感到明显的失落?
辜英晚上睡觉甚至不再紧贴著他的背,难道就因为前几晚自己对他的触碰有反应而害羞,因而恼羞成怒叫他滚远一点,所以他才那么听话,不再碰自己?
辜英,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好远?
「想什么?」辜英迎面走来。
胡兴慌张地抬起头,掩饰自己失态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发现辜英手上的胡严不见了。张望了一下,看到胡严在太师祖怀里笑著。
辜英顺著胡兴的视线看过去,嘴角拉开了个笑容:「小少爷今天是主角呢!他们争著要抱他。」
「辜英……」胡兴看著辜英。
辜英拉回视线转回头迎上了胡兴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辜英怔了一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辜英马上笑了:「哪有?!啊!其实也不是什么烦心的事啦,就是皇上赐了国师府邸,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找个好日子搬进去,这儿实在太小,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胡兴细细地凝视著辜英,不知怎地他就是晓得辜英在顾左右而言他。
「我原本住的大宅院你觉得怎样?」他决定跟著辜英的话语走。
「你那宅院不错耶,或是我们搬去你的宅院,把这儿卖掉?」辜英还记得第一次受到胡兴邀请去看祖坟、合算八字的那座胡兴住的宅邸。
「那宅院是你的……」
「我的?!」辜英惊讶。
「成亲那天,不就说过要送你一座大院嘛?就是那座。」胡兴笑说。
辜英的眼里瞬间充满了感情:「你真舍得把豪宅送我啊?」
「你当我胡兴什么人?我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言出必行啊!」胡兴轻笑。
「老……大爷,你就把那座院落留著送给我们的儿子啊!」辜英笑著充满感情地说。
胡兴这时又觉得这话……听起来就是奇怪……宅院给了辜英,他要送儿子就送,为什么还要自己留著送?
「辜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胡兴正色地问。
「……没有啊……」辜英挠挠头装胡涂。「那你想怎么办,我们都照你的意思办,好不好?」
「不好!」胡兴整肃了脸色。
「老……大爷?」辜英怔忡了一下,他不知道胡兴到底在介意什么。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胡兴低声正色地问。
「我……」辜英说不出来,这叫他怎么说?说把胡兴当老婆?岂不会被打骂嘛?胡兴不会喜欢他那么说的!他只希望胡兴能过的快乐,胡兴不喜欢的事,他不愿意再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和胡兴还剩下多少能在一起的岁月……
胡兴看著辜英为难的神态,难过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闭上双眼,困难地挤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伴侣过?」
辜英傻了,暗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老婆这么痛心?心,扭拧了起来,跟著疼痛……
「当然有!你是我老婆啊!」
听到辜英急切地喊自己老婆,胡兴像得到鼓舞蓦地睁开双眼深深地凝视辜英。
「辜英,你知道吧?我越来越在乎你了……你好歹有一点为人夫婿的自觉行吗?相处了将近一年,你难道还捉不住我的性格?难道还一定要我跟你低头吗?」
「老……老婆?」辜英明白了!明白了老婆在对他诉衷!
「你最近老自己一个人闷著想事情对吧?」
「……」枕边人就是枕边人,连他有心事都能感觉到。
「我那么不可信任吗?你有事情难道就不能找我商量吗?所以我才会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胡兴苦笑著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辜英心疼死了。「老婆……」唉……他该怎么说啊?要是让老婆知道了自己求上天只让自己折寿,老婆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