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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何宝荣是赏心悦目的,但是看在黎耀辉眼中却有如针椎。
黎耀辉嘴角一扯,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可笑,何宝荣与别人调情亲热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次也远远没有上次所见的一幕激烈。
但不能否认的,这次带给黎耀辉的震撼却超过了上次。
他似乎明白了,何宝荣并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他的生活。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在黎耀辉脸上,一张落寞的脸在阳光下苍白得发亮。
他就这么一直坐在沙发上,目光飘的很远,犹自出神。
直到听到有打开房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转而盯着门口看。
也许是何宝荣回来了。
可是出乎他意外的是何宝荣却从另一个方向,他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只穿着内裤,一脸睡意惺忪。
黎耀辉怔住了。
何宝荣是出来找烟的,突然看见黎耀辉坐在那里也愣了一下。
“你回来了,好早啊……”这个“啊”字结束在一个哈欠中。
黎耀辉不是个会跳起来质问别人的人,即使他心里希望别人给他一个合理的答复。
看着眼前的何宝荣,他没有说话,实在没想到何宝荣居然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好像昨天也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何宝荣也神情自若的看着他。
既然如此,黎耀辉也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的假装不知道也只能做到不说话不发作而已,脸上的表情冷的如同凝了一层霜。这也并不是他故意要给何宝荣看脸色,只因为无论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勾搭,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做到真正自然若定。
昨天抽了半夜的烟没有洗澡,浑身全是烟味,黎耀辉突然站了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何宝荣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在生气。
即使昨天根本没发生什么,他也不打算跟他解释。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如果受了委屈,会希望向别人诉说,心里才能舒畅。可是男人却宁愿把它放在心里深深的埋藏起来。
何宝荣和一般的男人不同的地方是,他更加敏感和细腻,甚至任性。不管他怎样对待别人,都不希望别人忽视他、离开他。
黎耀辉生气不理他他自然不能忍受。
于是他悄悄的跟进了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飘荡,雾气升腾。黎耀辉站在狭小的磨砂雕花玻璃围成的淋浴间内。他往身上抹着肥皂。
认真地抹着,也许在掩饰内心的纷乱。
沉静严肃是他的保护色,如同放荡不羁是何宝荣的保护色一样。
只可惜他们自己却不知道。
“唰”的一声,拉门被打开了,黎耀辉回头看到了何宝荣,何宝荣跨了进来,雾气太大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原本狭小的空间更拥挤了,两个人的身体局部难免要接触到。
黎耀辉虽然冷淡的看着何宝荣,但是他现在身上、脸上全是泡沫,头发垂在额前,不断地往下掉落水珠,更何况现在他还赤身露体。
这使他冷淡的表情难免少了些气势。
他沉着脸:“你来干嘛?”
何宝荣笑嘻嘻的脸终于在雾气中变得清晰了些,只因为他的脸凑近了黎耀辉。
他弯腰脱下内裤:“洗澡啰!”又把内裤甩了出去:“否则还能干吗,啊?”
黎耀辉惊讶又生气地盯着他的动作,严肃正经的人尤其不喜欢别人用轻佻随便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这样的人往往也是不解风情的人,他索性转过身,继续洗自己的澡不理何宝荣了。
何宝荣站在他的身后,撅着嘴狠狠地盯着他的背,突然一口咬在了黎耀辉的后颈上。
这一口咬的不轻,牙印清清楚楚地留在了上面,甚至还泛出了血丝。
黎耀辉忍不住叫了出来,想要转过身却被何宝荣板住了身体。
耳边传来一声低喃:“嘘,不要动嘛!”接着他就感到颈上刚才被咬得地方被何宝荣柔软的舌头轻轻的添了一下,那感觉既麻痒又有些刺痛,引得浑身一阵战栗。
黎耀辉侧着脸:“你干嘛?”
背后传来一阵低笑:“你怎么总是问我干嘛?我不是说了嘛!”
说着把一双手从黎耀辉的腋下伸到了他的身前,从后面圈住了黎耀辉。两只手沾着他身上的泡沫变的滑溜溜的。
从肩膀到胸前来回在他身上游移,像是抚摸又像是在帮黎耀辉洗澡,贴着黎耀辉背部的身体也似乎在慢慢磨擦扭动,不停的用脸和嘴唇蹭着黎耀辉的肩。
动作就像是一只撒娇的猫。
黎耀辉忍耐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因为何宝荣的挑逗变得激荡澎湃。但是他却不希望让何宝荣得逞,如果屈服在肉体下,那么他就更没有对何宝荣冷淡的勇气了。
可是,这样的诱惑又怎么能抵挡得了呢?当何宝荣的手慢慢往下移动的时候,黎耀辉终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一拳敲在了浴室的瓷砖上。另一只手倏地抓住何宝荣的手,猛然的转身把他的手按在了他身后的玻璃雕花拉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他充满欲望火焰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仿佛要说什么,又仿佛在压抑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狠狠地吻上了何宝荣的嘴。
何宝荣喜欢在Zuo爱的时候占主导地位,他喜欢看别人被自己挑起欲火,但是在关键的时刻他又往往是被动承受的一方,先前的主动和热烈是为了得到接下来更极致的愉快。
热气和热情把两人的脸染的更加红润,两具痴缠烈爱中的身体在磨砂玻璃的遮挡下如同朦胧曼妙的剪影,水声、叹息声连同碰撞玻璃的响声不绝于耳。
像是无声的抗议和无声的解释,彼此的肉体代替语言,这样的交流显得更加深刻、激烈而无奈。
都说GAY之间注重肉体比情感多,但是这时的黎耀辉却希望侵占的不是何宝荣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冷战从除夕开始到初一就结束了,虽然彼此还有没问出的话和没回答的话,但是毕竟冷战永远不是爱情的主旋律。
初三,2月3日。是黎耀辉的生日。
何宝荣兴致勃勃的要为黎耀辉过生日。
他们从中环 5 号码头乘搭渡轮来到南丫岛(1)。
南丫岛是香港的第三大岛,拥有一望无际的海景。岛上有榕树湾和索罟湾两大村落。榕树湾有古老的天后庙和具西洋风情的咖啡室、酒吧。而索罟湾则以海傍那些视野极佳的露天海鲜酒家而闻名。
何宝荣祖母的原本的娘家就住在索罟湾。
当年何宝荣的父亲破产后,祖母就曾经搬回这里住了几年。
虽然早已没有人住在这里了,但老屋还在。
那是一个视线极佳的靠海房屋,有好几间宽敞的房间,和一个小小的庭院。有点破旧但是增添了古色古香的气息。
他们接近黄昏的时候才到。把所带的物品放到屋子里后,何宝荣就带着黎耀辉到屋后的半山坡上去。
黎耀辉跟在他身后看着周围的风景,翠绿的树木、蔚蓝的大海、褐色的木屋。海浪拍岸,呼吸间全是潮汐的味道
黎耀辉觉得这里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前面的何宝荣突然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反而穿梭于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中,来回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东西。
黎耀辉走到他身边。
“找什么?”
何宝荣没有看他,还是来回于树木之间。
嘴里喃喃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到。”
黎耀辉也不禁低头开始在地上看:“到底找什么?”
何宝荣道:“不在地上,在树上!”
黎耀辉更奇怪了。
“在树上找什么?”
何宝荣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笑道:“给你的生日礼物啊?”
生日礼物?黎耀辉呆在了原地。这里会有什么生日礼物?
突然又听到何宝荣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找到了!”他指着一棵树跟黎耀辉说。
黎耀辉走过去顺着他的手指移动眼光,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树的树干一角上看到了歪歪捏捏的三个字。
“何宝荣”
黎耀辉觉得既惊奇又好笑。
“这是什么?”
何宝荣道:“这是我的树!”
黎耀辉还是不明白。
只听何宝荣又说道:“20多年前它还是最小的一棵树,现在却长这么大了,我差一点找不到。还好刻了名字作记号。”他看着黎耀辉道:“怎么样?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拉!喜欢吗?”
有人送礼送棵树黎耀辉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在这种怪事居然被他碰到了。
何宝荣看着他的脸故意沉声道:“干吗?不喜欢阿?”
“没有,没有。”黎耀辉心里觉得很好笑,脸上的表情也是带着笑。
“这片树林是你家的地产吗?”
“这片树林没有主人,只有这棵树是我的财产。”
“为什么?”
何宝荣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十岁的时候就认领了它。”他拍拍树干又说:“ 我喜欢它才刻上了我的名字,现在把它送给你了。”他又补充道:“你不要小看这颗树;夏天它会结果子的。”
黎耀辉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此时的何宝荣像个邀功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也真狡猾,送礼也不用花一分钱。
何宝荣倒像是看出来他的心思,拉起黎耀辉的手道:“走!接下来请你去吃海鲜!”何宝荣也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发现这是他送给别人最特别最好玩也是最有意义的礼物。
的确,20多年还屹立在这里始终不变不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吗?
索罟湾的海鲜酒家大多建在海边,可以一边观赏海景一边吃东西。
因为很少人在冬天来这里度假,所以酒家里的客人并不多,何宝荣和黎耀辉选择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可以直面海景。
不单有海鲜,还有一个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
大约已经是晚上9点了。
他们走出酒店,找了一快大岩石坐下。
海岸上有几个小孩在跑来跑去互相嬉戏,有两个大约6、7岁的孩子在吵架,原因似乎是因为争几根烟花棒。吵了半天终于达成共识,男孩子4根女孩子5根。
然后他们又高高兴兴地点了起来,漂亮的火花发出“滋滋”的声音,照着他们童稚的脸。
何宝荣微笑的看着他们,也掏出打火机。
他点燃的自然是手中的烟。
黎耀辉看着他的侧面,这是何宝荣不常出现的宁静表情,只有在熟睡的时候才能见到。
突然何宝荣转过脸,问道:“刚才你许了什么愿?”
黎耀辉道:“不告诉你。”
何宝荣挑眉:“为什么?”
“听说许愿要是告诉了别人就不灵了。”
何宝荣撇撇嘴:“哎呀,透露一半,怎么样?”
黎耀辉摇摇头。
何宝荣哼了一声:“小气!不说算了。”
他又抽了几口烟,道:“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黎耀辉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何宝荣一边抽烟一边把12岁那年有关钥匙的事情说了一遍。
黎耀辉静静的听完,突然皱眉说:“我没印象了。也许那个人不是我。”
何宝荣愣了一下,道:“不是你?只是你忘了吧?”
想了想又接着道:“算了,不是也没关系喽!反正我当时很讨厌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孩!”
指指远处的大海道:“看风景!”
说着把头靠在了黎耀辉的肩膀上,一根烟很快的抽完,被他扔在了沙滩上。
烟头遇到潮湿的沙子,发出“滋”的一声就熄灭了。
夜色中的大海如同墨蓝的宝石,在星光和岸上酒家的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海风轻柔的吹拂着人的头发。
黎耀辉没说话。
现在他已经知道,在山顶的那次何宝荣对他说的若有似无的话不是幻觉了。
这件事何宝荣永远会记得,但是即使当年那个男孩子是黎耀辉,对于他来说那件事也不过是一件随时可以忘记的小事。
其实他们在一起无关钥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黎耀辉低头看着何宝荣的脸,夜幕下他的鼻子坚挺,嘴巴翘着,眼睛闭着,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黎耀辉看着他,眼中流露不经意的眷恋。
半晌,他转头又看着海,像是自言自语。
“何宝荣……我刚才许的愿是……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八 照片风波
刚刚过完年的香港,处处余留着过节的繁华,街头的广告,闪烁的霓虹灯,仿佛都想极力挽留住才逝去的轻松和热闹。
行人的脚步却已经变的匆忙,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生计,这个世界没有平白无故的施舍和赠予,所有的人都在维持着生存的条件。
爱情这种纯粹的情感,对很多人来说都可遇不可求,可一旦真实的触摸到,并倾心投入进去,心会变的温暖而柔软,即使再内向的人,性格也会比平常开朗的多。
黎耀辉就是。
现在的他一改往日的拘谨,正和同事说笑着走到地下停车场。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上班的第一天,堆积如山的工作,一直做到晚上九点才完毕。
想着何宝荣,黎耀辉忍不住微笑起来,这个家伙,出门的时候还在睡觉,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忙的连电话都没时间打给他,他不会连饭都没吃吧?!
“阿辉,笑什么?”同事看着黎耀辉,他整张脸上全是笑意,眼光柔和,显得神采飞扬。
这个家伙怎么了,做了一天的工,忙成这样还在笑。
“没什么。”黎耀辉笑着摇了摇了头,“想到马上就可以到家就笑咯。”
“是啊,累死了,第一天就这么累,整个节日闲散惯了。”
“我更累,闲散了三个月了。”黎耀辉走到自己的车子前面,坐了进去,“明天见。”
“对了,差点忘记,”同事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你去银行,正好有封信,被我夹在文件里了,今天太忙了,现在才想到。”
黎耀辉从车窗里接过信,眼光的余瞥里看到了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里诧异起来,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会写信给自己?
同事的车子缓缓的开出了停车场,黎耀辉打开信封,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从椅子上拣起来,出现在面前的是自己和陈家正互搭肩膀亲密合拍的身影。
黎耀辉记得这是他和陈家正去年夏天在大屿山拍得合照,那个时候没有拍几张,所以胶卷一直没有冲出来。
原来被陈家正带到加拿大去了。
里面还有一张名信片,没有多余的字,就是新年问候。
黎耀辉点燃了香烟,浓眉锁在了一起。
看着手里的照片,烟雾慢慢的袅绕开来,黎耀辉有着一刹那的失神,照片里家正的在笑,自己也在笑,可是短短的几个月,照片上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了。
黎耀辉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把烟朝车窗外扔了出去。
人真的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会如何。
就像现在和何宝荣,这份甜蜜难以割舍的感情会怎么样发展呢?
眼前不由的浮现了早上离开时何宝荣像猫眯一样温顺的睡姿,黎耀辉立刻归心似箭了,快速的发动了引擎。
很快就到家了,抬头看着三楼的窗户,灯火通明,心又变的快乐而又平和,关上车门的瞬间,看到了座位上的照片,黎耀辉皱了皱眉,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随手塞到了抽屉里。
何宝荣已经看了无数遍墙上的时钟了,百般无聊的他把脸搁在靠背上,眼睛看着始终没有打开的大门。
这这之前,他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满屋的找黎耀辉的时候,才想到他今天已经上班了,好象在临走的时候自己迷迷糊糊的问过他什么时候回家的,他就是回答了,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开着的电视机,演着冗长沉闷的连续剧,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着,何宝荣从原本有点好奇的等待心情,渐渐的转变成了郁闷。
等待时的不甘和寂寞,随影附骨,不时的走到窗前看着动静,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终于被霓虹灯的闪烁取代时,就开始把自己的脸搁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不再动了。
整个的房间里,除了时钟的滴答声,就是电视里喧哗的吵闹声。
没有关好的窗,窗帘被风吹的在轻轻飞舞,舞动的时候把旁边的桌子上的罐头卷倒在桌面上,吃剩的饮料顷刻间流了一地。
何宝荣好象什么都没看到,就像雕塑一样维持着这个动作,他等的已经双眼闭上了,很快又将进入梦乡了。
“何宝荣。”黎耀辉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打开门,就见何宝荣无精打采的抬眼看看他。
“今天公司很忙,有些事都堆了几个月了。”
“回来了啊。”何宝荣有些埋怨“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我等的快饿死了。”
“实在太忙了,出去吃吧。”黎耀辉歉意的说。
“好啊!”何宝荣跳了起来,样子就像马上要去游乐场的孩子。
从餐厅出来,何宝荣已经变的开心不已了,习惯了夜生活的他,在晚上更如鱼得水,整个人的呼吸也变的轻松多了。
黎耀辉有些溺爱的看着他,何宝荣从各个角度看上去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尤其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有时庸懒,有时淘气,有时疲怠,有时狡猾的眼神,更像磁铁一样吸引着自己。
现在的他头发被风吹的乱舞,眯缝着双眼,嘴巴里叼着根香烟,烟雾缭绕中,更增添了一份说不清的暧昧。
何宝荣留恋的看着整个夜景,华光四射的霓虹灯,七彩流淌的橱窗交相辉映着,酒吧里人声鼎沸,路上的行人肆意追逐嬉闹,把夜晚衬托的无比诱惑。
看着何宝荣一脸的眷恋,黎耀辉道:“要不要再去喝杯东西?”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