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重门一扇、一扇打开,数十匹快马整齐划一的急奔入城,象征王权的旗帜立在菊花台正中,骏马嘶的一声喷出白气,一名穿著金色盔甲的高壮男子跃下马,疆绳朝后一扔,一名神情拘谨的禁卫军连忙接过,前头那名高壮男子半回转身子看了他一眼,眼神流露出一抹赞赏,这是他的禁卫军、这是他的王朝、这是他的天下。
「大王。」站在一旁的司礼太监常公公恭敬的叫唤,等着大王下达命令。他能爬上今时今日这个位置,靠得全是他的善于察颜观色,他了解他至高无上那位主子的脾气,大王遵守着天圆地方的规矩,宫内的礼法看得极为严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有一套不可违逆的准则。
「嗯,不必惊扰,各回各宫!」大王冷淡的挥手,这是他例行的巡视,充其量不过就是他带领着自己的心腹禁军在王城附近跑马,他是个能征善战的君王,困在王宫内太久只会消磨了他的斗志。
随着大王的一挥手,当值的太监们整齐的退下,右翼长廊内便再也见不着半个人,大王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这就是王宫,一个随时可以涌出上千名人又可以突然消失不见的地方,如今幽静的像座死城,四周的琉璃灯柱尴尬的立在那儿,少了夜晚炫烂的色彩,白昼的王宫有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粗鄙,就像他的王朝,宏伟、强大却丝毫没有内涵。
「大王?」原本跟随大王的禁卫军也各回其位的退得一个也不剩,只留下他的左右手李诚,不解但坚定的站在大王身后。
「何虎!」大王低喝一声,房梁暗处跃下一人,黑衣、鬼面就像他的身份。何虎统领着大王的私人卫队隐身在王宫的暗处,与李诚两人一明一暗的是大王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李诚看向何虎一眼,点了个头,他们都明白对方的身份、职务,从不互相干涉,能出动李诚的事件,绝不麻烦何虎,需要何虎解决的问题,李诚插不上手。
何虎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异常寡言,几乎不曾听他开过口,即使理应恭敬称谓大王名号时,他也只是略为拱手、低头代替,大王并不以为意,甚至很欣赏他的沉默,一个人愈不多话、愈不容易惹来麻烦。
「王后呢?」大王冷冷的低声询问,李诚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他知道大王开口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他跟王后恩爱异常,他们俩的结合,从来都不是为了情爱,权益、名利、地位伴随而来的永远只有猜忌跟疑心。
何虎依旧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望向另一方,大王理解的点点头,那是他的御花园,依着五形八卦建出的四方台,又唤作经纬天下。
龙形虎步的向前迈着,大王英武的身形在长廊里拉出一道斜长的影子,李诚、何虎静静的跟在其后,不议论、不猜疑只是静静的跟着。
刚跨出的步伐意外的顿了一顿,李诚心惊的赶紧停下,何虎的身形极快的跃上房梁消失。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小亭,大王半玻ё叛凼视ψ判鄙涠吹娜展猓⊥つ谟懈鲂蕹さ娜擞埃惺实淖谝巫由戏椋慌缘奶嗯踝乓煌肭宀瑁籽萄媚悄ㄈ擞坝行┬榛谩
远远凝视着小亭内的年轻人,大王的目光随着他细长的手指轻轻覆上诗集,他最钟爱的大儿子,他王位的继承人,太子殿下元祥。他有着不同于他的柔和气质,就像他早逝的原配一般,永远是那么知足、温和,就像他的名字那个祥字一般让人觉得心安,大王看向太子的目光不知不觉的放柔,他的疼惜、纵容,让原本就与世无争的太子更加无心朝政。
大王知道自己的私心造成了太子的软弱,满朝文武几乎没人看好元祥太子的继位,就连他身旁的李诚都无法真心拥戴,大王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目光随着元祥太子的阖上诗集略为抬头,进而转到另一座小亭。
两个相依偎的背影在大王心中投下一抹阴影,那个女人即便是背影都显得那样美好,绣着金色飞凤的常服让她像朵盛开的菊花,纤细的颈子白得异常,她本是梁国公主,为了权势,所以他娶了她,然后她成了他王朝中最美的女人,母仪天下的后,那个贤德却有手段宛如他心底那根尖剌的后。
靠在王后身边的是个年仅十岁的少年,说话的时候手总是夸张的摆啊摆,王后只是侧着身、听着他说话,也许在笑、也许只是静静听着,大王只能瞧见他们母子俩的背影,还有太子自另一个小亭投过来专注的目光。
最后,大王终于瞧见了牢牢吸注王后目光的那个人,那个现在正踏在他的经纬天下的少年,数十名年轻禁卫团团将他围住,手持双刀、神情专注,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幼狮。
年约十五岁的少年低喝一声,双刀如电朝前砍去,战局一触即发,大王微微皱起浓眉,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他的二儿子元杰?原来他已经这么高了,原来…他的武艺已经这么好了。
「李诚,那些是什么人?」大王仍专注的瞧着经纬天下的战局,目光一点一滴缓缓流泄出赞赏,以一敌十仍不落下风,他看得出场中就属元杰的年纪最小、个子最小,那些禁卫也没留手,他能不败,是因为他真的立于不败。
「那些是新加入的禁卫军,王后见他们年纪与杰王子殿下相若,所以召他们来陪练。」李诚一样专注于战局,语气泄露了他心底的骄傲,大王若有所悟的看了他一眼,三位王子的武艺全是由他一手教导,看来,李诚最看重元杰。
「是王后的安排?」不知不觉的冷硬语气,大王对于这样的安排感到不满,他不希望那个女人能掌控太多,偏偏她就有办法握紧一些不属她的权力。
李诚很识相的不答话,这不是他能多口的问题。场上又是一喝,杰王子轻松击退九人,却露出了背后破绽让第十人给制住,被逼的不得不拋下双刀投降,年轻的脸庞写满了不服。
「杰王子殿下,你输了!」木刀抵在元杰颈子上,年轻禁卫显露出还不够稳重的轻浮,元杰猛的转身,细长的眼睛狠瞪了年轻禁卫一把,气势惊人的逼退对方一步。大王又一次的玻鹧劬Γ裁词焙颍歉錾硇蔚ケ〉亩涌加辛送跽叩耐希踔量梢韵胂笪蠢此糜卸嘤⑽洌拖衲昵崾焙虻淖约阂谎
「元杰!」王后轻柔但不失威严的叫唤,二王子抿抿嘴的退到母后身旁,绷紧的脸从不服气慢慢转成委屈,他虽然是三兄弟当中最沉默寡言的那个,但也是最藏不住心事的那个,七情六欲全在一个抿唇、一个扁嘴就让旁人瞧得一清二楚,就连年纪最小的元成,都比他更懂得隐藏自己。
「你做得极好,赏。」王后柔柔的笑着,那名年轻禁卫跪地、退下,大王的眉角忍不住的跳了两下,那个女人在收买人心,她在收买他的禁卫。
「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输了?」王后爱怜的替自己儿子擦着汗,神情专注得彷佛这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情,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她儿子,而是一尊值得依赖、可以蔽佑她的神。
「他们有十人,二哥只有一人,这不公平!」元成跳了起来,似有若无的打断了王后的动作,拽着元杰的衣袖替他的兄长抱不平。
「你也这样想?」王后仍旧温柔的笑着,元杰虽然没有回话,可那张绷紧的脸又一次的写满不服,他已经击退九人了,怎么能算他败?
「太子,你怎么想?」王后突然间的问话,令得小亭内的太子惊得手中诗集跌落地上。他一直悄悄注视着王后,在他心底,他不知该怎么看待这个母后,她温柔、聪明,处事又明理、果断,她待他极好,也许是因为可怜他是个无母的孤儿,又或者是害怕王宫里的流短绯长,只是她待他的好,让太子迷惘了,王后不只是他的母后,还是个女人,一个很美、很美却又很寂寞的女人。有时,太子是很忌妒元杰、元成的,尤其是元杰,他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陪着王后,他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牵着她、挽着她,他可以那么轻易的就让王后为他哭、为他笑,贵为太子的元祥,却只能战战兢兢,就像现在这样,王后随口一句问话,就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元杰太冲动,瞻前不顾后,他若是肯等半步,结果定会大不相同。」略为回口气,元祥恭敬的站起身子回话,王后看向他的目光神采与以往大不相同。其实王后对这些是不懂的,她只是不想冷落的太子殿下,随口这么一问却让她对这个年轻男子另眼相看,他并不是真那么懦弱无能,他看得出元杰的不足之处,她好奇着太子的风流、与世无争,是假相?又或者像她一样,厌倦了这个王宫?这个比元杰长了五岁的太子殿下,不同于冷淡、阴沉的大王,她看见了他眼中赤裸裸的热诚,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像树梢上嫩芽般生气勃勃的男人。
「他们有十人!」元成仍像个孩子似的赌气,元祥只能轻轻一叹,他们兄弟俩并不亲近,毕竟,真正有血缘的是元杰和元成,他只不过是个外人。
「太子教训的是。」抿抿唇,元杰想了一会儿后拱手回话,元祥心底又是一暖,这个二弟看他的眼神始终带着一丝尊敬,就像天底下所有幼弟般崇拜自己的大哥。太子微笑的拱手回礼,他一直认为元杰比他更适合继承王位,因为父王打下这个天下的那年元杰出生,这个王位,是元杰带来的,太子也一直认为,元杰最像父王,那股谁也劝不回的固执、坚轫,否则他不会认定自己为大哥,就一辈子死心眼、傻气的认定自己为大哥,他该像元成那样,分得清楚谁是亲、谁是疏。太子的笑容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隐忧,他知道父王钟爱自己,他也知道父王最器重元杰,否则他不会对他最为严厉,也许正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相像,才让元杰一次又一次的顶撞、忤逆,元杰的难以管教,只怕是元祥至今仍是太子的主因。
冷眼看着这一切,大王心底泛起一股难忍的忧虑,王后将这后宫掌管的太好了,不只是她的亲生儿子对她百依百顺,就连太子都开始倾向于她,这个来自梁国的女人,原本该是他利用的棋子,现在,却不知道是谁利用了谁?
「李诚,你怎么看?」沉声询问,大王撇见了一旁搬抬着菊花的太监,金灿的菊花堆中竟然有一株暗褐色,那是俗称的鬼菊,不祥之兆。
明白大王话中的意思,他想知道的是究竟那三兄弟当中,谁才适合继承王位,李诚如何敢答?沉默是他唯一的选择。
「赐你无罪,讲!」大王一挥手,召来了值班的太监,低声交待要他们烧了那株鬼菊,不祥之兆岂能留在宫里。
「杰王子殿下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如今只是年纪尚幼、经历不足,假以时日会如大王般神武!…只是……。」李诚毫不掩饰对杰王子的爱戴,末了却仍泛起一丝犹豫。
「只是他太听他母后的话,元杰能成为王,但她…却不能成为太后!」大王终于说出心底想法。王后,不单单只是个王后,她的手段、她的野心绝不会让她只甘心当个王后,她要的是帝王,她要的是个能征善战、一统天下的帝王,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不祥之兆的鬼菊不能留,那不祥之人该如何?大王心底隐隐约约勾勒出个想法……。
「元祥!」大王的一声低喝,让原本想朝王后那座小亭走去的太子一阵惊愣,小亭内王后母子三人也同样愕然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大王。
「跟我来!」大王一摆手,太子连忙跟上,这样突如其来的考较很不寻常,对大王一向又敬又畏的太子,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
「元杰,你也来!」走了几步之后又是一顿,大王微侧着头叫唤,元杰微微一愣,他甚至还不到年纪,大王竟然已经点名要测试他武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王后,王后也只是微笑的整理、整理他的衣襟,要他赶快跟去。
最后,小亭里只剩王后及年幼的元成,这名年仅十岁的小王子一脸的不满及委屈,为什么永远都是他被留下?
「元杰为什么可以去?他不是和我一样不够年纪?父王为什么会突然想考较元杰武艺?」一句又一句的追问,终于让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的元成红了眼眶。
王后只是掏出绣着凤凰的丝帕替元成擦了擦泪,她突然觉得王宫似乎不再阴暗,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两个值得期许的男人,一个是她珍爱的儿子,另一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对阵
静静的跟在太子元祥身后,元杰原本就沉默的个性,如今显得更加寡言。这是他第一回跨进大王练习武艺的地方,年少心性的他虽然跃跃欲试,想证实自己确有能力独当一面,当另一方面,大王的形象在杰王子殿下心目中如此强大、神武,他又无法摆脱那种与生俱来的畏惧。
抿抿薄唇,静静的看着太子元祥的背影,换上了一身劲装、带上护甲,元杰突然有种认不出对方的感觉。元祥和他不一样,太子已经二十岁了,虽然清瘦但是结实,更重要的是他像大王一样挺拔,好几次经过值班卷帘的宫女身旁时,她们都会偷偷瞧着太子,那种眼神跟看向他、或者看向元成是不一样的。
「元杰…元杰!」轻轻一喝,元祥终于唤醒差点一头撞上他的二王子。心底不由得一阵好笑,他有时觉得,这个矮了他半个头的少年,常常会这样思绪不知飘向哪,也许是因为对方还保有那股仍未消散的天真吧?元祥其实很羡慕,他早已过了那个年纪,脑子再也停不下来,算计这个、害怕那个,有时,看着元杰这样出神、发傻,他会觉得很平静,有那么一刻他会想,希望就这样待在元杰身旁什么也不去想。
「太子殿下……。」拘谨的绷紧脸,元杰暗骂自己两声。他一直想做得跟太子一样好,甚至比他更好,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母后失掉面子,这样,其它人才不会说母后的儿子比父王原配的儿子差,只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好象就是追赶不上随性潇洒的元祥。
「记住,在父王面前千万别这样。」元祥低声的提醒。他知道大王对元杰一向很严格,像刚刚那样发傻,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骂。有时,他会觉得不过是件小事,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只是那个是父王,他的规矩不能踰越,踰越了就得受罚,谁也不敢多口,就算是他、就算是王后,谁都不能坏了这个家的规矩。
居高临下,大王冷淡的看着太子、二王子恭敬的行礼,站到一旁。他对太子的爱是疼惜,他对二王子的爱是器重,不同却相同深厚,他们身上都流着他的血,都有责任为这个王朝尽一份心力。
大王一摆手,让太子挑捡一把利剑站到他身前,父子俩并不多话,习艺厅内只剩兵器相击之声。
站在一旁观战的元杰心惊的抿着薄唇,王后让他练武,拿的兵器是木刀、木剑,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见到真刀、真剑,就算在战圈之外,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锋利。
「杰王子殿下,看仔细。」同样也陪在一旁的李诚小声提醒,他和二王子相处时间较长,自然了解这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常犯的毛病,有时会想事情想得太出神,只是这一回他多虑了,元杰全神贯注在太子与大王的对战里,那一瞬间,他瞧见了太子的破绽,忍不住的为他倒吸一口气。
当的一声,太子的长剑让大王击飞,身形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元祥惶恐的跪着,他担心大王责怪他剑艺没有进展,大王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跟着将人扶起。
「元杰,你来。」大王长剑一挥,他甚至不需要歇息,庞大的自信让他看上去更加英伟,正是这股气势,让他的王朝愈发强盛。
倒转剑柄,元祥太子将长剑塞到元杰手里,冰冷、沉重,令得后者鼻尖不由得泛出薄汗。
同样也是相视无语,元杰只是呆站在大王面前,久的元祥、李诚开始为他担心,怕他是不是畏惧大王的威势而不敢挥剑,久的大王略显嫌恶的皱起眉,就那一瞬间,元杰的长剑直剌,毫不留情的猛攻,攻得元祥、李诚害怕他是不是会一个杀红眼将大王斩于剑下。
「好!」大王爆出一声喝彩。元杰虽然个子较小,双手握剑,但是狠劲远胜太子,即便是大王自己,同样的年纪也未必有这样的身手。
武艺原本就有一段差距,大王游刃有余的任由元杰攻击,写意的挡下他每一次杀招,甚至,故意露出破绽,就在这一剎,他看见了元杰细长的眼睛一闪而过的光芒,只是伴随而来的却是迟疑,大王面色一沉,长剑一砍劈断的元杰手中的剑,反手一剪将人扯进怀里,长剑一横抵在元杰的颈子上。
「在战场上,迟疑就是死!」警告意味的将剑一划,冰冷的剌痛感伴随着血气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