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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店把窗口关掉，说：「都已经公布了，改变不了的。」
「等等，有没有搞错啊，我明明看过我们其它成绩。。。」店长还想去动计算机，被副店阻止了。「没用的，哥。」
看到副店的表情，店长也知道是董事长做的决定了。「那个老头，竟然公报私仇！」
「没关系，他都决定了，别跟他争了。。。。。。不要告诉店里其它人这件事。」副店说。
「什么意思？」
「大家本来都很期待的，为了这种事情害她们期望落空，会影响工作情绪。」副店边说，边开始整理起手头上的文件。
店长嘴巴嘟了起来。这是什么歪理？他才不听呢！
气冲冲走出店长室，竹君看他的闷样，语带笑意地问：「又被骂啦？」
「才不是咧。」店长说完，回头看了一下店长室，确定副店没有出来，才走到竹君身边说：「评鉴我们是最后一名。」
「倒数的最后一名？」竹君还开玩笑似地说。
「真正的最后一名！」店长说。
「怎么可能？」竹君皱起眉头。
「什么事啊？」其它人也聚了过来。
店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告诫大家不准让副店知道他泄密，否则他就死定了。
「我们其它成绩都第一耶！就因为视察成绩这一项就落到最后，太夸张了吧！」思纹低声地骂着，她早就计画好要买日版DVD了耶！现在谁来赔偿她？
其它人当然也一样不满。
「两个儿子都是同性恋又怎样？我们还不是店里的男人都是同性恋？」雅惠生气地说。
果真如副店所料，消息一被店长说出来，大家的心情都受到了影响，楼面简直怨声载道，还有人不时偷瞪摄影机，希望自己的怨念能传回总公司。
就在整家店愁云惨雾了一整个下午以后，第一个下班的琼文在打卡钟上看见一张公告：各位同仁下班前请先至店长室一趟。
「竹君，那公告是干嘛的啊？」琼文走到计算机室问。
竹君耸了耸肩。「个别心理辅导吧。」
琼文叹了口气。奖金泡汤都够呕了，还要听副店罗唆，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但是不去又不行，她只好无精打采地走进店长室。
「副店。」琼文在店长室门口说。
副店抬起头后，很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进来吧。」
琼文走近副店后，竟然匪夷所思地看到副店递给他一个信封袋，还对她说：「这个月辛苦你了，这是你的奖金。」
琼文不敢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副店还不知道成绩的秘密已经被店长说出去了，店里只有副店一个人还以为可以把事情假装成他们仍然是第一，大家仍然可以开心地领奖金。
「谢。。。谢谢副店。」
「继续加油。」
「是，那我先走了，副店。」
副店坐回椅子上，淡淡地回礼。「好，明天见。」
向副店点过头以后，琼文很快走出店长室，抱着胸前的奖金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干嘛？见鬼啦？」雅惠看她面色铁青，好奇地说。
这时，琼文慢慢拿出手上的奖金袋。「这是。。。。。。评鉴第一名的奖金。」
计算机室人员都看向她，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下班后的快餐店里，所有早班人员呆滞地吸着饮料。
「我觉得。。。。。。有点良心不安耶。」林组长打破沈默说。
其它人没回话，但是很显然也有一样的感想。
「我还是不能收。」竹君把自己的奖金袋推到中间，表示要拿去还给副店。「就算评鉴第一名，最该拿奖金的也是副店吧？为什么他还要自掏腰包奖励我们？太不公平了。」
林组长盯着奖金袋看了一眼。「就算你告诉他实情他也不会拿回去的啦，你省点力气吧。」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么荒唐的事发生吗？」竹君生气地说。
「哎哟，那是副店给大家的心意，没什么好良心不安的啊，管理者？级栽惫ず茫苷Ｂ铩！雇窳崴怠？
「才怪，这根本不正常。」佩蓉说。「如果管理者对我们好，而他也知道我们清楚他的好，这才正常，问题是我们平常根本就恨透副店了耶！现在副店突然做这种好事，谁都会觉得怪怪的啊！」
「对啊，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嘛，大家一起承担这种感受啊，干嘛硬要让我们都以为自己第一名，副店自己守着秘密？是不是同一家店的人啊？」逸纯说。
拿起自己的奖金袋，琼文说：「不知道店长会不会帮我们把钱还给副店。」
「绝对不会，他这样等于去自首自己泄密耶。」林组长说。
众人又沉默了一会，竹君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副店的生日。。。。。。快到了吧？」
帮副店庆生，能帮大家安排好天时地利的人是谁？店长。
于是隔天，店长被一堆同仁押到角落，威胁他如果不设法让这个月月会改到副店生日那天，就把他泄密的事告诉副店。
店长当然是很乖地去跟副店耍赖，硬是把月会改到了副店生日那天。
那么，大家所能想到的，副店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呢？佩蓉说是敏恩。。。嗯，那就敏恩吧。
所以大家又把敏恩押到角落，威胁他。。。呃。。。其实不用威胁他也会照办啦。
这是个动员全店同仁的大任务，其它人听到提议以后都很赞同，并且积极地配合，用马粪石一条心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店里开始会有一小群一小群的人聚在一起，也不是在聊天，比较像是在练习什么，大家都小心翼翼不让副店发现。
「组长。」淑慧跑到林组长身边。「二楼是哪一段啊？我又乱掉了啦。」
「哎哟，你先全部都背起来啦。」林组长说。
计算机室里，大家本来正在排演，看到思纹打的暗号，知道有人搭电梯上楼后，又马上停了下来，一直到发现出电梯的是自己人才又开始。
有一天，逸纯问：「你们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庆生方式太恶心啦？」
「笨蛋。」竹君说：「太正经会被骂，越恶心副店才拿我们越没办法。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副店生日快到了。」
「我们这边是没问题啦，我比较担心敏恩，他真的可以吧？」雅惠说。
「至少目前为止他说的专长都是真的，无所谓，他敢骗我们尽管试试看，我绝对让他吃不完兜着走。」竹君手中抓着蜗牛胶带目露凶光地说。
所以戴敏恩。。。不成功，你就成仁吧。
月会当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副店并没有太留意，他对庆生一向没有多大兴趣。
早上七点半，他和以往的月会一样开门让大家进来，然后上楼准备开会用的文件。本来会跟他一起下楼的店长，今天突然不见了，不过副店还是没有多心，店长可能先下楼和大家闹着玩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抚平制服以后，他搭着电梯下楼，但是走出二楼以后，本来会乖乖坐在会议桌边的同仁全部不见了，只有敏恩一个人坐在桌边，腿上还架着把吉他──今天他才透露的另一个专长。
副店皱起眉头。他又在发什么疯？「其它人。。。」
敏恩「嘘」地阻止他，然后笑着开始弹起吉他，边弹边轻轻唱了起来，是RUE COLOR，他觉得最适合副店的一首歌。
敏恩唱完后，吉他声还是响着，副店觉得已经让他恶心够了，正要走过去阻止他，伟祥从旁边走了出来，嘴里接下去唱着。这时副店才好象隐约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有点无法置信地看着以下的事继续发生。
歌词似乎是分配好的，一开始由敏恩伟祥和店长唱，副歌时，组长们突然拿着几袋满满的礼物和卡片从敏恩后方的书柜里走了出来，露脸的大家合唱着。
礼物和卡片放上桌以后，音乐还是继续，一旁的书柜走出了一二楼的同仁。然后另一边书柜走出了三四楼同仁，大家脸上都挂着紧张的笑容，用心唱着rue Color。
第二次副歌，大家很有默契地开始随着节奏拍手，副店听到身后也有声音，转头一看，计算机室人员从一楼楼梯走了上来，竹君手上还捧了个大蛋糕，蛋糕上桌后，歌也唱完了。
这群人配合得那么好，看起来就像准备了很久一样，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店里所有事情几乎都是由自己带领和策划，今天发生的事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副店还是很震惊。
大家。。。是为了他做这件事的吗？
唱完后，大家欢呼了起来，一方面恭喜副店，一方面佩服自己竟然唱完了，店里有一半的人英文超菜的。「副店生日快乐！」
副店看着蛋糕，久久都没有说话。他不是随便就会跟着起哄的类型。
虽然生日快乐都喊出来了，但是没有副店的响应，场面还是冷了下来。大家开始盘算着，如果副店骂说为什么拿开会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就指向敏恩，说都是他的点子。
店长拉着伟祥躲在敏恩后面，也在计画逃跑路线。
默默地看着无措的大家和似乎是为了挡地雷被推得离他越来越近的敏恩，副店终于开口了：「歌很好听。」
听到这句话，大家才松了口气。店长马上从敏恩背后跑出来，边拍手边大叫：「许愿许愿！」
想了一下，副店冷静地开口了：「第一，希望本？暌导ǔず臁！共焕⑹歉钡辏还灰闲碓妇凸涣耍蠹也桓乙笠欢ㄒ斜恪？
「第二，希望大家健康平安。第三。。。。。。」
副店没有看就知道，他等待的眼神此时正柔柔望着自己，他不着痕迹地笑了，然后低头吹熄蜡烛。
众人愣了一下，才又鼓起掌来。他们都大概知道副店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但是还没有人敢大胆地开副店玩笑，不论如何，副店都配合他们玩这一场庆祝游戏了，他们很知足。
副店其实也很高兴，但是他就是有办法马上收心，他在蛋糕上切下第一刀后，举起刀子说：「竹君，麻烦你把蛋糕平均分给大家。」
「是，副店。」竹君赶紧走上前接下刀子。
「其它人，回到位子上吧，蛋糕可以吃，重要的事还是要抄。」副店走回自己的位子上说。
「啊？还要开会啊？」抢下店内第一盘蛋糕的店长大声抱怨。
「当然，暑假过完以后还有开学季，要交代的事很多。」副店开始打开文件。
大家有点失望，但不敢造次。
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的副店就是这样呀，就因为有副店坐镇马粪石书局，他们才总是有那么傲人的成绩啊。
今天，往后的每一天，马粪石书局这个拥挤城市里的和平小绿洲还是会继续欣欣向荣吧？毕竟我们的副店是最厉害的嘛。
「现在开始公布这个月业绩目标，注意听。」
「是──副店──。」满嘴蛋糕的大家说。
【完】
后记：宋董的报应
视察分数都打出去了，那两个兔崽子也应该都发现他有多不满了才是，怎么到现在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呢？坐在家里的书房中，宋董皱着眉头想着。
「怎么啦？又在乱想什么？」董娘一走进来就知道老公又在钻牛角尖，在背后帮宋董按摩了起来。
「还不是那两个笨小子。。。。。。」
「你真的没别的事好操心了吗？一天到晚说这个。」
「我不能原谅他们，绝对不行。」
董娘的眼睛转了一下，笑着说：「那么。。。。。。就和他们断绝关系吧。」
这就让宋董吓了一跳，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得不动声色。「断绝关系？」
「对啊，反正他们是让你脸上无光的儿子嘛，简直大逆不道，就和他们断绝关系吧，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董娘继续怂恿着。
「这个。。。。。。」
虽然有点犹豫，但是又不想被董娘误认自己有改变看法的意思，宋董还是答应了。从此以后他和宋晋宇宋奇伟那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形同陌路了，谁叫他们要让他这么失望？
几天后，董娘突然跑过来跟他说，她要和儿子们出去玩两天。「他们好不容易把假划在一起，就说要出去走走，所以这礼拜我就和儿子们。。。」说到这里，董娘故意用手捂了一下嘴巴，然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是说『我的儿子们』，这礼拜我就和他们出去啦。」
怎么回事？他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但是那两个兔崽子要去，他才不屑加入呢，忘了他最好！反正他跟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没有儿子的日子他才不怕呢！反正他们平常不是让他生气就是跟他吵架顶嘴，麻烦死了！
就算开会的时候遇到，宋董也刻意无视。什么儿子？我没有儿子啦！
但是，董娘最近实在太常和「她的儿子们」去吃饭，宋董越来越难忽视被排挤的感觉了。
这天，听说宋奇伟和他的同性恋男朋友租了新的房子，宋董偷偷去买了一对手表，若无其事地拿给董娘，要她帮忙送去给小兔崽子和他的男人。
「哎哟，不用那么多礼嘛，我儿子的搬家礼物我送就行啦。」董娘说。
「反正没多少钱，你拿去就是了。」宋董硬把手表推回董娘手上。
「不行啦，怎么能接受外人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说完，董娘就笑着走了。
「外人」两个字把宋董敲成碎片散落一地，框啷框啷。。。框啷。。。。。。
几个月后他就求饶了，他不要当外人，他要当爸爸啦！同性恋最可恶了！但是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小孩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