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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然后她警惕地向对面自己的家望了望,紧张地说:“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
“怎么?你家里不同意?”徐小飞问。
“嗯。”张兰儿脸上的笑容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眼里浸出的泪水。她双手绞着衣角说:“我们两家有世仇。我们两家的祖辈都是古蔺县的人。我的曾祖父是清朝的大地主,后来花钱捐了个县官。他的曾祖父是清朝的秀才,经常写文章骂我曾祖父,被我曾祖父迫害而死。后来我曾祖父也因贪污被砍了头。清朝末年,为了躲避战乱,我们家随逃难的人逃到了这里。谁知道他家也逃到了这里。我们两家从来没来往过。后来,我和修竹长大了,我们互相爱慕对方,就偷偷来往了。有一次我们在一起背诗,被他父亲看到了,打了修竹。传到我家里,我父母也把我骂了一顿。”说着,她忽然扬起小脸,激动地说:“不过,我和修竹都不怕,因为我们有爱。爱可以战胜一切。哪怕有一天我们一起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不枉此生了。”
徐小飞和曾可儿注视着张兰儿:这个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的女孩。为了爱情,她用她柔弱的肩膀去承受着压力。多么惹人爱怜的一个女孩。可是,她们又不禁自问:爱真的可以战胜一切吗?
这时,一个童稚的声音飘了进来:“姑姑,奶奶叫你回家。”紧接着蹦蹦跳跳跑进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他脸上、身上、手上都沾着泥。他一进来,手就去拿张兰儿绣的桌布。
张兰儿抓住他的手说:“泥猴!看你多脏,别把桌布弄脏了。”
“你叫什么名字?”徐小飞捏了捏他的脸蛋。
“张大官。”他一边答,一边吸着鼻涕。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徐小飞问。
“张文武。”
“妈妈呢?”曾可儿问。
“孟巧云。”张大官又答,“这是我姑姑,叫张兰儿。”
张兰儿拿出一张纸,是很粗糙的一种黄色的纸,俗称“马粪纸”。她帮张大官擦去鼻涕,然后拉着他的手走了。张大官还回过头来对徐小飞笑着说:“叔叔,明天我给你看我的枪。用竹子做的,可好玩了。”
张兰儿走了不久,王幺姑兄妹走了进来,拿来了一些鸡蛋、蔬菜和猪肉。将东西放下后,王田生抬头看了一眼曾可儿,他的脸瞬时变得通红,加上本身肤色黝黑,整张脸就像猪肝一样。很快他转身走了出去。徐小飞感到心中有些不悦,她看出王田生有意于曾可儿。她不希望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她和曾可儿之间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曾可儿拉王幺姑坐下聊天。王幺姑又给她们讲了很多山里的趣事。其中讲到她家祖辈原是一座山里的土匪,后来犯了事儿,逃到了这里。
王幺姑走后,徐小飞说道:“可儿,这山里本来就穷。我们总不能老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吧。”
“你后悔了?”曾可儿问道。
“不是。我想了很久,想让这里富起来。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这样下去,我们怎么生存呢?我们又不会种地,又不会养鸡养猪。”
“这里这样偏僻,怎么能够富起来呢?”
“偏僻?”徐小飞想了想说:“对了,说不定就因为它偏僻,才恰恰可以给我们带来财富呢。你想,城里的人整天生活在喧嚣的都市里,空气污浊,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而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又远离都市的喧嚣,正是休闲的好地方啊。”
“你是想把这里办成旅游村?”曾可儿眼睛发亮。
“聪明!我就是这样想的。”徐小飞说,“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一定可以吸引游客的。”
徐小飞和曾可儿又策划了半夜。第二天跟王田生和王幺姑说了,他俩高兴得跳了起来。徐小飞叫他们去找来村里人商议。过了一阵子,村里人都到齐了,聚集在屋外。只见一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王田生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徐小飞站在凳子上,跟大家讲了自己的想法,众人一齐鼓掌叫好。
徐小飞又说道:“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挑一些身体健壮的、皮肤较黑的男人和女人,穿上草编的背心和裙子,扮成原始人,这样会更吸引游客。”
大家一起叫好。当即有二十几个年轻人愿意扮原始人。商议好了,徐小飞决定吃过午饭就到县里去办手续。王田生自告奋勇跟她一起去,徐小飞同意了。吃过午饭,人们就把他们送到了村口木桥旁。徐小飞握住曾可儿的手说:“等我回来。”曾可儿点点头,泪水濡湿了眼眶。
徐小飞走了以后,曾可儿度日如年。虽然有王幺姑和张兰儿相伴,仍觉得时间漫长得总也过不完。她一天天计算着时间,过一天在小本子上划一笔。想徐小飞的时候,就去湖边、泉边、溪边……凡是她和徐小飞去过的地方,每天她都要去一次,仿佛在那里可以看到她的身影。等待是漫长而痛苦的,令她惟一感到欣慰的是:这次不是无望的等待,而是充满希望的期待。村里人也盼着王田生和徐小飞归来,盼着他们带回好消息。
日子就在等待中一天天地过去。过了大概一个月,曾可儿和王幺姑终于在村口迎接到了风尘仆仆的徐小飞和王田生。从两人脸上喜悦的表情可以看出,大功告成了。
曾可儿高兴地问道:“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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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成了。”徐小飞说。她握住曾可儿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徐小飞扯开嗓子说:“手续都办好了。县里说要派人来视察,还给我们拨了款。明天大家就开始准备吧。把家里收拾收拾,多做一些桌椅、床铺,供游客吃饭、住宿。还有,会编草裙的多编一些草裙,有愿意穿的就穿,多余的提供给游客,他们可以穿着照相。村口用竹子编一道门,门票暂定为20元一张。以后等赚了钱,我们还要把岩洞、温泉开发出来。我们鸭蹼村真是一个聚宝盆啊。”
众人拍手叫好,把徐小飞和曾可儿抬起来,绕着村子游了一圈。第二天开始,村民就积极准备,修房的修房,做床的做床。王田生和几个小伙子又翻山到县里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布料。张兰儿带着几个小媳妇连夜赶着绣桌布、床单和枕套。
准备了一个月左右,一切就绪,只等游客来了。徐小飞叫王田生带几个小伙子去请县领导来视察。几天之后,县里领导来了,参观了各处风景。村民们宰鸡杀鸭盛情款待。县领导赞不绝口,赞叹这里的风景,赞叹徐小飞和曾可儿的才智。县领导还说他们来之前已向各媒体打了招呼,叫他们报道鸭蹼村。黄昏时,早早吃过晚饭,王田生和几个小伙儿送走了县领导。
过了几天,果然有游客成群结队地走进村里。憨厚的村里人也不知道抢客,客人爱往哪家去就往哪家去。不过,每天都几乎是家家爆满。每天收的门票除了上缴的,按成年人人头均分。村里的管理工作当然就归徐小飞和曾可儿,她们也为村里投了一些资金,所以她们的收入就是从各家提成。十几天下来,村民每天都按时把钱交到她们手里,从不拖欠。
每一位游客都为山里的美景所震撼,为村民的淳朴而赞叹,都称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特别是那些穿草裙的男女引起了他们的极大兴趣,都争着与他们合影。甚至有些游客还换上草裙跳舞、拍照。村民们收入成倍增长,精神头儿也足了,衣着打扮也变了,笑意洋溢在每个人脸上。这山里真让徐小飞变成了聚宝盆。
初夏来临,春花谢了,夏天的花儿又争相开放。绿色的虎刺梅,被鲜红的叶片包着,娇艳夺目;花朵奇特似龙头张口的金鱼草,五颜六色地绽放着;桔红色的金莲花;还有洁白如玉的白兰花、芬芳扑鼻的珠兰……丝毫不亚于春天的景致。白兰花还是很好的饰品,许多年轻女人将她别在衣襟上,煞是好看。
徐小飞和曾可儿又去了爱情湖,湖里的莲花已开了。一朵朵洁白的花朵顶上有着一抹淡淡的轻红,像一个个纯洁娇羞的少女亭亭玉立。游客们在湖边合影留念,对美景啧啧赞叹。
徐小飞和曾可儿比任何人都高兴,因为终于找到了一片属于她们自己的天地。而这片天地又是如此美丽,她们情不自禁地许愿,来生仍到这里相聚。
一天早晨,曾可儿和徐小飞被一阵争吵声惊醒。原来是住对面的张老实和一个穿着长衫的白髯老头儿在吵架。
只听张老实吼道:“杜学甫,你管不好你家儿子,倒来找我吵架。你还讲不讲理了?”
那叫杜学甫的老头儿回道:“我咋不讲理?我世代书香,我儿子本来规规矩矩的,都是被你家狐狸精给勾引坏了。我就这一根独苗,我找媳妇也得找个贤慧的,凭什么要你那贪官的后代?一身铜臭还没洗干净。以后谁再往咱家跑,我打断她的狗腿。”
“打断谁的腿呢?这是谁啊?一大早在这发疯。”随着声音,张媒婆走了出来,边扣衣服边骂道:“呸!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就是那不识相不知趣的穷酸秀才。谁往你家跑了?”她指着杜学甫的鼻子说:“我还寻思你家狗崽子勾引了我家闺女呢。你家有什么?除了两个会喘气的畜生,能有什么?我家闺女再贱,大不了去勾引勾引那会种地的、会养猪的,勾引你家人干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只有一身的穷酸味儿。我家闺女要嫁就要嫁那城里的有钱人。我看啊,是有那不知趣的、不自量力的想打我家兰儿的主意倒是真的。”
“谁打她主意?谁打她主意?我家里穷,可世代高风亮节。不像你这贪官的后代,遗臭万年。”杜学甫脸胀成了黑红色,手指颤颤地指着张媒婆。
“我家遗臭万年,你倒是流芳百世给我看看哪。”张媒婆阴阳怪气地说。
“我……我不跟你这泼妇吵架。今天我来也不是吵架的。兰儿跟修竹从小爱在一块,你们不是不知道。以我两家如此深的仇,是不可能让他们结婚的。现在他俩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从今天起,我管住我儿子,也希望你们管住自个儿的女儿。我招呼先打了,免得以后闹出什么事又来怪我。”杜学甫强压怒火说。
“不用你操心!我家兰儿心气高着呢。要她瞧得起你家,除非这鸭蹼村翻个底朝天。”张媒婆尖酸地说。
“这……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家儿女多,死了一个还有。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要出了事怪到我们修竹头上。”杜学甫说。
“你咒谁呢?你咒谁死呢?”张媒婆挽着衣袖,一副想打架的架势。
一个小媳妇走了出来,皮肤黑里透红,长得挺端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衣襟上别着朵白兰花。她拉着张媒婆说:“妈,别跟他一般见识。人家都在笑咱们呢。”
“谁敢笑咱?谁敢笑咱?”张媒婆一抬头,看见了徐小飞和曾可儿,火气马上消了,点头哈腰地冲她俩笑。
“真是什么窝出什么种。哼!”杜学甫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沫,拂袖而去。
张媒婆对那小媳妇说道:“巧云,关上门。以后再有这种浑身冒着酸气的人来,别给我开门。”
曾可儿猜那叫巧云的就是张大官的妈孟巧云,张家的儿媳妇。孟巧云答应着把婆婆搀进屋里,关上了门。曾可儿看见不远处有几个起得早的游客正摇着头笑,大概是张媒婆让他们见识到了山里的泼妇吧。
徐小飞和曾可儿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两家的仇恨这样深。真为杜修竹和张兰儿担心。他们的爱情将会是什么结局呢?
吃过早饭,张兰儿走了过来。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曾可儿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张兰儿的眼泪又出来了,抽抽噎噎地说道:“可儿,我该怎么办?”
“兰儿,你们两家的仇有那么深吗?我看那杜学甫不像不讲理的人啊。”曾可儿说。
“你也看到了,我们两家是不可能联姻的。他爹虽然是讲理的人,可是他始终把我们家的人当仇人啊。你会去跟仇人讲理吗?”张兰儿说。
“那你跟修竹打算怎么办?”徐上飞问。
“我也不知道。他爹让他娶一个本分的姑娘。我妈又想让我嫁个城里的有钱人。我们两个是死活都要在一起的。”张兰儿用手抹着眼泪。
“那就私奔。我给你们一笔钱,你跟他逃得远远的,去过你们的幸福生活。”徐小飞说。
张兰儿一惊,不知所措地望着曾可儿。曾可儿鼓励地点了点头。张兰儿眼中放射出光芒,显得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更加动人。
“嘘!小声点。”随着声音进来一个人。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孟巧云。她说道:“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这是个好办法。”她用手抚摸着张兰儿的头发说:“妹子,我真羡慕你跟修竹。嫂子当初要是有你这样的勇气就好了。我的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然后她向着徐小飞和曾可儿说:“以前,这村里也有我一个相好的。可是我妈嫌他不会识字,一心要我嫁给张文武。他倒是识几个字,可懒得跟猪似的。”家里田里全靠我一个人。他又不知道体贴人,每天累了回到家,他连声问候的话都没有。上了床,他也跟死猪似的。”她又拉着张兰儿的手说:“修竹是个知书达理的小伙子,又知道疼你。哎,就是这两家的世仇……妹子,跟修竹跑吧,跑得远远的。爹妈有我照顾呢。”
张兰儿点头称是。在大家的鼓励下,她又看到了希望,她兴奋得脸上泛起了红晕。
孟巧云又说:“我这就去叫修竹来。大家合计合计。”
孟巧云走后,徐小飞和曾可儿向张兰儿说起了都市里的生活。张兰儿眼里充满了向往。
不一会儿,孟巧云把杜修竹带来了。他的穿着与山里小伙子没什么两样,但他的衣服虽陈旧却很干净。瘦长的脸、眉清目秀,透着一股书卷气。他一见到张兰儿就激动地叫着:“兰儿……”
他俩紧握住对方的手,泪眼相望。
“哎……以后再亲热,说正事儿吧。”孟巧云说。
“正事儿?”杜修竹不解地望着她。
“我们刚才合计了,你跟兰儿只有私奔。”孟巧云说。
“私奔?”杜修竹茫然地问。想了想,他断然说道:“不行!这样不行。我不能丢下我爹。我妈死得早,是我爹一手把我拉扯大的。他现在老了,我不能丢下他。”
徐小飞和曾可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孟巧云也只有一个劲儿叹气。张兰儿又泪如雨下,说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是,是。兰儿,我爱你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们另外想办法,好吗?”杜修竹搂着她的肩膀说。
“还想什么办法啊?我不如死了算了。”张兰儿边哭边跺着脚说。
“兰儿,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杜修竹说。他将张兰儿搂入怀中,两人相拥而泣。
徐小飞三人嘘唏不已,可是除了私奔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以后的日子,张兰儿和杜修竹还是继续他们的地下恋情。孟巧云、徐小飞、曾可儿和王幺姑都暗中帮他们打掩护,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曾可儿和徐小飞不禁想起了张兰儿的话:爱可以战胜一切。在张兰儿的鼓励下,徐小飞甚至想公开和曾可儿的恋情,但曾可儿已不愿再冒险了。特别是在这里,这里是她们找到的一片美丽的净土,这里既没有歧视的目光也没有同性恋酒吧的污浊。这里也许是她们生存的最好地方,也可能是她们的最后一片乐土。
第七章 隐居鸭蹼村 3、好心的媒人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村民们顶着太阳在田里收割庄稼,有些游客因为好奇,跑到田地里帮忙。二十几个身穿草衣的野人在村里走来走去,山村里一片丰收的景象。牵牛花向人们吹着一朵朵小喇叭,萱草在林间、草地、山里、溪旁绽放着黄色的花朵,还有含羞草、黄桷兰……最有趣的是含羞草,如果用手触动它,叶片会马上合拢,垂下去,似害羞的少女。萱草就是人们说的黄花菜,它不仅美丽,而且可以做菜。有次曾可儿摘了它炒肉丝,徐小飞差点儿没把舌头吞下去。最香的要数黄桷兰,整个村子里都飘着它的味道。盛夏,很多女人都喜欢把它别在胸前,既清香又可以避汗味。
深夜,徐小飞用手抚摸着曾可儿。曾可儿半梦半醒,感觉一股热流散布到全身,她睡意朦胧地呻吟了一声。徐小飞用嘴堵住了她的娇吟。四周一片静谧,窗外飘来淡淡的黄桷兰的芬芳。在这里,她们总是要等到夜深人静才敢做爱。缠绵了一会儿,终于到了高潮,两人压抑地叫着。这里的土墙是不隔音的,隔壁有什么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正因为这样,也让做爱变得更刺激。
做完爱,两人疲倦地躺在床上。曾可儿说:“感谢老天!给了我们这样美的地方,简直是人间仙境。将来我们还有一百多年幸福的日子。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你还要活一百多岁?那不成了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