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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唠叨“克林顿什么了不起,一个老色鬼。”取来朗利父亲从约翰内斯堡重金采购的一对白钻戒指。宝石在夕阳里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光芒,寓示新人变幻多彩的末来。 “还有证书呢,英文我看不懂。”施小慧打开盒子里一张纸说。 “这应是一位民间匠师的作品。”施小茹念出。指尖儿穿过戒指,伸到远处比试。 “就冲它,你也该……” 施小菩一瞪眼,她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拈取另一枚戴上。 “一段人生将就此结束,新的人生从此开始,有夫之妇,就不再那么自由了。” 见妹妹斜眼看她,又说。“你是不是想说爱情呀忠诚什么的,这话留着那天再说也不迟。”她将妹妹带到储衣间。那些不同款式的婚装就像一群新娘子花枝招展。 “太漂亮了!”施小茹手指从每一件婚纱上划过。“快穿上我看看!” “真是少年不更事,你以为穿个小背心?” “反正他没回来。” 施小慧经不住缠,脱去睡衣,钻进一堆白雪只露出脑袋,嘴里哼着《婚礼进行曲》原地转了一圈。 “像梦。” “一根拖纱在抽屉里,穿上就变成敦煌飞天了。” “四个字:光彩夺目!” 妹妹围姐姐转圈儿,眼里放光。 “你也穿上叫我看看。” “算了。你的衣服我怎么合适。” “玩呗。” “算啦。”施小茹红了脸,半推半就。 “穿上啦我求你了……” 施小茹被逼着穿上那件丝绸绣花立领旗袍。“快,眼镜戴上。哇!哇哇!知道你像谁?戴安娜!小一号!走几步。你这样出去,男人会一片一片毙倒!”施小茹被拽到穿衣镜前,只看了一眼脸蛋立刻绯红。“四个字:羞花闭月!”
《轻轻的抚摸》第四章(3)
施小茹还是第一次穿婚纱,憋不住笑出来,说:“咱俩别互相吹捧好不好。” “说实话比我漂亮,你气质比我好,带一种古典美……” 花园里传来脚步声,施小慧说:“他回来了。”施小茹忙要换装,被拦下。“别动,就这么穿着。”楼下传来两声唤,等了等,没见动静寻上楼来。姐俩儿捂住嘴使劲憋住笑。朗利猛一见她们打扮得小绢人儿似吓一跳,立刻说别动,取来照相机。施小茹死活不肯照。朗利笑道:“怪不得男人夜夜做梦当新郎呢。” “呸!” 施小慧手指往他脑门上一戳,一个青印儿。 “所以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施小茹上来帮腔。三个人热热闹闹,施小慧换了衣服去厨房。一忽儿,热饭凉菜端上桌,外带一盆银鱼莼菜汤。朗利伸手就要捡菜肉焖饭里的腊丁儿,被施小慧在手背上打了一掌,命令他先洗手后动筷。朗利啪地打了个立正,向左转,跑步走,进厨房—— 朗利,原籍台湾,父亲是本岛专营无线电器材商人,同时也是一位喜欢游历的冒险家。父亲从海外寄回的明信片让他从小向往大陆的名山秀川、风土人情。后来他考入上海同济大学土木建筑系,毕业后不愿再回岛,投资注册了一家名为“两岸相邻”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当年购下湖畔一块坡地建造观景别墅。转年,获悉政府作出市区建设南扩的战略信息,又在南山置地建楼,引进国际先进小区管理经验,名声鹊起。两年前,市统战系统组织的春节联谊会上,他被一身军装的施小慧吸引,一见钟情。对这位未来的姐夫,妹妹一直颇有微词。姐姐却不以为然,她喜欢的就是他身上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大把花钱就毫无顾虑地挥撒的豪爽劲,在军队混迹这些年,她已经穷够。婚期定在秋天,施小慧几次打报告赴台都因军人身份被拒签。 吃罢饭他们开着公司里小卡车上街买地毯。兜了一圈,仨人三种眼光,地毯没买成,买了些杂七杂八的。“现在去哪儿?”朗利发动车问。 “嚎!”施小慧想都没想,说。 施小茹要回家,说着自己熬不起夜,明天还要上班。“开车走,今天听我的!”施小慧不让朗利停下来,拉起妹妹手说,“唱到十二点解散,好吧?” 到歌厅,朗利熟门熟路,进门对领班说:“除了小姐,什么都要。” 这边还在定小吃,那边已经唱起《好人一生平安》,朗利问施小茹唱什么,施小茹说今天主听,等他们唱累了填空。她只用屁股尖坐在沙发沿,总觉得这里的沙发不干净,也从不用这里的杯子,甚至不动桌面上杂食,她曾听说老板把客人吃剩下的瓜子收回,再端给下一拨客人。满屋子都在颤动的时候,她又想起马萍,眼前再次浮现湖水被重重地砸开一个窟窿,棒球帽浮在水面…… 朗利天生一副好嗓子,可惜缺少专业训练,唱着唱着会倒不上气来,他唱歌的最大优点就是投入,闭眼摇头如同升天,有时会为一两首乡歌潸然落泪。朗利大嘴一张,施小慧跟妹妹聊天也得提高嗓门,可施小茹还是听不清,施小慧踢过去一脚,朗利声音立刻矮下十八度。施小慧非得给妹妹点一首,施小茹拗不过,只好点了一首英文歌《鸽子》。她唱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再说话,连瓜子也不嗑,静静地听。歌声严肃认真,软绵无力,像漂浮在水面的手绢一点点下沉,一点点下沉。 “你妹妹嗓子是不是动过手术?”朗利小声问。 “你嗓子才挨过刀!”施小慧一瞪眼朗利忙陪笑,说:“我们没恶意。” “我看你就没安好心。” “你们说什么?”施小茹问。 “没什么,她不懂英文我翻译。”朗利说。 施小茹接着唱。施小慧嘴贴朗利耳朵说:“我问你,上次一块儿吃饭高先生,就是做电脑生意的; 还在吗?” “在。” “是不是还没对象?介绍给我妹怎样?” “怎么不早说呢?他刚认识一女演员,正如胶似漆呢……” “算算不说他,还有别的吗?合适我妹的?” “这我可要好好想想,我身边的估计她都看不上,估计他们也看不上她,你别不高兴,她这样的又不是一般人。” “两点标准:高学历,高收入。” “她不是不找吗?” “经过一番思想动员又找了……” 施小茹没等唱完就放下话筒。两个人报以掌声。 “再唱一首!”朗利提议。施小茹坚决不干。“别让她受罪了。”施小慧说,兴致勃勃为自己点歌。施小茹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听。她在大学的音乐课永远是及格,偶尔获过一次良。“下面请著名歌星施小慧小姐用闽南话为各位演唱歌曲《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大家热烈鼓掌欢迎!”朗利嘴对麦克风模仿出此起彼伏的掌声。施小慧呷了口雪碧,清清嗓子,一往情深——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别在异乡哭泣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梦是惟一行李 唱到一半,朗利加入,唱出两个声部,取出花瓶里的塑料花躬身献上,施小慧呈甜蜜状,施小茹在一旁虽觉好笑,却也被这番真情所动。 天还是天雨还是雨,我的伞下不再有你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只是多了一个冬季……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霸气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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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抚摸》第四章(4)
捱到十二点。施小慧叫醒昏昏欲睡的妹妹结账。 路上,朗利问施小茹想不想听她最喜欢的那档节目。说着打开收音机,《相叙到黎明》主题曲立刻灌进车厢:“你在黑暗里淌着眼泪对我述说,我的心深深地被打动,多少辛酸往事,化作烟消云散。于是,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你的伤口,你抓紧我的手,穿过层层黑夜,相伴到黎明……” “什么鸟人?”朗利手打方向盘问。 “嘘——”施小茹脸在黑暗中闪过兴奋。 “牙缝里插花,嘴上漂亮。”施小慧说。穿透黑暗的浑厚男中音深深吸引住施小茹,以至于没有听到姐姐说话,也许听到了,在这个时刻不愿意较劲。 “又是那个家伙?”朗利问。 施小茹摇摇头。 “什么意思?”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他出来的时候你已经睡觉,这节目不是为你准备的,是为心灵寒冷的人冲的一杯热咖啡。” 第二天,施小茹一上班就被堵在门口非得请客。 一直跟踪马萍事件的记者在报上披露了发生在海军医院内一幕,不过报道的主体是吞赖住院费用的骗局,她还是怀疑对象。苗青青抖落着报纸发泄:“这不是恶心人吗?” “没关系,只要我们相信她就行!”宋幼铭满面春风,他的出现立刻使施小茹心头释然。她颇不好意思,惊慌失措地挑了最负盛名的望湖酒楼设宴。 这天是周末,按照惯例下午每周一次案例研讨会。 首先研究了一桩老咨案,一位久治不愈的中学生,家里大人被折腾得也快成了精神病,扬言要杀咨询师,宋幼铭表态亲自介入此案。 苗青青介绍了刚接手的一桩咨案,听上去咨客妻子是个典型性虐狂,每次房事前都要求丈夫捆绑在床上。最初仅强迫丈夫拳打脚踢,渐渐变成了鞭挞加脏话,骂得越难听越兴奋,丈夫把能想起来的脏话全骂光,妻子还不过瘾。渐渐牛皮鞭子蘸水也变成隔靴搔痒,皮开肉绽还不够刺激,针扎刀剜才舒坦。再到后来,捆绑用的绳子也嫌细,换成直径三公分尼龙绳。没多少日子,尼龙绳也因外表温柔换上铁链镣铐,一动哗啷啷响,与之相配套的是仿真冲锋枪彩色开花弹,重炮立体声音响顶级黄色录像带。丈夫实在下不去手,跪倒求饶,妻子竟以死相逼,丈夫万般无奈,离家出走……苗青青眉飞色舞; 使用了大量描绘词,更像口述了一部三级片。 有人提出夫妻矛盾切忌只听一面之词,应对双方咨询,才能从比较中分辨出孰真孰假。宋幼铭要求下次咨询务必夫妻共同到场。“咨客叫什么名字?”施小茹脑子里还想着马萍,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联想。 “他不肯说。” “要尊重隐私权,慢慢来,让对方在自愿情况下说出。”宋幼铭说。 轮到施小茹发言,她忍不住还是说出马萍走失的经过。宋幼铭接过来话,判定事件跟她没有责任关系,警示各位再遇类似情况需要做哪些工作。他们目光相遇,施小菩心里暖融融的。 散会后宋幼铭说,考虑到她刚来需要熟悉业务,近期将不会安排难度大的咨案,然后交给她一位看似简单的定期保健咨客。“他一直由我负责; 这可是个名人呀。” 他介绍。 施小茹一瞧就乐了,咨客竟是段思宏。
《轻轻的抚摸》第五章(1)
段思宏通常晚上九点钟前做播音准备,根据当日文字稿安排助手准备音乐,另一名助手则拆阅堆积如山的听众来信,选择重要的交给他。有相当大一部分听众不愿直接对话,更愿意书面交流。当然,助手不会忘记为他煮一杯咖啡,谁都知道他只喝埃塞俄比亚的卡法咖啡,不放糖。 门卫打来电话,有个女孩儿找他。他凑到窗口俯瞰,天太黑,只觉得门口的人也在抬头看这里。门卫说出来人姓氏,他电话差点儿掉地下,捂住话筒叮嘱千万千万别让人上来,上来他肯定从楼顶上跳下去。直到那个人影恋恋不舍离去,才松下一口气。 坐下来之后,他眼前晃动马萍身影同时,他的职业使他经常感到两个分裂的他活在世上,每当有这种感觉,都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十点半,他们准时进入播音间。楼层武警照例检查了证件和随身携带的小塑料篮,藏在文件底下的水果和饮料无一幸免,扣在岗亭。 他坐在话筒前还无法收回神,总感到马萍突然出现,以至于面对每个打进来的电话慎之又慎,除挑选了一位老太太,其它谈话对象全部男性。即使如此,说出来的话依然不知所云。播音在凌晨结束,一群人打着哈欠走出大厦东方己然一片霞光。他没有往常那样赶回家,耗在办公室,直到上白班的人来才离开。 经过大门口时门卫交他一封信,几个门卫表情不含好意,他只瞥了一眼,赶紧把信塞进口袋。 此时正值商店开门,这是他早算好的。他把车停在那家妇女商店前; 先透过墨镜左顾右盼,确认没有熟人,才疾步闪入,女服务员排成一行冲他鞠日本式深躬,说了一句广东味欢迎词。这是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他左手一排柜台专卖女士内衣,浩浩荡荡的胸罩像食堂刚出笼屉的馒头,“V”字型女式三角裤让人联想起澳大利亚土著人玩的一种拐状飞行器;右侧是女士外衣柜台,他一眼就看见心仪已久的那套衣服。但他并没急于拐弯儿,而是朝前走,轻松自若,因为整个店内只有他一个男人,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他。迎面是一片缨络闪烁的首饰柜台,女服务员冲他微笑。他以最快的速度买下那套女外衣,付了钱,又来到内衣柜台。 “那个。”他指着一套粉色比基尼,生没说出那几个字。 服务员拿给他。他捻来揉去,爱不释手。“那个呢?”他指向另一套蓝色的,一手抓一套,像是比较,哪一种更好。服务员说各有所长,各有所好,棉布贴身,柔感好吸透力强,真丝的柔滑凉爽,富贵华丽。他其实早看中旁边一套更性感,深紫色镂空纱真丝比基尼。 “再拿它看看。” “您到底要哪个?” “不好意思,我是替人家带的。” “这玩艺儿也有替的吗,她穿多大尺码知道吗?” “嘻嘻,个子跟我差不多。” “一看您就不懂,这跟个儿没关系,有女的个儿不高,前胸后臀可不小,最好当场试,拿回家不合适可不管换。” 他不敢再多说,赶紧买了贼一样逃离。坐进车里,对着后视镜扮出一连串儿童式鬼脸。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回家,有时候黎云会赖在床上等他,这些大包小包如果被撞上……他开车在街上瞎兜,吃了快餐,又在店里看完一摞报纸,傍晌才调转车头。 像每次他回来一样,桌上乱摊着碗筷,露西见他跳起迪斯科:“晚安!晚安!晚安……”他确认家里没人,返身锁上门,拉严窗帘,一头扎进卫生间,听见外面露西发出愤怒抗议:“嘎!嘎!嘎……” 跟下来他的动作有点像暴徒,几下把自己扒光,看着镜子里的裸体,拧动喷淋开关让温水兜头浇下。他总爱偷用黎云的浴液,拿起这样丰满的圆形瓶子别说用里边香波,摸摸都过瘾。镜子中,他抚摸着想像中丰腴白嫩的乳房、饱满的臀、匀称的腿,目光饥渴。冲洗干净,他采取一种挑逗动作缓缓穿起比基尼。现在,他看上去有点怪,但也只能这样,唯一不满意的是腹沟间隆起部分。他倒吸一口气收缩小腹,把那一块多余的肉夹进两腿之间,脸上露出些满意。接着,他穿上女装。买衣服时因为心虚也没试,尽管挑着大号的,穿在身上还是紧绷绷地,只好再次调动丰富想像力。美中不足的还缺少一双与之搭配的鞋,他脚尖点竖,挺胸扬颌,作出踩高跟鞋状——总体上看; 还比较像一个时髦女人,如果走在街上,绝对属于写字楼里白领一族。 他走出卫生间在屋里走了几圈,似乎还有不满意地方,找出刮胡子刀,把一张脸刮了个白里透青,涂上口红,掸上腮粉,眉毛略显粗,本想找镊子拔去碍瞻部分,找了半天没找着,只好作罢。现在只缺一个发套,“明天上街一定要选购一个,要金黄色披肩的那种。”他想。尽量走路样子女人化,扭进厨房,哼起小曲儿洗洗涮涮,当把自己当作家庭主妇时感觉好极了。 电话铃响,吓他一激灵,半天才拿起电话,马上又放松。部门主任通知他,台里表彰他的救人之举发了奖金,让他去取。他模仿黎云声音,说丈夫不在家。同时学着女人样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沙发里,欣赏着自己的优雅姿势。通完话,他脱下零七八碎,偶然间摸到衣兜里一封信。信封上的地址让他感到陌生,翻过来调过去,拆开,马萍跃然纸上。此时读这样的信,他觉得自己远离生活。
《轻轻的抚摸》第五章(2)
他必须得抓紧时间上床了。他扯过一条被单盖在身上,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揭开看自己穿比基尼的样子;两只手举得高高地,被单过滤了光线,置身于一片柔和之中。他就在这一片柔和幻想中入睡。在他对面不远的地方,露西看着他。整个下午,它都俯瞰着主人,用老人般睿智的圆眼。段思宏始终不敢直视这只鸟的目光,当它的面脱光了走来走去他总感到难为情。他动过把鸟卖掉的念头,最终没舍得。 迷迷糊糊有人上楼,跟着钥匙插进锁眼,开始转动。最初他像以往那样躺着不动,从脚步声他清楚是女儿放学回来,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窜起来冲进卫生间,听见身后在喊:“你干什么呀段思宏让我先上!我要憋死了!” 女儿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她妈严禁她上外面公厕,所以她一路憋回家。令人不解的是,往日她一声喝令段思宏早屁滚尿流,今天不管她是敲门还是威逼,门就是不打开。她急了,学着妈妈口气命令。但门仍固若金汤。 “你要再不开,我就尿裤子啦!”她声嘶力竭一声尖叫。 然后是可怕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