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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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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那几个徒弟要回来呢,看见他,算怎么回事?”小香莲声音高了起来。
  家树还未答话,冬至忽然翻身从床上下来,脚一沾地,立刻软倒在床边。
  家树和小香莲都惊呼一声,赶紧扑过去。冬至这一动牵动了多处伤口,已经疼得直冒冷汗。
  小香莲戏班出身,身形虽娇俏,力气却不小,当下连拖带抱地扶起冬至,和家树一起小心翼翼地搬他上床。
  冬至挣扎,双脚乱踢。家树用胸口顶住他的脚,叫道:“别闹,骨头错位,你就瘸了。”
  小香莲最不爱听这个“瘸”字,架在腋下的手一松,冬至被直丢在床上,后背的伤口压得剧痛,忍不住一声惨叫。
  家树喝道:“你干什么!”
  小香莲一脚踢飞水盆:“怎么着,吃喝招待,换药服侍。我才说一句话,就跟我玩儿这套,什么人啊。”他指着家树对冬至说,“我告诉你,有气别对着我撒。卖你的是这个人,玩儿你的是警察局姓赵的,有本事捅了他们两个。”
  家树打掉他的手,看小香莲气得两眼冒火,又站起来搂住他肩膀往外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消消气,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香莲骂骂咧咧地被搡出去,家树又好言好语地安抚了一阵,才回屋,关上门。冬至仍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家树伸手,初到冬至时,明显感到身体一僵。他把冬至慢慢翻成俯卧,用薄被盖好。冬至的泪顺着腮边滑落在枕头上。
  “我跟你说过,你想得到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也同意,那么,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家树说。
  冬至吸了吸鼻子,“你没说过会是这样。”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我没想到要做你生意的筹码,大少爷。”
  “赵队长跟你说的?”家树问。冬至不答。家树反问:“要是你知道,你是选陪赵队长一夜呢?还是选继续坐牢?我是没的选,我是不能看着你做一辈子牢。”
  冬至宁可选择撞死在牢里。
  家树放缓了语气:“我是真没料到会是如此的结果。赵队长人是粗暴了些,但一般也弄不成这样。要不是你伤了他的头,他也不会……”
  “他的腿折了……”冬至咬牙切齿的说。
  “谁?”家树问,然后明白了,于是语塞。

  第三十七章

  大年初二,文娴一个人回了娘家。
  对付文娴,家树远没有对付金桂有耐心。不过看在陈局长的面子上,他还是答应晚上过去吃顿饭。
  陈太太从屋里迎出来,一看只有文娴自己,问:“家树他怎么不跟你一块来?”
  文娴脱了大衣交给下人,边往里走边说:“他有事,晚上才过来。”
  陈太太哼了一声,“听他糊弄你。我说,他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回娘家都不陪着。”
  文娴笑笑,改了话题:“那顶皮帽子爹喜不喜欢?”
  陈太太突然意识到,水獭皮的大衣刚刚挂进柜子里,就这么说女婿,有点儿不太合适。她连忙打哈哈:“喜欢,喜欢。你爹高兴得不得了呢。“
  经过客厅,正与陈局长聊天的赵队长站了起来,招呼:“哟,弟妹回门来啦。家树呢?”
  文娴笑笑:“赵队长,您坐着。家树待会就过来。”
  赵队长上下打量她,渐渐露出一个奸笑。他想说什么,看看陈局长,又咽了回去。
  文娴去母亲房里说话,等再出来,赶上赵队长告辞。陈局长起身相送,两人客套了两句,正好新装上的电话响了。赵队长赶紧说:“您快去接。”陈局长四下看看,吩咐文娴:“你去送送。”
  文娴答应,跟着赵队长往外走,她这才看见他脑后的伤口,笑道:“这是干什么了,怎么大过节的还挂彩?”
  赵队长伸手摸摸,叹了口气:“人倒霉呗。哪儿象我老弟家树,总是顺风顺水的。这不,过了年连儿子都有了。”
  文娴抿嘴笑,“赵队长真会说话。”
  赵队长瞅准四下无人,笑问:“家树这几天忙得很吧。”
  “嗯。”文娴隐隐感到话里有话。
  “弟妹,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告诉你,男人外头的事儿,你多少也打听着点儿。不然,小心吃亏。”
  文娴的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她怀疑地望着赵队长,看他只是暧昧地笑,渐渐不耐烦:“你知道什么,快点说别卖关子。”
  “嘿嘿,看你急的。得,我告诉你,不过,你可千万别把我卖了,我还想着和家树做兄弟一起发财呢。”赵队长嬉皮笑脸。
  文娴恨不得掐他,“到底怎么了!”
  赵队长把声音压到最低:“家树在锣鼓巷那里买了个院子,你知道吗?”
  文娴愕然摇头。
  “你都快成戏班老板娘了,也该去瞧瞧角儿长什么样啊,是不是?”赵队长挤挤眼睛,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讯号,走了。
  晚餐时家树显得没什么精神,话不多,酒喝得倒不少。
  回家的路上,文娴坐在家树身边,看他沉默地望着街道,几次想把锣鼓巷的事提出来问个清楚,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回家后,家树一扑上床,几乎马上就睡着了。文娴费了半天劲帮他解衣盖被,忙了一身汗。她坐在床上,看着灯下那张熟睡的脸,心里上上下下地翻腾着。
  她知道自己在家树心里的分量,若不是有爹的官职压秤,怕没有几斤几两。但话说回来,当初下聘的时候,他向陈家满口的保证,只娶一个,决不纳妾。这才两年,她还大着肚子,就开始在外面置产养小。柳镇上的人要是知道了,陈家的脸怕要丢得精光,人还未走,茶就凉了。
  告诉父亲?父亲能怎么办,顶多骂家树一顿,他自己还娶了两个,凭什么说人家。跟母亲诉苦?她只会劝自己多捞些钱,免得将来吃亏。文娴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委屈,顾着他的面子,依着他的性子,替他遮掩,结果呢?她恨恨地看着家树,下了决心: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初六。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点儿。
  家树今儿和几个往来的商户约了饭局,没在锣鼓巷露面。小香莲显得无精打采,斜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守着火盆出神。炭火轻快地燃烧着,发出啪啪地爆裂声。
  床上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一看,是冬至正挣扎着跪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小香莲起身跑过去。
  冬至不答,两手撑在床沿上,慢慢伸脚下地。小香莲没有去扶,而是抱着两臂在旁边看着。冬至的左脚站稳,右脚不敢着地,在半空悬着,然后双臂一用力,站了起来。
  小香莲伸脚从床底下把夜壶勾了出来,踢到冬至脚边,“是不是用这个?”
  冬至扶住床栏,身体因为疼痛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他喘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借我件衣服?”
  小香莲扫了眼他身上穿的半旧月白短衫,这是昨天看伤口确实已开始收口,才给他换上的,已经被药粉染脏了。“要换衣服?在我这儿住着就别那么讲究,过两天再换。”小香莲不容置疑地说。
  “不是。我想借件外头的衣服。”
  “什么?”小香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手指着冬至,“你……你……要出门?”
  冬至点点头。
  小香莲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大怒,骂道:“你疯了。你这个样子,能走到哪儿去?!你要是能走出这院子不倒,我就……我就……”
  冬至声音低沉但坚决:“我能走。”
  “能走个屁。”小香莲真想抄起藤条打他一顿,“你不看看你那模样,跟个瓷人儿似的,碰碰就碎了,还想走,呸!”
  冬至放开床栏,慢慢向墙边蹭了两步,那里立着一根戏台上用的长木棍,这是他早就看好了的。他用棍子做拐杖,撑着走了两步,对小香莲说:“我能走,我必须走。”就动了这几下,肩膀上的一道伤口已经绷裂,白衣服上隐隐透出血来。
  小香莲不知如何是好,对这个几天来朝夕相处的人,他起初并没有看在眼里,认为他不过是家树又一个廉价的诱饵。是很可怜,但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也不差他这一个。但后来,他发现,家树对冬至,有种说不出的……精心,不但每天都来,而且来了以后,即使冬至不理不睬,他也不烦,帮着干这干那,象心里有愧似的。可是,想当年,自己却没能得到家树这么多的关照,即使他给他买了这个院子。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嫉恨。他知道,一旦上了这条道,不管是不是情愿,身体就已经烙上了印记。冬至若不走,等待他的只有沉沦一条路,可是冬至走了,自己也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和家树在一起的机会。
  冬至看着小香莲阴晴不定的神态,静静地等着。小香莲问:“你打算去哪儿?”冬至说:“去找我妹妹。”
  小香莲沉默,半晌问:“你身上有钱吗?”
  冬至一愣,摇摇头。小香莲走到小柜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摔了嘴儿茶壶,打开盖子,从里面掏出几张钞票,递到冬至手里。
  冬至愣愣地看着,震惊之余推让:“我不能要,不能要,这几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小香莲把钱硬塞给他,又拿了自己的厚棉衣裤。冬至手里攥着钱,当看到连围巾帽子都拿过来时,声音哽咽了:“谢谢。”
  小香莲脸上没有表情,帮冬至穿着衣服,忽然一滴水落到他脖子里。小香莲抬头,看到冬至湿润的眼睛,叹了口气:“我不好。明知道你走是找死,也不拦着。你别去找妹妹了,她呆在殷家,肯定没事。你拿着钱,出门雇一辆车,能走多远走多远。先把伤养好了,然后立下脚,再来接你妹妹。把发生在柳镇上的事,都忘了吧。”
  冬至咬着牙,竭力忍住眼泪不落下来,慢慢说:“我忘不了。”
  小香莲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最好别让人认出来。”小香莲拿起围巾,替冬至戴上。围巾一直缠到鼻尖,只露出两只眼睛。他退后两步,上下一打量,说:“差不多了。”
  冬至已经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点点头。小香莲搭着他的胳膊,撑着他向门外走,边走边嘱咐:“别犯傻去找你妹妹,知道吗?”冬至“嗯”了一声。
  还没跨出屋,忽然街门被人敲响,声音又急又快。两人都愣了,冬至明显全身紧张。小香莲心想:“家树不是有饭局吗?这下肯定走不了了。”他赶紧把冬至往屋里送,嘴里喊:“来了,来了,等会儿。”
  冬至微一挣扎,小香莲掐了他一把:“他来了你还想走?老老实实呆着。”他将冬至连抱带拽地弄到床上,抻下围巾,拿被子胡乱盖在他身上,低声道:“自己把衣服脱下来,我绊住他一会儿。”冬至又疼又紧张,脸色发白,还是在被窝里慢慢解开棉袄扣子。小香莲把冬至刚穿的鞋踢进床底下,又奔到镜子前看了看脸色,抿了抿头发,这才出屋开门。
  他嘴里说着:“杨老板这么早就放你走了?”拉开了大门,然后愣住了,想关门,被人横着膀子一推,挤了进来。
  冬至在屋里听见小香莲高声叫:“找谁啊?你们找谁啊?”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中年女人特有的尖利和居高临下的气势:“就找你。”
  “找我?我见过您吗?有什么事?”“咣”地一声响,屋门原先露出的小缝被关严了。 
  “你知道殷太太吗?”女人问。
  “哪个殷太太?”
  “告诉他。”
  “吉祥米铺东家太太。”一个男人的骄横的声音响起。
  “哦~,殷太太”小香莲用一个夸张的长音表达了自己的顿悟。“您就是殷太太?那不用问,这位就是殷先生了?”
  “呸!”撕扯声和打耳光的声音,听得冬至心揪了起来,“你装他妈什么傻,不要脸的贱货!”
  女人说:“我不是殷太太,但是她叫我来的。”
  小香莲的声音含糊不清:“我看你也不象东家太太。”
  又是打耳光的声音。
  “殷太太娘家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清楚。你要开相公馆子卖肉,殷太太连看你一眼都怕脏了眼睛,但是,你心里得清楚,什么人的生意不能做。”
  小香莲没出声。
  “殷太太说了:这房子是殷家的,她要用来干别的买卖,限你在十日之内,必须搬走。要是不搬,咱就警察局子里头见。”
  “看那时候不把你打出屎来。”男人跟着恐吓。
  “安子,放开他。进屋把里面东西都砸了。”女人下命令。
  门又是一响,推开又被强力拉上,冬至的心打了个忽悠。小香莲冷冷地说:“我劝你们别进屋。”
  “怎么着?”安子笑得淫邪,“还藏着个小兔子?”
  “你不是说我卖吗?我就是卖的。里面床上有个客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进去,让他瞧见,别说殷太太,殷局长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小香莲发了狠。
  “我还不信了,就进去看,怎么着。”
  “你不要命就来。”小香莲高声叫,“他要进来啦。”
  冬至迟疑一下,变粗嗓音咳嗽了一声。
  外面突然安静了。半晌,女人说:“算你运气,安子,我们走。”脚步匆匆,两人偃旗息鼓而去。

  第三十八章

  小香莲气得手脚冰凉,门插拾起又落到地上,他在上面猛跺了两脚。自己知道让人瞧不起,但这么被指着鼻子骂,还是头一次。脸面踩进泥里,就算捡起来,也沾满了灰。“这世上,没一个好东西,都他妈不是玩意儿。”他在心里唾弃别人,也唾弃着自己。
  脸上被打了几巴掌,这时候感到胀痛,小香莲摔门进屋,对着镜子一看,不但肿了,嘴角还渗出血来。正顾盼间,从镜中对上冬至带着怜悯的目光,忽然恼羞成怒,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向他掷过去,喝道:“看他妈什么看!”
  茶杯扔在被跺上,连个响儿都没有。冬至转过头,不说话。小香莲狠狠地盯着他,半晌,那口气松了,身子发软,慢慢坐倒在椅子上。
  屋里静得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起来吧,趁着家树没来,你还是快走。”良久,小香莲有气无力地说。
  冬至没动。
  “不走,你早晚也会跟我一样。”他的尾音发颤。
  “这房子是大少爷的?”冬至问。
  小香莲点点头。
  “是他让你在这里……在这里……”
  “卖,是吗?”小香莲冷漠地说,“嫌脏你还不赶紧走。”
  冬至被激得替他心疼,“他跟赵队长穿的是一条裤子……”
  小香莲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我不能走。我走了,他们肯定不能放过你。”
  小香莲诧异地抬眼看他,忽然笑了笑,“是谁教你这么办事的?”
  “嗯?”冬至不解。
  “你这么轻信,这么讲义气,肯定被人卖了还得替人家数钱。殷家树不玩儿你,玩儿谁啊。”小香莲泛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冬至瞧着他,“那你呢?你替他数钱吗?”小香莲不笑了。
  “那你想怎么办?”半晌,小香莲问。
  “我想给自己,也给你,讨个公道。”冬至一字一顿地说。
  晚间。
  家树来的时候,酒意已经有了八分。
  他一进屋,先奔到床边。冬至换了药,正迷迷糊糊睡着,冷不丁背上挨了一记,家树手已经没了轻重,疼得他“呀”的一声。
  小香莲从后面扯家树的胳膊,“干什么啊,你。”
  家树挣脱开,伸手扯冬至的被子,笑道:“我瞧瞧他,不行吗?”
  冬至厌恶地瞪着他,把被子拉紧些。
  家树呵呵笑,“怕什么,也不是没瞧见过,我看看你好了没有。”
  小香莲往回拖他:“喝多了不回家睡觉,跑这儿来撒酒疯……”
  “回他妈什么家,这才是我家,你,”他指着小香莲,又指向冬至,“还有你,都是我家里的……”
  小香莲忽然一笑,半搂半抱着家树,把他往外屋引,声音柔得象在里面化了糖:“说得是,说得是。你家里那只蜘蛛精,专会结网,你回去了让她网住,还不得憋死。你就在这儿呆着吧,把这儿当家……”他小声说,“让蜘蛛精,饿死吧。”
  家树脚步踉跄,含糊地问:“什么……蜘蛛?”
  小香莲笑:“说你媳妇呢,我咒她不得好死。”
  家树停步,半天没反应过来,甩甩头,却把手伸进小香莲怀里,捏了一把。小香莲娇喘:“哎哟,好疼。”
  家树眼前只有小香莲春水一样的眼风,忘了身后还有个人,凑过去就亲。小香莲边躲边笑:“行了,行了,象什么样子。”
  家树搂紧了他,上手解衣扣。小香莲笑道:“明儿我去宰了你家那只蜘蛛精,还你个清静,好不好?”
  “你去吧。”家树低头,在小香莲露出的脖径上咬了一口。
  “这可是你说的。”小香莲扯住家树的衣襟,直拽出门,去了徒弟睡的小屋。
  冬至在床上看到这一切,心里说不清是厌恶是难受还是羞惭,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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