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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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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成功与否,但他那锲而不舍的精神;的确让人敬佩。

  他曾说过作家实际上是个演员,不过是幕后的演员,他同时能演无数个角色。对此,我爸不理解,不相信这些,他常自顾自地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呆儿子,世界上行当多得很,偏偏爱好爬格子,多次发狠要撕掉他的东西……”

  “郑板桥有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扎根原在破崖中。”他积极插口,点着头说着,“自古英雄多磨难。你哥不是偏偏好,心里肯定有痛苦,有郁积要借笔把它发泄出来。”他又蹙起眉,仿佛想钻进我哥腹内摸个究竟才踏实似的。他忽然眼睛一怔,轻轻地弹了一下桌子,低低的问:“你哥从小有没有受:人的气,包括社会和家里人,有没有……”

  “没有没有,我家生活都比一般人家好,谈受气,他真娇生惯养。不过,他很好,很自觉,不写东西之前,我爸逢人就说:了个好儿子。”

  “他结婚没有?”

  “他没有结婚。”我摇着头,“对象已经谈了。”我迟疑了下,“不那么顺利,失败过。”    .

  “有了,问题就在这个地方。”他突然像发掘了什么似的,打着手势,“失败就是失恋,害的是失恋病,写的是爱情小说。他很消沉、痛苦,他除了那一支用情的笔,他借着笔墨来发泄内心的悲愤,抨击世俗来概括当时你哥恋爱的情况。”

  “你能不能用几句话来概括当时你哥恋爱的情况。”

  “记得,那是###年,他刚刚领到初中毕业证书的那天晚上。我们大家觉得他平常来家,谈笑风声,今天来家怎么就悄悄地钻进房间里。我和妈妈连喊几遍他都不理,后来爸爸又没喊出来他。大家慌了,最后只好拆下门。当我们一进去惊呆了,他双手的手指插进刺猬似的头,泪水糊涂了他的面颊,我们大家站在他面前,他根本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哭着说:‘萍萍,你了此残身为什么不等我一块走,留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爸最后摇着头,叹息着:‘怪知道上午隔.壁小宝子说正宁的好同学陆萍萍为恋爱自杀了。谁知道就为

  我们家正宁。我说的吧,还没有到谈对象的年龄,这分明又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她被父母逼死的……’就从那以后,我哥似呆似痴,高中不肯读下去,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到半年他苍老了许多,幸好六六年分配工作,爱上了上比陆萍萍更漂亮的—个女孩子……”    

  “爱情关最难过,总算他还不错,有个更好的。”怎么下笔呢。

  “那他写自己哇,写自己那不是自私了吗,太没意思。”    

  “你真呆,一般人写小说都有自己的亲身感受,换句话说,  有自己的影子。换一种办法,不能赤裸裸的暴露自己,把自己摆在某个角度,反正小说上的你我他的话,都是作者的话,作者隐在他们背后帮他们说话。”

  “这我不懂,总以为小说中十个人出场就是十个人讲话的呢。”

  他笑着:“我告诉你小说里的话全都是作者一个人说的。一篇文章里所有人的对白,都是体现作者的思想动态,立场观点。人物众多都是作者塑造出来。这样才能拉长篇幅,才能

  活生生再现一个特定时代,对当时有看法社会有意见用间接的手法提出来,不直接露骨。。。。。。。”

  “作家真了不起,看起来,很简单,写起来,确实不容易。”我似解非解地说,“我们有时看了人家作品还说没意思呢。”

  “一部好的小说一定要感人至深,催人泪下,有爱有恨,才能有血有肉有骨架,能提高读者的兴趣。写战场上打仗,要使读者闻到火药味,写烹调要使读者闻到油香味似的,等等。虽然是虚构,但要给人÷种身临其境,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的感觉…”。”

  从他的谈吐中可以看出既是内向又是外向的人,而且很有见识的,并非那种满口胡言之辈,就这短短的一席话让我服了,怪不得月圆说他“天才洋溢”的呢。于是,我用极信任和祝愿的眼光视着他说:“你对小说理解得这么深,不是当面奉承你,你下笔肯定能写出部轰轰烈烈的作品来。”

  “不能这样说,我的知识薄如纸。”他缓缓地摇着头,嘴角上又挂着一丝含蓄,显得十分沉着,十分诚恳,十分坦率:“不过,我只能说写写看,也许若干年后能拿出一点东西。当然,也许我梦做得太多不合实际。”他扬着手,脸上漾出光辉,激动得语无伦次:“也许是我自吹自擂,要想写个作品出来,何况是好作品,谈何容易,或者永远是个梦想家。但是,我坚信,天下有多少大事都是从梦想开始而后成就的。我决心尽我的一切力量去写,说不定我真能成作家。不过现在社会风云多变,—下打倒地富反坏右,一下打倒当权派,走资派很矛盾,对这些我还没有真正认识,吃不准——过几年再说。”

  “你现在可以就事论事,先写个中篇或短篇试试,也许……”

  “不不,短篇更要精炼,也往往更难写;短篇小说以微小的身躯负载着社会巨大重托,它反映人生中最精辟的一瞬间。

  “真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你和我哥说一样话,要写就写长篇,说长篇难度又大,还要写时代背景。。。。。。“

  “当然长篇小说是小说中的宏篇巨制,篇幅长,容量大,人物众多,情节复杂,要表现广阔的社会生活,要反映一个特定时代的面貌,社会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巨大变革,包括对现实与社会的态度都可以在小说中反映出来。写到历史,就要得到历史的检验,写到生活也要得到生活的验证,一句话就是要活生生地再现一个时代。而且要在十万字以上。

  “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的博学多才,可以写出好的长篇来。”我望着他面颊有着神奇的光彩,只是说,“我和月圆有同样感觉:逢到大地主、大买办阶级的子女都比常人聪明,因为这些人家是发财之户,生活条件超过一般人家,婴儿在娘胎里营养就好,就有先天

  性的优越,再加上长大后与富人交朋友,才学交流,当然走上社会才貌双全”。。。。。。

  “不能奉陪了,大队还在等我做报告呢,他忽然想起肩上还有“重任”起身就往门外走去,“下次再聊”。



  “总有慧眼识明珠。”我起身送他一句。

  他走后,我到公房里捡花生种子,不时还送几颗到嘴里,没有其他人,会计夫人,队长太太,小红加我四人,“大哥不说二哥,黄鳝不说泥鳅。”足足能混三、五天。公房里没有灯,很早就收工了。

  暮色悄悄袭来,渐渐地把村庄揽入怀抱,月圆拖着铁镣似的脚步回来了,对一切仍然不屑一顾地钻进房间里,坐在床沿上一眨不眨眼的望着墙角,仿佛墙角是往事的焦点。我满脸堆笑地问她好几句,她仍旧不作声。

  我乘她看我的“功劳”(帮她洗的衣服)。我就脸老皮厚地与她平膝而坐,就像一位大少爷逗小姐似的说:“前天多亏你找来高小东,是他心理作用吧。”她冷冷的抛给我一句,“我大概是狗拿耗子。”说过还“哼”了一声。

  她说过转身从枕头下拿出书漫不经心地翻着。但一抹高兴跳进了我的心窝,因为她开口了,僵局显然缓缓打开了。

  晚饭她也吃了,接受我所有的“侍侯”,不生气,不趾高气昂,不近人情,不翻脸。我就像一个奴隶服侍一个哑巴老爷似的。一切完毕,我看她仍然毫无反应,脸上也毫无表情。依然藏着她那眸子。

  此刻,我想起哥哥说过的一段话:当一个孤独的人,在消沉、颓废、郁闷,怨天忧人的一段时间里,你对他讲上万句话都无用,你为他做一百件事,他都不近人情。关键是你不知他(她)为什么而伤感。只要你能一针见血地点破他(她)的要害,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的,使他(她)没法再隐瞒下去,还可能趁机把内心的愤懑发泄出来。

  于是我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怕她,要坚强,再试一试。

  我肆无忌惮地与她同坐在床沿上,笑吟吟地:“志强姑姑家女儿两天前来玩的。”

  她听了我的话,像似电流击她,但很快保持平静,冷冷的给我一句:“笑话,她来关我什么事,你又胡扯什么呀!”

  说完,动作像害了八年病似的坐上床,若无其事地倚在墙壁上,垂下睫毛板着脸。我知道她这人不是一两笔能勾勒起来的,要想扭转这种局面相当不容易,心病只有心来治,那天正好志强家没人在家。

  我又悄悄的说:“志强今天饭后在我们这边玩了好长好长时间。”

  “他来说些什么?”她顿时凝神,随后悄声的问,“没事他一般不会到这边玩的。”

  我把握这个有利时间故意瞎说:“他说他表妹表面上是面包,内里是草包。”

  “人家当然这样说了,不能说像个西施”。她仍然低着头,

  有心无肠地翻着书,没精打采地答着我。

  “是的,他那人很含蓄,那么漂亮的姑娘还不以为然。不过,她确实是目不识丁,因小时候不知什么缘故怕见人。外貌确实一点不凡。”

  “不凡还多一点呢。”像似忌讳,吐字不多,确耐人寻味。

  “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放下书,用左手的大姆指靠在右手的大姆指旁:“是六只指甲。”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她用左手拿筷吃饭的呢,难怪志强有点不满意的。她以后生孩子,教孩子数手指都不太好数,孩子说一双手是十,“二百五妈妈”还要说一双手十一呢。真是百美中一缺,怪知道人常说,世间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嗳,你突然提她干嘛?”她定定的用审视目光看我,“说这些废话起何作用?无聊。”

  我打着快要结束的线衣,真不敢多看她那灼人的眸子,

  “随便说说,谈谈家常话,不能作哑巴。”

  “你是不是远转三遥来套我的话?”她的语气突然咄咄逼人,认真而又高昂,眼神又逐渐变得锐利而又凶恶,“是不是想来耻笑我,是不是试探我妒嫉那姑娘,是不是……”

  “是的,完全是的。”我也不甘示弱,死死地盯着她,“你为什么逃避现实,如果你永远是这样,你就配不上做一个将军的女儿,隐瞒自己的观点多么卑鄙、可耻、小人,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探究我的内心,使我难堪,你应该知道这是件最让人讨厌的事,你等于剥别人的外衣,逼得人和你裸体相对,这是极不礼貌而最可恶的事,使人下不了台,你懂

  吗?”她紧紧地反问我,声音又怒又响,两道寒光像刀一样,似乎要解剖我的全身,用手指着我大动肝火,“你把你的内心告诉我,撒谎一句就不是人生的。”

  “因为我们是姐妹,谈文学修养,朴素勤劳不如你,但是我比你多活了几天,毕竟是你的姐姐啊,你与我住在一块,吃在一锅,一切我要替你负责。”我的声音脆弱了,无法控制自己,模模糊糊的视着她。“你不理解我,你知道我心里是多么难受,你两晚没来家,我睡醒就哭,你要再不理我,我就回家了。你想想,这一段时间哪像人过的日子,你就是把我逼死,你也要给我点明白,使我死而无怨,我恳求你好好地想一想,我喊你好妹妹,只求你这一次……”

  她那凶恶的表情渐渐消失了,显出无力又疲惫,晶莹的泪在灯光下闪灼着,嗫嚅着嘴:“素兰,你真好,你真好,真能配得上当我的姐姐。”她移眸环顾我与她洗叠的衣服,低低的,幽幽的,诚恳的,哽咽的:“这么多日子以来,我暴躁、野蛮、敌意、轻视,而你却一直在侍侯我,用自己滴滴的热血,烘热我冰冷的心,我真连猪狗都不如……”



  “你……你说这些干什么。”顿时,我的心迅速地膨胀起来,猛烈地冲击着胸膛,她那宇字句句的真心话像电流一样横扫我的全身。“我们是亲姐妹,你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我承

  担,只要你平安,用一双亲近的眼光看待我,就很满足了。我向你保证,家务事都不要你做,一切包在我身上……。”

  啊——,多么有感情的女孩子啊,可怜她那止不住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滑,点点滴滴流过她那细润的脸蛋。爱情给她带来了一生不能忍受的痛苦。我生怕她哭出声来,就移到她那

  头,拿出枕巾好似一位妈妈溺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慰着她,轻轻地擦着她那流不完的泪,我内疚地:“我知道你不理我,因为你有诉不尽的痛苦与惆怅,这些应该怪我,以前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拿你开玩笑,更不该与你呕气到今天。再说,志强那家伙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无情无义的薄情郎。”

  “不不……”她推开我的毛巾,好像不能碰断他一根毫毛似的,急切而又语无伦次地锐:“他是个好人,很重感情的人,自从我与他来往,他一直没有欺骗我。一开始我以为他说得

  是假的呢,后来哪知道果真是有对象了。我埋怨自己太自私,太任性,始终不相信他说的是真情实话,结果我是自寻烦恼,自找苦吃,直至现在我才觉悟过来,千万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再说,婚姻准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是前世订的。”

  “这是唯心,并不唯物。”我又乱言胡语地,“爱情的角逐,是人心灵上最惨烈的竞争,你可以从那‘六指’手上把他夺回来,她的环境没有你好,她的机会没有你多,无论什么人,值得追求的东西就该当机立断,拚命地无止无休地……”

  “你说得简单太容易了。”她深深地叹息着,用她那银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人的感情,婚姻不是商品,谁拿就把它拿去,谁要抢就把它抢去,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绝对做不到的。”她的脸上又充满着自卑,“再说,由于世俗的偏见,农村人根本看不上我们城里的‘洋姑娘’,甚至还说我们这些人懒惰,肩不负担,手不提篮呢……”

  “生个小娃娃甚至都不会照顾呢。”

  “你真不要脸,孩子还没有做完呢又想当妈妈了,怎么好意思的。”她突然笑着说的。把我弄得又难堪,又尴尬,又难言。但我心里总觉得热乎乎的,因为她那一笑比送我二百两

  黄金价值还要高。

  沉默了片刻,我又像哄小孩似的,“不必烦,像志强这样的人太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是个小‘地主’。我以后保证替你介绍个才貌双全能文能武的小伙子。”

  “不不,我将永远当一辈子独身主义者。”她那目光是深沉的,严肃的,疲倦的,而又哀伤的,“不过,请队长重新安排我们住别的地方去,离开这个鬼地方,省得天天见到那‘恶心’的家伙。”其实她对王志强已敬鬼神而远了;无论从思想上还是实际距离上都永远是两条平行线似的;永不交错。

  “搬到别的地方那怎么可能呢,哪家有这么多的空房子,就是有空房,也是人多,不安静,吵吵嚷嚷的。”

  “我不管这些,明天就找队长,请他一定要帮忙,再坏的环境也无关。”

  “搬到别的人家暂时肯定不可能,为这事我已考虑好几天了,据队长说,明年公家单独与我们建房……”

  “搬到别的人家真没办法,明年跟你们砌房可以。”门外队长的声音溜了进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在外窃听的。我随即下床去开门。

  李队长冻得颤颤的,对月圆说:“刚才接到大队通知,要你明天到大队开会,还要请你在大会上发言。”

  “发什么言?”月圆疑惑的视着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又不会讲话,未上台就要发抖了。”

  “不但要你发言,而且还要你自己写稿子。”队长眼睛连眨了几下,五指插入乱莲蓬的头里连续搔了几下,然后又轻轻地弹了弹太阳穴“题目呢——题目是彻底批判刘少奇‘三自一包’、‘四大自由’的反动言论,以及刘少奇在我们大队代理人,原大队老支书张大才那个顽固分子。”

  月圆脸上露出困惑与苦涩:“不会写,我从来没有写过批判稿子,就是通宵达旦绞尽脑汁也写不出来。而且像这样的稿子不是只写几句空头理论,还要有事例来证明。”

  “既不要刁难,又不要谦虚了。”队长向我挤了挤眼,“王立坤书记说,你是全大队知青中学问最高的。”

  “李队长,你太奉承了,我真……”

  “不要推辞了,就这样吧,千万不能误事,明天有几个大队的干部包括队长会计,到我们大队来开会,你不写,怪罪下来我可吃不消哇,明天叫会计多记你几天工分。”

  我对月圆说:“既然干部相信你的,你写得再差都不会怪你,你看队长冻得发抖,还没休息,你就答应他吧。”

  月圆还在犹豫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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