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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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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局促的:“真对不起,挤你们了。”

  “今天一晚不要紧,”他眉宇间有着不妙的深沉与无奈,深深吸了口烟,粗粗的呼出来,几乎把桌上的灯吹熄了。又是咂嘴,又是叹气“以后,唉……。”

  “我早几天就跟你讲过,来人没有地方住,哪家有空房子,你偏偏不听。”

  “你哟,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说得这么简单,”他瞪了她一眼,声音带着严肃的成份,“全国上上下下轰轰烈烈,我怎么能说困难重重呢,再说王支书又依了我,只分两个来,不然就是四个。”

  “不是嫌弃你们俩,”春兰招呼我们,目光转向他,“王支书又不是不晓得,我们这个队每家都是锅靠床,床靠锅,‘马盖’上切萝卜。

  “不过,昨天我跟王支书申‘张’了,确实不好安排住处,让她们先回去一段时间,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做。“

  “队长,这不行,这不行,”吴月圆突然开口,缓缓地摇头,垂在耳际额前的短发晃得飘飘的,呶动她那张红润小巧的嘴清晰地说着,“还没有上战场,就当逃兵了?如果这样,上下都要查原因的。”

  “你们不要害怕,实际上我和王支书讲过了,他晓得我们队的实际情况,表示没有意见。不过,要我们不要张扬出去就行了。你们回家户口还在我们这里,一到分粮,就把粮食兑成粮票寄给你们,你们明天早上把详细地址写给我,什么时候来,”他深思了一下,“干脆到明年农历八月份,正好割稻,但是,来了以后请你们安安心,实际上已经放了你们九个月的假了。”

  “太谢谢你们了,”我迫不及待地说,“想不到你们这么好,连做梦都没有想到。”

  “我们乡下人穷归穷,但习惯了。听说你们来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家又远,又没好的吃。我们能照顾的地方尽量照顾。”他笑着继续说,“真算你们俩分福气,正好分在我们这个队,以后你们就晓得了,我们这个队人全是阿弥陀佛,只有个把个‘棍子’。真的。”

  “明年事先要他们写信通知你们再来,约好了,到那一天去人在车站接你们,不接你们肯定认不识路。”

  “嫂子,你想得真周到,来的那些小路确实难认,甚至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此刻我高兴极了,恨不得马上就回家,只恨生下来妈妈没有给我多添两个翅膀。

  “小兰来了。”春兰说。

  “小兰,今晚派一个住你家,怎么样?”队长对小兰说。

  “好的,我估计找我就这件事,”她贴在墙壁上,两条辫子垂肩延膀,身体一动不动的,活像一尊菩萨,“就走吧,晚上我妈不让我出来玩。”

  于是,我把方便让给吴月圆,和小兰跨出门槛。门外的天空是浑白的,无边无际的小雪轻轻的飘洒着,屋檐下单调地滴着水。

  进了她家,就像造反派刚走似的,叫不上名字的棍捧东倒西斜碰手撞脚,每个角落都藏着坛坛罐罐,室内极潮湿,有着种难以辩分的异味。昏暗的煤油灯放在墙壁的窗洞里,灯烟把洞上面熏得很黑很黑。灯怎么要那放洞里?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又伸头望到那里面的灯光,使我才明白点意思。

  “小兰,你哥还没有来家?”西头房间里传来苍老的声音,“给你哥留点洗脚水,不要浪费,冷水要劲挑,热水要草烧。”

  “晓得,妈,来了个知青跟我睡觉。”

  “晓得哟,小二喊你没有别的。睡觉不要搅被窝就行了。” 

  小兰忙着收拾一些表面上的零乱,我们不作边际地聊了一会,就进了她的寝室。她脱衣裳比机械还快,甩掉有大襟的棉袄,只剩下黑衬衣裳,正身脱了棉裤就是紫布短裤了。完毕,她急忙把白被里朝上,低低地对我说:

  “这样盖好,被里子要坏了,我睡觉蛮,要是拽坏了,我妈会骂我呢。“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盖在身上。灯一熄我就没话找话说:“你有对象吗?“

  “什么叫对象?是不是照片啊?“她在口齿笨拙地反问。

  “就是说你找没找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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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懂了,我们这里全说找婆家,或者说定亲下茶。不过,我还没有婆家,”她叹息着,“都是锅就笼不就,我们乡下姑娘都想找手艺人。还编个顺口溜:‘找干部攀不上,找当兵怕打仗,找工人怕下放,不如找五匠’……”她听见推门声,“我哥回来了。”

  “你哥怎么到现在的,”我小声地问,“他干什么工作?”

  “是做手艺的,茅的,就是跟人家盖草房,修补房子,一天三顿都在人家吃,还能拿几角一天,就是太脏。”

  “那他找对象肯定不烦了。”

  “嗯——,没有找到,他人长得不太好看,整天不说话,老实巴巴的,看见生人就脸红,到最后谈不到就换亲,……”

  “小兰子,少说两句,没规矩,不要影响人家睡觉。”她妈妈在大声招呼。

  于是,我们不敢再谈了。躺下时,我左右折腾,老鼠打得叮叮咚咚,使我恐惧,再加上被子太薄,床上又冷又硌人,简直无法入眼。挨到天亮对我来说就像挨了半个世纪。吃过早饭,队长委托小兰送我们到公社车站。
(二)
光阴似箭,一晃到了第二年农历八月,我们收到乡下来信。于是,初三那天下午,我和吴月圆告别了阳光明媚的古城,正式“还乡”。

  到了公社车站,我们把上次欠带的行李拎到个茶铺前,正为崎岖的生路而发愁……。

  “你们……你们怎么跑到这个地方的,”突然一个清脆的乡声音从我们背后飞来。转脸一看,是熟悉的面孔——小兰与另一个齐短发的姑娘伫立在我们身后。现在小兰不像那寒天的她了,圆脸蛋红扑扑的,双眼闪动着爽直的、柔柔的光彩,未言先笑,像唱歌似的。两条不长不短的辫子一后一前,前面正好垂在她那成熟的胸脯上,手不自然的搓着她那洁白本装衬衫的衣角,“错掉了,这是向东,要向西才对呢。”

  我强词夺理的笑着说:“我们先在这里歇一下,知道从哪里走。”

  小兰涨红了脸,眼巴巴的望着我吐出来的狡言猾语。她又调转话题:“我跟小红吃过饭就来这里接你们了,想不到你们现在才到。队长说,要是接岔了,今天下午不记我们工分。”

  “有这么严重吗?”吴月圆把黑黝黝的眸子移向她,“半天工分要值多少钱?”

  “半天工分二角钱呢,又不是几分钱……”

  “走吧,小兰,等走到家太阳可能要落山了。”小红是个胖乎乎的姑娘,个头不太高,下颌就像两个似的。浑身全是肉,皮肤晒得黑黝黝的,臀部肥大,显得柔软可爱,是个挺结实的农村姑娘,她和小兰一样穿的是方口带搭扣布鞋,没穿袜子。

  ……

  我们行走在广阔天地,虽然时间已经是四、五点的时候,但太阳还在无限度的放着它那耀眼的光芒,东南角上的天际还贴着几朵云。小兰向我们介绍农作物的名称以及收种的季节。我心中杂揉着惆怅与欢悦。迎面掠过的景像生机勃勃,稻田,经风一吹就像层层金黄色的浪花,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儿尽情地在稻浪上飞舞,跳跃。一条条一垄垄的山芋田碧绿葱郁,那开着绚烂花朵的棉田和青叶枯杆的黄豆,都使从古城来的“客人”觉得新鲜,看到了人生存吃的第一道流水线——造粮工厂……

  “到了,还认识吗?”小兰转脸笑盈盈地指着,“就是这个生产队。”

  我凝视着前方,整个村庄都被裹在树林中,“真认不出来,难怪王支书上次对我们讲的,农村日天看不见村庄,晚上看不见灯光的。”

  “小红,你带她们从大北塘那边插上去,不能走公场上,免得人多多的,我先跑步叫队长来。”小兰机灵的说过,屁股一扭一扭地跑了。

  我们跟着小红穿过狭窄的田埂,稻穗绊着双腿,到了大北塘埂上,鞋上、裤上却沾上了无数粒稻谷。

  “噢——,知青又来了……”一个小男孩一跳一蹦对其他娃崽说,又指着那遥远的方向:“我爸爸也来家了。”

  我忽然看出来了,上前一把握着皮包骨头的小手,亲切地并激动地说:“小二子,认不识你了,你变黑、变黄了,也瘦了些。我们又来了,你还欢迎吗?”

  他频频点头,露出那天真可爱的笑,一双如星的蛑子盯着我:

  “我爸爸叫我以后喊你们姐姐,又叫我今天不要跟你们再要烧饼吃了。”

  吴月圆急忙从包里取出一盒饼干递给他:“小二子,给你”。然后她又拿两盒分给其他孩子。

  “小二今年害了半年肝炎和肺炎病,他爸爸很担心他,“小红对我们说,”现在总算好了,多亏队里赤脚医生高小东天天跟他治疗,要不是他早就死了。”

  “小李、小吴,你们到啦,”李队长老远就把清晰的声音送来了。衬衫上沾满泥点子,裤子挽得一上一下,一双泥泞的脚又瘦又大看不清脚趾,袖子掳得八丈高,凝视着我们,“你们真守信用。”他又对小红说:“你去叫小二妈来家忙晚饭。”

  “爸爸,姐姐给我这个。”小二子双手扬着眼地盒饼干。



  队长弯下腰:“我早就告诉你了,不能要她们东西,你又不听话了”……

  “你怎么这样说呢?我们真不好意思。”我看着小二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忙推着他还来的饼干,激动之余,又掏着包:“这里还给你奶奶带来了两包月饼,快到中秋节了,这是我们两家父母给双目失明的老人一点心意。”

  “太客气了,你们只在这里住过一宿,却没有忘记我那瞎眼的老妈妈,叫我怎么好意思呢,”他眉宇间驻着些感激,“好好,不谈这些,以后再说。”他又转身对前面一指:“你们俩从今天起就住在那王大妈家,她家房子多,只有娘儿俩个。我先送你们去,去过再到我家吃晚饭。”

  我凝注着那一户,整个茅屋被茂盛的树木包裹着,是个左右没有第二家的独户,“一条友”的房子比一般人家长些,门口还围了一道半人高的土墙框,上面还盖着草,就像一条蕊友似的卧在房子的三面,屋脊上一根根狗尾巴草在摇曳。屋后的竹林很浓密,竹梢上歇了许多麻雀似乎在谈古说今。……

  队长到门口说:“你们看,这道门是昨天瓦匠打通的,里面床、桌、凳、锅全有,包括米,……”。

  “噢——,你们来了,我以为那个在说话呢,”从左边门里走出来一位约五十岁的妇女,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难怪他们说的,真不丑。‘

  “大妈,您好!”

  我还没有来得及称呼,吴月圆先开口了,声音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低,这块“小冰砖”出乎我的预料,头次来,她讲几句话比金子值钱,无论什么人她都不理,好像乡下人与她有着血海深仇。此刻显然“慷慨”起来了,但是她不慷慨怎么行呢?这之间有利害关系,因为王大妈是将来的邻居,早不看晚见。

  “好,好,姑娘,晓得你们今天来,”她用露筋骨瘦的手掠了掠头上斑白的鬓发,望着下塘边洗脚的队长,“他派我在家收拾收拾零碎的东西,最西头一间给你们铺床睡觉,外面这间给你们做厨房带当堂屋……”。

  “她们俩就请你照顾了,”队长在衣服上擦着手,对王大妈说,“把她们安排好后,送到我家吃晚饭,我先走了,王支书在田里开积肥现场会呢。”

  “你去,你去,晚饭就在我家吃吧。”

  “……”

  我们的“家”相当简陋而又潮湿,空气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霉味儿,大桌子,门,看得出来是现修的,我又仰头看那屋顶蛛网密结,屋梁细得要断,似乎又被烟熏得像黑炭似的,脚踏在地面上就像跛脚走路一脚高、一脚低。

  王大妈看我们“验收”她的房子,显然有点尴尬。再说:“我到那边煮晚饭,你们忙吧,忙好到我家去吃晚饭,没其他人,只我们三个人,我家小强做木匠,在人家吃。”

  “……”我们目送着王大妈,一见面就像自己妈妈似的关心我们。她老人家穿的和其他农妇一样,蓝褂黑裤,但第一印象使我感到她衣冠整洁,待人和睦,有着一副慈祥的面孔。

  我们俩进了没门的房间,月圆喃喃地说:“怎么这样黑的,一点看不清,窗子开得太小。”

  “不要急,定会儿就看见,这是室外阳光刺眼的原因。”

  片刻,稍微清楚了。一张残缺的花板床放在南边的墙边,上面堆着厚厚的草,我用劲一捺一搡,它顿时呻吟起来。

  “我们俩只好睡在这张床了,没有第二张床,习惯吗?”

  “只好这样,也没有其它办法。”她淡淡地说。

  私下里,这千人之上高干千金,一贯以来娇娇的,趾高气昂的,到这种环境下,也束手无策了,真是“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紧接着我们就忙乎起来,把十几块长方体土砖摞起来,把箱子放在土砖上面,也当着梳妆台,墙壁上钉子很多,把能挂的东西都挂上去,没房门,用一条草绿色的布挂着(这条草绿色的门帘是妈妈准备的,说我们毕竟是女孩。)

  “快到我那边吃饭吧,”王大妈进来说。

  “给您增添了麻烦,”我说。

  接着,我们随着她,进了她的家。

  “乖乖,你们吃过了吗?”一进屋王大妈弯腰问那两个一高一矮的孩子。那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摇头。“等这俩个姐姐吃过,我再装给你们吃。”她转身在那竹碗柜里取出几个大碗洗了又洗。

  我看着那两个小孩,在暗弱的灯光下显得又黄又瘦,一个骑在板凳上,在在玩弄使它两条腿落地。另一个“目无他人”,大胆地伏在桌上,严格“审视”着桌上的每一个菜碗,就好像拴着的猫看着几条生鱼似的,望个够,闻个饱。

  “小弟,你多大啦?”我看着骑在凳上饿的馋的小孩,抓着他的手问:“上学了吗?”

  “我——我四十缺一斤,正好前天爸爸秤猪时秤我的,我跟猪一样大,没能上能下学呢”。

  两眼发直的月圆扑哧一笑。稍顷,她由上而下地打量这两个孩子,看得出她对这两个孩子像似在一一推究。此刻,我也无聊地巡视着:原来那人高个孩子短裤似蜘蛛网,没系穿芯带,扎着一根鸡肠带,把肚子勒得像“铁拐李”的葫芦,那个小个头与他也是彼此彼此,我低俯头看那小孩的脚……。

  “噢,地上还有钱。”他还以为我对地上望的呢,就顺着我的视线望下看后急忙从凳上跳下来,捡起一分硬币在手上搓了又搓,看了又看,又环顾自己没有口袋,没法,就把它储蓄到鞋碗里。



  那大孩子缩起破烂不堪的鞋子,倒还有点自尊:“我爸爸说,等到过年给我买一双最新最好的好球鞋,要我好好放牛,天天铲兔草就是了。”

  “吃饭,吃饭不要好笑,我们乡下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大妈端着两大碗饭投给孩子,们一瞥,有将目光移向我们:“刚才我喂猪的,把你们拖迟了。”她把筷子放在我们对面:“上席坐,上席坐,我们乡下人有个规矩,客人一定要做上席。”她真的连拖带拉的把我们捺在上席,真做上了主席。

  “大妈,饭退一半。”我看出月圆的心事,领会的说。

  “这一碗饭连我都吃掉。”那大孩子嘴角一翘说。

  “孩子说的不错,种田人就要肚子大,越大越好,我们有句俗语,‘做不过人力小,吃不过人骂世’。”王大妈正正经经的说,“今天我跟你们退了,以后要多吃些,啊——”。

  我们细细的品尝这“美味佳肴”。

  “吃鱼,吃鱼,又不是做样子,”她夹给我们各一块,“这鱼是我家小强早上在那弯糖里捞的。”

  鱼,送到嘴里,淡而无味,还有点腥气,韭菜炒的像麻丝似的还蠢牙,丝瓜汤像中药似的难喝。总之,没有一样是清爽的,私下里,我想,农村真是传播疾病的好场所,为医生永不失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噢,对了,我还没有打你们招呼,鱼里面没有放酱油,我到大庄上借了好几家都没有,不好吃吧,……。”

  “我家从来不买酱油。”那大孩子一本正经的,“去年为买酱油过年,我妈妈和我爸爸还打了一架。”

  “不要多话,被姐姐好笑,”大妈起身,“我装饭给你们吃。”

  我斜视着两个孩子馋涎欲滴,连坐板凳时间都没有安排,不到一刻工夫就狼吞虎咽吃完了。

  晚饭后,王大妈要我们“参观”她家的房间。一一介绍室内的“陈设”,她说:“这三节头竖柜是我家小强上半年做的,那小灯柜、箱子是我娘家陪嫁的,只有那连桌和那花板床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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