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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
「周扬一辈子吃定离尉,我是不是胡扯,你心里明白。」
雾气中的另一方沉默了很久,象被什么堵住了嘴。很久之后,才凝重地吐出四个字:「你奶奶的……」
周扬放声大笑起来,震得屋顶簌簌作响:「你总算记起了自己的口头禅。天,我多怀念你讨厌的坏嘴巴。」
双臂不容抵抗地把离尉搂在怀中。也许雾气太重,既影响呼吸,也影响大脑清醒。离尉乖乖地靠在周扬结实的胸膛里,闭上眼睛,听着周扬的心跳。
假如当日的子弹穿过这颗心脏,就听不到这声音了。他的第一项任务,失手得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值。
他努力提醒自己正身处陷阱;他努力提醒自己周扬不是个好东西;他记得周扬作恶时可恨的笑。
离尉努力警惕着自己,闭上的眼睛却不听使唤,不愿睁开。他听到心脏扑通扑通激动地跳着,他感觉双颊可耻地发热,而他的脑子,很没有义气地昏沉。
他在,漫天热雾中沉沉睡去。
次日的清晨,没有见到周扬。身边陷进床垫犹有余温的凹痕说明周扬刚刚离开不久。房中无人,身上没有镣铐,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离尉却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冥冥中有不安的神诋盘旋在他头顶。
他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环视着四周。
砰!门被猛然推开,离尉骤然震了一下,视线转向门口。
「靠!离哥,别怪兄弟没义气一早坏你美梦。不趁这会周老大不在来拐你,待会就没机会了。」
几条大汉子如狼似虎闯了进来,老狼带头围到床头,看见离尉半醒的脸,发出夜枭般的难听笑声:「不会被周老大疼爱得直不起腰吧?快快快,想找乐子就别装死。」
幸亏身上睡衣穿得严实,离尉才没有大丢面子,皱眉问:「周扬哪里去了?」
「他出门干正事。别磨蹭,好酒好菜都备好了,今天一定要疯个够本。」
几人粗鲁地把被子掀了,扯着离尉起床。
「去哪?」
小白脸对他拼命挤眼:「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看他们的势头就知道不去不行,离尉到处张望:「我昨天穿的衬衣呢?」
「衬衣?靠!」老狼一嗓子吼起来:「离哥你体谅体谅兄弟吧,我们是去疯,又不是扮白领打劫银行,还衬什么衣?」
一团东西迎面扔了过来,还是小白脸在挤眼:「离哥,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套,我洗干净留起来的。怎么样,兄弟们对你够义气吧?」
「快穿,快穿!周老大回来就糟糕了。」光头跺脚。
离尉还在犹豫,顿时有几双手伸过来,剥的剥,解的解。
「别乱动!住手!」离尉瞪大眼睛,无奈双手不敌四拳,立即被剥个精光。
几双牛般大的眼珠瞪着他。
「啧啧,离哥你逊啊,周老大这么狠?」
「去你的,这叫情趣懂不懂?你在地上磕一千个头,周老大都不会给你弄一个印子。」
疤脸骂起来:「小白脸,你给我磕一个头就够了,老子给你在身上弄够一千个!」
虽在对骂,手上却都不慢,把带来的衣服往离尉身上不由分说地套了,连声怪叫:「快走快走,别被抓到现行!」
离尉仿佛被绑架般,身不由己下了楼梯,直出大门。门口已经停了一部大房车,狐狸一副痞子相蹲在车门,见了他们站起来,把嘴里叼的烟「呸」一声吐到地上:「上车,老子等急了。」
「别瞪我,是离哥磨蹭。」
啪!光头挨了一个响栗子。
「死光头,老大你也敢抱怨?」
「别斗嘴,有种决斗去。」
七嘴八舌中,离尉被塞进汽车,扬长而去。
不可思议地看着总部被远远抛在身后,离尉带着怪异的感觉发现自己已经逃离了周扬的掌握。没想到总部今天竟没有任何看守措施,只是……
「薇薇呢?」离尉问。
小白脸谄媚地笑笑:「和周老大一起出去,谁知道去干什么?」
离尉活泼没一会的心沉下来,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假如逃跑的话,不能不顾虑薇薇的安危。
车子中有光头几个,变得比舞厅更嘈杂。一路在怪叫和烟雾中颠簸,大房车在一家安静的店铺门口停下。
猫头鹰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冲第一个下车的狐狸喊:「被周老大打断了腿呀?害老子等这么久。咦,离哥呢?」
关头打开车门大声嚷嚷:「我们帮离哥脱了外套,他现在死也不肯下车!奶奶的,这怎么回事?」
「什么?」猫头鹰和狐狸同时扑过来,朝车里一看,哈哈大笑起来:「离哥你别说你在害羞。」
车里的斗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身上这套被强迫换上的服装,离尉已经难以接受,脱掉外套后,上身只剩紧身的红色小皮衣,,还特意露出两个淫糜可爱的小突起,被周扬弄出来尚未褪去的淤痕平添他人的黄|色想象。
要他穿著这样的Se情套装出去见人,他宁愿被周扬狠狠打一顿。
「离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向来喜欢这么穿的!」
「我现在不喜欢!」
小白脸叹气:「老大你当可怜我们,兄弟们和你两年没见,都盼着重温一下以前的疯狂时光。你当年叱咤风云,红遍各家俱乐部夜总会,那是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啊。」
「是啊,离哥,难得今天周老大不在,你就穿一穿嘛。这可是当年你的专门衣着,迷昏了多少小姐。」
「连妈妈桑都应声而倒啊。」
光头狠狠地咬牙:「要不是周老大吃醋不许你穿……」
啪!这次在他的光头上敲栗子的是猫头鹰:「光头你少说周老大坏话,离哥的脾气你不知道?」
离尉才不管他们胡说八道,被众人扯了两下,知道相持下去肯定吃亏,不得不赌一次,恶狠狠吼道:「死光头你给我放手,不想活了是不是?还有你,小白脸,再惹事小心老子一拳打得你不能人道!」他生平第一次学流氓说话,居然说得有板有眼,不知道这是否也算一种天分。
车厢顿时安静下来。
小白脸第一个讪讪缩回手陪笑:「离哥你别急,有你老大在,我哪敢惹事?最多是拍马匹拍在马腿上,不知道离哥你洗脑后换了口味,喜欢斯文的。」
「呵呵,」光头耸耸肩,咧嘴笑起来:「好久没被老大骂,爽!」
周围几人不约而同点头,满脸愉悦,啧啧笑道:「还是挨老大的骂过瘾。」
离尉趁热打铁,捡起自己红黑两色的皮外套。看了看,觉得即使穿上还是充满Se情味道,视线一转,停在小白脸身上:「你,把外套给我。」
剥削了小白脸的外套罩在自己身上,朝光头嚣张地哼一声。光头眨眨眼睛,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聪明地把长裤脱了下来,自己穿著一条裤衩,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高兴地递上长裤:「离哥,你腿长,长短该合适,就是宽了点。」
离尉面对这班活宝,表面上老神在在,实际上揣揣不安,绷着脸穿上小白脸和光头供奉的外套长裤,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委实比刚刚那套暴露的Se情服装好多了。
大家见离尉脸色稍微缓和,都松了一口气,老狼喃喃道:「离哥,穿衣服变斯文也就算了。你要告诉我,你洗脑后不喝酒不喜欢调戏小姐,那我老狼还不如去跳河。」
离尉环视众人,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真怕他点头说是。离尉心想,我要说是,他们失望之余,说不定立即造反把我这个老大宰了。
「离哥,你不会真变得那样吧?」小白脸问。
十余个彪悍大汉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如等着主人宣判是否赶出家门的小狗般,离尉心头一热,摇摇头,振奋起来吼了一句:「不喝酒不调戏小姐算什么男人?兄弟们,我们快活去!」
三秒沉默后,众人怪叫起来,轰然应是,簇拥着离尉下车。
下了车,才发现店铺的招牌上写了四个漆金大字――汪洋书店。
书店?似乎和设想的有点出入,离尉为自己开始想歪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谁能猜到光头这样的人也会看书。
他们说这是离尉以前最喜欢的东西,难道自己喜欢看书?
「离哥好久没来了吧,这边走。」猫头鹰带路,横冲直撞进了幽静的书店。
「离哥不是好久没来,他是被洗脑忘记了。」
「光头,你再把离哥被洗脑的事挂嘴上,小心我扁平你的光头。」
离尉跟着他们进到书店最里面,小白脸在墙上熟练地摸了几下,跟前一面半身的镜子刷地打开了,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找谁?」
光头嚷嚷:「你瞎了眼呀?你说我们找谁?」
凶狠冰冷的目光扫到离尉脸上,眼睛猛然一亮,立即挤出可以媲美菊花的笑容:「离哥!嘿,是我瞎了眼。」
隔壁的书柜无声无息移开,里面传来隐约的嘈杂歌舞声。看门的大汉从旁边跑出来:「好久不见离哥啦,您老人家真是越来越帅啊,里面请,里面的小姐不错,那个阿咪咪……」
「去!」猫头鹰笑着假踢他一脚:「里面的小姐我们比你熟。离哥,别管那些小东西,我们帮你准备了好节目呢。」领着离尉往前走。
越往前走,空气越浑浊,音乐声也越大。
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在开得轰轰震的音响里几乎听不出原音,旋转激光灯象此起彼伏的闪电,在黑暗中制造瞬间的光明,照亮许多张年轻而痴迷的脸,还有他们手中的酒杯和摇摆起舞的腰身。
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占据三条大沙发。
「我们自备私货。」狐狸贼笑着,不知从哪弄来几大瓶白酒,摆在桌上:「就周老大规矩多,说什么不许离哥多喝。这次趁他不在,离哥你也过过瘾,这几瓶好酒是我们孝敬你的。」
小白脸啧啧道:「所以说人跟人有前世缘分,离哥那是被周老大吃定了。」
「对啊,离哥为谁改过心意?碰见个周老大,立即蔫了,周老大说什么就什么。」
离尉装作不满地哼哼两声,立见效果。大家都闭了嘴,正古灵精怪地挤眉弄眼中,一把滴滴的声音插了进来。
「所以说呢,没良心的人还是没良心,有良心的人还是有良心。」半娇半恼的动听声音,象白皙幼嫩的小手抚上人的心窝。
离尉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已经偎进了一副软绵绵散发着清香的身体。一张艳丽却绝不俗气的脸跳入眼帘。
小白脸戏谑地问:「梅花大小姐,那你说离哥是有良心的,还是没良心的?」
梅花哼了哼,手指往离尉额头上狠狠一戳,磨着牙说:「不来看我就是没良心的,来看我就是有良心的,两年不见影子,你说你有良心还是没良心?」脸色一转,又噗哧笑出来,用香喷喷的手绢揉着刚刚戳的地方,柔声说:「今天算你有良心,还没有忘记我这么个妹子。」
妹子?离尉瞪大眼睛,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梅花却没察觉离尉的异常,吃吃笑起来,接过光头递过来的一大杯酒:「不过,还是要罚你一溜烟不见了这么久。」
狐狸苦笑着说:「梅花大姐,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才把离哥拐出来的,你别闹场,我们还准备了好节目给离哥过瘾呢。」
「你们能有什么好节目?不过找几个小姐闹闹罢了。没出息。」梅花翻个白眼:「我先说白了,今天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表哥你一定要跟我喝个够。」
满满一杯酒递到唇边。
离尉愕然问:「你是我表妹?」
梅花竖起柳眉:「少装蒜,好啊,你连我都唬弄,罚你连喝三杯。」趁离尉还想张嘴发问,把烈酒往他唇里一倒而空。
「呜……咳咳咳……」离尉并不会喝酒,猛然间喉咙进了一股热辣辣的液体,呛得连连咳嗽。
梅花哪里肯信他是真的呛了,装模作样拍拍他的背,在他肩膀的肌肉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牙骂:「你就我一个表妹,竟连喝杯酒都要摆架子。一溜烟不见了两年,也不来看看我,我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谁,没人可怜。」眼圈真的隐隐发红。
光头嚷嚷着说:「梅花大姐你少来这套,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啦,还有人敢欺负你?离哥你还好吧,你可别说你被酒呛到了,让别人听见可会把牙都给笑掉。」
梅花瞪他一眼:「我们兄妹的事你们少管。」
「离家的女人都不好惹。」小白脸在一旁喃喃。
「还差两杯,快喝。」梅花撩起袖子,倒象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强盗。
离尉刚刚咳得好点,眼看又一杯递到眼前,脸色白了大半,刚要摇头,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抢了梅花手里的酒杯,顺势扔到地板上。
当!
高价的玻璃酒杯连同难得的好酒,同时亲吻坚硬的地板。
「哦!」
「周老大!」
沙发里的人视线转到离尉身后,不知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都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离尉在沙发上转头,看见周扬高大的身影,象神诋一样笼罩着他。
梅花从离尉腿上站起来,跺着脚讪讪道:「周大哥你干什么嘛?人家不过要表哥喝两杯。」
「你表哥枪伤刚好,你知道吗?」周扬黑着脸,沉声责问。
梅花吃了惊:「枪伤?我……表哥,你受伤了,哪?」连忙坐到离尉身边,小手毫无顾忌地摸上离尉的胸膛。
「唔!」正好端端坐在沙发上的离尉还没有体验到表妹的关怀,腰杆一疼,双脚已经离开地面。
头昏眼花后,人到了周扬的肩膀上,胃正好被周扬硬如钢铁的肩头顶着,一阵一阵发疼。刚要张口,周扬压低声音威胁:「再乱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转头环视离尉一众兄弟,早已站了起来。
光头还是穿著裤衩,皱着一脸横肉说:「周老大,离哥跟了你,那是他愿意。可你这样把他扛肩上,也太不给我们老大面子了吧?」
周扬冷笑:「离尉的身体状况,梅花不知道,你们是知道的。光顾着发疯,老大的命就不管了。」
几个大汉自问心虚,都低下头,光头还想说什么,猫头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算了吧。周老大的意思就是离哥的意思,你看他们在一起几年,离哥什么时候逆过周老大的意?」
周扬不再说话,扛着离尉大步离开。
出了书店,叫人头昏脑涨的嘈杂音乐置于身后,仿佛到了另一个清净世界。
周扬把离尉摔进车内,自己也坐了上去。离尉呻吟着从座位上爬起来,红火的脸色一直发烫,恍惚中想:糟糕,周扬要发飚了。
周扬生气地瞪着他,压迫的气势足以让对手胆战心惊。离尉酒意上来,象忘了想办法保护自己,只呆呆等着周扬发作。混沌中,看见周扬的目光缓缓变的温柔,又从温柔缓缓变的充满悲伤。
他伸出粗糙的大掌,轻轻抚摸离尉被酒烧红的脸颊。
「离。」醇厚的男音吐出那个字,分外令人心醉。
周扬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离尉恍恍惚惚地想着,是否该找个机会杀死周扬?
今天为什么不逃?如果不承认自己就是周扬的旧情人,那么薇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承认……
「离……」周扬反复吐着一个令人心醉的字。
离尉眨眨失去焦距的眼,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周扬的难以自抑的哭声。
他醉了,但他听到了。
第十三章
光头等不知是否受到周扬的警告,一连几天没有露面。离尉因为录像带的事情尴尬,见到薇薇就脸颊涨红,薇薇当然察觉到这点并且善加利用,奚落哥哥两回后同样挨了周扬毫不容情的训斥,结果连薇薇也失踪了似的不见人影。
没有外人干预的数天时光,成就了离尉和周扬的亲密接触。晚上同床共寝那是自然,白天的时间周扬也经常陪在离尉身边。
每逢周扬遇到公事繁忙需要呆在书房,一定会把离尉也喊上。周扬还是喜欢威胁,动不动就对离尉使出他的杀手锏要对薇薇如何如何。
可离尉渐渐明白,周扬的表情再森冷,也不过是虚言恐吓。虽然如此,他却不知不觉地收敛了对周扬的恨意,没有太过捣乱。
作为回报,周扬易怒的脾气也有所收敛,离尉两次偷偷藏了尖利的餐刀在腰后被他发现,也不过狠狠瞪离尉一眼,将餐刀挫骨扬灰了事。
这天,周扬又把离尉带到书房。
也许近日帮派里出了麻烦,周扬眉头比平日皱得更深,右手屈起食指,在漆工一流的桌面上轻轻扣着。
离尉当然不会傻得过问帮中的事,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房中气温适中,安安静静,只有周扬若有节奏的扣桌声,让人昏昏欲睡。几日磨合下来,离尉在周扬面前已经没有往日那般警惕,懒洋洋打个哈欠,蜷起身子缩在沙发上准备补眠。周扬睡觉有个坏习惯,喜欢紧紧勒着离尉的腰,只要离尉晚上稍有动弹,周扬就会反射性地勒得更紧,仿佛怕离尉半夜偷偷离开似的。
偏偏离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