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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以为自己没有心,也不再会有心!
既没有心,又何以有情?
既没有情,又何以有……爱?
有多久了?晚晴离开自己有多久了?
没有细细算过,也不敢细细的算。
过得一天是一天,能疯得一天算一天。
也许就这样一辈子,疯一辈子,想一辈子,念一辈子,苦一辈子,痛……一辈子!
泪,涌上眼眶,没有流出,不会让它流出,那会让自己变得脆弱。
原以为就这样,也只能这样,但……他不该出现的,真的不该。
抱着晚晴的尸体痴痴迷迷的走了两天,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分不清黎明和黄昏,只是一直向前走着——
一道黑色的影子挡住了他的去路,不知道闪不知道躲,只是呆呆的向前冲着,直到他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顾惜朝,你醒醒!”
戚少商是吗?他真的是戚少商吗?
呵呵,是吧,是他吧。
那又怎么样?现在的自己只要晚晴,除了晚晴,谁也不想要,不想理!
呆呆的抬起头,冲着那人笑了笑,没有理会,继续绕道而行。
一只手臂挡在面前,不想理,不愿理,也没有力量理。
“晚晴咱们回家,我要和晚晴回家。”垂着头,默默说完,默默离开。
“晚晴已经死了,你不要再疯下去了。”戚少商后退一步,再次伸手挡下。
不知为什么,自己不愿见他这样子,这不是他所认识的顾惜朝!记忆中的他飞扬,自负,孤傲,清冷,而且还带有一份笑谈天下,纵观世间的万丈豪情。
如今,他只是个傻傻呆呆的痴儿,一个令人心痛的疯子。
心痛?戚少商惊觉自己——居然用了心痛这两个字!
为什么要心痛?为什么要对一个仇人心痛?为什么要对害死那么多人,并一路追杀自己的人心痛?
他罪有应得不是吗?这是他应该还的血债不是吗?自己不该的,不该来寻他的。
可,心背叛了自己,身体背叛了自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连原本坚定的意志也背叛了自己!
哈,可笑呀可笑!
原来他戚少商也有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的一天,而且那个让自己如此的人,居然还是——顾惜朝!
没时间整理自己的感觉,只是想制止他,让他清醒,哪怕——他再次背叛自己。
“我要和晚晴回家。”继续说着一样的话,继续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戚少商,我已经疯了,你为什么还对我纠缠不清?
我不想要权势了,不想要地位了,不想要逆水寒了,不想要你的命了。我只想要晚晴,只想晚晴活过来,所以不要再来招惹我了,让我好好陪陪她。
她这一生也只有此刻最幸福,而我这一生也只有此刻才能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还想再拦,却对上了顾惜朝那双已经没有了生气的眼,那是一双空洞的眼,没有了感觉,没有了希望。
心揪得厉害,不自觉得移开了身体,看着他从眼前慢慢走过,依旧抱着晚晴的尸体,依旧是傻傻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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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他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他像一个乞丐一像窝在一处大户人家的屋檐下,晚晴的尸体没有了,显然是入土为安了,这也让戚少商放心了不少,至少他还懂得葬了晚晴,看来疯得不是那么彻底。
走近时才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而且脸上红晕满颊,竟是发着高烧,看样子再任由他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不再顾忌其他,一把抱起便直奔医馆,没有了别的想法,只是要他活过来,只要活过来就好。
明明感觉晚晴来接自己了,但不知为何一双温暖的手却把自己拉了回来。为什么晚晴的呼唤自己竟听若惘闻,却任由那双手牵引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回来?
是谁?那是谁的手?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熟悉。
缓缓睁开眼,却看到了一旁累得伏榻而眠的戚少商,而自己的手……好似被握在他的手中!
轻皱了皱眉,想抽回手,却在下一刻被那人攥得更紧。只听他梦呓着低喃了几句,心中一动,脸似火般烧了起来。
猛地抽回手,惊醒了那刚刚醒着的人。
“你醒了。”
刚刚醒来的他眼眶中泛着红丝,但脸上却是笑着。
没有理他,顾惜朝准备起身,被那人一把按了回去。“你还不能动,伤口会裂开的。”
冷冷瞪了戚少商一眼,挥开他的手,忍痛径自坐了起来。
作者: 腐败的桔子 2007…3…5 03:05 回复此发言
2 '转载'风过1 BY 月心扬
见顾惜朝不听话,也不责备,随手拿了个垫子为他靠上了,“起来也好,正好把药喝了。”
戚少商转身拿起一个药碗,碗中的药汁已变得凉了,一皱眉,“我再去热一下。”
说完,端着药碗,起身出去。
掀被下床,才一动伤口疼得锥心,咬牙站起。
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愿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戚少商,只要有他的地方,自己不会留上一刻!
“你干什么?!”刚刚热药回来的戚少商,大吼着冲了过来。
迎接他的果然是顾惜朝倒下去的身体,以及再一次的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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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惜朝一天天的好起来,而戚少商也一天天的发现,原来他根本没有疯,他只是想忘记,忘记晚晴的死,忘记犯过的罪,忘记被利用的痛。
但,唯独没有忘记的,是对自己的恨!
“戚少商,我恨你!”看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戚少商,顾惜朝冷冷道。
“你的伤口再过几天就会好了,这几天不要沾水。”戚少商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道。
“你明知道晚晴走了,我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你不但不让我死,还为我疗伤。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哼,做梦!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
恨他,是的恨他!一辈子……恨一辈子!
戚少商看了看顾惜朝,眼神中似是闪过什么,而后垂下眼帘继续道:“这几天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忌口。”
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虽然紧,但手却很轻。
很明显的顾惜朝并不领他这个情,挥手便推开了戚少商,扯开了伤口上的纱布。
血,再次涌出,可却不觉得痛。
也许,恨会淹没一切感觉,包括现在的感觉,痛的感觉!
“你——!”戚少商霍的站起,目光中染上怒火。“顾惜朝,你疯够了没有?!”
“疯?是呀,我是疯了,早就疯了,彻底的疯了。哈,哈哈,哈哈哈~~~~~~”顾惜朝大笑起来。
笑声越大越见凄凉,渐渐地成了唔咽。
“我发现,我错了。”
“是呀,你错了。”
“我不该救你。”
“是呀,你是不该。”
“也许你死了比活着快乐。”
“是呀,我死了比活着快乐。”
“我不该只顾自己的感受,强留下你。”
“是呀,你不该的,不该的……”
沉默,再沉默——
“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戚少商闭上了眼,轻叹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你认为我还有可去的地方吗?呵,没有了,早就没了……” 顾惜朝轻讽的笑着。
转回身盯着顾惜朝,张了张口,他发觉自己竟说不出话来,为他的悲观,为他的凄凉。
见不得这样子的顾惜朝,戚少商心中有气,摔门而去。
收起了笑容,顾惜朝沉寂的厉害,他发觉自己快装不下去了,每每见到戚少商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便软了一分,恨便少了一分。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让他慌乱,好像找不到何去何从的方向。
宁愿如当初一样,狠心的利用,狠心的背叛,狠心的追杀,哪怕结果是死在他的剑下。
可,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失去了晚晴,这世间唯一懂他的,没有看不起他的,也只有戚少商一人。
心背叛了自己,有的只是嘴上依旧的倔强。
悄悄离去,没有只字片语的告别,就像一阵清风,才吹抚过脸庞,便不知所踪。
也许,以后世间再也不会有顾惜朝这个人了。
但,我却依然是我!
戚少商,希望多年后的你,也依然是你
风过2
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
是呀!风过了无痕——
曾几何时,再忆起晚晴,已不复昔日的疯狂,而是淡淡一笑,轻柔的就像一阵微风。
也许,那就是一阵微风,如过眼烟云,繁花落尽后,只是满眼的萧条。除了这个,又还剩下什么呢?
闲来无事,信手弹拨两下琴弦,感觉一下那悦耳轻灵的声音,那会让自己安心,一如当年在旗亭的那一晚,放松且畅快。
轻叹一声,竟是又想起了那人。
总以为事过境牵,心也就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冷却。
但,又有谁知道,冰冷的心就像沉寂的湖面,表面风平浪静,湖底却是波涛汹涌!
把琴放置一旁,拂袖起身。
顺手从书架上取下晚晴留下的医书翻上几页,虽然已经倒背如流,但却也是一份乐趣。
“夫子,夫子……”
随着几声孩童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顾惜朝会心一笑,转身迎了出去。
“夫子,炎炎他今天欺负我!”一个胖嘟嘟的可爱小女孩,扑到了顾惜朝的怀里,哭诉着。
“小蝶儿不哭不哭,女孩子哭皱了小脸就不漂亮了。来,夫子帮你擦擦。”顾惜朝以手轻试着小蝶儿的脸,那嫩芽般的稚感,让他眼中含笑。
说实话,除了和这群孩子在一起时,他会有人类应有的喜怒,别的时候都只是淡淡的,没有笑容,没有悲伤,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小蝶儿在顾惜朝的轻哄下终于展露了笑容,撅着的小嘴儿也平复了下来。
哄笑小蝶儿,顾惜朝板起脸来,对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道:“炎儿又在调皮倒蛋了,怎么可能欺负女孩子呢?夫子可是很失望。”
“我……我错了,夫子……”喻炎低下头,呐呐道。
但一边的另一个男孩子却站了出来,挡在了喻炎的面前,对顾惜朝急急解释道:“夫子,你别骂炎了,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要骂就骂我吧!”
突然的转变弄愣了顾惜朝,看了看眼前的孩子,缓缓开口问道:“非玉,你到说说,为什么不关炎儿的事,错在你身上?”
宋非玉嫩脸微红,衬着白晰的肤色,煞是好看。“就是……就是,我……喜欢炎!”
“男生怎么可以和男生在一起呢?你说对不对,夫子?”
“是呀,是呀!”
“男生和男生,多恶心呀!”
……
宋非玉的话音才落,旁边的几个女孩子便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惹得非玉眼眶中充满了泪水。
“非玉别哭别哭,她们说就让她们说去,只要我也喜欢你,管她们说什么!”喻炎一下抱住了宋非玉,安慰着。
然后转头对那几个女孩子怒道:“不许再说了,再说我就还揍你们!”
几个女孩子吓得躲到顾惜朝的身后,不敢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声音顾惜朝已经听不到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处理的这件事的,怎么给他们上这节课的,怎么把哭红眼睛的宋非玉和一脸怒气的喻炎哄回家的。
他只记得那两个小男孩儿的真挚情感,却也记得那群女孩子们的嘲笑与讥讽。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顶多是促膝长谈,是惺惺相惜,是朋友间的义气,是英雄间的欣赏。
为什么不一样了?欣赏变成了思念,义气下隐藏了悲伤。
心,乱了!
弹着琴的手在轻颤着,曲子变了味道,却感觉不出在弹着什么,只听到一阵阵零散的调子,越拨越快,越拨越急。
然后,弦断,手伤!
怔了一下,没有理会,继续弹了起来。
记得当年自己也弹过这样断掉弦的琴,还说过有一种胶叫鸾胶,可以续上断掉的琴弦。
但,他却忘了,琴弦断了可以续上,因为有鸾胶。可,人呢?也可以吗?
总以为离开了,便会忘掉一切。
事实上,他也真的忘掉了,除了那个人——戚少商!
戚少商,原来……我还是在意你的,不是恨,不是怨,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也许,我只是不愿细想,细想我们之间的种种,从相识到背叛,从一路追杀到轻易放过。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想醒来,却又想至身其中。
醒来是因为怕真的伤害到你,想至身其中却是因为——那里有你的身影!
突然没有了弹琴的兴致,收琴起身来到窗边,窗外晚晴墓边自己亲手栽种的小树又发出了新芽,时间在未曾留意间,竟又过了一年。
作者: 腐败的桔子 2007…3…5 03:06 回复此发言
2 '转载'风过2 BY 月心扬
“晚晴,又是一年了,五年的时间过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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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任铁手的职位已经五年了,回首想想,戚少商真是无奈的一笑。
想当初只不过是为了还铁手一份人情,原以为过个一年半载便可卸任,回连云寨继续当他的大当家,并把红泪也娶过门,给他生个小少商。
结果,天不遂人愿,就像当年红袍强留他一样,六扇门的众人,包括诸葛神侯在内,所有的人都留他。
就这样,留了一年,又是一年,今年已是第五年了。
三年前,红泪嫁给了赫连,他真的为她高兴,因为自己对她只有愧疚,就算真的娶了她,也只是为了还欠她的情债而已。
记得那时她笑着问自己,是否还要继续一个人过下去?自己怎么回答的?有些忘了,但似乎是笑着回道:也许一辈子都这样了。
她不信,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不会的,你的心不是这样说的。
自己追问着,但她却没有说,只是笑着道:一切随缘吧!
一切随缘——
我的缘……在哪里?
明明知道不是红泪,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
望着窗外满天的繁星,再也睡不着,起身从柜上拿出了炮打灯。
这是前几天来看他的老八,特意大老远从连云寨带过来的,虽然味道没有高掌柜酿得醇郁,但那冲入腹腔的辛辣,却是一如当年。
唱着冲劲十足的炮打灯,似又听到了一阵阵明快的琴声。
猛的一愣,停止了动作,细细聆听下,才发现那只是一阵风声,吹落了树上几片小小的叶子。
“真的不是吗?原来——真的不是……”
有些惆怅,有些失落,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让火辣辣的感觉烧过喉咙,一下窜入腹中。
这样,就是这样!
这样脑子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便会渐渐淡去,不想再记起那人。
那会让他失去斗志,变成一个没有牙的狮子,空留外表却再也威风不起来。
他不想变成那样,那样的戚少商就不再是戚少商,而是一个没用的废人,而变成废人的代价就是,失去所有的人!
想醉便偏偏醉不了,想从有他的梦中醒来,却进入的更深。
红泪说的对,他的心里确是没有她,而是他——顾惜朝!
恨他的狠辣,恨他的绝情,恨他的背叛,恨他未留片语的悄然离去——
但,更恨的却是自己,明明知道的,都知道的,却管不住心,忍不禁思,停不了念。
这无止境的念头令他厌烦,猛仰头把所有的酒一口气全灌完,然后一下摔到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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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爷戚爷,醒醒,快醒醒!”
似是才从那个有他的朦胧梦境中扯回自己,准备再次入眠时,却有一阵喊声在耳边响起。
睁开还有些惺松的眼,戚少商掀被而起,“有什么事?”
“戚爷,城北张府出了岔子,死了人了,刚刚侯爷吩咐让您过去看看。”来人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来人退下,戚少商穿好衣物,拿起毛巾胡乱抹了两把脸,理了理发髻,便大步出门了。
不让个人心情影响案子,是身为一个捕快应有的职业操守,戚少商从五年前在脚踏进六扇门的那一刻,就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当他离开房间时,已不是昨晚那个喝得烂醉的戚少商了,而是六扇门的东方总捕,身怀平乱钰的四大名捕之一!
风过3
城北的张府,可是说是全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富之家。
张家之主张万年,说来也是大善人一个,如今竟不知何故突然暴毙家中,戚少商匆匆赶来时,无情,追命,冷血三人均都在现场。
“少商,你来了。”无情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追命,冷血两人回头,果然看到了进入屋内的戚少商。
戚少商越过他们二人,来到无情身边,“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张万年原姓万名隐,早年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包打听,后来不知何故发了一笔小财便收了手,在京城开了家古董店。也别说他做生意还真是有一手,一来二去没几年便发了富,而后开了十几家分店,而且还涉足酒楼,赌场,妓院,可以说其财富足以买下半个京城。”无情没有回话,却是一旁的追命急急解释了起来。
眼见追命不说主要的专捡人知道的说,越说越没边儿,戚少商一举手制止了追命的没完没了。
“成了,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说完,向内室走去,摆明的是不愿再听他罗嗦,探查现场去了。
“喂喂,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追命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