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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阳接过烟看了看,又给塞回烟盒里,红塔山,太冲,他喜欢清淡一点儿的。
王爸爸抽着烟想着措辞,半天才开口:“警校那边还习惯吗?”
“恩,还成。”王东阳看着爸爸,心里琢磨着估计老爷子可能看出来了。本想着他能开门见山,早点儿结束会谈好赶紧回去陪着吴礼,可老头子打起哑谜来没完,绕来绕去就是不说重点。
“你们那学校不错。”
“恩。”
“好多教官都是留校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优良传统才能保持得住。”
“恩,吴教官也是。”
“今年市刑警大队也从你们学校挖了几个尖子过来,挺上手的。”
“哦。”王东阳打了个哈欠。
“有一个小子特能干,刚来几个星期就协助破了个大案子,立了三等功。不过他是从分校过来的,听说只在你们学校念了1年多。”王爸爸说得眉飞色舞,就好像那个特能干的小子是自己儿子似的。
“哦。”王东阳撇撇嘴,我们小礼要是去了肯定比他强。
就这么没边没沿地闲聊了半天。
“……那什么,要不然你先给我看看那锅吧。”
老爷子皱了半天眉头才蹦出这么一句。
王东阳站在那儿运气,老爷子记性是不行了,扯这么会儿蛋就把主题给忘了。
“爸,你是不是想说警服的事儿。”王同学好心地给他提醒。
“哦,对。”一拍脑门儿作恍然大悟状,“我就纳闷了,这才半年,毛病治好啦?”
其实吴教官一进门,王爸爸就注意到他身上的警服了,心中大喜,可一直憋着没好意思在人家面前问,结果把儿子叫进屋,扯着扯着还给扯忘了。
看着老爷子满眼放金光,王东阳苦笑,实话是坚决不能说的,只能编点儿瞎话先稳定军心再说。
“差不多了,反正没以前闹得凶,我估计等毕了业就没啥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估计因为这事儿老爷子没少上火,刚50出头儿的人头发就白了不少,王东阳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为自己操碎了心的父亲,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件事,还是先放放吧,虽然在吴礼面前表现得信誓旦旦,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怎么跟二老说?他还没想清楚。不过说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预想到的。
哎!真真愁死小生也!
王爸爸却不知儿子心中疾苦,自顾自眉开眼笑地说话,一扫之前欲言又止顾左右而言他的窘迫。
“我就知道我儿子能行,那么点儿小问题稍微努把力就解决了,这回竟然还带了个教官回家过年,这说明你会处世,能搞好人际关系,是个当领导的材料!”王爸爸自豪得满面红光。
儿子心中苦笑不跌。
该说的说完了,爷俩开始一心一意对付棘手的破铁锅。
王妈妈在厨房喊:“你那个锅拾掇出来没有?马上开饭了!”
王爸爸急得团团转,黑乎乎的油泥抹了一脑门儿。儿子也好不到哪去,王东阳打小就没干过什么活儿,正经的阶级小地主出身,冷不丁地扔给他这么个破铜烂铁,王东阳气得直跳脚,撺掇他爸:“别修了,买一个吧!买一个吧!”
王爸爸心虚地点头,小声儿跟儿子嘱咐:“别从你妈兜里拿钱,去我大衣里拿,回来把发票收好了,别让你妈看见,他问你就说商场促销。”
王东阳说爸你赶紧把脸洗了去。王爸爸敏捷地窜进洗手间。
坐在门口穿鞋的时候看见吴教官从厨房走出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吴礼就跟王妈妈亲得跟一家人一样了,帮着洗菜摘菜打下手,王妈妈乐得眼睛都找不着了,一直夸小吴这孩子真懂事啊,比我们家那两吃闲饭的强多了!
王东阳心里百感交集,又高兴又难过,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儿!?王妈妈这就已经把他和他爸归为游手好闲的行列了。
注意到吴礼询问的眼神,王东阳招招手让他过来,趴在他耳朵边上把买锅的事儿跟他说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负责稳住我妈,就说我给我爸买烟去了啊。
“等会儿!”吴礼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王东阳突然发现吴礼穿了个|乳白色的小围裙,心里这个痒痒啊,真想拖过来亲一口,可碍于老两口在家,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吴礼跑到厨房跟王妈妈说了几句,就跑回来:“你先别去,我去给你看看。”
……
“想不到小吴还有这手啊!这孩子真是能干,你俩加一块儿都不顶人家一个!”王妈妈在饭桌上把小吴教官夸得脸直发烫,把王家父子损得脸直发烧。
喜新厌旧!
王爸爸和儿子在心里偷偷抱怨,可事实摆在那儿呢,小吴同志卷起袖子三下两下把锅子擦了个曾光佤亮,螺丝全部重新装配,插头用砂纸打磨了一遍,最后用绝缘胶带把整条电线缠得滴水不漏,插上电,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了。
抱怨归抱怨,不服不成……
吃过午饭,刷碗的工作自然交给了王爸爸,王妈妈织着毛衣高高兴兴地看连续剧,王东阳把吴礼拉到自己房间。
“小礼,累了吧?”王东阳像八爪章鱼一样缠在吴礼身上。
“不累,就是好久没有这样跟长辈说话了,有点儿不习惯。”
那你还能把我妈哄得晕头转向!
“好啦不说这个了,赶紧让我抱抱!”王同学饿虎扑食一样把吴礼扑倒在床上,席梦思柔软的触感让吴教官怎么挣脱不开,最后放弃般地闭上眼睛。
“怕了你了……”
“嘿嘿!”王大色狼低下头舔舔吴礼的嘴唇,咸咸的,一股芝麻酱的味道。
“别闹了,小心被你妈听见!”吴礼又开始挣扎。
“没事儿,我们家墙壁隔音很好的,我爸经常把警局的同事带到家里来讨论案情,可我偷听从来没一次成功过。”
那是墙,门的话可就不一定了,况且你俩光天化日之下表演限制级镜头居然还不锁门,不等着出事等着什么呢?
“咔嚓”一声,把在床上滚成一团的两人吓得血液差点儿逆流。
战战兢兢回过头,王妈妈端着点心站在门口,一脸的惊讶。
“妈……”王东阳吓得脸色惨白,没想到这么早就要曝光了,看了看吴礼凌乱的上衣,王东阳后悔得要命,估计这次是瞒不过了。
吴礼也吓坏了,王妈妈看自己的眼神让他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眼前的情景似乎和以前某个画面重叠,那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好可怕……好可怕……吴礼抱着手臂瑟瑟发抖,一头的冷汗。
然而最先发现吴礼异常举动的是王妈妈。
“嘘……”她做了个小点声儿的手势,回头看看确定老爷子没在旁边,这才轻轻进屋锁上门,把盘子放在桌子上。
她没理自己儿子,径自坐在吴礼身边。
“小吴,怎么了?”老太太有点担心地询问。
吴礼抬起头,眼睛写满了恐惧。
“别怕,好孩子,别怕啊。”王妈妈掏出手绢给吴礼擦汗,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轻声安抚,过了好一会儿吴教官才不哆嗦了。他忽闪着眼睛看着王妈妈,带着疑惑和不安。
“傻孩子……”王妈妈笑了,随后又叹了口气。
“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心里琢磨什么我能不知道吗?”王妈妈瞥了儿子一眼:“发什么呆,把水拿过来。”
“哦。”王东阳反射性地跳下床去倒水。
“他打小就没什么朋友,所以这次他一打电话回来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王妈妈拉着吴礼的手,眼睛却看着摆在桌子上王东阳小时候的照片。
王东阳把水杯递给吴礼,重新坐回床上。
“电话?”吴礼不解地看向王东阳。
“哦,就是……我怕你不跟我回家,所以提前跟我妈打过招呼,想让他说服你来家里过年。”王东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
吴礼没说话,低下了头。
“其实我本来挺抵触的,毕竟不是什么寻常事,但我还是帮这小子把戏演完了,我就是想看看让我儿子这样死活都要带回家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王妈妈摸摸吴礼的头发:“小吴是个好孩子。”
“小礼当然好……”王东阳红着脸小声说,老太太笑出了声:“好你还欺负他?”
“我没欺负他!那、那不是欺负……”越说声音越小。
“得啦,就你们那点子破事,我也懒得操心。”王妈妈像是说给儿子听,又想是说给自己听。
“你们觉得好,当老人的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不过你们自己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遇事儿能不能扛下去。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错可能就是一辈子。”
“妈,我信小礼,我也信自己,我从小都没什么伴儿,除了爸妈,他对我最好,我愿意守着他一辈子!”王东阳看看吴礼,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可就是怕您跟我爸……”
“我啊……”老太太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我没什么好说的,你长大了,当妈的不该老关着你,世道不同了嘛。可就是你爸,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
“您先别跟我爸说。”王东阳赶紧嘱咐。
“这个还用你教我?那老头子的脾气我不比你清楚!”王妈妈毫不客气地给了儿子一下。
“你们俩啊,要腻也别敞着门儿腻,咱家可住着个公安局长呢!”
老太太转身出门,王东阳这才发现其实他妈的白头发一点儿都不必他爸少,王妈妈今年还不到50岁。
“小吴,你父母知道这事儿吗?”王妈妈走到门口又折回来。
“妈,这个您甭操心,我会想办法说的,他……”
“我爸妈在国外,人开通,没事儿的,我跟东阳是真心的,您不用担心。”吴礼赶紧接了王东阳的话茬。
王妈妈点点头,转身把门带上。
“你妈真好……”
吴礼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关上的门,呆呆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掉在被子上。
王东阳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恐警症候群 正文 第20章
章节字数:4174 更新时间:08…06…02 18:46
过年啦!
电视里,春节晚会上那些脸上涂着厚厚腮红的祖国小花朵们,扯着小嗓子又唱又跳,虽然节目数十年如一日,但看着还是那么喜庆。
年三十儿晚上,王家四口围着桌子看节目吃饺子。老两口今天特别高兴,王爸爸对着电视眉飞色舞指指点点,嘴里唠唠叨叨没完,大有场外主持人的架势;王妈妈笑眯眯地跟吴礼家长里短地聊天;王东阳被他爸强迫当听众,听得愁眉苦脸还得不停点头附和,好容易得空了赶紧猛扒几口饺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吴礼俨然已经成为王家第二个儿子了。
“喏,你包的你自己吃。”王妈妈一抬手,一个瘪瘪的露馅儿饺子掉进王东阳碗里。这个畸形儿在吴教官包的众多小元宝中极其明显,怪不得老妈一下子就找出来了。
“不对!这个不是我包的!我包的绝对不漏,这是我爸包的!”王东阳赶紧撇清关系,把饺子拨给了王爸爸。
“你小子栽赃啊!怎么漏的就是我包的?”王爸爸吹胡子瞪眼,一副死不认账的嘴脸。
“好,好,谁包的不能吃啊,赶紧吃了。”王妈妈赶紧打圆场,其实老头子偷偷把这个饺子扔锅里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就是,别看漏了,更香!”王爸爸淅沥呼噜把饺子扒拉到嘴里。
什么叫不打自招?
王东阳幸灾乐祸,抓着小辫子不撒手:“爸,不是你包的你吃那么香?”
老爷子一口饺子噎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白天说不出话。
吴教官赶紧当和事老:“好了好了,东阳你少说两句,叔叔平常工作忙,没练过,我看包的就挺好,比你强多了。”
“你看,还是咱小吴懂事,哪像你似的,你老子我好歹还包了一个呢,你包了吗?我告诉你不劳动者不得食啊,小心我让你给我吐出来。”王爸爸赶紧顺坡下。
吃了晚饭,王东阳被派到厨房刷碗,王爸爸在屋里来回溜达,看到吴礼要把桌子收起来,赶紧冲他招手:“吴,来来。”
“叔,怎么了?”
“叔问你,会打麻将不?”
“会点儿,打不好。”
“会就成!”王爸爸一拍大腿,“东阳,别刷了,赶紧把牌拿出来,咱开一桌!”
加上吴礼正好四个人,老爷子终于不用在年三十儿晚上到邻居家蹭牌了。
一锅儿(4圈)下来已经快12点了,老爷子不依不饶还要再开,扬言要杀他个回马枪!结果差点让老太太掀了牌桌,这才悻悻回屋去睡觉。
吴礼收拾好麻将,刚要进屋就被王东阳叫住了:“小礼,困不困?”
“还成。干嘛啊?”
王东阳从门口面摸出一个黑塑料袋,鼓鼓囊囊的。
“走,我带你出去玩去。”王东阳兴奋得两眼发光。
“这大晚上的上哪玩去?黑灯瞎火的能干嘛啊?……哎!别拽,等我把围裙脱了。”
……
路灯嗖嗖地从身边掠过,王东阳起着28车以时速50公里的速度带着吴礼在空旷的大马路上飞驰,冷风吹到脸上跟刀子似的,吴礼下意识地缩缩脖子,环紧了王东阳的腰。
急行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王东阳放慢了速度,单手扶把,腾出另一只手摩擦着吴礼冻得冰凉的两只小爪子。
“别睡啊,睡着了一会儿掉下去。”
“我才没睡呢,这是到哪了?”
“好地方,快到了,你冷的话就把手揣我兜里。”
看得出来,这里离市区已经有段距离了,车子下了一个坡,向左一转,前面就冒出来一个突兀的水泥台子。
“到了。”俩人下来,把车靠着台子锁了,就沿着楼梯爬上去。
台子上面是一个大平面,看起来像个小堤坝,不过下面的河床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王东阳拿出两张报纸垫在屁股底下,和吴礼并排坐下来。
“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玩,尤其是被我爸打了以后,就自个儿来这哭。”王东阳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你爸经常打你?”
“也不是经常,偶尔吧,谁让我老给他丢人。”王东阳的眼睛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但还是闪着依稀的光。
“老爷子看着挺好的啊。”吴礼有点儿不理解。
“那是你没惹到他。”王东阳伸手抱过吴礼,两个人都穿的跟米其林似的,就像两个轮胎靠在一起。
“什么味?”吴礼提鼻子一通儿闻,最后把目标锁定在王东阳的衣服里,“怎么一股火药味?你腰里绑炸弹了还是预谋自焚?”
“你这狗鼻子还挺尖!”王东阳刮了一下吴礼的鼻子,“不自焚,咱放花。”
说着话从衣服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烟花和鞭炮,吴礼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不要命啦?市里不让放花,你还想让老爷子打你不成?”
“没事儿!这离市中心远,警察找不到,而且大过年的谁还管这事儿啊,警察也得回家吃饺子是不。”
王东阳站起身,点了跟烟,用烟头点燃了一个“踢踢筋”。
“拿着!”
“我不要这个,这女孩儿玩的,有二踢脚没?”吴礼不满王东阳拿他当女孩子看,伸手抢过塑料袋找炮仗。
“爱要不要。”王东阳把呲着小火星儿的“踢踢筋”扔在一边,开始放大礼花。
黑漆漆的夜空瞬间被礼花照得五颜六色,两个大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王东阳没想到吴礼这么会玩儿,连自己都有点儿憷头的二踢脚,吴礼竟然单手拿着放,“咚咚”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满天星、窜天候,吴礼把刺激的都据为己有了,王东阳只能拿着一把“踢踢筋”干瞪眼。
……
骑车回到家已经凌晨4点多了,两个人悄悄换了衣服窜进浴室,打算先洗掉一身的烟火味儿再睡。
“小礼!你脖子这儿怎么了?”浴室有点儿小,两个大男人一起洗还是有点儿困难,不过也幸亏离得近,王东阳才发现吴礼锁骨上破了一块。
吴礼低头,看不见,用手摸了一下,疼得直抽凉气。
“准是刚才炮仗崩的,好像不流血了,疼吗?你刚才这么不说啊?”王东阳心疼得要命。
“刚才没觉得疼,就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似的,我本来以为有衣服挡着破不了。”吴礼的伤口被热水一刺激,疼得小脸儿皱成了包子皮,胡乱擦了擦就跑出去了。
王东阳翻箱倒柜找了点儿碘酒给吴礼擦上,估计羽绒服也破了,明天还得陪他去买件新的。
第二天一早,